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斌丨副研究员

2021年度世界十大考古发现揭晓，我国又有项目成功入选

今年4月，埃及旅游和文物部在埃及南部城市卢克索发现了距今3000多年的一座重要城市遗址。按照考古人员说法，这是迄今在埃及发现的规模最大的古城遗址阿顿（Aten），整体保存良好，已出土大量生活用品，堪称古埃及版“庞贝古城”，被称为“失落的黄金城市”。遗址位于尼罗河西岸帝王谷卢克索，考古学家们在寻找法老图坦卡蒙（约公元前1336年至1327年）的陵墓时，地发现了这处被黄沙掩埋数千年的城址，城址保存非常完整，发现有房屋、街道、墙壁等，残存最高的墙壁有3米高，房间里摆满了古埃及人日常用品。象形文字的铭文表明，这座城市被称为tehn Aten，它是由图坦卡蒙的祖父阿蒙霍特普三世（约公元前1390-1352年）建立的。项目负责人扎希·哈瓦斯说：“我将阿顿称之为‘黄金之城’，它可以追溯到阿蒙霍特普三世统治时期，那是古埃及的黄金时代。” 

阿顿是当时埃及主要的行政和工业中心。城址完整的保存状态为研究人员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3000多年前的生活视角。尽管迄今为止只有约三分之一的遗址被挖掘出来，但考古学家已经发现了包含日常用品的房屋，包括陶瓷器皿、儿童玩偶和石灰石游戏件。他们还发现了面包房、厨房和其他与食品生产相关的区域，以及一个装有20多磅肉干的容器。还有制作泥砖和装饰护身符的作坊，还有一个住宅区和行政区，四周环绕着独特的锯齿形墙。城址衰落的时间还不明确，但阿蒙霍特普三世的儿子阿肯纳滕（约公元前1349-1336年）将埃及首都从卢克索迁至250英里外的阿玛纳时，阿顿可能已经被废弃。

9月10日，广州大学章典教授联合国内外学者对在中国青藏高原上发现的古人类手脚印进行了分析，以《Earliest parietal art: hominin hand and foot traces from the middle Pleistocene of china's Tibet》为题，在线发表于《Science Bulletin》。

大约 20 万年前，处于冰河时代的孩子们，在中国青藏高原海拔数千英尺的地方留下他们的手印和脚印，这些印记被历史保留在了石灰岩中，提供了证明人类祖先居住在该地区的最早证据，并且可能代表了迄今为止发现的同类艺术中最古老的艺术。

2018年10月，广州大学章典教授的团队在中国青藏科考的过程中，在中国西藏邱桑村雄曲河附近的古泉华沉积上，一组包含了5个手印和5个脚印的“岩面艺术”暴露在地表。泉华沉积早就脱水并固结成岩，但古人类的手脚印作品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被几近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我们现在可以还原~20万年前的场景：两个孩童在温泉边的软泥中嬉戏，他们觉得软泥中自己的印迹非常有趣，便就地取材利用未固结成岩的软泥，有意识并积极地“创作”：他们用力按压软泥后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脚掌。之后，泉水改道或季节性干涸，软泥迅速脱水并固结成岩，这两个孩童可能早就无影无踪，但是他们的作品却被后来的泉水沉积掩盖，并保存下来。一直到几百年或一万年前（根据该区地表剥蚀速率），这一块岩石重新暴露地表，直到2018年被研究者团队发现。这两个孩童应该完全想不到，约20万年以后的现在，他们的这种随性却富有意识的创作会被我们以另一种方式完整地呈现出来。

这项关于手脚印的“岩面艺术”研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首先，这是目前已知的世界范围内最早的岩面艺术（16.9~22.6万年），相比之前发现手印，如西班牙的卡斯蒂略岩洞手印（3.73万年），苏拉威西西南部的手印（3.2~7.34万年）等，要至少老10万年左右；而这一“岩面艺术”发现地点所处的海拔（>4000 m）也是世界上发现手印海拔最高的地方，这一发现加深了我们对人类历史长河中“艺术”一词涵义的理解。同时，我们也不难看出古人类对手印这种符号的喜爱不但从未停止，而且从几十万年前就已经开始了。第二，这一发现也为古人类长期或季节性占领高原的最早时间提供了新的证据。邱桑温泉附近的手/脚印年代早于欧亚大陆迄今发现的所有智人，但其年龄与最近在中国青藏高原海拔稍低的地方发现的丹尼索瓦人化石年龄非常接近。我们不能排除在中国青藏高原高海拔区上出现丹尼索瓦人或其他古老的人种的可能性。当今的中国藏族基因构成，很可能除了丹尼索瓦人、尼安德特人和古西伯利亚人之外，还有未知的古老序列的遗传渗入。

