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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封控中,那些给我们勇气的生活事物 | 2022 上海此刻

上海此刻的记录者 三明治 2022-05-05

没有人能想到,封控的延续仍然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是尽头。「上海此刻」的记录也会继续,和大家一起保存在上海的真实生活片段,彼此相助和支持。


过去的半个月,城市中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不断感知和应对意想不到的情形。物资的缺口、生活空间的限制和沟通的困境让我们重新看待日常的度量衡。窗外风雨来袭,天光暗淡时,我们慢慢发现那些生活中本就发光的事物。


今天我们想和你分享记录者们当前生活中的点点亮光,一件物品、一株植物、一只动物…… 希望这样的记录也能让你看见一些鼓励和安慰。



颇有仪式感地把可乐请出来,

先留影一张


Lily Jiang


所在城区:浦东

职业:教育从业者


平时随手可得的东西,到了特殊时期却遥不可及。


3月24日,辰辰突然说他想喝可乐,这个三年级的小男生从三月初开始居家上网课后就一直保持着他认真的学习态度,配合核酸,配合学习。难得的要求,为娘尽力满足。我掏出手机马上盒马下单,运力不足。于是设置闹钟第二天早上7点准时上线为儿子抢可乐,可惜手指点成筋膜枪的速度也没能买成,懊恼得我都睡不着。好在他也没有很坚持想喝,但是我真有点过意不去。


3月26日,我们小区解封后,我带着他直奔全家,当别人都在买牛奶面包的时候,我拉着他径直走向饮料冰柜。


“你要喝百事还是可口可乐?冰的还是不冰的?”

  辰辰愣了一下。

“你忘啦?不是想喝可乐嘛!”

“啊,对对,我要喝可口可乐,塑料瓶装的。”


看着辰辰眼睛里放光,咧开的嘴巴,我也跟着美滋滋的。“自己拿吧,要几瓶?难得恢复自由。” 我打开冰箱门,让他自己拿。全家的收银员听见了,低头直笑。


“一瓶就好了。”他拿了可乐直接结账。


没想到当天下午,我们小区又封控了。回家后,他并没有马上喝掉这瓶可乐里,我们都心照不宣地准备等哪天外婆睡午觉的时候再偷偷地喝掉,不然她又要说我们喝饮料了。


4月1日,浦西也全面进入封控,虽说上海不封城,但是今天浦东和浦西都静止了。下午,辰辰提议把这瓶可乐打开,配着海苔吃个下午茶。我欣然同意,从零食柜里颇有仪式感地把这瓶可乐请出来,先留影一张。



辰辰已经拿好了我和他的马克杯,期待地等着我拧开瓶盖的那一霎那。呲的一声,让我俩无比雀跃的声音如期而至。辰辰双手捧着汽水瓶小心翼翼地往杯子里倒汽水,我们任凭气泡在杯子里自由舞蹈。他还留了1/3,拧紧瓶盖,送到书房给爸爸。


不一会儿,他蹦跶出来喊道:“爸爸说不想喝。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些,咱俩分。” 好消息来得有点措不及防啊!“干杯!”我举起杯子跟辰辰相碰,“希望我们早日清零。”


冰凉的甜水,经过舌头,刺刺的口感,别提多带劲了。回上来的气直冲脑门,就这个味儿,太爽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一饮而尽,但是我们只有一瓶,辰辰就抿着嘴一点一点地喝。


“要不要把剩下的留到明天喝?”

“不用了,明天就没气了,今天干了吧。”

我的主意正中他下怀。我把瓶口拧紧再拧紧,让欢乐延续得再长一些。最后,我们干完了最后一滴可乐。

“瓶子要留着吗?”

