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乐温柔起来，你受得了吗？

说到诗人，喜欢音乐的人十有八九第一个先想到的是Bob Dylan，与生俱来诗人气质的音乐奇才。

Bob Dylan是一个从外表看上去最像诗人的歌曲创作者。Little Sandy Review的Paul Nelson是这样评价Bob Dylan：“方方面面地，他改革了现代诗歌，美国民谣音乐，流行音乐，以及整个现代社会的思想”。还有the Village Voice的Jack Newfield：“Bob Dylan的作品里蕴含着充满象征的疏离感，也是富有诗意的、头脑清醒的歌曲创作者的新台阶，他让诗和歌重遇，他改写了T.S.艾略特的经典诗句，他是Chaplin，Celine和Hart Crane精神上导向者。”

在一本关于Bob Dylan的文集里，Newfield曾这样写道。无论像"The ghost of electricity howls in the bones of her face"这样的歌词在唱片里听起来多么不招人嫌，没了音乐伴奏，它还是蠢透了。直白的说诗歌是通过阅读或者朗诵传播的，而歌曲是唱出来的。

《My Back Pages》是一首很没有美感的诗歌。但它是一首好歌，因为它的副歌部分朗朗上口。音乐的动听弱化了我们的需求，使得歌词的重要性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实际缺陷，而Bob Dylan传情达意的演唱方式，也为歌曲增加了歌词所能呈现之外的可以预见的边界。因为它是首好歌，所以《My Back Pages》能用其他方式来演绎。The Byrds 版本的成功建立在更复杂、听感更向上的音乐部分之上，而这里的音乐部分恰好将歌词推到了较次要的部分。

无论这些歌词对David Crosby来说多么意味深远，它们去掉副歌部分那几句可以说都是些无稽之谈，而这首歌仍然会取得成功。回归本质还是因为Bob Dylan是一个歌曲创作者，而不是一个诗人。只有少数他的最完美作品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在纸页上透出生机，成为真正的诗歌，像《Don’t Think Twice It’s Alright》或是《Just Like a Woman》。

然而Dylan的作品让我觉得Ginsberg的作品看上去像是得体修辞的模范：看看它们的抑扬格，生硬的韵脚，乱无头绪的场景描述。这其中只有一种通过技巧革新来实现的（表面的）艺术进步。现代美国诗歌多数有意忽视，有时甚至会抛弃隐喻的力量，专注于研究行文的形式和韵脚的使用，以达到近似甚至精进演说的效果；也即将语言缩减至最精炼的境地，并显现出一种语调。

而Bob Dylan的唯一革新就是他在唱歌，而唱歌是一种在呈现文本时控制语调的好方法。但这不足以上升到革新了整个现代诗歌的层面。他也许确实开创了一些新的事物，但现代诗歌也有着自己发展的大方向，所以也确实不用他过多的参与。

但Bob Dylan的影响也不总良药苦口。没了他，Lennon-McCartney和Jagger-Richards这两对创作组合也会变得很成熟。但要是没有Dylan当初成功地将庸俗与精妙融合起来，今日我们会不会被那种含糊的、修饰过度的情景和实际上空洞无物的哲思所压迫得抬不起头呢？看来Bob Dylan的影响也是具有双面性的。

下面说到的这位在创作上，比Bob Dylan可谓是更胜一筹，其歌词体现出来的诗歌感也更加鲜明。

Paul Simon的歌词是最纯净、最崇高的，而且其中的大多数“完美”地塑造了我们这个时代的刻奇观念。

Simon的歌词也还是传统但也是缺乏启发性的。举个例子，在”For Emily, Wherever I May Find Her”中，有那些“诗意的”词汇，像是“蝉翼纱般的”、“裙衬”和“刺柏”这些词汇表明了为什么Simon那么热衷于世纪之交的韵文风格，还有“美妙的”景象。像是“比雨还柔软”、“在孤独的街上徘徊”，都只用于描述一个梦想中的女孩。

再举个例子，在Simon那首所谓的杰作《The Dangling Conversation》中，那种欠奉思考的匠人做派达到了顶峰。他用上了所有你能在高中英语课上学到的技法，头韵法、虚实结合，甚至是诗歌意象的运用一些才华欠奉的诗人惯用的伎俩，这一切都用于伤感地慨叹一个敏感男人难于与人交流的老套困境。New York Times的Tom Phillips曾这样评价这首歌：“Paul Simon最精妙的歌词之一就是展示了一种关于敏感与孤独的冷酷视角。”

只有当所谓的摇滚诗人们生发出一种追问“为啥这玩意要有什么深意”的情绪时，他们才真的是在写诗——这些诗歌不仅确实言之有物，更言及只有摇滚乐所能言者。曾经，Marshall McLuhan的论述告诉我们“摇滚乐歌词是一种关于酷的介质。继续嘟嘟囔囔地唱歌吧。让歌声淹没在吉他地轰鸣之中。如果真的有人想搞清楚你在唱些什么，他就必须排除万难，而你的摇滚乐艺术就蕴藏在这种困难之中。”

也许是我们太过于较真了，现代诗歌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蕴意。

曾经有吟游诗人活在这世上，他们做了一些了不起的事情，他们为文盲群体带去了文学。吟游诗人进化成了诗人，而他们用于谋生的诗歌后来又成了他们的终结者。一阵子后，这不成其为问题了，因为教育得到普及、每个人都识字了。但那种对文化半通不通的半文盲状态很多从文盲状态中走出来的人所到达的境在某种程度上是比文盲更糟糕的祸害。

所以我认为新时代的歌曲创作者们认为世上应该重现吟游诗人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对的，不过模仿吟游诗人的文学传统就没有太大意义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被半文盲的社会状态所羁绊，但他们至少也算是吟游诗人了。

而像我们文中提到的Bob Dylan、Paul Simon这样的音乐人，除去他们的歌曲的旋律，剩下作品本身的时候为什么你也会感觉它像是一首首的诗歌？

其实当你听到旋律的那一瞬间，首先被旋律所吸引了，而后你再看歌词的时候会觉得它在这个旋律之下，竟然是如此的美妙，不得不说旋律也是发挥了一星半点的作用。说到作品赋有诗意并不是说它就是一首诗歌，只是想表达它比一般的歌曲在歌词上更具有诗意，更美妙一些吧。

- 编辑：孜姨家的小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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