2021年，考古学家在摩洛哥大西洋海岸附近孔特雷班迪尔斯洞穴中，发现62件古人类用来加工皮毛的骨制工具。这些骨制工具距今已有9万至12万年的历史，这很有可能是目前发现的的最古老的皮革制造工具。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2021年9月16日《iscience》杂志上。

德国马普所考古学家艾米莉·哈利特在整理该处洞穴出土的总计约12000块骨骼碎片时，发现62件古人类用来加工皮毛的骨制工具，其中有7件是刮皮器。刮皮器是用羚羊或野生牛的肋骨制作而成，动物肋骨被纵向一分为二，然后加工成扁平的铲状。研究人员称，这些工具上的短而深的凹槽和光泽是由动物毛皮刮擦而成的。动物皮毛并不能够直接用来穿着，必须经过多个加工程序，使它变得柔软、光滑，才能够被作为衣物来穿着。发现的这些骨制工具可以去除皮毛上的结缔组织和脂肪，而又不会刺破或损坏皮毛。

考古学家还发现了一些食肉动物的骨骼，如沙狐、金豺和野猫等，动物四肢和颚骨上的石器切割图案的痕迹表明它们被剥皮以获取皮毛。食肉动物的骨骼和骨制皮毛加工工具可以被认为是人类制造衣物的最早证据。这与之前对虱子的基因研究非常吻合，该研究表明衣服最早是17万年前非洲人类穿的。研究表明，洞穴的居住着也可能用皮革把骨制或甲壳、贝壳制的小珠子串在一起，制成象征性的个人装饰品。

艾米莉·哈利特称：“在骨制工具从非洲成功地传播到欧亚大陆之前，人类就开始制造各种特殊功能的工具，其行为有助于他们在新环境中生存。在非洲其他一些遗址中也出土了与摩洛哥考古发现同时代的不同类型的骨骼工具，尽管其中许多工具的用途尚不清楚。研究人员主要关注的是大约4.4万年前人类向欧亚大陆扩张后出现的非洲骨骼工具种类的激增。

据2021年9月23日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论文，研究人员在美国新墨西哥州白沙国家公园发现的化石足迹为美洲人类活动的最早时间提供了明确证据，这一发现确认人类在大约2.3万年前就踏上了北美大陆，比此前认定的更早。

2009年，这些足迹首次在干涸的湖床上被发现。最近，美国地质调查局的研究人员使用足迹层上方和下方种子层的放射性碳测年法对这些足迹进行了年代测定。这些足迹的“年龄”最早可追溯到大约2.3万年前——与末次冰期冰盛期相当，这使它们成为美洲已知的最古老的人类足迹。

此前观点认为，人类大约在10万年前开始迁出非洲。除了南极洲，美洲是人类最后到达的大陆。大约在1.65万年前，北美冰盖融化，早期拓荒者开辟了迁徙路线，穿越了现在被淹没的曾经连接东西伯利亚和北美的白令陆桥，到达美洲。

为了调查该地点，研究团队采用了非侵入性地球物理技术。“无损技术探测和成像极大地扩展了我们在更广泛的背景下研究这些非凡足迹的能力。”领导这项研究的科学家托马斯·厄本说，“现在我们有了了解北美更新世生命的独特窗口，这项新的研究提供了第一个确凿的证据，证明美洲持续存在人类的时间比大多数考古学家认为的要早数千年。”

我们倾向于想象人类的祖先总是处于残酷的生存之争中。然而，研究人员称，这些足迹暗示了当时相对轻松、有趣的环境。从它们的大小判断，足迹主要是青少年和年幼的孩子留下的，偶尔也有成年人的。他们更有活力、更爱玩，因此留下的足迹也较多。当然，也有另一种解释认为，这些足迹是青少年为其父母外出狩猎所留下的。

此外，猛犸象、巨型地懒、狼和鸟等动物的足迹，也在此出现。无论如何，在白沙国家公园留下足迹的人都是已知最早的北美青少年。研究人员表示，证据明确表明，在末次冰期冰盛期之前，北美南部就有人类存在。

2018年，研究人员在沙特阿拉伯北部发现一系列实物大小的骆驼浮雕，当时他们判断这些艺术品可以追溯到大约 2000 年前。不过最新研究表明，浮雕的年代可能要早很多，相关研究结果发表在2021年9月15日出版的《Archaeological Science: Reports》上。报告中指出，这些骆驼遗址实际上可以追溯到 7000-8000 年前。通过分析工具痕迹和侵蚀以及放射性碳年代测定相关文物等技术，研究人员将骆驼遗址的浮雕年代确定为公元前6000年中期——比他们最初认为的早5000年左右。