“不用了,我们很快就会有机会买到第二瓶的。”我肯定地回复他。


这是我们家2022年疫情中不一样的甜。





 威士忌拯救了我的盐焗鸡 



所在城区:闵行

职业:影视

 

在四月的潘多拉魔盒尚未打开之前的一个晚上,我从柜子深处翻出未开的红酒,却再也没找到开瓶器。作为训练有素的重度互联网依赖型城市居民,我的第一反应是在饿了么下单一个开瓶器,为了凑满起送费,我又顺手点了一瓶金宾威士忌。幸好有囤积苏打水的习惯,整个四月我的下菜酒都是金宾嗨棒(无柠檬版),勉强算是对疫情前正常生活的一点复制和接轨。


我的厨艺只有在紧急事态下才会启用,即,厨房里的调料皆在2020年1月统一购入,在2021年中几乎全军覆没。闵行第一次物资下发,每户都被塞了一只整鸡,我苦恼地面对被拔了毛的鸡向朋友求助:“没菜刀怎么剁啊!”朋友淡淡地回了一句:“手撕。”并极具执行力地附上一菜谱,“只要有盐、料酒和电饭煲就能完成的盐焗鸡。”


盐还能用,当然料酒是过期的。最后我做了一只热气腾腾的威士忌版手撕盐焗鸡。


谢谢威士忌。






猫的存在,

让我们多了一丢丢掌控感和确定性


Dora


所在城区:浦东

职业:自由职业


早晨起床,我会冲一杯咖啡,然后坐到书桌前,对着电脑写东西。我喜欢把双脚一起放到椅子边沿上来,膝盖弯曲在胸前。有时,我家猫会在椅子下走来走去,瞅准一个角度,跳到我的身上,把自己卡在我上身与腿之间狭小的缝隙里,然后用爪子乱抓一气,调整到自己比较舒适的位置后,安静趴下,嘴里呼噜噜呼噜噜的。


于是,我敲字,猫在我怀里睡觉,左前爪和脑袋一起放在我的左胳膊上,闭上眼睛,像个婴儿一样。不一会儿,我的左手肘酸痛,不过还是会等它自己醒来,跳下去。



这是疫情封闭在家19天里的常态。每天在家抢菜、做饭、工作外加逗猫。我经常想,如果没有了我家猫,这段时间该有多难熬。我不能在无聊的时候看看它躲在哪里,它在干嘛,也不能在工作结束想和它玩的时候就把它叫醒,或者想练练拍照技术时就对着它乱拍。下午的时候看到它睡在阳台的圆形猫爬架上,脑袋以及背上罩着午后的暖阳,我自己也会觉得安心,暂时忘记微信里各种各样的负面信息和让人糟心的视频。



这只橘白,到我家已经两年多了。它妈妈是流浪猫,把四个孩子生在了朋友家的院子里,我本想收养它的兄弟,朋友阴差阳错把它给了我。它陪我度过了2019年意外骨折手术后的三个月的恢复期,也陪我度过2020年的第一次疫情。其实,最初我花了好一段时间,才适应有猫的生活,适应它没事就会跳到餐桌上,适应它用前爪把笔、耳机盒扒拉到地上,适应它翻垃圾桶、用牙齿啃塑料袋,适应它把沙发当成猫抓板乱抓一气,也适应小时候的它没事喜欢对着我的小腿轻咬一口,有一次正好咬到我做手术的伤疤,痛的差点要揍它。


适应有猫的过程,是接纳它的过程,也是不断扩展我耐心和包容度的过程。与猫相处久了,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好相处了。




弹琴的时候也长在身上


我们刚刚被封的时候,我想,这下好了,我们可以每天呆在家里陪猫猫,它应该会很开心。不过当它在我写字的时候,窝在怀里闭着眼睛呼噜呼噜的时候,我在想,到底是谁在陪谁?我们是在陪它,但可能是它陪我们更多一些。它的存在,让我们多了一丢丢掌控感和确定性,多了一些热乎乎的温度,用偶尔的调皮捣蛋帮我们分摊一些注意力,陪我们一起等待这薛定谔的解封。


不说了,我先去看看京东上买的猫粮发货没。






比正念冥想更管用的是和狗狗待在一起睡觉


丁猫


所在城区:徐汇

职业:商业观察自媒体


我的一天是从小狗抱抱敲卧室门开始的。早上6点多它会在客厅走来走去,趴到我卧室门轻轻敲两声,我差不多也在那时候会醒一次,出去看看它,如果不太有睡意,就把卧室门打开邀请它进房间。


毫无例外地,它一个健步跳上来,使劲摇着尾巴,凑上前来舔我的脑袋或者我的手,很难拒绝一只小狗在清晨的狂吻轰炸,手机也不想看了,就在床上和它腻歪着玩一会儿,玩累了我们各自再睡去,它会乖乖地躺着我的脚边,小脑袋搁在我的脚踝,轻轻地呼吸着。


