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878美元打水漂？App遭山寨后，开发者找库克控诉：你们审核犯了错，把我的开发者账户封了！
耗时四年，所有心血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移动应用程序开发者 Viktor Seraleev 在 X 平台上崩溃发文控诉苹果公司 App Review（App 审核）团队“不作为”，称「我们的开发者账户被 Apple 公司删除，但他们还有 108,878 美元未支付」。
其甚至直接@苹果 CEO 库克的账号，并表示「您应该知道 App 审核团队犯了一个错误。请看我的案例」。
随着事件的发酵，这条控诉迅速登上 HN 的热榜，不少开发者感同身受，也加入声援 Viktor Seraleev 的队伍，截至目前，评论数多达 400 条：
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将通过 Viktor Seraleev 的描述，了解独立应用开发者赖以生存的 App Store 背后的应用程序审核机制。
困在开发者账户中的 108,878 美元，现在没了
Viktor Seraleev 是一位来自智利的应用程序开发者，他也是 Sarafan Mobile 这家创业公司的创始人（团队 ID 为 G5293S9UFX）。
Sarafan Mobile 是一家为创作者开发照片和视频应用程序的公司。据该公司官网显示，截至目前，Viktor Seraleev 及其背后的团队共计带来六款照片、视频相关的 App，详细如下：
按照 Viktor Seraleev 的描述，根据 App Store 的基准，他们几乎所有的应用程序在第 1 天和第 28 天的留存率都一直名列前茅，其所有应用程序的平均评分高于 4.5 分。同时，这些 App 也在 Google Play 中上架。
Viktor Seraleev 表示，“小米公司为我们的应用程序提供了总额为 15 万美元的资助，用于支付我们三款应用程序的广告费用，这进一步验证了我们应用程序的高质量。”
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Viktor Seraleev 本可以靠着这几款 App 实现不错的收入和生活。然而，意外发生在 2023 年 9 月 21 日，他们的开发者账户被苹果公司封了，这导致该账户下的几款 App 全部遭到了下架，也由此带来了一系列损失：
开发者账户中还有共计 108,878 美元的收入（这是 3 个月的收入金额）被苹果公司扣留了
所下架的 6 款应用截至 2023 年 9 月 20 日时，每月会产生 33,680 美元的收入也没了
在被下架的前一天，这些 App 有 1209 个活跃的试用用户
随着苹果公司的封号，Viktor Seraleev 表示“失去了生存的手段。这些应用是我们唯一的收入来源。由于账户封禁，我们和我们的家庭面临了难以言喻的挑战”。
“遭到恶意竞争，我们的苹果开发者账户被封禁了！”
基于此，Viktor Seraleev 在一篇长文中详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具体要从 2023 年 8 月 21 日谈起，Viktor Seraleev 发现其公司开发的 Reely 应用在进行更新审查时遭到了下架，随即他也收到了一条通知，其中引用了 Apple Developer Program 许可协议第3.2(f)节的违规行为：
在进一步审查与您的 Apple Developer Program 会员资格相关的活动后，我们确定您的会员资格或与您的账户相关的会员资格已被用于不诚实或欺诈活动。因此，您的苹果开发者计划账户已被标记删除。
如果您想就此终止决定向 App Review 团队提出上诉，您必须在 30 个工作日内提出。
稍作解释，根据苹果官网介绍，Apple Developer Program 会员资格是指：
作为开发者，如果你已准备好向顾客分发 App，可以申请加入 Apple Developer Program。这一计划将为你提供所需的一切，助你构建具有高级功能的 App 并向全球用户发布。你还可以将自定 App 分发到特定企业或在你的组织内分发专属 App。
值得注意的是，这则通知中没有指明具体与 Sarafan 公司账户有关联的任何开发账户，也没有说明 Sarafan 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可以保住账户，只是简单地说明 Sarafan 有 30 天的时间来对这一决定提出上诉。
