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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 ¦ “被辱骂、暴力袭击，是个案还是针对种族的仇恨？”
是个体敌意 还是种族仇恨？
有读者提问，目前报道出来的所谓种族歧视案件明明都是针对个体的，应该属于个体间的冲突、是民事纠纷，怎么总被说成是“种族歧视”？甚至是“仇恨罪”？
再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谁一辈子还遇不到一次冲突？骂两句、打两下又不是大事，为什么非要揪住肇事者不放？不能原谅吗？马克•吐温不是说，“紫罗兰把香气留在了踩扁了她的脚踝上，这就是宽恕”，为什么我们不能宽恕对方？
持有这类疑问者不算少数。那么，该如何区分案件是针对某个人的个体的敌意，还是针对种族的歧视、甚至是仇恨？为什么对种族歧视、仇恨必须予以重视，不能以“宽容”了事？
从案件发生来说，目前看到的无论被打、被扔出便利店、被推到、被泼咖啡等等，受害者都是个体，的确没有爆发如1907年9月7日震惊加拿大的温哥华唐人街被白人暴徒扫荡的惨案（Chinatown Riot）。但是，并非说个体的遭遇就是个体案件、一定不属于针对种族的仇恨案件。也并非说受害者未受到严重的肢体伤害，就不是仇恨罪。引用2008年萨省一个仇恨罪判定卷宗中法官的话说：“仇恨一词不仅仅局限于单纯的暴力。”（Hatred is a term which has a broader meaning than simply violence.）
无论加拿大的仇恨罪还是美国的种族歧视罪的一个通俗易懂的标准是：在公共场所，受害人之所以受害，不是由于他做了什么，而是由于他属于什么群体。（The victims are targeted for who they are, not because of anything they have done.）这个群体的界定标准包括族裔、宗教、性取向、性别等等。
种族歧视行为、仇恨罪常是发生在个体身上的“个案”，但在多数情况下，施害者甚至与受害人以前都不认识。这也正是种族歧视、仇恨罪极大的危害——与当事人的表现无关，没有先兆、让人防不胜防。
怎样判断仅仅是个体间的一时冲突还是针对种族的歧视呢？案件发生时，施害者说了什么可以是判断根据之一。加拿大《刑法》中关于仇恨罪的条款，是明确将罚罪的行为定义为“通过语言的沟通”（by communicating statements）。因为语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思想。当施害者无端加害受害者时，说出种族歧视性语言，如针对亚裔说F* Chinese, Chinaman, oriental, chink, chinky, slant eyes, ching chong, banana, yellow monkey, dog eater, Bruce Lee, Gook等等，应该是种族歧视，并可能涉及仇恨。
如何区别是一般的歧视语言，还是仇恨语言？界定仇恨语言的法律依据是什么？
根据法律专业人士分析，“煽动仇恨的言论就是：这样的言论是企图，或有可能会产生或传播对一个种族族群或宗教团体的鄙视 (opprobrium) 和敌意(enmity)极端情绪。”因为，“加拿大应该保留与促进多元文化。如果一项言论会使人对一个种族族群或宗教团体产生极端的鄙视和敌意 ，这样的言论就不可能保留和促进加拿大的多元文化的特征，就是煽动仇恨的言论，就应该根据 Charter第27条的原则来加以限制。”
另外，仇恨罪的一个特点是施害者所发布的信息对群体造成威胁。比如在三月末发生的列治文泼咖啡事件中，男性顾客辱骂女性店主“F* Chinese”，而非“F* you”，这是非常典型的对族群的威胁，而非是仅仅针对店主本人的羞辱。
咖啡馆事件当事人疑似此前在停车场洗车时歧视过华裔（图源：CityNews视频截图）
同一份判决中，法官对信息散布的方式界定为“包括电话、广播或其他声音、视频传播方式”。所散布的信息，包括“口头或书写，也包括电子方式的记录，或手势、标识、其他可见的表达。”
由此可知，当施害者明确表达出歧视性语言时，受害者应警惕“个体遇袭”绝非是个体事件。这个时候不应展示温柔、宽厚的情怀，而是要本着对社会公正、平等负责的态度，积极报警、与警察及司法部门配合，争取将施害者绳之以法，以尽量遏制歧视或仇恨的再度发生。对一些“惯犯”，更不应该心软——对他们轻易的原谅，是对社会的危害。
尽管施害者行为属性的最终裁定要以警局、司法机构为准，但却需要全社会的高度重视与合作。不仅受害者要报警，相关的社区、族群还应密切关注案件进程，共同维护社区平安及社会和谐。
参考资料：https://www.thecanadianencyclopedia.ca/en/article/segregation-of-asian-canadianshttps://anti-asianviolenceresources.carrd.co/https://www.toronto.com/news-story/10349408-one-year-later-covid-19-still-fans-the-flames-of-anti-asian-racism/https://www.canada.ca/en/canadian-heritage/campaigns/asian-heritage-month/important-events.htmlhttps://www.cbc.ca/news/canada/what-is-a-hate-crime-1.1011612https://www.justice.gc.ca/eng/rp-pr/csj-sjc/crime/wd95_11-dt95_11/p2.htmlhttps://www.ctvnews.ca/canada/reports-of-anti-asian-hate-crimes-are-surging-in-canada-during-the-covid-19-pandemic-1.53514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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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立
责编｜林伯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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