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虚拟建筑的工作激动人心，进入却没那么容易！

在元宇宙迅速走红的当下，建筑师和空间设计师的角色又当如何？Frame 开启这个话题的讨论，期待更多灵感的火光绽放。

#01

虚拟住宅是无稽之谈吗？

{ Virtual Residences }

2020 年，多伦多艺术家 Krista Kim 设计了一个名为《火星之家（Mars House）》的虚拟住宅。开放式的设计、用虚幻引擎（Unreal Engine）渲染出的极简风格的渐变空间和落地玻璃墙，以及可通过 VR 体验感受设计师所提供的身临其境的冥想氛围，似乎开拓了一种人类对建筑的全新想象力。

有趣的是，Krista Kim 还邀请摇滚乐团吉他手编制了静谧的冥想音乐供人倾听、以及意大利玻璃家具制造商打造出整套虚拟家具。《火星之家（Mars House）》也是全球第一个 NFT 数字住宅，在 2021 年以超过 50万 美元的高价在 NFT 艺术品交易平台售出，一时引来了热议。

据《Dezeen》杂志创刊人兼总编辑马库斯·费尔斯(Marcus Fairs)指出，他的许多读者都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不少人提出疑问：房子最重要的功能难道不是提供现实庇护吗？如果都无法坐在虚拟沙发上，那要它来干什么？

而《火星之家》的作者 Krista Kim 认为，有了增强现实眼镜，“人们就会在数字房屋、数字空间里消磨时间。” “我可以想象得到，未来会有数字建筑。”

其实，如果环顾一下现实世界，有不少“先行者”早已经开始在虚拟世界里“抢地盘”了。超级世界(SuperWorld)这一增强现实虚拟世界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赫里什·洛特利卡(Hrish Lotlikar)表示，他的公司在 2021 年已经售出“数以千计的地产”，用户在这个虚拟地产平台上的平均消费额为 2000 美元。

虽然目前人们对虚拟地产的讨论只是出于早期阶段，业内人士也很难预知虚拟地产和建筑到底是好奇心作祟的一时狂热，还是人类未来的方向。但正如《Dezeen》杂志创刊人兼总编辑马库斯·费尔斯所认为的那样，这背后的可能性不可小觑。“我确实认为它背后的涌动是真实的，”他说，“很明显，我们正在快速走入虚拟世界。在这里，可以做到在现实世界能做的一切。”

#02

元宇宙的发展可能会改变建筑的生产方式

{ The Way Buildings Are Produced }

元宇宙（Metaverse）一词来自科幻小说家尼尔·斯蒂芬森的小说《雪崩》，讲述了人以数字身份参与和生活的数字虚拟世界。在进入数字时代后，虚拟现实技术为建筑领域带来了新的表达方式。

想要建一个会议中心？你无需考虑传统的建筑材料和施工周期，也不再受限于技术、天气、成本，只是采用几行代码，虚拟建筑就呈现出崭新的面貌。

这样一个虚拟会议空间的设计和搭建，或许就是几天的时间，而其中沉浸式的体验却丝毫不逊于去到现场。设计者也可以以体验者的视角去体验空间，不仅极大地增强了传递的效率，也节省了沟通的成本。

一款名为虚幻引擎（Unreal Engine）的实时引擎与编辑器也成为了建筑师翱翔在虚拟空间进行建筑设计和生产的利器。这个开放且可扩展的平台具备照片级逼真的渲染功能、动态物理与效果、栩栩如生的动画、健壮的数据转换接口等，点击几下鼠标就能将建筑可视化，为建筑设计师带来无限的创作自由。世界级建筑事务所扎哈·哈迪德事务所就将虚幻引擎生成的交互式 VR 贯穿了从概念设计到最终评审的整个流程，让设计效率大大提升。

虽然设计师们平时也用 3D 软件建模，但元宇宙的虚拟建筑最大的不同就是互动性。因此，建筑设计师可能不仅需要画出建筑图纸，更需要融合多个领域的专业知识，工作内容也将集合用户界面设计、交互设计、角色设计、游戏设计等，成为更加多元的角色。

