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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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焦DeepFocus
翻译：小熊（北京）来源：《视与听》2015年第10期编辑：柳莺（里昂）最近，英国《视与听》杂志用整整20页的篇幅选取了100部被不公平地忽视了的女性导演作品，希望借此校正这些影片在影史上的地位，并让它们为更多观众所知。
杂志在此次女性导演专题的前言中首先就做了“自我批评”，认为杂志自身多年来本就没有如何重视过女性导演，这也是电影诞生百年来女性电影人在产业和学术研究中真实地位的缩影。《视与听》特别指出，今年4月，《名利场》将艾达·卢皮诺赞扬为“最早的”“执权杖”的女性导演，完全忽视了爱丽丝·盖-布里奇和洛伊斯·韦伯这样比卢皮诺在业内打拼早50年的前辈。而当时下业内人士抨击电影界女性影人依旧人微言轻的现状时，过往那些曾经活跃的女性电影人似乎已经面目不清。除了针砭时弊和突出女性导演新片的报道外，一本电影杂志还能做些什么？《视与听》选择将目光聚焦那些曾被以男性为中心的批评界无视的伟大女性导演作品。
秉承这一精神，《视与听》邀请电影人、评论家和学者（相当一部分是女性）参与这一专题，请他们从贯穿影史、遍布世界的范围内各自提名一部他们认为被遗忘或不公平地忽视的女性导演影片。参与评选的还有不少当今的知名女电影人，诸如简·坎皮恩、格蕾塔·葛韦格、克莱尔·德尼和阿涅斯·瓦尔达。这一片单的重心放在了20世纪——在数字科技带来的大众化趋势使女性创作影片更加容易之前，在网络使评论渠道变得更加广泛从而刺激传播之前，也为了规避短期记忆带来的标准不一。这份片单当然不是结论性的，但《视与听》希望借此唤起对女性电影人创作影片的重视，以待未来有更多被埋没的作品能够得到重新评估。
从2015年10月起，「深焦Deep Focus」将分五期向您介绍这一百部作品，及躲藏在摄像机背后被遗忘的女性导演。点击本文末尾“阅读原文”查看上一期女性导演片单，或可关注本公众号回复关键词“女性导演”。
41. 被征用的土地The Sealed Soil导演：玛瓦·纳比里Marva Nabili伊朗，197742. 山巅女人之歌La Nouba des Femmes du Mont Chenoua导演：阿西亚·德耶巴Assia Djebar阿尔及利亚，1978阿尔及利亚小说家、学者、诗人和电影人阿西亚·德耶巴（1936-2015）是北非最著名、最广受赞誉的作家之一。她实验性的半自传影片《山巅女人之歌》采用伪纪录片的形式，于1978年完成，讲述阿国女性在阿尔及利亚独立战争期间和之后处于社会边缘及被压迫的故事。
片名中的“Nouba”是一种北非地区的传统歌曲。影片没有采用顺叙的方式，而是用抒情式的结构，虚构与纪实交叠的风格，再现了当地女性个人和整个文化的历史。德耶巴的摄影机透过女主角莱拉的眼睛捕捉到女性视角之下的深刻瞬间，也对本土社会和自然环境做了私人化的观察。影片在上映时是阿尔及利亚电影的奠基之作，在甚少表现女性故事的该国电影尤为独特。43. 闺蜜Girlfriends导演：克劳迪娅·韦尔Claudia Weill美国，1978我永远也忘不了1978年在影院观看克劳迪娅这部非凡而不朽的作品的经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能将女性间友谊的复杂微妙全盘托出的作品：热情、幽默、姐妹情谊、竞争、嫉妒、渴望、愤怒、绝对的容忍与信任，一应俱全。我当然没有忽视影片是由一位女性编剧并执导的事实：克劳迪娅堪称女性典范。一座灯塔。
饰演室友苏珊（一位摄影师）和安妮（一位作家）的梅勒妮·梅伦和安妮塔·斯金纳美得恰如其分，两个角色在不同的轨道上过着同样随波逐流的生活。安妮结婚之时，只剩下苏珊独自在她们曾同处的公寓过活。两个女人的生活旅程都出人意料却又格外真实。影片中的性也被处理得得体而真实。克里斯多夫·盖斯特和梅伦在后者的公寓中赤裸着嬉闹奔跑，然后裸身相拥的场景，是我见过的最浪漫的性爱场面之一，非常真诚而让人信服。
