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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对于无法支撑起自己的物体我不敢相信

2016-05-31 星期一诗社


 


 

对于无法支撑起自己的物体

我不敢相信

(玩偶)


 

玩偶(唐凯):陕西紫阳人,陕西省作协会员,文字散见《诗刊》《星星》《诗歌月刊》《诗选刊》《延河》《四川文学》等报刊及网络。


 


 

《春暮》
 
我不敢再说出真相,他们强加给我那刁钻的名字
那些醉酒的簪花女子,笑得毫无道理,轻薄地露出腿
用大片的白,败坏我的名头
散了缰绳的马车,一路冲撞的咯吱声让人头疼
我无法集中精力想参差的绿,不知道用什么手段
可以延迟春的倾泻,放缓它俯冲的姿势
困住几个不安分的名词
这年的春困,像场蓄谋已久的病,侵袭着沿途的城寨
慵懒的病人,迷了本性,只知叩拜虚坐的神灵
不事农耕,对于无法支撑起自己的物体
我不敢相信,除了依附,它还敢保留什么费解的疑惑
和人分享这转动的世界
守住脚下那小块朝不保夕的阳光

禾青子:玩偶的诗善于发掘新鲜词意。这首,人,物,景的陈述都经精心构建,对色彩及镜像的铺陈也很有特色,情感,哲思俱备。

 

 

《在桑园》
 
梅走向桑园时
迷雾正掩去隔夜的露
白月亮再淡一点就能隐去自己
蹲在透明的晨曦中,看见桑园里的秘密
到此,我对将要展开的故事一无所知
黑乌鸦跌下窗台,画出一道连续的黑影,探出头时
它正悬浮在一朵罂粟上吸着花蜜
无关紧要的细节或是停顿或是暗藏的玄机
想要表达的还是关于生活的问题
在一些恍惚中我越飞越高,你皮鞋尖亮
就如我暗恋的背影,涂着亮丽的粉彩,不与人搭讪
不屑理解我的清晰经历过怎样的灰暗
说到底,我们都不想那么谦虚,谈论高深的话题
外表冷酷、内心伪善,春天短如那场赌局
来不及轮我发牌,人们就散了
多年以后,翻出那迷雾笼罩的桑园
木蜂在唯一完整的横木上嗡嗡凿洞
梅身姿轻盈,依旧镶嵌在这腐烂的清晨,这有些残忍
恍惚中,我们都忘了提醒她离开

宋旭:梅是谁?黑乌鸦代表什么?桑园又在哪里?一个接一个春天,都是秋天的隐喻。唯一清晰的,是“多年以后”,将忆所能及的碎片整理成一场无法下注的赌局——“来不及轮我发牌,人们就散了”。这确实有些残忍,但一路下来,你所体验的生活不都如此?

 

 

《在桑园》
 
沿用小说的描述,梅走向桑园时
迷雾正掩去隔夜的露,蚕的磨牙声抖动着绳索
白月亮再淡一点就能隐去自己
蹲在透明的晨曦中,看见桑园里的秘密
到此,我对后面将要展开的故事一无所知
黑乌鸦跌下窗台,画出一道连续的黑影,探出头时
它正悬浮在一朵罂粟上吸着花蜜
无关紧要的细节或是停顿或是暗藏的玄机
想要表达的还是关于生活的问题
在一些恍惚中我越飞越高,你皮鞋尖亮
就如我暗恋的背影,涂着亮丽的粉彩,不与人搭讪
不屑理解我的清晰经历过怎样的灰暗
说到底,我们都不想那么谦虚,谈论高深的话题
外表冷酷、内心伪善,春天短如那场赌局
来不及轮我发牌,人们就散了
多年后的午后,翻出那迷雾笼罩的桑园
木蜂在唯一完整的横木上嗡嗡凿洞
梅身姿轻盈,依旧镶嵌在这腐烂的清晨,这有些残忍
恍惚中,我们都忘了提醒她离开


宇轩:以纪录片式的镜头推进,对繁复而庞大的日常细节做出诗意梳理。不轻薄当下,不耽于往昔。整首诗迂回辗转,既有可供回味的哲辩之思,也有供养内心远途的罂粟般景致。

 

 

