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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小学注重传统文化教育没问题,别教《弟子规》就好

2017-04-09 新京报书评周刊

又到了新刊读书会的时间啦~每周一次的新刊读书会,我们的记者都会跟众位书友聊一聊上一期的新刊内容,增进与大家的交流。


上一期的读书会,记者柏琳和杨司奇跟大家聊的是法国传奇女作家尤瑟纳尔,大家关于这位在写作和生活上都特立独行的人各抒己见,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和思考。


这一期,我们跟大家聊的是上周书评周刊的新刊主题:百年白话文:语言的限度就是思想的限度。


从1917年《新青年》刊发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开始,白话文运动已经过去百年。现在,我们回望过去,对这场影响巨大的革命应该怎样评价?在那个人心思变的年代,革命的反对者又有哪些主张?大家对这些问题都说了什么,我们这就来看看吧~


另外,如果你也想参加交流下一期关于平庸之恶的话题——抗恶的“防线”:我们的思想与判断——别忘记扫码进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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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期,我们聊的是关于白话文运动的话题:百年白话文:语言的限度就是思想的限度(《他们说,传统文学都是腐败的死文学》)。


点击图片,阅读上期新刊


 作者陈述 


大家好,我是书评周刊的编辑李妍,今天由我来和大家聊一聊我们上周做的封面专题:百年白话文:语言的限度,就是思想的限度。


首先,我们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专题呢?其实很简单,像文学革命,或者叫现代白话文运动这样一个影响深远的重大历史事件,100周年这么一个整数的纪念年份被我们赶上了,当然是很值得做一下。


做这个专题,一方面,我们希望回到当时的历史场景中去,看这场运动是怎么发生的,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在一百年后回看这一事件,更能看清它对当今的影响,也可以看到它的利弊得失。


大家如果读了我们发的杨早老师写的文章,就会看到现在听起来如雷贯耳的“新文化运动”和“文学革命”,开始是听不到什么回响的,《新青年》一度差点因为销量太差而停刊,主编陈独秀抓住了机会,用措辞激烈、立场鲜明的文章来吸引注意力,和现在微信公号文章想方设法博点击也是有共通之处的。直到五四运动之后,这场关于文学、文体的革命才真的获得了摧枯拉朽一般的影响力。


我们还选择了几位典型的人物,想从不同的面向来呈现这场文学革命。


选的四个人物分别是胡适、梅光迪、钱玄同、林纾。其中,胡适和钱玄同是这场运动的主将,属于正方阵营,胡适是开创者,非常重要但其实态度又比较温和。钱玄同比较剑走偏锋,曾经提出过废除汉字。


梅光迪和林纾则是“反对派”的代表,但他们又不一样。林纾虽然是一位古文家,但本来没有反对白话文这种问题,在这场运动中,他其实更像是被钱玄同他们拎出来的靶子。梅光迪呢,本来是胡适的好朋友,但反对所有激进的、破坏性的改革方式,希望能兼收并蓄,各取所长。但问题在于,在那样一个大变革的时代,真的有可能以一种稳健的方式完成破旧立新吗?


关于文学革命和白话文运动对后世的影响,我们采访了几位学者。马勇老师一方面肯定了白话文的普及终结了少数人对知识的垄断,同时也表示,新文化运动对文言采取的是废弃的态度,造成了中国文化的不断卑俗化,一些“雅”的东西没有了。方朝晖老师也表达了相近的观点。


这些反思性的态度,也正是我们今天再一次回顾那场文学革命的意义,我们今天所使用的语言,所阅读的文体,并不是自然而然便是如此,而是可以追寻它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是如此。1917年开始的革命打开了汉语表达的新天地,我们今天也依然可以进行新的探索。



交流现场


Q

@Feiyue    陈丹青在《笑谈大先生》里的一段文字让我很感动,“你是陈独秀,是胡适,是周作人的同辈,你或许有资格骂他一句,贬他一贬,到了我们这一代,有什么资格呢?我不认为我有资格责难前辈,看不出我们有什么道德的高度可以遥远地责难一位五四时期的文人——那是多么轻佻的道德姿态。”处于当今文化背景中,我们对这场文学革命的任何评价似乎都显得十分苍白。我想知道,在那样的年代,是什么样的文化养育了这些五四时期的文人,而为何百年之后的学者、知识分子再没了那样的雄心去做出改变?


李妍:是的,我也认为我们虽可以不设限地讨论新文化运动和文学革命的利弊得失,但讨论是为了更好地认识历史和现实,而不应变成对他们的责难和求全责备。当时,在“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一代知识分子都在思考国家和民族的未来,都用尽自己的心力去尝试、行动。这种探索精神,是我们在思考的同时,也应时刻铭记的。


Q

@湖光山色    现在大多数人基本上没有了阅读古文的基本功,可惜了那么多流传下来的优秀古文典籍。不知道未来的语文教育会不会更重视文言文的部分?