柔软的筋骨让人羡慕


白天我和室友各自在房间工作,抱抱会先在室友朝东南的书房里地板上趴着,跟她一起晒着太阳听着轻音乐,有时候睡得太欢愉甚至会打呼,呼声很像人类。如果我在我的房间里走动或者说话声音比较响,抱抱会立马警觉地睁开眼走到我面前,好奇地张望着。


我的房间有个朝南的飘窗,上海封控以来一直阳光晴好,我会抱着抱抱上飘窗,一起无所事事地望向窗外,和它一起数经过的车辆,看着自由的鸟儿在树枝上跳跃歌唱。有时候会飞来一只小鸟待着我窗外的晾衣杆上,抱抱立马坐起身板,小耳朵扑闪扑闪的,一副想要和对方打招呼的样子。


身在笼中,渴望自由

 窗户外这棵肆意生长的泡桐树


隔离的日子是极其忙碌的,除了要忙工作、做志愿者安排分发物资、做三顿、还要照顾抱抱的饮食起居。抱抱近期食欲都不太好,为了消耗它的精力,下午4点是我们的运动时间,两人一狗在家里玩起了扔球游戏,我们在房间里来回穿梭,抱抱反应极快,咬住球撒腿就跑。


我的小狗抱抱


抱抱是我去年10月底领养的田园犬,辗转了几个家庭,刚开始有比较严重的分离焦虑。一转眼也来到家里半年了,这个月是它的一岁生日。封控期间,对我来说比冥想正念更能让人安静下来的,就是离开手机电脑,抱一本书在沙发上和我的小狗窝在一起,然后睡着。


谢谢你呀,我的小狗抱抱。




用望远镜最常观察的是鸟和几棵开花的泡桐


D


所在城区:徐汇

职业:无业游民



一开始是观鸟,但观鸟镜价格咬手,就先入了一个基本款。主要要求是轻便好用,举久了手臂酸。后来除了观鸟,开始在阳台上看附近,楼下就是一个小学的操场,侧面是个中学,能看到他们的篮球场和操场。



门口的街道上肯德基、馄饨店,附近的两所培训学校,某家公司的楼顶绿地。培训学校下面有全家和星巴克,能看到教室里的画板和星巴克发呆的人,但看不清那杯饮料是星冰乐还是别的什么。


最近因为疫情,还能目测到附近三个小区的核酸测试,以及,那些偷溜出来的人。原本附近不在观察范围内的两个公共事务单位也显现出来,毕竟封控期能车来车往的不多—— 一个是警局执勤点,每天都有大白和穿着荧光背心的警察,把车开回来休息,看管执勤点的两个保安大叔,都是地中海头顶,有时候会在小院子里跑跑步,做个拉伸什么的;一个是市场监督局,偶尔有车会过来。


当眼前熟悉的街道,在封控期变得可以“网格化扫描”,虽达不到像素级别,但也能注意到很多细节。


一只红色电话亭,在之前没注意的角落。很像拥有《海贼王》里的路飞橡胶手臂特异功能,伸过去拿起电话不知打给谁,又可以让手臂无限伸展几公里,越过栏杆提取货物,成为附近居民的“货物运输机”。


昨天附近一个没什么快递的小区忽然开进两辆卡车,看着没有防护服只戴了口罩的团长和志愿者们搬运了十几只箱子。一方面替他们高兴,终于自救成功有吃的了,一方面替他们担心防护做得不到位。


望远镜最常用来观察的是鸟和附近的几棵开花的泡桐,从开花1号到开花5号,巡视一遍,心满意足。




呼啦-呲-噗-呼啦-噗唔-滴滴!


叶子


所在城区:静安

职业:



把满是油渍的碗、碟、筷子,勺子叠放到洗碗机里,碗多的时候要很小心排列它们的位置、否则会容纳不了,过程像搭积木,确保碗碟大厦不会倾倒。再用水壶从龙头接水倒入这台白色的免安装洗碗机,咕咚咕咚咕咚,一共需加4次,会听到它悦耳短暂的“滴滴滴滴”鸣叫,它已经喝足水可以开工了。


按下开始键,我最喜欢的部分来啦!


