你不知道的劳伦斯（二）——小清新劳伦斯带你领略花季托斯卡纳（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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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枪按：
以前听过一个笑话：问：为什么诗人普遍对植物颇有研究？答：因为太穷，要仔细研究哪种能吃，哪种好吃。
玩笑归玩笑，古往今来的作家们，除了膜拜缪斯和狄俄尼索斯之外，体内似乎都隐藏着一个阿多尼斯——每年死而复生、容颜永不衰老的植物神。大自然是他们创作的永生不灭的源泉。
本文加引号处摘自《劳伦斯读本》中《花季托斯卡纳》一文，毕冰宾（笔名黑马）翻译。
小清新劳伦斯带你领略花季托斯卡纳
文/香草
托斯卡纳是意大利中部的一个大区，首府佛罗伦萨。很多人知道托斯卡纳也许通过03年的电影《托斯卡纳艳阳下》，女主角弗朗西丝·梅耶斯在浪漫的托斯卡纳阿雷佐省的美丽小镇科尔托纳（Cortona）不仅走出了离婚的阴霾，还意外收获了友谊和爱情。还有很多人也许通过去年某卫视很火的综艺节目《花儿与少年》，七位明星姐弟在托斯卡纳锡耶纳省的中世纪小城圣吉米尼亚诺（San Gimignano）领略古老的城墙，在乡间小路上欢畅地骑行。不过，我第一次得知托斯卡纳却是通过素有“情色小说家”之称的D.H.劳伦斯，他的散文《花季托斯卡纳》让他那小清新的气质扑面而来。
接下来，香草便略作功课，以劳伦斯之清新美文加花季美图一起来个高清屏保护眼的花季托斯卡纳之旅。
“托斯卡纳这地方花儿开得奇盛，因为这里的气候比西西里潮湿，比罗马一带的山区更适合作物生长。”
“春天是在第一朵水仙（Narcissus）的伴随下到来的，这茬儿水仙开得冷，开得羞赧，还带着些儿冬天的寒意。这一小簇一小簇奶黄色水仙，黄色的杯口形花萼看似花儿上的蛋黄。”
水仙（Narcissus）
而劳伦斯认为真正的春天却是从冬乌头花（Winter aconite）开始。“冬乌头花是最为艳丽的一种花儿了。像所有早春绽放的花儿一样，小花朵初放时很是无遮无拦的……那娇弱的黄花朵衬在圆圆的绿花托上，迎着风雪绽放。”“冬乌头开得魅力四射，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美妙的甜丝丝味道，像蜜。”
冬乌头花（Winter aconite）
接着，便是菟葵（Hellebore），它“在所有荒蛮的地方绽放。”“菟葵是冬玫瑰的一种，但是在托斯卡纳，它从来也不开白花。菟葵在十二月底时在草丛中崭露头角，冬季开花，叶子呈浅绿，形状可人，生着淡黄的雄蕊。”“最初，它们在花梗上独自绽放，娇小可爱，透着冷艳，显出一副不愿让人触摸、不引人注目的样子……可是，随着一月结束，二月来临，菟葵这等葱茏的冬玫瑰变得跃跃欲试起来。它们的嫩绿开始发黄了，呈现出淡淡的草绿色……花儿开了，开得招摇……”
菟葵（Hellebore）
野生藏红花（Wild crocus）紧随其后。“这里有好几种野生藏红花：有尖长淡紫色（Lavender crocus）的，有尖长奶黄色（Creamy crocus）的，生长在无草的松林间山坡上。”“淡紫色的藏红花在这里最为怡然自得。紫色的花儿从洼地中深深的草丛里探出头来，像是有无数朵花儿在此安营扎寨。”“它们开得如此欢畅，它们橘红色的雄蕊如此蓬勃，铺天盖地，如此妙不可言，这一切都昭示着灿烂的狂喜，涌动着的鲜亮紫色和橘红，以某种隐蔽的旋律，奏出一首欢快的交响乐。”
淡紫色藏红花（Lavender crocus）
待到藏红花偃旗息鼓，“紫罗兰（Violet）便茂盛了起来。这时已经是三月了。紫罗兰像黑色的小猎狗一样探头探脑好几周，然后蜂拥而出，在草丛中，在丛生的野百里香（Wild thyme）中，直到空气中都弥漫起淡淡的紫罗兰香味来。而曾经为藏红花所盘亘的边沿现在则缤纷一片，开满了紫罗兰。这是早春的甜紫罗兰，开得野，开得恣肆……”
野百里香（Wild thyme）
“此时已是三月，花儿来得急……绽放出朵朵雪白的报春花（Primrose）来。荆棘丛中，水边上，一簇簇、一束束报春花怒放着。”
报春花（Primrose）
同时，还有更引人注目的花——葡萄风信子（Grape-hyacinth）。“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花在初绽时能比蓝色的葡萄风信子更加迷人。”“葡萄风信子初绽时呈蓝色，开得茂盛蓬勃，在没有返青的草地上显得很有韵味。顶上的花蕾是纯蓝色的，包得很紧，浑圆的纯蓝色花蕾，完美的暖色蓝，蓝，就是蓝。而下方的铃铛花儿则是深紫色的蓝，开口处涂着一抹儿白。”
