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认识Norwegian Presence,他们创造了世界首把负碳椅子

Yen_甄健恒 IDEAT理想家 2022-09-23




年度的 Norwegian Presence(挪威现身)联展,自 8 年前成立以来,每年都会呈现 10 名新生代设计师和当地领先制造商的新品。展览不仅聚焦于该国境内的物质性、可持续生产和创新的设计理念,同时年复一年地让这一国度的设计品成为了国际家具展中的打卡热点。





想当然,疫情的到来亦让过去稳扎稳打的Norwegian Presence也进入了停滞状态。然而,多得挪威设计与建筑协会(DOGA)的支持,展览反而有效搬上云端,开启了虚拟之展。


即便失去了两年的实体交流,策展团队詹尼克和亚历山德罗·多拉齐奥(Jannicke & Alessandro D´Orazio)以及塞西莉·莫尔维尔·约根森(Cecilie Molvær Jørgensen)仍认为,他们很庆幸地在这期间可以透过网络和社交媒体接收到最新的讯息——甚至,因为品牌和设计师都陆续发展这一技能,也就定期制作出吸睛的图片。“当然,它仍然无法与实体展览和会议相提并论,但设计场景却依然保持运作。”他们解释道。



Offcut Chair 01 by Pettersen & Hein

椅子的设计尽可能减少材料使用中留下的浪费。其名也意味着所有材料乃来自于边角料。因为设计能直接在材料中绘制草图,从而可让较短的木料应用为轴承部件。


Collective Division by Nebil Zaman

以废弃的城市公交车扶手重新诠释为屏风。改造后的钢管构成了产品的框架,并在其中置入灰板条制成的抽象网格,最后再覆盖上石膏、木胶和天然树脂层成型。


Shift by Hallgeir Homstvedt

采用实心染色木材制成的凳子,在看似稳固的表面中隐藏着令人惊讶的元素:其座席有着移动和旋转的功能,好让用者在调整坐姿时,能有更为自然的移动性。



那全凭图片策展,会否发生“货不对版”的情况?亚历山德罗表示:“幸运地,所有物体和产品都在现实生活中呈现出比屏幕所见的更强大的视觉性。它们制作精良且有趣,可以近距离研究,让您想要触摸和感受其结构和表面。”他举例,Tron Meyers 的 Mare 家饰系列就非常像他所素描般。但无法预见的是,这些由各种石头制成的物品,都基于其形状和材料的相遇而拥有一种魔力。另外,Anna Maria Øfstedal Eng 的 Vride 长凳在她的手绘中就很美丽。但在经过无数小时,并用力量和温柔的爱来处理木材后,结果竟超出了他们所能想象。



Mare 2022 by Tron Meyer

一系列五个花瓶和托盘,每一见都有自己独特的品质,仅使用水射流切割机制作,保留了岩石固有的特性。成果带有缝隙和开口的有机形状,适合插入从单个花茎或大花束的装饰品。


Vride Bench by Anna Maria Øfstedal Eng

Vride 长凳灵感来自弯曲的树枝和树根,由挪威白蜡木制成,使用了电锯直观地手工制作,亦是对长凳的抽象诠释,将功能性家具变成有机感的雕塑。


Polyp (1–14) by Henrik Ødegaard

松木制成的大挂钩,皆以家具生产中的废料即兴创作而成,有效让废物产量接近于零。除了装饰感,这些挂钩依然保有其功能性:可挂上衣服或其他物品。



疫情也让设计师们重新发现了对设计的初衷,即花时间在草图和工作室里。塞西莉发现,若不是因为这些被停滞的时间,这些产品可能不会被制造出来。她表示,“由于年轻设计师无法与潜在的制造商和经销商会面,一个已出现的趋势正在崛起:他们会负责整个过程,从采购材料到素描到制作,再到通过社交媒体销售到运输——这过程也有效跳过了许多增加成本的步骤。”于是,许多独特的、独一无二的、小量的自制物品便浮出水面,并对挪威以及其环境带来更美丽、美好的影响。



Brent by Poppy Lawman

雕塑感的桌子,表面经过火焰处理后有效延长材料寿命,并保持生物降解性。其材料乃来自奥斯陆索菲恩伯格公园中倒下的枫木,最终有效解决城市树木管理造成的环境浪费和价值损失。