为此，Viktor Seraleev 删除了所有账户的访问权限，只留下公司的全职开发者可以访问。此外，我还要求公司的开发者注销他们可能关联的所有账户。
在收到这份通知的当天，Viktor Seraleev 称他们就解决了潜在的违规问题，并对苹果 App Review 团队提出了上诉。
隔了十几天后，Viktor Seraleev 终于在 2023 年 9 月 6 日这一天收到了苹果的反馈，让人失望的是，这依旧是一份拒绝通知：
我们发现您有操纵或误导行为，并因此终止了您的 Apple Developer Program 会员资格。这些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对您的应用程序或服务进行不准确的元数据描述、误导性的应用程序内容、参与不真实的评分和评论操纵、提供误导性的客户支持回复、在 App Store Connect 中提供误导性的回复、参与误导性的购买或诱骗计划，或在应用程序内外参与其他不诚实或欺诈活动。
对于这一拒绝的理由，Viktor Seraleev 并不认可。在他看来，这份通知里面也没有指明他们的应用具体被指控的是什么？究竟是评价操纵还是付款界面上的某些违规行为？
没有办法，Viktor Seraleev 还是对自己开发的 6 款应用进行了整改：
一方面，外部只使用了官方的广告渠道宣传：Apple Search Ads、Facebook Ads 和 TikTok Ads。进而根据苹果文档的指南重新审视[最佳实践](https://developer.apple.com/design/human-interface-guidelines/in-app-purchase#Auto-renewable-subscriptions)，并将这些建议纳入到每个应用中。
另外一方面， 6 款 App 内部删除了所有评分评级请求，根据苹果公司的建议修改了所有付款界面，添加了 Intercom 以便为用户提供快速的帮助，并建立了一个帮助中心，提供有关取消试用、申请退款的文章，并直接在应用程序内实施了订阅管理。
最终在 9 月 7 日，Viktor Seraleev 重新提交了一份新的上诉资料。
事实上，在准备上诉的过程中，Viktor Seraleev 还惊讶地发现了与他们的应用 Rolly 相关的三项可疑活动。这使得他确信他们的账户是被蓄意攻击的：
1. 在 Instagram 上，他们发现了一则与 Rolly 应用相关的广告。结果发现，他们的创意被盗用，并被用于推广同一领域的另一款应用，吸引用户下载山寨版 App。
2. Rolly 应用被另一家开发商 NIGII Technologies LTD 完全抄袭，包括应用的名称、图标和截图都是一模一样的。
3. 有人通过购买虚假的 5 星评论对 Rolly 应用程序发起了攻击（29 条评论中有 16 条被证实为虚假评论）。
简单来说，Viktor Seraleev 感觉他们是被山寨 App 给「坑」了，因为这款山寨 App 不仅抄袭了他们的创意，还去刷了不少五星好评，然后好评刷到了正版的头上，被苹果 App 审核团队发现了，就把他们的账户给封了。
至于 Viktor Seraleev 是如何发现这一骗局的？其表示，「尽管这些评论据称是由来自德国、美国和法国的用户撰写的，但几乎所有用户的登录名都是随机的俄文字母组成。此外，这些评论都是在严格限定的时间内撰写的。」
至此，Viktor Seraleev 得出一个结论，「有人恶意购买虚假评论，导致他们作为正版 App 的开发商，开发者账户被封，所有应用程序遭到了下架」。
发现这一情况之后，Viktor Seraleev 也迅速向苹果 App Review 团队报告了详细的过程。
显然，事情并没有 Viktor Seraleev 想象中那么一帆风顺。
Viktor Seraleev 表示，“在 9 月 21 日，苹果自动关闭了我们的账户并下架了所有应用。我们感到震惊。”
在等待了 8 周之后的 11 月 1 日，Viktor Seraleev 收到了苹果对第二次上诉的拒绝通知：
我们联系您，关于您要求恢复于 2023 年 9 月 21 日终止的苹果开发者计划会员资格的请求。
经过仔细评估，我们决定不批准您的恢复到苹果开发者计划的上诉。
请注意，这个决定是最终的。我们将不会处理后续的上诉。
这则通知似乎为这件事盖棺定论，没得商量了。投诉无门，Viktor Seraleev 也才有了文章伊始在 X 平台以及自家博客控诉的经过。
