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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何做梦?也许该问问鸭嘴兽

David 利维坦 2019-03-29

利维坦按:说到哺乳动物做梦的事情,养猫养狗的人一定有体会——虽然你无法通过专业的测试工具知道其脑电波活动,但它们也会像人一样偶尔四肢“抽搐”一下什么的。麻省理工学院曾经做过一个实验,他们让大鼠在复杂的迷宫里进行活动,晚上观察它们是否能产生梦境,再现那个迷宫。当大鼠白天学习如何在迷宫中穿行时,从大脑中的海马区会记录到相应的脑电波。而晚上,当大鼠睡眠进入到某个阶段时,脑电波会出现与人类在做梦时同样的模式。因此很多人推断,大鼠也好,猫狗也罢,它们很有可能也是会做梦的。


另外,有关清醒梦的,可以看利维坦之前推送过的《白日梦到底有什么用?》(点红字直接阅读)。



文/David Shariatmadari

译/丹尼尔

原文/ww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15/jun/03/why-do-we-dream-you-asked-google-heres-the-answer



鸭嘴兽处于所谓“快速眼动”状态下的时间要比其他哺乳动物更长。


也许我们该问问鸭嘴兽。


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那些把人类作为研究对象的科学家们发现了一种特殊的人体状态,这种状态的特征包括:脑部活动增强,呼吸和心率加速,肌肉瘫痪无力。不过,由于这些生理机能的转变全部发生在熟睡过程中,所以这种状态下最显著的特征便是眼皮下双眼的快速转动。


研究人员发现的这个睡眠状态以“快速眼动”(以下称作REM)而闻名。正常情况下,此阶段90分钟重复一次,占总睡眠时间的25%。人们不久便发现,在“快速眼动”阶段醒来,可以更好地回忆起刚做过的梦。实际上,这个阶段醒来的人经常说自己刚刚在做梦。因此,科学界把这种状态看做是人在做梦时的外在表现。历史上第一次,人们对这种超常而神奇的现象进行科学的实验性观察。


不仅仅是人类,人们发现动物也会经历REM状态,某些动物要比人类更频繁、更长时间地经历这种“快速眼动”的状态。目前,由人类所知可以经历“快速眼动”的哺乳动物是一种叫做鸭嘴兽的家伙。也许这并不奇怪,《自然》杂志曾指出:“早在1860年人们发现‘快速眼动’状态之前,有报告就曾记录鸭嘴兽幼崽在睡觉的时候,前爪会做出‘游泳’的动作。”



这张对脑电波的测量图展示了从REM状态到意识恢复的过渡。


写小说的会脑补出《机器人会梦到电子羊?》的场景,但今天我们就敢打赌说鸭嘴兽一定会梦到小龙虾吗?不尽然。即使我们对睡觉这件事再熟悉不过,但梦学(Oneirology)仍然是一个混沌且具有争议的领域。处于非REM状态下时,DNA会进行自我修复,有机体为第二天的活动进行自我补给。不过,为什么人类和大多数哺乳动物会做梦,这个问题从古至今一直难以有个合理的解释。



《机器人会梦到电子羊?》是作家菲利普·迪克1968年出版的一部科幻小说。它也是1982年电影《银翼杀手》的故事原型背景


直到最近,人们开始认同这样一种说法:梦境是有意义的。这些奇怪的幻想在夜晚神出鬼没,黑暗笼罩着受到诅咒的险境,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或是对未来的一瞥。那些握有大权的男人女人做的梦会闻名于世;一批人马被聚集起来,目的便是破译这些梦,因为它们很可能预示着一个王国或家族的命运。《旧约》讲述了约瑟夫的故事:法老梦到七只肥牛和七只瘦牛,请到约瑟夫帮他解梦。由于约瑟夫虔诚地信仰上帝,因此上帝帮助约瑟夫破译了此梦,这个梦意味着王国将经历几年的昌盛后便会遭遇一场大饥荒。


然而,对未来的预兆并非只发生在古代史。在亚伯拉罕·林肯被约翰·威尔克斯·布斯刺杀的十天前,林肯做了这样一个梦:


