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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向种族主义说不

2017-08-18 孔大人 北大飞


  2017年8月12日,注定是黑暗的一天。


8月11日晚,数百名白人民族主义者(white nationalists)行着标准的纳粹礼,高喊“血统与国土”的等法西斯口号,踏过弗吉利亚大学校园,围攻了数量远不及他们的学生。次日,数千名极右翼聚集在弗吉利亚大学所在的小城Charlottesville,举行了名为“团结右派(Unite the Right)”的大游行。集会者中不乏新纳粹、3K党、白人至上主义者(white supremacists)。他们挥舞着宣泄种族仇恨的标语旗帜,大声侮辱有色人种、犹太人、新移民、同性恋等,并出言挑衅、动手打人。很快,他们和反对的人群发生了肢体冲突。



弗吉利亚大学里行纳粹礼的极右


示意反对者“割喉”的极右


围殴黑人的右翼示威者


对峙中,一辆轿车疯狂地撞向路边的人群,在撞到一辆车后,又回倒碾压,力图造成更大伤亡。肇事者为白人至上组织成员James Fields。他的袭击造成一名32岁的女律师助理当场死亡,二十人受伤[1]



暴乱发生后,美国总统特朗普并未在第一时间谴责白人种族主义暴徒,更不敢直呼“新纳粹”、“白人至上主义者”的名讳。在白人暴恐分子驾车碾人后,特朗普仍然故意歪曲事实,顾左右而言他,把矛头指向了所有在场群众。


“我们谴责使用暴力的许多方面。” 特朗普重复道,“许多方面。”

...violence on many sides. ON MANY SIDES.[2]


殊不知,在白人极端分子面前,总统的支吾,便是默许。


Charlotteville记者会上的特朗普




Charlottesville惨剧发生后足足两天,于各方施压之下,特朗普宣读了白宫声明,指责了“包括新纳粹和白人至上主义者等人”[3]。然而,一天后,他又在纽约的记者会上否认了白人种族主义者的暴行。他既没有责怪新纳粹和种族主义者,也没有对受害人致意。“右翼游行里也有很好的人(very fine people)。” 特朗普不耐烦地说,“另类左翼(alt-left)也要负责。”[4]


极右阵营欣喜若狂:特朗普就是我们的代言人!他们的宣传网站对总统感恩戴德。[5] 以虐杀黑人起家、臭名昭著的KKK党(Ku Klux Klan)“大巫师”David Duke更是连发12条推特庆祝。



在当权者的纵容下,白人种族主义者们更加肆无忌惮。Charlottesville暴乱还未平息,他们已开始向更多城市进发。多族裔(尤其是华裔)聚集的旧金山、西雅图、波士顿等,是他们的下一批目标。[6]


新纳粹游行照(上:Charlottesville 下:Minneapolis)


对种族主义者和纳粹分子的评判,

超越了左右之争。

这根本不是“政治正确”的问题,

甚至不是政治问题

只是简单的是非!


美国黑人面前,每一次曾经以虐杀黑人为乐的3K党招摇过市、每一次南方蓄奴州州旗迎风招展,就是在揭开他们的伤疤、践踏他们尊严。


在全世界的犹太人看来,挥舞纳粹旗帜、行纳粹礼,等同于侮辱他们同胞、为战犯招魂。他们的感受,与我们看到日本右翼参拜靖国神社的感受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反对一群人对另一群人的奴役,是文明社会的基石。


虐杀黑人的3K党(Ku Klux Klan)

无论是希特勒为首的纳粹党、还是与他们持相同理念的各色种族主义者,都看不到个人价值,也不曾在乎人类的共性。在他们眼里,人类只能按照肤色、“血统”分为三六九等,其中占有经济与文化霸权的白人为最上。德国纳粹屠杀了700万犹太人、发动的战争造成千万人涂炭。日本右翼军国主义者自诩为“高等人种”,对被他们视为“劣等民族”的中国等东亚国家人民砍下屠刀,今日仍在为甲级战犯招魂……对“借尸还魂”的新法西斯主义者说不,难道还需要再三考虑吗?