李妍:据我个人了解,初高中语文教材中文言文的篇目并不少,选择也是比较精当的,老师讲授花的精力也很多。而且这两年的中小学教育不是一直强调要突出传统文化吗?我只希望让孩子们阅读的,是真正优选出来的好篇目,而不要有《弟子规》这样的东西。

@湖光山色    但是,我们的文言文教育更多的是应试教育,不容易激发学生对古文的兴趣,怎么培养学生对文言文的兴趣,这个很重要。


@王宗     嗯,对古文的兴趣基本缺失掉了,因为没有文化依存的现实土壤。别的不论,现在习惯用四角号码查康熙字典的都万不存一了,能从汉字的字源入手研读传统文化的更少——古文字的生存机能太差。


李妍:中国传统文化自有体系,博大精深。所以成为一个具备理性精神的现代人,和充分地浸润于传统文化,二者可能难以完美兼容。现在能做的,或许是保持对传统文学的欣赏能力。至于具体教学上的问题,也不只是文言文如此——这值得另开话题讨论。


‍@Jane    文言就是古人说的话,不是书面的语言而是他们的日常语言。

‍‍

‍‍‍‍@王宗    不对,古人也有两套系统,家常故里用俗语方言。朱熹就讲过,别看他能给孔子的书作注脚,真让他到孔子那个年代,当时人说的话,十句有九句都听不懂。 



Q

@加菲    功过就在那里,断层不可扭转。至于现代汉语的可能性,那得依赖对文字表达很有天赋嗜好和敏感的人来实现,其路漫漫……

李妍:文化的断层乃至于汉语的俗化,白话文运动虽然可以算是“始作俑者”,但其原因也离不开之后几十年的历史进程……功过如何,暂且随意评说吧。


@李美皆    如果现在让我们回到竖排繁体字,你们愿意吗?我是不愿意的。


@湖光山色    其实我一直希望恢复繁体字。


李妍:汉字简化是后来的事了。我个人的态度是,从古到今,简化一直算是个趋势。但具体到1952年汉字简化这场运动及其方案细节,其中有很多急进且仍待商榷之处。


@孙振新    王蒙在《活动变人形》中有一句话,“难道因为革命和解放不够理想,就不要革命与解放吗?”也许汉字的演变需要更多的理解吧。对于中国这样古老的社会,一个新的社会,人们总向往新的语言吧。


李妍:王蒙先生这句话所表达的态度,也是我经常思考的。当然,我们今天讨论的不是汉字的演变。



Q

@加菲    语言的功能不只是交流,甚至很难说其首要的功能究竟是交流还是思考亦或是表达,因此,适用于大众并不能成为语言的衡量标准。

李妍:胡适在这场文学革命中的主张,被批评较多的问题之一是他工具化的态度——把语言甚至文学语言视作是一种工具,一味追求平易,却忽视了审美性。


Q

@tanghao.me    白话文运动中的那些文人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李妍:权且给一个宏观的解答:当时虽已进入民国初年,但却发生了袁世凯复辟(1916)和张勋复辟(1917)事件,正值气氛压抑——知识分子人心思变,可以说是必然的。而新的学生群体已渐渐成了气候,新的思想也因此有了传播的受众和空间,等到五四运动,学生乃至整个社会被动员起来,这种求新求变的氛围更强大了,新文化运动也就有了巨大的影响力。

有趣的留言


@邵满逸


现在中小学又将古文纳入考试内容,分值和分量也在不断提升,语言既是思想的束缚,也是思想的家,一个民族要传承传统,不能丢了这个传统的载体。因着时代久远,历史变迁,这些古文字中有太多我们摸不着,猜不透的东西,但是,它也有许多可以继续滋养我们的东西,让我们知其所以然。

 

@拾樓的瘋子在零下叁捌度的晚上唱歌


想起曾经高晓松讲音乐分为两派,一个是主流的“歌手”,一个是非主流的草莓音乐节。同意文中的一个正常的社会肯定是有分层的,愚以为文学可能也是这个道理,古文和白话作为两个体系,对立融合互相影响,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要相信文化的生命力。


@小狼狗


思想自由了才能有文学和艺术的自由,如果说现在的知识分子和胡适那辈大师差距大,是因为他们生活在了一个思想自由的年代。是先有时势造人,然后才有人造历史。

 

@ 某胖


我猜测,在当时的环境下,如果不那么措辞激烈,态度激进,是不是革命就进行不下去了,今天所讨论的题目会不会就变成了“白话文可用否?”这样的内容。我的想法是,不要站到今人的观点去评判古人,但可以站在彼之角度揣测,反思,以习到教训。



编辑部讨论小结


@李妍


这个专题比较大,有些跳不出教科书的框架。

 

@孔雪


圆桌会的采访对象,调整好几次。几个老师给出的解释比提问的问题的范畴更广。效果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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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作者和众读者一起聊新刊


下周四(4月13日)晚8点正式开始


下期讨论的内容是,由汉娜·阿伦特《艾希曼在耶路撒冷》这本书引出的,对平庸之恶的思考:抗恶的“防线”:我们的思想与判断(《他的平庸,与他所犯的恶,都令人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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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出现名字及昵称的各位;整合:张进,彭丹;编辑:张进。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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