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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果 子

鹿蜀君 GGWorld 2023-02-02



过不去,叫劫

过去了,叫节







1.5层是个美好的地方,这里有二层的花香鸟语,也有一层的养料与免费劳力,甚至还有不少三、四、五层的各类奇珍异宝。不过说到投入,最大的还是赤塔。翔状的赤红高塔无论结构、用料、施工等等全是最最顶级的。耗时、耗工、耗料——除了丑,没有任何毛病。而重中之重的自然是翔尖尖上的那颗黑色黄斑的屋子。据说九成的投入,都花在了那里。
镜头拉近,嗯,翔气逼人——梦占都能被熏醒。
镜头再拉近,哟嗬,文化气息溢出——龙族也能被闪瞎。

左边上联——有难用其死

右边下联——安平尽其力

中间横批——正大光明


黑底白字,字体如顶尖高手,用了左脚书画,不小心给群猪在圈里踩了三日,赶紧拽出来,洗一洗、开水抹几抹。格局登显。
一层俎痔部圆桌四方会谈,正在进行。四张愁眉苦脸对着正中显示屏,屏显黑着,他们面面相觑,悲愤难平。通常圆桌之上都是喜气洋洋、和谐异常。偶尔某张脸黑着、青着,也多半是私下下基层操劳过度,或者接待外层用力过猛。都不至于面面黑、脸脸青、唇唇抖、声声颤。
怕是出了刁民,很刁很屌的那种。


“对了,你姓什么?”
“我姓果”
“你真叫果然?我要回头了啊”
“我姓命”
“不能吧?”
“真的真的,你信了命之后,就都姓命了”
我拿手绢给叶子擦了擦手上滴答的血,她拿双手中指比着我脸,感觉比错了对象,赶忙找句话来抹一抹尴尬。自从上了游乐园的台阶,我就嘱咐她不要回头。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回头就离不开这一层了。
刁民们往往自以为正常,就像局长们往往自以为安全一样。教导局长刚刚就打了眼。说是走了三代的背字也不为过:
局长下基层,正常。
局长冒充教导主任,很正常。
教导主任一声大喝喊停女学生,检查校服发型。非常正常。
主任引领学生走到监控盲区,注入正能量仔细内外反复检查。太正常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局长消失了,除了圆桌上的‘教’字魂灯噗地灭掉,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叶子,妳下次得注意啊。浪费掉这么漂亮的伥一,先不说。分尸溅得到处是,再议议。妳应该先拘魂,等咱们出去后再碾死。干事儿得讲究,不能将就”
我皱着眉,把盲区的痕迹一一清扫干净。嗯,可能太干净了,地皮都薄了。不过等专业人士到来,再逆推出因果,他们应该全体会议都开过四轮了。算一算,够生二胎学会走路的了。


“呜呜呜,我们局长苦啊!青天可得给咱教导局作主呀!躲避监控,其人当割呀!”
一张嘴尤其大的与会者哭哭啼啼,权不管显示器还处于黑屏。显示器黑是对外,监视器开才是对内。他坚信,从进门开始就好好表现,终得善果。
“行啦,行啦。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找的人下的手?还盲区,说的好像教导局会写盲字一样。”
在大嘴对面的是个大鼻子,鼻孔冲着嘴巴,不屑道。教导局嗓门大,只能唬一唬孱弱妇幼,美香局人人配发双节梢棒棍和注射针头,两手都硬,底气便高了一大头。
“你说的没凭没据,又是个案,得排后。我们这是当街拘捕,全程录影,得优先”
是的,当街+录影+全程,实在是很辛苦。辛苦的我前胸都透了。本来就饿,这下更饿啦。好在没挨成揍、抽成血、被抢光腚的卖苦瓜盒子的大伯落荒而逃前递了仨苦瓜盒子、俩洋芋丝饼,不然别提回头了,气都该喘不匀了。
“分魂这么痛苦的法术,你招呼都不打就教我啦?”
“不学妳会死”
“学不灵呢?”
“那叫死得明白”
“切,我用智障伥三把这些要扎摊贩针的东西全收拾了,也没听着掌声呀”
“妹妹妳知点儿足,他们没被抽血只顾着跑了,没顺道举报妳就是烧高香喽”
“那你忙活啥呢,又”
“一、二、三、五、七、十一——这片街总共有十八个摄像头,我得溯源把这一小时所有影像全抹去。这涉及到空间魔法、影像魔法与时间魔法”
“魔法组合?那不是传说吗?”
“一层的传说,顶层的常规。”
“哦,那你忙吧,我先吃俩饼垫垫”
望着由青烟转白烟的伥三,我叹了口气,只剩苦瓜的啦。不能回头,我边吃着苦,边把这头随时准备发怒的猫科盯紧了。