《河流弯道》
 
在上游的林荫地,午后阳光
晒不进的河道拐弯处
土著们疯狂进行着一年中最为恣意的交配
处女的血染红了高大的树木,繁茂的子孙
使接生婆的剪刀纷纷卷刃
混淆了彼此的血统
正在消失的卷册上说:蕴含至阴的林木
会亵渎所有的神灵
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用染血的秽木做遮天的大船
可以割断束缚,跳出宿命。在故国的水面上
从容地起伏
我想我要的可能就是这些
没有比号令水下的祖先亡魂
向着生命中假想的宿敌倾泻出黑箭镞的尖叫
更为悲壮的事了
 
沈秋寒:作者以无比的冷静和清醒,剖开了道德的虚伪,直面宿命。处女之血的寓意使历史格外沉重,也使内心的碰撞波澜壮阔。凝重的思考,对自我,对祖先,对信仰都显露出足够的虔诚。

 

 

《春暮》
 
我不敢再说出真相,他们强加给我那刁钻的名字
那些醉酒的簪花女子,笑的毫无道理,轻薄的露出腿
用大片的白,败坏我的名头
散了缰绳的马车,一路冲撞地咯吱声让人头疼
我无法集中精力想参差的绿,不知道用什么手段
可以延迟春的倾泻,放缓它俯冲的姿势
困住几个不安分的名词
这年的春困,像场蓄谋已久地病,侵袭着沿途的城寨
慵懒的病人,迷了本性,只知叩拜虚坐的神灵
不事农耕,对于无法支撑起自己的物体
我不敢相信,除了依附,它还敢保留什么费解的疑惑
和人分享这转动的世界
守住脚下那小块朝不保夕的阳光

孙梧:《春暮》以暮春为背景和基调,从小处切入,进行冷处理,有情感的纠结,有思想的起伏,给人以反思和自省,但是这种表面的阴冷,却也掩藏不住作者内心的挣扎,文本的转承与递进使诗有了无限的空间感。

 

 

《果园》

收获,免不了要涉及它的民俗问题
说这话的人,移居终南山。几年前偶游香积寺
途径山脚,没发现隐士,也没悟到禅机
‘乱世如白云过隙’,从书上读来,终又还给纸上
遇见过的天才,早已混同俗人,奔波于柴米之间
塞给我果子的同桌,姐姐服药自杀了
当年冲着她的背影喊‘橘子’,身后跑过破烂拖拉机
留下一路黑烟。后山上的大片果园,自成宗教
编撰着自己的快乐,这么多年来
我习惯了远远地观望,不想一头撞进它们的生活
离现实越来越远,这样,很好

禾秀:这首诗反复读了几遍,有淡淡的哀愁,但不伤感。也许这就是诗家所言的“哀而不伤”。 记得上学的时候学到“乱世如白云过隙”,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天上白云苍狗,地上刀光剑影。一边是将军战死,一边美人暮雪。这句话,无论如何都与我身边的那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人不相干。日子在小村里那么缓慢,缓慢到不知什么时候花就开了,柳就绿了;缓慢到不知什么时候温婉的女孩子变得飞扬跋扈刀枪不入;缓慢到不知什么时候念念不忘的人事变成了一片记忆的废墟。 是的,日子那么慢,慢到我们无法忽略任何的细节,硬生生看见一切不情愿看见的,听见不情愿听见的。每个人都无法躲开现实的利刃,我们,如案上的鱼肉,只能任凭岁月宰割。生活里处处有禅机,与智慧有关,它能让你会心一笑以示认可,却无法给予你一粒粮食,一旦干柴。生存、生活、生命,任何一个概念都让人沉得抬不起头。在禅机面前,我们似乎是一个笑话,一个大大的笑话。可笑过之后,谁在暗夜里低声哭泣?诗中说----当年冲着她的背影喊‘橘子’,忽然想起我上学的时候,同学给过一个绰号就叫“橘子”,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因为我极爱吃橘子,且极喜欢穿橘色的风衣,系橘色的丝巾。可是后来那群整天在我后面大喊“橘子”的人,如今再见面的时候却叫我的学名,我知道,时间还是把我们彼此都拉开了,越拉越远。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无情便也快乐了。以此类推,草木便是无情的,那么它们就应该是快乐的。它们的快乐近似宗教的虔诚,一心一意地开花,一心一意地结果。那片果园,我想应该是诗人的一个梦吧。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说: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都没有。那就让诗人也做一个安静的纯粹的梦,但愿:那残酷的黑烟是别人的,那血粼粼的现实是别人的,诗人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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