我听到令人怜悯的啜泣声,好像一小撮人在哀悼。我梦到自己离开床,漫步走下楼梯。寂静被令人怜悯的呜咽声打破,但我却看不到哀悼人的模样。当我漫步每个房间,没有一个活人的影子,但每当我走过一个房间,那痛苦的悲鸣声都是一样的凄凉。我一直走,最后来到白宫东厅。在那遇到的情景让我惊恐万分:躺在我面前的是一灵柩,里面是一只包裹在联邦祭服中的尸体。围在四周的是站得笔直的士兵,他们正担任着守卫的职责。旁边还有一群人,悲哀地凝视着那具盖着面部的尸体,其他人则啜泣着。“白宫里谁死了?”我质问其中一个士兵。“总统,”他回答,“他被刺杀了!”接着,从人群中传出一阵巨大的哀嚎声,把我从梦中惊醒。



这是一张示意图,图中的约翰·威尔克斯·布斯在射杀亚伯拉罕·林肯后,奔向舞台。事件发生在1865年4月14日,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


当然,你可以说这纯属巧合。在这场残酷的南北战争中,在合众国即将获得胜利的边缘,林肯总体时刻处在危险之中。但我们不难看出林肯梦境中超常的元素:那种令人毛骨悚然,被不祥之兆笼罩的氛围。我们不禁要问,那是从何而来的?


心理学家琳达·布莱尔表示,梦境有两种:其中一种梦境仅仅是毫无章法地重现一天发生的琐事,另一种梦境则“伴随着喜怒哀乐等情绪的感应,这些梦则是有意义的梦”。她相信,这些梦主要涉及我们日常生活中处于显意识条件下未能解决的问题。“此类梦境游移到我们的潜意识中,在那里被再一次处理加工,而且不会困扰或带给我们压力。”琳达相信预兆这码事吗?“我觉得梦境可以预测未来,”琳达说,她又补充道,“但这些梦境并非真正的在预测未来,没人能做到这事儿,它们只是反映出你对某些问题的解决态度和预期。”因此,琳达病人的梦境是十分有价值的工具,对于那些临床治疗中非常重要、但病人却无法清晰表达的部分,这些梦境使得琳达可以更直接地找到问题核心。


尽管琳达的研究取材于不同领域的资源,但这项研究的根源却是来自于20世纪末弗洛伊德带来的那场革命。弗洛伊德是第一个试图在科学框架之内阐述梦的那个人,他把梦境看做是潜意识中性欲和攻击冲动经过伪装后的表象。不过,现在很多人认为,那些曾经被弗洛伊德看做是科学的结论,仅仅是推测而已。


认知神经科学教授约翰·艾格莱顿:“但麻烦在于,把那些梦境转变为可以测试的实验对象。对于一个神经科学家来说,总有一个绊脚石在那挡着你的去路。”


约翰·艾格莱顿是卡迪夫大学的一名认知神经科学教授,“弗洛伊德让人们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待梦境,对于这一点他做出了巨大贡献,”他说道,“但麻烦在于,把那些梦境转变为可以测试的实验对象。对于一个神经科学家来说,总有一个绊脚石在那挡着你的去路。”不过,他同时承认,“这些梦境有一些共同的主题。很多人梦到性活动。我会多次梦到同一场景,我相信其他人也遇到这种情况。其中之一便是我的牙掉了,另外一个梦则是多数演讲者做过的,那就是在演讲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裤子和内裤也没有,但我却对此束手无策。”



“弗洛伊德让人们站在另一视角看待梦,这一点他贡献巨大。”——《梦魇》,约翰·亨利希·菲斯利,1754年


难道这些梦境真的需要权威的心理学剖析?“的确如此,但有时这些梦仅仅是一些无聊的原因引起的,比如梦到你牙没了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你无意间把手放到了嘴上让你的牙齿很不舒服造成的。同理,穿衣不当导致这些梦境重复发生也并不稀奇。”