这个研究组由来自欧洲和中东地区共14位科学家合作，使用热释光测年法进行测年。这种方使用红外线、热辐射测量地质结构发出的光子能量，再结合用X射线分析石头，探查的结果比以前使用的方法更精确。

由于年代久远，这些雕塑很大部分已经被侵蚀损毁，比如很多贴上去的石材都已经掉落。不过仍有一些刻印得较深的图案还是清晰可见，包括骆驼的腿、蹄子，以及刻绘骆驼的脸部、鼻子的精细线条。研究人员认为，这很可能是后期——大约在公元前1000年的时候，人们为它们修葺以后的结果。

在新石器时代（约公元前8000-3000年），阿拉伯北部比现在湿润得多，游牧民族放牧绵羊、牛和山羊，猎杀大量野生动物。动物在牧民的生存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可能有助于解释为什么他们创造了巨大的浮雕。

团队的负责人，德国马普所的考古学家玛丽亚·古格宁说，该遗址显然被使用了几个世纪，甚至可能是几千年，当浮雕开始风化，细部被侵蚀时，旧的浮雕会被重新雕刻。雕凿的过程可能要在地上搭建能抵达雕塑高度的脚手架进行操作。考虑到那时候工具的局限性、搭建脚手架的难度，那个年代能造出这样的艺术品真是不可思议。古格宁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它们年久失修的样子，它们刚造好的时候一定气势惊人，制作这些浮雕所涉及的技术技能和社区努力证明了岩画在阿拉伯北部新石器时代牧民的社会和象征生活中的重要性。”

2021年11月出版的《Oxford Journal of Archaeology》杂志发表了题为《An early 3d-map of a territory? The bronze age carved slab from saint-bélec, leuhan (brittany, france)》的文章，文章认为一块出土于法国西部布列塔尼地区的青铜时代石板可能是欧洲最早的3D地图。

这块石板名为圣贝莱克石板（Saint-Bélec Slab），约2.2米长、1.53米宽、16厘米厚，重约1吨。据推测其历史可以追溯到约公元前1900年至公元前1650年之间的青铜时代早期。1900年，法国考古学家在对布列塔尼西部的菲尼斯泰尔一个史前墓地的考古挖掘中发现了圣贝莱克石板。当年一家私人博物馆得到了石板，1924年法国国家考古博物馆又将其买下。

在被人遗忘近一个世纪后，2014年人们又在这座城堡的地窖中重新找到这块石板。2017年，研究人员通过对石板的高分辨率三维扫描，觉得这可能是描绘布列塔尼西部一个地区的一幅地图。研究人员在石板上发现了重复的圆形、方形和杯形以及紧挨着的线条，这些线条显然在描绘河网、道路、定居点、田地和土堆。石板描画的是一片大约21公里乘以30公里的区域，这片土地的中心位于奥德河、伊索尔河和斯特尔拉埃尔河三条河流的交界处。

参与研究的英国伯恩茅斯大学克莱芒尼古拉斯博士认为：“虽然世界各地都有几幅这样的石刻地图，但它们只是起说明作用。圣贝莱克石板上的地图则首次以特定的比例描绘了一个地区。”尼古拉斯博士还推测，这可能是当时小的王公贵族一种确认土地所有权的方式，“对于以前社会的地理知识，我们往往低估了。这块石板突出展示了当时人类的制图知识，因而显得重要。”

2021年6月17日，在为罗马历史中心最近修复的奥古斯都皇帝陵墓下的下水道改道而进行的挖掘施工中，工人发现了了这块罕见的界石。这块界石被用于划定古罗马城市界限，被称作Cippus，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49年克劳狄斯皇帝时期。界石被用作标志神圣的、军事的和政治的边界，划定了罗马市内和外部领土的边缘。这种界石之前也有出土，曾被用来标注古罗马城的边界，在城址的内部，人民不得建筑和耕作，也不能携带使用武器。根据古罗马的法律，城址内的一切都属于罗马城而城外的则是领土。罗马考古博物馆馆长在7月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罗马城的建立就是从划定城市范围开始的。”

石头上的拉丁文铭文表明，它是在公元49年左右，克劳狄乌斯皇帝在扩大城市范围时放置的，他的统治时期是公元41年到公元54年，之前出土的一块现存于梵蒂冈博物馆的界碑也能与此相互印证。

早在哥伦布横渡大西洋之前，在加拿大纽芬兰岛的北端，在泥炭沼泽和小溪上方的一处平台上，有8座覆盖着草皮的木结构建筑，这是维京人最先从欧洲到达美洲的证据。但是维京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旅行并建立这处定居点的，却一直都不清楚。20世纪60年代，纽芬兰北端的兰斯奥克斯牧场的一个定居点首次被挖掘出来，其建筑风格清楚地表明，它们是由10或11世纪从格陵兰岛抵达的维京人建造的。但这些维京人究竟什么时候启航，成为第一批横渡大西洋的欧洲人，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

