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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院的佛祖 （开庭）

鹿蜀君 GGWorld 2022-10-20
收录于合集
#满天星 31 个
#zang区城隍断案录 21 个

开庭——舍利

太阴星有什么好？立场不同，答案颇不同。直男屌丝们眼里，她是处子美人；商贾神仙们眼里，她是宝物矿藏；腐女弯男们眼中，她又是兔儿爷和捣药的硬棒棒。对于有太阴为卫星的行星，众生想象力总会广些多些，这是一种福报。镜面中的地方显然缺乏了太阴引力拉扯，导致那里一半光明一般黑暗，杀戮全部发生在了黄昏区。
人马座 如来系 舍利二号星

舍利二号又名黄昏星，外系也有叫它一线天的。它距离名为如来的太阳星不远不近、自身大小密度又不轻不重，于是保留有大汽层和0°左右的平均地表气温；磁场十万年一变的节奏，使得生命族群来得及繁衍与适应；如来在星空的偏远地段且该地段管理者据说很是霸蛮，所以外域觊觎者寥寥。如果再有颗太阴星就好了，黄昏星上的祭祀们总是念叨这句。
撸蛇大祭每当心情低落时，就往永昼那边站一站，烈日灼烧沙尘滚滚，很快他就充满了正能量。而需要祈祷、沉思、休眠时他会扎进永夜里仔细品味冰寒与蓝静。现在是工作时间，他蹲坐在黄昏的道畔，为每一个忙碌的少年少女们唱起洗涤灵魂的龙谣。为了龙，他跨过了界域、分不清白黑、吃尽了苦楚。

“在白昼与黑暗分开的世界上，龙是最初睁眼的那头生灵”
撸蛇作为总祭侍笔，除了端茶倒水拒客，做的最多的还是给其他神学生们讲故事，讲得最多的从来都是神分天地，龙吐日月的典故。面对少年们，他会强调太阳星的光辉伟岸；面对少女，他则多说说太阴星的柔美胸怀；面对学生家长们，他又会反复提及太极星的公正与无私。普通侍笔升为小祭待需要五年，他只用了两年半。那段岁月是他的高光时刻，望着自黄昏谷游回的猎队，一尾十杖长的巨蟒被拽着头皮向他而来。高光的时候，他还没学会献祭呢。
两杖长的黑发要连着头皮整个剥下，这样的美人发才完整、才能卖出个好价钱：没有龙神赐福的假发是不吉利的，为此初流浪至此的撸蛇操起弯刀拿着异族战俘来在永夜里练手、再练手。
下刀要在脖颈第七节后一寸顺着那层筋膜划砍，如此整个蛇身才能完善取下皮革、毒囊与卵巢也好单独摘除：美人蛇全身都是宝，把战利品利用的最充分的部落才更有语话权。战俘有限，撸蛇于是找来筋骨木于极昼间反复演练比划。
龙神日当天，他面对一尾九杖长的巨物，仅用一柄小剃刀，两盏茶的功夫就收拾完毕。与此同时其他小祭的开场曲才颂出一半。技惊四座说的不止是第一次的从容，古龙部落族长们看到了他那千锤百炼的娴熟、沉稳不惊的脉搏、以及不容质疑的眼神。如果这种存在也是被流放的意外，那么一定是龙神的赐福。很快，诸部落联合推举撸蛇为黄昏域的正式小祭，专门负责祭祀与教育。

“有没有什么疑问啊？”
画面按下空格键，暂停。一个法官望向四周，问道。技术顾问席，一只手举了起来，怕他们看不见，又伸了伸。
“嗯，有请杀手先生发言”
“谢谢法官，我在此仅作为职业杀手就用刀说几句”
才换上干净衣服的夜马侧脸望向空中的屏幕，边空手一攥，一把云雾宽背虎头刀便凝结而成。他边现场挥刀边跟大家解释。
“杀手用刀的第一阶段，是用大刀砍小物，用的是臂膀上的死力、练的是杀生的胆气。天赋好的一两天就能出师”
“用刀的第二阶段是用大刀斩巨物，用的是核心力量配合臀腿、练的是快+准+狠。有勇气的一两年能领到执照”
这时宽背虎头刀随手一甩，蒸发为了一柄柳叶刀。夜马身上煞气不减反增，继续道——
“用刀的第三阶段是用小刀解剖小物，用的是精气神，考校的则是对解剖学的理解和实操”
此时周边有质询的脑波和疑惑的问号，煞气再度凝实，疑虑顿消。
“用刀第四阶段则是用小刀斩巨物，沿其血流方向、气息走势划刀，凭借的是凝聚而灵活的煞气。”
夜马说到此，打了个响指，柳叶刀与煞气同时消散，席间不少训练不足的顿时长嘘口气。
“法官阁下，各位绅士女士们，我仅从用刀来说，这位嫌犯的熟练度是不属于祭祀这个行业的。哪怕天赋拔群，没有几十年天天勤练，也做不到屏幕中的效率。以上。”
“好，谢谢技术席。没有疑问，我们继续看画面”