它会按照程序严格开启自己的乐章:“呼啦呼啦”,水从顶部洒下来;“呲”是水柱从底部喷上来;“噗”排水;再“呼啦呼啦呼啦呼啦”;最后“噗唔”较长时间排水;“滴滴”一声宣告自己清洗完毕。


从顶部洒下来的水很像自动洗车机的水幕,很温柔地洒到每一只碗上,我最喜欢看这个画面了。有时我会轻轻哼着歌,有时候就静静对着洗碗机窗口看。随着洗涤时间推进,泡沫就出来了,也会有雾气。我会盯看餐具们在里面泡泡浴,幻想他们变成动画片澡堂里的大叔,一两只磕掉一点点釉的碗,是有纹身的大叔吧。


每年春夏落大雨的时节,我都有冲动想进雨里跑一跑,一定会非常爽快,今年再到下大雨时,我一定要出去跑一跑的。





作为福建人,怎么可以没有茶叶!


花生酱


所在城区:长宁

职业:广告


封控十天,居家半个月,物资多少都出现了一些短缺现象。但作为一个福建人,茶叶是从来不缺的。


从小喝到大,三餐四季不离茶,我们家尤其爱喝乌龙茶中的岩茶一类。拆包后先闻茶香,烫壶温杯,把茶汤分装到小杯里。茶叶被滚水一激迸发出泥土香和花香,第一泡的茶汤呈深棕色,滋味浓醇,五泡以后颜色逐渐变淡,就到了该换茶叶的时候。


每次从家里回上海,行李箱里总有一大格留给茶叶,肉桂、水仙、大红袍......连边边角角都被散装茶叶填满。爸妈寄特产的时候,也会再捎带上一点茶叶。每次以为库存告急的时候,房间某个角落就会又长出几包。


在上海,我没有白瓷盖碗,也没有精致的小瓷杯。喝茶堪比刘姥姥的牛饮,水烧开就加入泡茶器过滤,简单粗暴。家长看到大概会念,这茶都没有滋味了还在泡呢?但小房间里绵长的茶香,咖啡因带来的提神,甚至是偶然滴落的茶渍,伴随我度过漫长的一天又一天。


如今家里的零食已经穷尽,五一看来也是没法回去了。但柜子里的茶叶还是满的,在被诸多“不确定”环绕的时刻,满,意味着稳定和安全。


今天的空气茶点是绿树和32度的艳阳天,邻居在楼下咚咚敲打着棉花被。






“拆盲盒”的酢浆草


Sunny小桃气


所在城区:宝山

职业:文化从业者


记忆中的四月是什么样子?


四月物语里的红色单车,漫天飘起的柳絮,满大街四季衣服混搭的时尚。眼下,正是上海最美也最短暂的春日,我们却因为疫情被关在了这方寸之间,窗外的绿色,是对春的不舍,对夏的期待。


家住三楼,阳台外的一排花架上,是老公种的各种多肉植物和花草,我最喜欢的是这几盆酢浆草,虽然名字听起来是不会开花的植物,但却每天能开出不同颜色的花朵。最近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看一眼今天酢浆草开的是什么颜色的花朵,这种每天“拆盲盒”的仪式感充满惊喜和期待,每天的这一刻,是最幸福的瞬间。


熬过了漫长的冬季,喜欢阳光的酢浆草仿佛充分活了过来,随着日照时间的变长和天气变暖,酢浆草开出的花朵也越发鲜艳。每一盆都长势喜人,艳丽夺目。酢浆草花朵的生命周期大约为一天,上午阳光照射下盛放,到下午逐渐收起了怒放的花朵,傍晚时分逐渐凋谢,等待第二天开出不一样颜色的花朵。今天的酢浆草开出了酱紫色和白中透黄,明天也许是淡粉色。一日一开,一花一色。