同时，Viktor Seraleev 称，自从其添加了 Intercom 工具以来，他们还发现在拒绝之前，苹果并没有访问他们应用。最后的会话记录停留在在 9 月 20 日，这是 Viktor Seraleev 提交了 App 最新更新的时间点。
这意味着 Viktor Seraleev 在整个上诉过程中，苹果 App Review 团队并没有进一步核查整体事情，而是轻易的做下了封号的决策。
Viktor Seraleev：苹果公司的行为使其面临多项索赔
对此，Viktor Seraleev 认为苹果公司的行为使其面临多项索赔：
首先，苹果违反了其自己的 DPLA 第3.2(f)和11.2(g)条款，未提供任何证据证明 Sarafan 公司违反了这些规定，并且忽视了 Sarafan 提供的积极证据，证明其已完全遵守这些规定。苹果的行为给 Sarafan 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害，包括苹果扣留的 Sarafan 余额中的 108,878 美元，以及在账户终止前 Sarafan 应用程序每月产生的超过 33,000 美元的重复收入的损失。
其次，苹果违反了《加利福尼亚州商业和职业法典第17200等节》，该法律禁止非法、不公平或欺诈性的商业行为。苹果发布含糊不清、自动化的终止通知给 ADP（Apple Developer Program）成员的模式，再加上在终止后保留开发者收入，直接违反了这项法律。
苹果的行为进一步使其面临违反默示契约的索赔、对诚实和公平交易的故意和过失干扰，以及对合同关系的故意干扰。详见Digital Will Inc. v. Apple Inc., 3:23-CV-04266 (N.D. Cal. 2023)。
针对以上几点，身在智利的 Viktor Seraleev 聘请了加利福尼亚的 Buzko Krasnov 律师事务所向苹果提起一项预先审判的索赔。
尽管如此，Viktor Seraleev 称，Sarafan 还是愿意以和解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条件是苹果立即恢复 Sarafan 的开发者账户，将苹果非法扣留的 108,878 美元划归给它，并赔偿其从 2023 年 9 月 21 日开始每月损失的 33,000 美元的收入。
网友看法
截至目前，苹果并没有对此事做出回应。
现实来看，开发者账号被封也绝非个例，而想要改变苹果的决策更是难上加难。在不少开发者看来，如果在没有进一步调查之前，就直接封号还是有失公允。
Manuel_D 表示：
如果这些虚假评论确实是应用程序被下架的原因，那么我认为这确实是一种不恰当的行为。删除评论，没错。但关闭开发者账户会给竞争对手提供一个大好机会，他们只需要通过购买虚假评论来消除竞争。开发者也无法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据我所知，他们无法策划或拒绝评论。
尽管如此，正如其他评论者也指出，相对于这些应用程序的受欢迎程度，收入数字非常大。在这种情况下，苹果应该在他们的沟通中更加明确。
不过也有人认为，错不在苹果：
他们透明、公正。不允许虚假评论。苹果公司无法知道你是否雇佣了虚假评论公司，或者是否有竞争对手雇佣了虚假评论公司。他们的审核团队只能检查是否有虚假评论，而不能检查是谁花钱买的评论。当然，如果他们问开发者是否做错了什么，而开发者确实做错了，他们就会被骗。
这不应该是苹果的问题。苹果公司不是法庭。他们无权知道开发者的内部事务，想象一下利益冲突。这件事应该由真正的法庭来处理，法庭可以签发逮捕令和传票，可以公平审判，可以提出损害赔偿要求，有罪的一方会被指控欺诈。你显然不想把这些权力交给一家私人公司。
对此，你如何看待这种情况？
参考：
https://news.ycombinator.com/item?id=38394364
https://seraleev.notion.site/Our-developer-account-was-removed-by-Apple-and-they-haven-t-paid-out-108-878-b61192711c74487480373badc70d42c0
https://twitter.com/seraleev/status/1727906280562417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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