近年来,西方的极右翼种族主义者们换上了“另类右翼(Alt-Right)”新马甲。他们躲藏在“基督教爱国主义”、“国家民族主义”的冠冕之下,通过互联网与新媒体推广自己的主张。营销极右思潮的媒体操盘手斯蒂夫·班农(Steve Bannon),现在是特朗普最信赖的顾问之一。无论这些人如何利用媒体、如何伪装,他们的思想核心是恒久不变的白人至上主义。他们认为,白人天生比其他种族优秀,白人应该永远在政治、经济、文化领域享有霸权。美国国家的本质,必须是“纯种白人”族裔的延伸。[3][4]


挥舞南方蓄奴州州旗的white supremacist

年轻化、纳粹化的极右翼,在本次暴乱中彻底撕掉了他们的伪装。曾经的新纳粹和3K党尚忌讳民众的力量,选择蒙面或躲藏。现在的“新右翼”则急不可耐地亮出骄傲的面孔:白人至上,逆我者亡当这些一脸虔诚、唾沫横飞的新法西斯主义者行礼时,他们致敬元首不再是希特勒,特朗普。


极端右翼是特朗普的选票票仓,他自然不会招惹这些人的是非。更可怕的是,从数十载的言行、内阁成员的任命来看,特朗普本人就像是白人民族主义的信徒。[5]


“特朗普万岁!Heil Trump! ” 年轻的美国纳粹高喊。


弗吉利亚大学游行的新纳粹


“欧洲各民族,保卫你们的家园和信仰!”


“他们不讲卫生,不讲道理。他们会来强奸我们的女人,污染我们的家园!” 


一个世纪前的“黄祸论”(the Yellow Peril)时期,欧美的众矢之的不是黑人、不是穆斯林,正是中国人。美国的《排华法案》在美华人带来的歧视与隔阂,至今仍是许多人的心头之痛。[6] 


“黄祸论”宣传画


白人农夫“痛打中国佬”


可悲的是,知乎、微博上不少人对纳粹思想和种族主义百般拥护。某些“铁杆”华人川粉甚至为白人至上者的暴恐行为洗地。


微博评论摘选


某微博10万大V


“北美华人之声”将白人恐怖分子驾车撞人扭曲为“行人占道”


1943年,美国政府制作的反纳粹视频《别当混蛋》(Don’t be a Sucker)中写到:

“我们人类并不是生来就有偏见的。

教会我们偏见的人是想得到某种东西。

当你听到这样的谈话时,

记住这一点,

有人会因此得利,

而那人不会是你。”

中英文视频:微博@空耳同传君

请那些向极右翼投诚的人扪心自问:

种族主义崛起、社会四分五裂、民族仇视对立的那一天,你是获利的人吗?


法西斯种族主义的蛊虫在美国破土而出,有滋养它的土壤,也有养蛊千日之人。分配制度的不公、贫富悬殊的社会,造成了许多美国白人的苦困。正是这种不安全感,让偏见与歧视有机可乘。利用白人怒火谋权的政客,不仅纵容种族主义者队伍的发扬壮大,更鼓励激进化的年轻人成为“政治预备队”。


这些事实既不代表种族主义者可被原谅,也不是为他们辩护之国人的通行证。种族主义者选择了歧视与仇恨,选择了把自己凌驾在他人利益甚至生命至上。


他们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面对法西斯主义者,我们应当直呼其名。


面对宣扬种族仇恨的人,我们必须与之对质。


当掌政者纵容偏见、扶植极端者时,我们不能沉默不语。



作者简介:

孔大人,牛津大学博士,现居巴黎。


[1] https://www.theguardian.com/us-news/2017/aug/15/charlottesville-car-attack-eyewitnesses-virginia-heather-heyer

[2] https://www.theguardian.com/us-news/2017/aug/15/donald-trump-press-conference-far-right-defends-charlottesville

[3] https://cn.nytstyle.com/ 56 31333 56 17626 0 0 9580 0 0:00:03 0:00:01 0:00:02 9579culture/20161122/white-nationalism-explained/

[4] http://www.independent.co.uk/news/world/americas/us-politics/charlottesville-neo-nazi-protest-disown-family-north-dakota-peter-tefft-a7893496.html

[5] http://www.inforum.com/opinion/letters/4311880-letter-family-denounces-teffts-racist-rhetoric-and-actions

[6] http://www.npr.org/sections/thetwo-way/2017/08/14/543462419/charlottesville-violence-highlights-cities-struggle-to-balance-rights-and-saf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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