#03

什么是元宇宙空间设计的核心？

{ The Core }

既然在元宇宙中，建筑师可以拥有更多便利条件来设计自己理想中的空间，那么，元宇宙的建筑设计中最需要关注的要素是什么？

设计了虚拟住宅《火星之家（Mars House）》的艺术家 Krista Kim 曾说过：“艺术是经验，是感官。我们观看，同时辨别。”根据 Krista Kim 的介绍，《火星之家》用透明玻璃墙围起来的巨大空间灵感来自于日本京都那些沉静而时尚的建筑，正是她一直想要传达的所谓“数字禅园”的风格。

无论是里面几何体充满未来感的家具，还是空灵的整体空间风格，都构建出一种冥想的氛围和近乎哲学的思考。加入科技感的环境和细节渲染，正是为了制造正处于无人居住的火星身临其境的体验。

同样提到了真实感和现场感的还有扎哈·哈迪德事务所现任经营者 Patrik Schumacher。1 月，由捷克人维特·耶德利奇卡于 2015 年创立的私人国家利伯兰(捷克语：Liberland)邀请扎哈·哈迪德事务所用哈迪德标志性的、令人炫目的建筑风格来描绘一个未来主义的虚拟城邦。

Patrik Schumacher 这样形容这个虚拟城邦的设计风格：“真实感的渲染水平和你现实获得的真实感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他说。“这不是游戏环境。”

与此同时，Schumacher 也预测，元宇宙将迎来参数化的黄金时代——一种基于计算机算法的前卫建筑风格。“当建筑师不受预算、建筑安全规范或重力的影响，想法可以肆无忌惮以后，将更关注设计的核心竞争力。”

西班牙一家虚拟现实内容开发企业的创始人之一伊万·费尔南德斯·洛沃（Iván Fernández Lobo）也指出，今后建筑领域的发展方向将与如今的摄影工作相似。虽然还存在着专业摄影师这种职业，但普通人有了智能手机之后都可以自己完成拍摄。设计虚拟空间的工作也并非只能让建筑师来干。

元宇宙作为一个开放的系统，给个体提供了可进入的机会。未来十年中，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开始在虚拟现实环境中工作和互动。当艺术家、普通人都和建筑设计师们能够拥有同等内容创作的能力，那么审美力、创造力和对空间的把控和运营能力，无疑将更加重要。

某元宇宙虚拟建筑设计团队负责人邱赞可认为，元宇宙设计一方面比传统设计图纸更简单，不需要考虑材料力学等现实问题，时间也更缩短，但另一方面，在设计风格上，元宇宙中则更加考验创造力。此外，如何提升建筑的价值也是需要建筑设计团队考虑的。

“在元宇宙，如果只是买块地、建个房子，但没有人来，那它跟存在电脑里冷冰冰的建模没有区别。”因此，在房屋设计之外，邱赞可和团队还会为这个地块进行活动策划、运营和宣发等，“通过一个活动给这块地做一个冷启动，提升它的价值。”

#04

元宇宙对建筑设计提出了什么思考？

{The Ponder }

2020 年，因为疫情的影响，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沙盘游戏《我的世界》中模拟了毕业场景，把真实校园中的建筑搬到了线上，以虚拟的方式完成了毕业典礼。

同年 12 月，Balenciaga 巴黎世家在官网上线游戏「后世：明日世界（Afterworld: The Age of Tomorrow）」，用一个精心打造的“明日世界”虚拟空间，宣传其全新发布的秋季 2021 时装系列。

「后世：明日世界（Afterworld: The Age of Tomorrow）」

在这个虚拟现实空间中，玩家依次经过 Balenciaga 商店、日间街道、雨夜街区、幽深森林和荒岩山岭五个区域。

通过精致的细节刻画和大规模的制作投入，每个场景都塑造得令人如临其境。街道上水潭的倒影、月色下的粼粼波光、不同植被种类的叶片、丁达尔效应的光芒，直至最后登顶山峰，以巴黎世家专属模特 Eliza Douglas 的形象出现将石中剑拔起。