没有鱼吃的日子,

把脸埋在猫毛里能闻到鱼味


Water


所在城区:浦东

职业:文化从业者


咕咕叽是一年前来到家里的猫,皮毛厚厚的,手指摸索着进去的时候很不舍得拿出来,可惜她很少给我这样的机会。


封闭在家的这几个月朝夕相处,倒是培养出了多一份感情,总是在我附近,能看到彼此的地方:鼠标上,沙发椅,厨房,露台……不靠太近却也不远离。


我想,她让我感到幸福的原因之一是:在物流停运前一周给她买了一大箱鱼罐头,在这个没有鱼吃的日子里,把脸埋在她皮毛里再深深吸一口气的时候,能闻到鱼味。








他吃喝不愁,

应该会比我们更快乐一点吧


田格林


所在城区:静安

职业:打工人


柴子是很快就要三岁了的柴犬。他几乎不会叫,但是很粘人,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住的地方有个阳台,早上阳光会洒进来正好照在他的小窝上。他就暖洋洋的睡着,全身都晒得暖暖的。由于足不出户,他没办法到小区里溜达。除了睡觉,他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望窗外的风景,一动不动,就好像忧郁失恋的人。


居家办公累了,或者疫情烦躁情绪起来,就摸摸他,和他安静地在阳台待会,似乎就会恢复平静,重拾努力生活的信心。最近我也在想,居家这么多天,家里有人天天陪着他更开心,还是早晚能出去遛一圈但是没人陪着更开心?我没办法读懂他的心。但是他吃喝不愁,应该会比我们更快乐一点吧。


和小伙伴们约好了,等到疫情结束,就带上狗子去滨江野餐,让他去狗狗公园里飞驰!







啊!没有人给我拍睡在阳台的照片


Amanda


所在城区:浦东

职业:市场营销


最幸福的时刻是每天在阳台睡午觉。


作为一个热爱睡午觉的人,每天不能睡午觉真的太难受了,下午一两点就是最崩溃的时候。有时候在办公室,实在忍受不了,我就会趴一会儿,总之战胜睡意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虽然因为上班已经很久不睡午觉了,但是只要一有机会,我立马就能睡着。所以封在家的时候我几乎天天睡午觉,拿条被子放在阳台上,再拿个毯子,阳光正好,五分钟不到就能入睡,对于失眠患者来说真的太幸福了。


啊!没有人给我拍睡在阳台的照片!





扫落叶声,就像捏碎薯片那样治愈


轶宁


所在城区:徐汇

职业:编辑


最近能让我感到幸福的是这个落叶堆。有一个弄堂让我走动,已经是疫情期间,超越大部分上海居民的幸福事了。


落叶堆是在第几天出现的?我不知道。



只记得封弄堂未开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落叶堆的存在。


是那时落叶的时间未到,还是真的有物业来清扫,我不知道。只是现在知道,楼上楼下的邻居,都会来扫落叶解闷。“哗~哗~”的扫落叶声,细碎的声响,就像捏碎薯片那样治愈。


早起能够扫上一堆,任何时间,摸上植物做的扫把,落叶零星几片,却永远扫不完,扫把的间隙里溜走鱼一样灵活的枯叶。这个流程足够在弄堂里走动一遍,伸伸腿,甩甩胳膊,弯弯腰,扫得太猛,不小心扬起了灰尘,连鼻子也被激活,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


最初听说弄内两只狗狗爱踩树叶,这些天来,我们也越发扫得起劲,落叶堆很快就越来越高,几乎填满一面墙的凹槽,狗狗却光临得少些。


昨天傍晚蹲在落叶堆边上,看着春天的蚊子一只只从里面飞出,楼下池太太提议我们把旧叶子用垃圾袋收到一边,防春天的蚊蝇。在等她拿垃圾袋的时间里,我蹲在一旁吹风,发呆,低头看这堆树叶里朱红色的那一片,想起书写过春天有红色的枯叶,被老师用红笔划出来出来,打上叉。




再抬头看看顶头那棵树,在风里肆无忌惮地摇晃着,叶片在风里用力地拍手,的确绿得像是春天该有的样子。





编辑:备备、刁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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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 上海此刻」日常书写计划 ·  



2022年的春天,上海正在经历一段特殊时期。主流视野之外,我们想要看见普通人此刻的生活日常,听见个体发出的声音。来自个体的真实生活记录,让我们相互倾听,彼此守望,在封闭中建立连接。从4月1日至4月10日,三明治将陆续发表记录者们的每日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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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X 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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