2021年10月20日，《Nature》杂志刊登了题为《Evidence for European presence in the Americas in AD 1021》的文章，由格罗宁根大学的马戈特·库伊特领导的一组研究人员使用了一种新的测年方法来确定与维京人有关的出土物。公元992年发生的一场罕见的太阳风暴显著增加了树木第二年吸收的碳-14的数量，研究人员通过鉴定三个木材样本中含有高水平放射性碳的树木年轮，然后计算木材树皮边缘的年轮数量，他们发现这些木材都来自公元1021年砍伐的树木。木材并不是由当地的土著居民砍伐的，因为上面有金属刀片留下的证据，而当时他们不掌握金属刀片的制作技术，这说明该处遗址是在公元1021年出现的，这比哥伦布第一次航行早了471年。

退休的加拿大考古学家比吉塔·华莱士在该遗址工作了几十年，他认为维京人似乎无意在兰斯奥克斯殖民，这可能只是一个跳板，他们从更远的南方收集有用的资源，最有可能来自今天的新不伦瑞克省，有木材、胡桃，甚至可能还有葡萄。大约十年后，维京人穿越海洋返回。虽然这是一块非常好的土地，因为土著居民维京人认为这里有危险。

2016年黎巴嫩的考古学家在西顿圣路易斯城堡废墟的干护城河内发现了两个乱葬坑，里面有 25 名在 13 世纪遇难的十字军的遗骸，均为年轻男性。研究人员表示，这些士兵在十字军东征期间为保卫基督教控制的西顿而被杀，考古学家发现了一个法国十字军使用的皮带扣，以及一枚1245年至1250年的钱币，据此判断，这些人很可能是在1253年马穆鲁克苏丹国军队的袭击中被杀死的。牙齿同位素和 DNA 分析表明，一些死者出生在欧洲，而其他人则是欧洲十字军的后代，他们在中东与当地人生了孩子。

公元 1110 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后，欧洲军队攻占了重要的港口城市西顿，并占领了它一个多世纪。但在 1253 年，马穆鲁克军队袭击并摧毁了十字军用来保卫城市的堡垒。第二年，法国的路易九世将这座建筑重建为圣路易斯城堡，在不久之后的 1260 年，该城再次毁于蒙古人手中。乱葬坑位于城堡附近，研究人员说它是“极有可能”十字军在这两场战斗中的一场中丧生。

2021年8月25日PLOS ONE发表了题为《Weapon injuries in the crusader mass graves from a 13th century attack on the port city of Sidon (Lebanon)》的文章，介绍了这25具遗骸的研究情况。所有的骨骸都刺伤、砍伤或钝器外伤而留下痕迹。大部分发生在背部，这表明他们可能是在逃跑时被杀可能是被骑在马背上的对手杀死。一些人颈部后部集中的锐器创伤可能表明他们在被俘后被斩首处决。埋藏学的变化表明遗骸在收集在一起之前已经暴露了几周时间，然后被搬运集中于护城河渠中。骸骨有被焚烧的痕迹，可能是尸体腐烂后被焚烧过。

2021年6月，在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大学校园内，一座19世纪中期厨房的遗迹中发现了一个奴隶佩戴的身份识别牌。从十八世纪末到1865年，这类标签上都有注册号，并通过木匠、铁匠、渔夫或佣人等行业识别奴隶。本次发现的识别牌编号731，可以追溯到1853年，上面印有“仆人”字样。这些金属标签证明奴隶已被合法登记为其他人工作，城市管理机构发放识别牌以换取奴隶主支付的费用。这些物品上刻有“仆人”一词，以及职业、日期和注册号。

查尔斯顿学院的考古学家说，虽然其他南方城市也有类似的雇佣劳动安排，但查尔斯顿是唯一一个制作这种标签的城市。这是首次在考古遗址中发现此类识别牌，虽然现在私人收藏家手中的许多其他来源不明的识别牌。居住在房子里的奴隶可能将标签丢弃在壁炉里，或者某一天从城里借来的人可能丢失了标签。厨房和厨房工作人员的财产记录可能有助于将物品与特定的奴隶联系起来。查尔斯顿学院历史学家伯纳德·鲍尔斯说：“这些物品象征着城市奴隶制及其在查尔斯顿的运作方式，奴隶是有固定的职业的，打破了以往认为城市奴隶没有专业分工的认识。

1783 年至 1789 年间，查尔斯顿市还颁发自由黑人和混血儿佩戴的自由人徽章，以证明他们没有被奴役。这些徽章只生产了 500 到 600 枚，而今天，只有 10 枚被识别出来，包括2021年 2 月发现的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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