Objects Body, Constructed Element II by Julia K. Persson

这系列是对建筑环境细节所作的独特反映。设计师以粘土作雕刻,将工业感的工字梁等建材化成柔软的物品。在坚硬的形式和类似身躯般的物质之间产生了一种新的张力。


Sinus 18 by Brave New Lines

这长凳是对标准化材料(如波纹铝板)作主的新使用和探索。设计师与当地屋顶承包商密切合作,企图创造一件可以在当地按需制造的家具,同时保持大量产加工的精准和一致性。


Python by Edvin Klasson

小型台灯和桌面收纳盒,由可再生和可生物降解的软木制成,可供用者将笔记、信息、照片和其他纪念品钉在结构上。灯打开时,物体就会被照亮,适用于家庭或办公空间。



因此Norwegian Presence今年的主题“Matter”(物质)便希望向全球业界展示出当今挪威设计业所拥有的积极与正向性。为求能持续地呈现挪威最好的设计、工艺和制造,并让世界意识到能以更好的方式来做事、设计、制造、创新。该主题也同样着重在其丰富的自然资源上——展览甚至还设有“材料实验室。“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吸引有责任心、希望做出更好选择的客户,并一起做出改变,一起迈向未来。”塞西莉总结道。








凭借新生设计与商业品牌可“携手共进”的理念,在全新的Norwegian Presence展览中出现的 Minus 新品牌(还有负碳椅子设计双人组 Jenkins & Uhnger )也就不让人感到意外;相反,让人好奇是,品牌创始人 Kristian N. Harnes 究竟为何会辞去在奥斯陆的工作,移居到可说属郊外的比约纳峡湾(Bjørnafjorden)创业?还有,品牌雄心壮志的野心竟然是实现世界上最好的环境会计(environmental accounting)?——那么,Minus 究竟还是不是家具品牌?



Minus Chair by Jenkins & Uhnger



Kristian 坦言,环境会计之名,或许过于“学术性”——它其实也被称为绿色会计,即估量某个特定的经济主体的活动对环境的影响的计算。但简单而言,Minus 的终极目标就是希望改变家具的设计和生产方式。而“负碳”特色则正是其结果。对于熟知减碳概念的人而言,“负碳”的具体操作其实都看似“常识”:譬如,在制造过程中,储存的碳需要多于排放的碳;或能量的生产得比使用的更多。其他细节如伐木、运输等元素都得被考量。另外,“负碳”在本质上也需要产品有可百分百地降解、制作过程透明,,这可能是最“极端”的原则:这把椅子的销售点还预计将不会远离其生产地。


究竟这些原则又是怎么去执行的呢?让 Kristian 和设计师 Sverre Uhnger 为我们解答:




IDEAT:Jenkins & Uhnger,你们是在什么机缘下与 Minus 品牌合作的呢?

JU:我们其实是在无法亲自见面的情况下开始了合作。当时我们我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询问是否有可能生产出1⃣️碳吸收比排放更多、2⃣️能量供应多于消耗、以及3⃣️能保护生物多样性的家具。这样的要求,真的与我们一般设计手法完全不同,我们认为:即使这听起来几乎不可能,但却太有趣,完全不能拒绝。与 Minus 密切合作的这两年里,我们觉得这与其说这是一个椅子的设计过程,它更是一种新生产方式的开发。




IDEAT:新生产方式的开发,这怎么说?

JU:因为我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以最好的方式来创造家具,这必定得与专家合作:从木材采伐到胶水的创新,到利用现代技术和机械,一切都得寻找最佳的实践模式。这意味着过程需要不断适应和改进。否则,Minus 将无法实现目标。




IDEAT:制作这椅子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JU:最大的挑战其实是目标本身。我们越深入了解制造的各个层面,就越需要学习更多。幸运的是,当我们开始设计椅子时,包括合作的科学家在内的所有团队都拥有足够的知识,使得我们不必重头开始。完全以实心和传统细木工制成的椅子的想法是一个很好的起点,我们于是从那里进行了调整和改进。




IDEAT:Kristian,计算产品的碳足迹向来是棘手的工作。甚至会有人质疑:不把树砍下,比起将其做成产品不是更好吗?这说法你是否同意?