20世纪60年代,科学家们发现,猫的大脑里存在一个演化过程中古老的结构——脑 桥。当科学家把这个结构移除后,所有的REM状态都消失了。


那些带有怀疑论腔调的心理学理论还谈了什么?20世纪60年代,科学家们发现,猫的大脑里存在一个演化过程中古老的结构——脑桥(Pons)。当科学家把这个结构移除后,所有的REM状态都消失了。一些科学家得出结论:在REM状态下,脑桥中具有化学属性的信息流激活脑中更高级的区域,并以随机的模式刺激其产生图像和知觉。因此,科学家们把做梦的过程描述为:大脑中高级的部分完美地从事着一个低级的工作,借助从脑干传出来的相关噪声信号,制造出仅仅部分相关的梦境图像。


对一些人来说,这次发现为人们对梦的解析提供了新的基础理论:梦是一个系统在待机状态下的放电和渗出的效应,就好像旧电视在关闭后冷却过程中发出的噼啪声一样。帕特里克·麦克纳马拉是波士顿大学进化神经行为学实验室主管,他认为梦仍然是一个等待破译的迷:“有些人认为,梦只是夜里随机的意识流,根本没啥意义。这些论断让我操碎了心。”相反,他倒是觉得“梦有其自身的功能。”


最近的研究已经推翻了之前的论调,即:梦只发生在REM状态下,是一个自下而上的过程,大脑中旧的部分激活近期处于活动状态的部分。但是在经过几百次对不同梦境的分析研究后,范例的结果开始发生改变:研究显示,生活在不同文化下的人们会做着极其相似的梦。对麦克纳马拉来说,此项研究证明了某种适应性机制在起作用。


不过,为何做梦这件事也存在适应性,是因为它有利于物种的生存吗?亦或是古老的精神疗法中对概念的描述——梦,是解决关系错综复杂的问题的钥匙?“我认为这次实验的数据表明了一件事:梦境对社交关系有促进作用。”但对于麦克纳马拉来说,梦的真正作用就不那么具有诗意了。


“多数研究梦的科学家认为,我们做梦是为了逃避现实中的困境。男人倾向于梦到与其他男人产生暴力行为,而女人则倾向梦见自己与其他男人和女人打口水战。另一个研究人员发现,梦的模式是这样:每当梦境中出现一个男性陌生人,他都会展示出暴力倾向。”


他继续说:“对男人来说,其他男性是与他们争夺女性的唯一竞争者,因此男人常会梦到自己对其他男性实施暴力。对于那些有暴力倾向的陌生人,这样的梦似乎是来自远古时期最严峻的威胁。比如,另一个部落的入侵者试图掠夺本土的女人和资源。”



1930年,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在维也纳家中的办公室里。《梦的解析》一书的英文版于1913年出版。


有趣的是,那些诽谤弗洛伊德的人,曾一度嘲笑他对性和暴力倾向的研究源自他自己的强迫症。但一个世纪后,人们再一次承认性和暴力是梦的根源。而对于琳达·布莱尔这样的心理医师,她们的工作领域更加宽泛,那些处于悲痛中的病人也需要经过证明的疗法,因此弗洛伊德的研究结果作用非常有限。


“我觉得人脑的想象力过于丰富,难以把梦境精简成更准确的影像。对我来说,梦可以有千万种意义。直到我与病人一起分析后才能知道某个梦的意义。”梦本身可以产生更清晰或更模糊的有序梦境,布莱尔因此把梦看做“揉面团”:一开始要着手于那些理解起来会让人不安、甚至排斥的问题,直到整个问题变得更加清晰和容易解决。这就意味着,潜意识把那些较棘手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要我们循序渐进地理解这些梦境的象征体。而对于肥牛和瘦牛的预言,她提出了警告,“梦境并没有普世的象征意义。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符号系统、独特的语言,治疗过程中最有趣的便是破译这些梦境中出现的符号。”


当然,我们一直无法企及的是鸭嘴兽们使用的语言。至于动物是否真的会做梦,就像艾格莱顿说的那样,“任何养猫或养狗的人都坚信不疑地相信他们的宠物会做梦。”这一点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人们:梦仍然是神秘无解的。对人类来说,梦是本能的、直觉性的,也是智慧生物所特有的。梦是人类欲望和恐惧的变体。


为何做梦?生命不息,梦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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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微信号liweitan2014),神经基础研究、脑科学、诗歌、小说、哲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反清新,反心灵鸡汤,反一般二逼文艺,反基础,反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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