“第一次四季发生之初，龙以它自身做了个界定——龙角温润是春、龙须摇摆是夏、龙鳞开合是秋、龙尾蜷缩是冬”
撸蛇小祭边分头指导着各组男女们劳作，边在口中以共鸣音唱诵着龙族的故事。无论近处收纳清扫的少女、周边搬运扛推的汉子、远处点燃篝火的阿婆，或者采摘穿梭的孩童，乃至时刻警惕游走放哨的青年与少年。每一双耳朵都沉浸在那片龙吟清啸里，每一双手的精度都有了两到四成的提升，每一次配合都多出一半的默契：整个部落被一张看不见的罩子笼住，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般无二的祥和。
黄昏区间没有早晚，只分第一餐还是第三餐。今天这餐是极丰盛的把三餐合并的大餐，在舍利二有个专门名词，称为龙宴——预示着哪怕真龙降临也能饱食。年轻人们则更喜欢称其为‘瞪眼饭’：顾名思义——从饿瞪眼到撑瞪眼的一顿。过去间或也有瞪眼饭，主菜多是些战俘、苦叶和魔薯，还严格区分座次等级进食先后。自从撸蛇小祭正式为所有长老们举办完皈依仪式以后，瞪眼饭发生的明显紧凑起来；而小祭开始为所有青年祷福之后，瞪眼饭里美人蛇出现得也越来越多；直到最近所有娃娃出生都要被小祭以清水擦身，再举办瞪眼饭时，大家都席地而坐无分长幼老少贵贱了。
今天的主菜谓之‘美人脍’，就是以美人蛇腰腹上的嫩肉现场割取一齐分食的佳肴。小祭除了刀工了得，还教大家以各种骨、木、鳞甲制成精美的食器，再配上本星现场采摘的香叶佐料以及大家才学会不久的酿造酒汁，认真做到了色香味形俱全。尤其正当间那枚巨硕贝壳盘上以叶片和水果簇拥着的那颗美人头，水灵灵的就像是随时打算睁眼一般。简直把不少小伙子都看直了。

“有没有什么问题啊？”
画面再次按下空格键，暂停。另一个法官望向旁边，问。技术顾问席，又一只手举了举，怕他们看见了，又缩了缩。
“唔，有请餐饮代表发言”
“唉，那个，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高高在上的神明领导们，大家好！”
老何白穿了一身笔挺西装，好赖站直了马上又弯了下去，跟头呆头鹅似的点头哈腰不住地摇头晃脑。夜马身边几个同事险些没能憋住笑，再看周边其他座位上，也多是忍俊不禁少有尴尬脸青。
“咳咳，注意法庭秩序！何天下，你是技术顾问，就直接说你们行话就行。”
“这个、这个，内行话可一般不兴说给外行听啊，对吧？”
老何蒯了蒯他的光头，平时随时准备递烟的老手此时向着法官那边招了招。大屏幕上于是弹幕弹出一行大大的黑体字——行业揭密费！！（是的，字幕里就是两个惊叹号）
“马哥，他这不算当庭索贿吗？”
一本正经的駮潇本来不太待见这个千人千面的滑头佬，此刻却不由担心起来。
“当然不算，别看老何这个样子，他可是厨神特使。他讨彩头都是替神声张，属于神格尊严的一部分。你看着吧。”
夜马边说边一指老何，果然哗啦一声，一个钱袋子落在他身旁。老何理都没理，继续望向下一个法官，然后再次哗啦一声。直到所有屁股位置高过陪审员的挨个儿献祭了一袋，老何也不忙收拾打了一圈合手揖，这才说道——
“这是家黑店，妥妥的。”

老何瞅着身边一圈儿的钱袋子边点数边说到，整个人随着音节变挺变直，笔挺的西服此时开始合身起来。
“重视摆盘是好事儿，但摆放全错了。该圆的地方方，该凸的地方凹，该平的地方又鼓了。错大半，是生手二把刀；错小半，是熟工拜错师；样样全错，就不是错了——那是专门来斋亡者恶灵的”
老何展臂一指屏幕，眼睛中闪出两道光来，虽不是煞气，但也震得云雾起了几折波澜。
“再说香料，550年前我去过舍利一和二，那会儿它俩地貌差不多，都是分三截儿，每截上各有一大人型族群。舍利一可能更丰富些，二号也差不离。看刚刚的录像，二号上只剩黄昏一带了，而且所有植被都给迷魂类的菌子和烟草类的草木替代了。按理说区区不足五十年，哪怕借用一些草头神，也达不到这等效果┈┈”
云雾间静悄悄一片，模糊里有擦冷汗的，有擤鼻涕的。老何继续数钱袋子，屏幕里篝火群舞喜气洋洋，屏幕外感冒的感冒，咳嗽的咳嗽。
“咳咳，何天下，你还没说完呐”
“对了，还差了一袋”
“什么差了一袋？”
“给厨神的供奉你们有谁短了一袋，不缴足我后半段儿可说不下去哈。”
“我日！你们谁敢得罪厨神来着？莫的连累老子喔！”
“我靠！不是我啊！瞅瞅谁身边空啦？”
“我去！龙君呐？龙神！龙龙！！火桜麻！！！你丫的不是原告吗？！”
“愣着干啥？找去啊！”

休庭  休庭  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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