K:没错,碳足迹的计算很棘手,因此不能被视为代表生物多样性或人权的目标。我们也着重于强调,不会仅仅关注于产品,反而亦专注整个价值链,从树种、使用性、再利用和再循环,还有废物等元素。尽管欧洲系统迫使我们计算“生物碳”(biogenic carbon)——即以木材形式储存在生物质中的碳,但区分出木材采伐行业的差异也同时至关重要。


Minus 的系统中,没有“皆伐”(Clear-cutting,是林业和伐木业采取的一种方法,指一致地伐光一个区域内的大部分或全部林木)森林的可能空间,因为我们的大部分受威胁物种都依赖于古老的森林。在北欧的森林中,主要的伐木方式乃皆伐,而我们则追求变化,希望结合传统森林保护的高龄林业。我们需要更多原封不动的生态系统,我们需要更多基于真正促进增加生物多样性的林业标准。


大多数研究得出的结论是,有意识地管理林业将有效增加碳固存——即树木产品、现存生物量(standing biomass)和土壤中储存的碳总量,也意味着森林可持续变老,成为稀有和常见物种的栖息地,并不断为碳固存做出贡献。因此,我们所意指的是,不仅有可能拥有可以替代砍伐的可持续林业,因此对生物多样性和碳固存有积极意义,我们的意思是它应该成为家具行业系统性变革的一部分。因此,谈论碳负性即使有意义,但它也必须基于包括林业在内的价值链的总体计算。


另外影响碳核算的其他因素则是能源类型。 Minus 计划建设一个没有人工水坝的河流水力发电、一个太阳能屋顶和一个生物煤工厂,希望能提供比所需的能源多出更多,并能够利用我们自己的清洁能源供应机器、工厂内部交通和基础设施所需。对碳足迹计算至关重要的是如何处理剩余的生物质。转化为生物煤的生物质将能对大部分碳带来稳定。林业通常被描述为一种零和游戏,但若将生物质储存在生物煤中,零和游戏则会得到更好的结果。


在设计制造椅子的价值链时有很多选择,Minus 的计划永远为自然和人类寻找最佳方式。这样的计划并不会完美,但它是改变生产系统的声音,我们希望改变全球的家具行业。当谈到砍伐树木的替代方案时,要么让森林保持自然和原生态,这当然有一些(不仅是)优点,然后使用其他可生物降解或不可生物降解的材料。当谈到再生塑料等不可生物降解的材料时,我们则不相信他对大自然的长期优势。




IDEAT:你是否可以解释“椅子不会远离其生产地”这一原则吗?实际操作会是如何?是否意味着它不会在国际上销售?

K:位于挪威的第一个 Minus 价值链将只会向欧洲北部提供服务,包括德国、比荷卢经济联盟和英国。实际上,Minus 应该不会有出售点。我们需要一个不是基于运气而是基于确定性的系统。今日,如果一把椅子能使用 30 或 50 年,那就算幸运了。大多数实际上在达到 10-15 年之前就被丢弃了。从我们拥有 1000 年历史的木制建筑的角度来看,这是荒谬的。所以 Minus 是一个闭环系统,基于产品即服务的理念,这样才能确保我们能够赋予椅子或木片第二、第三或第四次生命的唯一方法。我们也有在其他国家生产“甜甜圈”(即保证经济增长满足人的基本需求,但不致于冲破生态天花板,破坏地球环境的理念)的计划,但将专注于优化第一条价值链,以表明新的环境计算标准是可能的。 




IDEAT:目前全球有很多年轻设计师正企图在解决可持续性的问题,您认为挪威设计师可以提供什么教训?

JU:设计师可以以不同的方式和利基(小众市场)工作,因此可以以多种不同的方式做出贡献;譬如:作为基于工艺的实践,或专注于大规模生产的工作室。如果我想说一些关于挪威设计的具体内容,我会说我们拥有“使用当地天然原材料”的文化遗产。随着时间的推移,挪威人利用了我们所拥有的东西,并以此为基础建立了我们的社会。我相信整个世界都需要后退几步,做更多这类的事。“只因为你可以”制作和消费的时代已经结束。




IDEAT:Minus 在未来会不会生产更多负碳家具?


K:Minus 有着改变世界的野心,它将会有更多的家具,希望这种方法也能对其他行业产生影响。


JU:会的!我们正在寻找家具系列的范围,而不仅仅是一把椅子。而且我认为有很多设计师,像我们一样,喜欢在这种整体方法中进行设计。设计师喜欢处理限制,而且许多人都想要做出改变。






更多 Norwegian Presence 新系列讯息,请点击链接🔗

https://www.norwegianpresence.no/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