美感、沉浸感、现实感融为一体的视觉体验将品牌的设计理念、主张和世界观潜移默化地传达给受众，引导玩家一同关注科技与环境、人类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

「后世：明日世界（Afterworld: The Age of Tomorrow）」

这些虚拟空间的设计和打造，为提升生活质感，开拓想象力，增进与更多世界不同事物之间的关系带来了更多可能。可以说，元宇宙最吸引人的地方就在于，它能够让人们获取到真实世界中无法感受到的体验。

无论是在虚拟校园中齐聚参加毕业典礼，还是犹如圣女贞德一般在山顶将石中剑拔起，又或者是在模拟居住在火星上……元宇宙设计师的最大角色，就是如何让用户专注在当下氛围而忘记所处的真实世界。

为前文中提到的巴塞罗那 Punto de Inflexión 公司打造虚拟会议空间的建筑工作室 Space Popular 的成员 Lara Lesmes 同样指出了，建筑在虚拟空间中创造了一种新的语言。“虚拟建筑和家具所做的不仅是让我们坐下来或保护我们免受天气影响，它们也传达了很多环境和氛围信息。”

正如 Meta 公司新推出的 Horizon World，就改变了以往二维、生硬的开会形式，为用户的现有线上开会模式添加许多趣味性。传统娱乐巨头迪士尼也宣布将会开发元宇宙体验，米老鼠有一天也能够出现在元宇宙和粉丝互动，人们在家里就能体验到迪士尼乐园的欢乐氛围。

Lara Lesmes 指出，“虚拟环境正在将建筑设计带到前沿，真正批判性地思考建筑在符号上的作用。” 她和另一位成员 Fredrik Hellberg 都认为，为了让人们能够更好地在虚拟环境中做一些事，需要考虑一些细节，以便能更轻松地进入这个环境。在她为西班牙组织 Fundación Arquia 创建的一个虚拟画廊中，柔和朦胧的设计被认为有助于缩短加载时间，使眼睛从屏幕轻松地进入一个新环境。“照明非常重要，它可以让虚拟空间感觉更好。”

另一个与一些从实体建筑转向全职 3D 建筑的建筑师进行合作的元宇宙平台 Spatial（spatial.io）联合创始人 Jinha Lee 也表示，必须确保环境中的照明和用于展示虚拟艺术品的开放式搁架等所有环境的设计细节都经过深思熟虑，同时仍然保持着超现实的构想，比如从大厅天花板倾泻到地面的瀑布等。他说：“我们希望我们的空间能够立足于现实，但又着眼于未来。”

而这些并不完全属于传统建筑技能范围内的细节，以及原本在现实世界中被认为是突破边界的东西（例如像扎哈·哈迪德风格的炫酷的造型）在元宇宙中都可能变得非常常规。

投资元宇宙房地产和 NFTs 的元宇宙开发公司 Republic Realm 的联合创始人 Yorio 认为，尽管虚拟世界中的建筑依然需要靠独特的视觉体验来吸引用户，但依靠没有正规设计经验的用户或开发人员设计和编码，同样也能够实现。

对此，密歇根大学陶布曼学院建筑学教授 Jose Sanchez 指出其积极的意义：“与一位设计师相比，众人更有能力以更快速度、更少偏见探索可能的设计空间。” 也因此，那些能够容纳不同探索的元宇宙平台将会为建筑设计领域带来更有趣和更广泛的设计理念。

最后，让我们用全职 Web3 建筑师 Kirk Finkel（也就是大名鼎鼎的 Untitled，XYZ）话来为今天的讨论做一个总结，那就是：

从事虚拟建筑的工作是极具灵感的，但进入的门槛仍然很高。虽然看起来以数字方式构建会更容易，但事实上这些新的空间建筑的迭代程度甚至在物理世界中都无法被理解。“这是一种不同的关系，因为它在过去 100 年都不存在，” “建筑物的视觉语言变化如此之快。”正因为如此，对于元宇宙世界的建筑设计，不如就先走进去体验和感受，然后再慢慢探索吧！

头图：Obra "Rejuvenation"，2021 © Karisman

撰文 | Queena Yao

编辑 | Daisy

校对 | M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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