“所以您家的影像呢?这不全程黑屏么?”
稳定局座位上的大眼睛斜瞥着大鼻孔的美香局,慢悠悠问道。
“特么破坏搜索,当灭其户!”大鼻孔义正辞严道。
“省省吧,哪怕来了个外层,哪怕那个外层是个高手会组合法术,您们系统三十年不更新,年年收更新税,这事儿怎么讲?您觉得五个临时工外加一个废物点心重要啊?还是从梢棒采买清单开始查查必要呢?”
大眼睛眨了眨眼,同时望向美香与教导。近期尤得民心的稳定局最近特别吃香,人人夸。因为他们提出‘不再结扎、不再阉割’的安乐窝规范。这使得青壮年遇到了他们直挑大拇哥。由于长久以来由稳定局规定着正确与合理,稳定座位上的存在始终很稳、屁股一直很硬。唉?我屁股呐?伸手一摸,大眼睛立即不淡定了——不,蛋灰化了——不,膝盖也开始透明了——靠!各种不安定了!!
“知道妳老豆为什么消失吗?”
“因为强买强卖虚假合同搞诈骗?”
“我来之前,他不是天天这样吗?”
“因为垄断资源,压榨底层?”
“妳打出生,不就靠这个活下来的吗?”
“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给廉价房安了厕所”
“就这?”
“对,就这,我让厕所的消息隐藏了半年,昨天信息溢出了。”
“然后?”
“估计不少相关的东西要化灰,我们呆不住了。”


“破坏安定,其罪当诛呀!!我这可是为了一层啊!”
大眼睛颤颤巍巍,底气不再。他旁边的大耳朵帮同僚呼扇呼扇降温。眼见着大眼睛灰化得更快了。大嘴巴与大鼻孔分别外头向着他,默默点头、拍巴掌。
“黑化黑灰化肥灰挥发发灰黑讳为灰黑花会回飞,灰化会黑化肥会会挥发发黑灰为讳飞花回化为灰。
“啥?”
“啥?!”
“啥?!?”
大眼睛、大鼻孔、大嘴巴,一起向着大耳朵表达迷茫。
“这个这个,不听教管,不追求统一美好,确实是错。但监控不利,不是同一个错。不然呢,这个错就容易汇总起来。嗯,就不美好啦。”
大耳朵冲着大嘴巴,大眼睛和大鼻孔也冲着大嘴巴点头。
“那个那个,当庭暴力属于家丑外扬。呢,家丑不算事儿,外扬很严重。但是啊,证据也消失了。对吧?所以,里外里,就是嘛也没发生。”
大耳朵向着大鼻孔,大眼睛和大嘴巴也向着大鼻孔摇头。
“还有还有,新政策嘛——”
大嘴巴、大鼻孔提前转向了大眼睛。大眼睛也提前皱起眉头来。好一会儿,怎么没动静啦?再挪挪,唉?怎么回事儿?大嘴巴张不开了、大鼻孔塞住了、大眼睛蒙上了,不知道大耳朵咋啦。我靠!永动局丫的大耳朵把我端了吗?!
大耳朵也在想同一个问题,但他耳朵给塞上了,再也听不见动静了。


说是四方会谈,但其实每次都有五个局级领导。会议部不被外层熟知,一方面是对外保密,更主要的还是与会者总有几个比老贾高的。官大半级,头大三圈,会议局局长贾响,只得削尖脑袋小跟班一样伺候局儿,主持会议。
现在可是大不同的,这里就剩一个正局了,呵呵。
“俎痔决定驱逐她们!”
四个副伍长八只耳朵一阵嗡嗡,有个抵抗力弱的鼻孔直接两溜儿就淌了下来。中央屏幕折射出四张面目,那是目前一层唯一局级干部贾响那唯一和蔼可亲敬业厚道的表情。
‘贾局长会说话?’
‘贾局长声音那么大?’
‘贾局长来啦?’
‘贾局长是谁?’
由于没有了私密权限,四人的心里话马上具现在了各自的脑门上。他们四个已经是今天下午来开会的第三拨儿了,他们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已经和被他们呵护照顾的项目几乎一致了。
监控是什么?首恶不咔嚓了么?
搜索不到?成立个瘟控局不就好了?
出不去?进不来?那是层长的事儿,管我们啥事儿?我们今天只听局长的,没有局长,我们就没有今天,也就没有明天。后天?那是高层会议课题,我们基层只管两天。
乌拉、乌拉、乌拉拉!


距离一层越远,看着1.5层越是清晰。猫耳妹子用手瞄准那坨黑黑圆圆的房子,盘算着狙击的难度。她以前从没走过这么久、从未迈出这么远,也就从未想象过世界除了一层还有别的去处。
“对了,我老豆怎么会突发奇想给丫们安厕所的?”
“因为我在合同里写了”
我这人吧,就是诚实。距离黑翔翔的太阳越远,实话就蹦得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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