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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了！工资太低，博士穷到卖血维生，4.8 万人开始学术史上最大规模罢工

SOOF 生物学霸 2023-01-28
作为全球公立教育的典范，加州大学系统不仅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公立教育系统之一，而且一直是世界各国学习的对象，但这所学校最近却不太平。

当地时间本周一早晨 8 点，加州大学 10 校区爆发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学术界员工罢工，约 48000 名教职员工手举标语走上街头，要求校方提高薪酬和福利。

这次罢工导致在期末考试的前几周部分课程被取消，部分实验室也被临时关闭。

 图片来源：CNN



太穷了！

参与此次罢工的学术界人员，包括讲师、助教、实习生、研究生、博后、研究助理和部分导师以及其他提供学术支持的员工。罢工得到很多在校本科生的理解和支持，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的部分雇员也参加了此次罢工。

罢工的核心诉求比较多，要求大幅加薪、儿童保育补贴、加强受抚养人的医疗保健、延长家庭假、公共交通通行证以及降低国际学者的学费等，归纳起来只有四个字：
提高待遇。
 
UC Irvine 的罢工者 图片来源：CNN

加州经济水平高，生活成本也排在全美前列。据统计，洛杉矶的生活成本比美国平均水平高出 49% ，住房成本则更达到夸张的 129%，其他公用事业和食品消费的价格也比平均水平分别高 7% 和 13% 。
 
图片来源：payscale

罢工者们普遍没有足够的收入可以安心地住在加州。

目前，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助教平均年收入为 24000 美元。而市区的年租金中位数为 36000 美元以上。一名参与 UCLA 分校罢工的研究生说，他收入的三分之二都用于支付房租，洛杉矶高昂的生活成本以及上涨的物价，实在令他不堪重负。

另一名研究生说自己另外找了个非英语的校内短工，每年可多赚 2000 元。这点贫困水平的收入完全不足以居住在洛杉矶或加州其他任何城市里，她的同学大多数都有第二份或第三份工作。据她了解，大约 92% 的研究生都要承担房租，收入的至少三成用来租房。

她参与罢工的目的很简单：摆脱贫困，We just want to be brought out of poverty。

加州大学的助教们介绍说，为了获得可负担得起的住房，他们通勤数小时，不得不献血来维持生计，房租占了收入的一多半。

Jacob Kemner 是加州大学河滨分校环境研究的博士生，年薪大约为 28000 美元，他每周捐献两次血浆，大约有 200 美元的额外收入。

「我通过出售血浆来维持生计，」Kemner说。「我无法有效地开展工作，因为必须花费 6 到 10 个小时往返于血浆捐赠中心。」


今年 30 岁的 Lavanya Nott 是地理系的三年级研究生和一名学生研究员，她认为，和自己群体做出的实际贡献相比，这次的诉求完全合情合理。

「实际上，加州大学系统基本上是由博士后、研究人员、研究生助教管理的，教授开设的大部分课程是我们讲的，大部分的论文是我们审的，实际进行尖端研究也是我们，是我们为大学带来了大量资金。我们的要求仅占加州大学年度预算的3%。就大学的支付能力而言，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罢工的组织者是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nited Auto Workers，UAW）。是北美最大的工会组织，UC 十所分校的学术工作者都在 RAW 属于各自的分舵。

参与此次罢工的 48000 人，来自 UAW 下辖的三个组织：代表加州大学博后和学术研究者的 UAW 5810 有 12000 多人，代表学生助教等雇员的 UAW 2865 有 19000 多人，还有去年新成立的 UAW 内部组织学生研究者联盟（Student Researches United-UAW，SRU-UAW）成员也有 17000 多人。
 
图片来源：UAW 2865 官网

三个组织在刚刚过去的 10 月 26 日至 11 月 2 日举行了一次罢工授权投票，共计 36558 张投票，98% 的人赞成。

罢工组织者宣称，这次由大多数人参与并由绝大多数人投下赞成票的罢工授权投票，是美国学术界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最具决定性的一次。

授权通过后，三个组织在各自官网的首页声援罢工，并呼吁更多人的加入。
 
图片来源：UAW 5810 官网


罢工 ...... 有用吗？

与大多数人的刻板印象不同，美国的科研工作者，一直以来都是典型的高知低收入人群，他们也多次与校方谈判，试图提高收入。

整整一年前，还是为了提高收入，加州大学那些没有拿到终身教职的 6500 名讲师和图书管理员就差点组织成一次罢工。

这次酝酿已久的罢工在最后关头停止，经过与校方马拉松式的谈判后，一份初步协议取得了双方的认可，该协议承诺将提高讲师们的工作保障，并在五年内平均提高三成以上的工资。

这次罢工的组织方加州大学理事会（UC-AFT）认为这份协议是有史以来最好的。
 
图片来源：洛杉矶时报官网

整整两年前的 2019 年 11 月，加州大学的 25000 名服务支持人员和医学中心的护理工人也打算组织一次罢工，用来抗议校方将越来越多的工作外包给低薪工人。

这次针对「临时工」的抗议行动很有策略性，打着反种族歧视的口号来反内卷。组织者认为加州大学的外包做法很明显地针对黑人女性和其他有色人种，因为这些人的起薪比从事类似工作的白人平均低 23% ，比加州大学的正式雇员低 53%。
 