“到三月的这个时候，小溪旁的树篱丛中，黑刺李（Sloe）开花了，白花如烟。”
黑刺李（Sloe）
“坡地上桃花（Peach）独自绽放粉色。粉红的杏花儿（Almond）已经变浅。”“这个春天里，有个人说：‘哦，我对桃花一点儿也不在意！它粉得俗气！’不知道粉红色何以‘俗’。我认为粉红的绒布有点儿俗气，但可能那是绒布的问题，怨不得粉红色。而桃花的粉红是一种美丽的肉感粉红，离俗气有十万八千里呢，粉得奇，粉得各。在风景中，粉红显得特别美，粉红的房子，粉红的杏花，粉红的桃花儿，红中透紫的粉红李子，还有粉红的日光兰（Asphodel）。”
桃花（Peach）
杏花儿（Almond）
日光兰（Asphodel）
三月的托斯卡纳，还“遍地开满了地黄连（Celandine）”。
地黄连（Celandine）
接踵而至的，便是沿着底边长出的“高大结实的黑紫色银莲花（Dark-violet anemone），花蕊是黑的”。“这些巨大的黑紫色银莲花真叫奇特。在某个阴天里，或者是晚上或早晨，你可能从它们身边路过但从来没有注意到它们。可如果是在晴好的天气里你路过它们身边，它们似乎是在扯着嗓门儿向你吼叫着，似乎要将其深紫色吼得漫天都是。”
而“两座山开外，则生长着一种紫青色（Lilac-blue）的，与绿色的麦苗相辉映。它们虽然仍属于宽叶儿黑蕊的那一种，但比我们这边黑紫色的花要娇小得多、颜色浅得多，更像绸缎……娇小光洁可爱，整片地里的麦苗与之同绿。而一旦天气暖起来，它们还会散发出十分甘美的气息来。”
紫青色银莲花（Lilac-blueanemone）
“在牧师的领地上，生长着一种猩红的银莲花，俗称‘阿多尼斯之血’（Adonis-blood）。”罗马神话中，维纳斯爱上了美少年阿多尼斯，后者不顾劝阻，执意去狩猎，死于野猪蹄下。维纳斯为他流的泪都变成了银莲花。“其内表皮如同天鹅绒一样细腻，但又不像天鹅绒玫瑰花上的那种绒面。是从这内在的平滑中发散出了红色，那么纯正……很是结实，并不透明。一种颜色何以具有如此强的抵御能力保持自身的纯正？它看似聚集着光芒，可毫不璀璨，至少一点都不透明，这真是个问题了。罂粟花鲜艳时呈半透明，郁金香的纯红像晦暗的泥土。但是‘阿多尼斯之血’则既不透明也不晦暗。它仅仅呈现出纯粹的浓烈红色，像天鹅绒而无绒，猩红，但没有光芒。”
‘阿多尼斯之血’（Adonis-blood）
“天气仍然在转暖。高高的水渠旁，常见的洋红色银莲花（Magenta anemone）或垂落着银色的穗子、或冲着太阳绽开其巨大的雏菊型洋红色花朵。”
洋红色银莲花（Magentaanemone）
“这里的雏菊（Red daisy）也开了，张着红嘴儿，开得一片如火如荼。”
雏菊（Red daisy）
还有，多彩的郁金香（Tulip）也绽放了。
郁金香（Tulip）
“郁金香谢了以后不久夏天就来了。”梨花、樱桃花、兰花便翩然而至，还有白石楠丛（White heath）。它“虽然黯淡，但的确可爱至极。有时它能长一人高，枝干高耸，影子般的‘指头’长得十分丰满，下体黯淡粗糙，如同绿色灌木一样。阳光下的石楠丛散发着甜丝丝蜜的味道，如果你抚摸它，会摸一手细细的白石灰粉。凑近看，会发现它那小小的花铃铛最美，娇小的白花儿，花心儿里生着棕紫色的“眼睛”和细若针鼻儿的雄蕊。”
白石楠丛（Whiteheath）
凑热闹的还有绛紫色蝴蝶花（Dark-purple irises）。“蝴蝶花是一种半野生、半栽培的花。农民有时挖掘其根，还挖掘香蒲根（香蒲根粉这种香料我们仍然在使用）。”
绛紫色蝴蝶花（Dark-purpleirises）
“淡紫色的蝴蝶花（Mauve irises）落英如瀑，尖长的花瓣儿显得柔美而自豪，开成一片紫烟，开得处处亮丽。”
淡紫色蝴蝶花（Mauveirises）
在季节更替、花开花谢间，也许有人心生悲伤。而在劳伦斯的心目中，“瞬息万变的托斯卡纳之春全无悲剧的意味。”“阳光在闪耀着，阳光意味着变化，花儿谢了又开了。冬乌头花灿烂地开了，又携着阳光而去。还有什么？太阳永远灿烂。如果我们不这样想就错了。”愿更多的读者邂逅这文学主题多样、风格多变、文体丰富的劳伦斯，也许就从这小清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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