图片来源：Fox

同样是在 2019 年的春天，加州大学专业和技术雇员联盟（University Professional and Technical Employees，UPTE）在伯克利分校的上斯普鲁尔广场组织了一次小型的示威游行，要求校方提高工资和养老金的保障。
 
图片来源：加利福尼亚人日报

此次罢工发生在 UPTE 与校方的几轮谈判破裂之后。双方于 2017 年 5 月开启的劳资谈判，历经前后 17 次会谈后，在校方拿出的一份最终协议里，不仅养老金被削减，工资涨幅也只有加州护士协会成员的一半。

眼下的这次罢工，实际上也早有先兆。

去年 5 月，代表研究生利益的 SRU-UAW 刚刚成立，就组织了一次签名请愿活动，共有 10441 张签名卡片最终提交给加州公共雇员关系委员会。这次持续半年的签名请愿活动，整体非常安静，只是在最后提交材料的时候进行了一次约有 250 人参与的小规模游行。
 
图片来源：底特律免费出版

这次活动没有得到校方的足够重视，校方甚至连 SRU-UAW 这个组织都不想承认。

11 月，SRU-UAW 发起了一次上万人参与的罢工授权投票，如果校方继续拒绝承认该组织，那么超过 10000 名学生研究者将参与罢工罢课。
 
图片来源：SRU-UAW 官媒

当然，以上还只是九牛之一毛。按照 UAW 5810 的说法，自 2011 年以来，该组织为成员争取到的权益/胜利包括但不限于：

晚发或少付的数十万美元报酬；
正确的任命时长；
旧金山分校内更低的停车率；
阻止伯克利分校的减薪计划；
疫情期间安全的工作场所；
阻止骚扰和歧视；
……

 图片来源：UAW 5810 官网

一桩桩一件件，背后都是科研工作者与校方结下的梁子。


积怨已久

实际上，高教界的劳资纠纷是很普遍的现象。

去年 11 月，哥伦比亚大学爆发了一次 3000 多人的大游行，校内的研究生雇员要求更公平的工资和更全面的福利。这次罢工由 RAW 2110 组织。在罢工之前，该组织已经与校方进行了长达四年多的谈判，谈判期间，已组织过三次罢工。去年春天谈判最终破裂后，第四次罢工终于爆发。
 

图片来源：人民电讯

尽管研究生雇员在学校教学、科研和运营中承担了大量工作，但根据 MIT 对纽约生活成本的计算，哥伦比亚大学向研究生雇员支付的工资普遍低于该市区生活工资 6000-19000 美元。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哈佛大学。

去年，RAW 在哈佛大学的组织 RAW 5118 和 HGSU-RAW 认为大学获得的捐赠收入与雇员工资之间存在非常大的差距。

哈佛大学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大学，2020 财年接收到 420 亿美元的捐赠，这个数字甚至超过了很多国家的GDP，而与之对应的，付给研究生雇员的工资却很少。

经过七个月的谈判，校方未能满足研究生雇员提出的要求。HGSU-RAW 决定于 10 月 27 日开始为期三天的罢工，主要诉求点为公平的薪资、医疗保险和工会保障。
 

图片来源：UAWD 官网


未来

大西洋彼岸的英国，一场声势更大的罢工正在高等教育界酝酿。

英国大学和学院联盟（University and College Union，UCU）于 11 月 8 日宣布，来自英国 150 多所大学的工作人员计划于本月 24 日、25 日和 30 日举行罢工。据估计，此次罢工将涉及超过 7 万名大学工作人员，这将是英国大学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一次罢工。
 

图片来源：The Scientist 官网

如果罢工实现，则是英国大学工作人员连续第五年的成功行动。他们持之以恒，用罢工来抗议恶劣的工作条件、低工资增长和养老金的削减。

代表高校利益的大学和学院雇主协会（University & Colleges Employers Association，UCEA）发布数据称，2022 年英国大学实施了至少 3% 的全面加薪，最低工资的员工加薪足有 9%。

然而，UCU 则称，根据今年 7 月 12.3% 的零售价格通胀指数来看，加薪幅度远低于通胀水平。UCU 还拿出数据说英国高校系统在 2020 至 2021 财年共有 34 亿英镑的盈余，完全有能力更多地支付其员工工资。


这次罢工的另一诉求点是抗议今年 4 月政府颁布的养老金削减计划，该计划导致员工们平均损失 35% 的退休收入。


题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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