韦尔的取景、长镜头以及对画外空间的运用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启发。我还很喜欢影片并没有刻意贬低男性角色，以佐证苏珊和安妮的复杂选择。如今回头看，克劳迪娅的这部作品远远超前于它的时代，未来也会常看常新。44. 昆卡的罪行The Cuenca Crime导演：皮拉尔·米罗Pilar Miró西班牙，1979创作《昆卡的罪行》的皮拉尔·米罗是西班牙电影产业中最具影响力和象征性的电影人之一，影片在上映的前一天被撤销了上映许可，所有的拷贝被没收，只剩下曾在柏林电影节上映的一份幸存。在西班牙政治变革和骚动的当时，影片若真正上映也注定将会争议重重。电影根据有可信记载的真实事件改编，讲述1910年一个牧羊人遇害然而并无实证的谋杀案。导演米罗用可怕的细节描述了国民警卫队成员残忍拷打被牧羊人遗孀控告的两个男人，逼迫他们认罪的过程。然而16年后，牧羊人又重新出现——他还活着。
米罗因此片被指诋毁国民警卫队，被军事法庭起诉，一度面临六年徒刑。她因此不得不在一年时间里每两个星期出现在军方的办公室一次，直到这场审讯不了了之。《昆卡的罪行》也成为西班牙民主时代唯一一部被禁的影片，最终在一年半以后才得以上映。45. 衬衫之歌The Song of the Shirt导演：苏·克莱顿和乔纳森·科林Sue Clayton & Jonathan Curling英国，197946.魔鬼爱人日记Demon Lover Diary导演：乔尔·狄默特Joel DeMott美国，198047. 小艾达Little Ida导演：莱拉·米科尔森Laila Mikkelsen挪威，1981《小艾达》由玛丽特·鲍尔森与导演莱拉·米科尔森联合编剧，改编自鲍尔森本人的半自传体小说。影片透过一个七岁小女孩困惑的双眼注目挪威德占时期的最后一年。女孩的母亲是位风华渐褪的苦命美人，在北欧的德军战俘营里做饭，和党卫军的头目产生了私情。Sunniva Lindekleiv贡献了让人心碎的表演，在影片敏锐且残忍的观察之下，她饰演的艾达被视为历史境遇下的悲惨而无辜的受害者，被她的同学和他们的父母所排斥。影片中几乎没有任何的多愁善感，并且对二战期间被时代裹挟的“投敌”之人，以及战后他们为此遭到的报复，影片都尽可能不带偏见地描绘。48.无爱The Loveless导演：凯瑟琳·毕格罗和蒙蒂·蒙哥马利Kathryn Bigelow &Monty Montgomery美国，1981刚刚修完艺术与电影专业走出校园的凯瑟琳·毕格罗与蒙蒂·蒙哥马利一起编导了这部风格化十足，高色彩饱和度的长片处女作。《无爱》既是1950至70年代少年犯罪/叛逆飞车党电影的尾声，也是80至90年代类似《斗鱼》这样表现学校帮派的独立艺术片中最早一批的成员，也与约翰·沃特斯、大卫·林奇、格斯·范·桑特以及“视觉系电影”派（le cinéma du look，主要指三位法国导演让-雅克·贝内、吕克·贝松和莱奥·卡拉克斯）初试啼声之作并驾齐驱。
黑色皮衣和铬金装饰、典型的美国南部和雷鸟车、咆哮出的对白和无谓的暴力、无所事事以及性堕落的主题——《无爱》的雄性元素很值得一观，这还要仰仗影片《天蝎星升起》式的性感镜头、威廉·达福的参演（承白兰度和詹姆斯·迪恩衣钵，还在一个让人难忘的场景中露出了屁股）和乡村摇滚音乐家罗伯特·戈登贡献的精彩配乐。
值得一提的是，再没有哪个女性导演能像毕格罗那样在处女作后十年中拍出这样的作品——包括《血尸夜》（1987）《蓝天使》（1989）和《惊爆点》（1991）。49. 皮囊The Skin导演：莉莉安娜·卡瓦尼Liliana Cavani意大利，198150. 乔林希巷36号36 Chowringhee Lane导演：阿帕娜·珊Aparna Sen印度，1981印度的女导演屈指可数，而阿帕娜·珊就是这极少数中的一位。她16岁开始自己的电影生涯，在萨蒂亚吉特·雷伊导演的《三个女儿》（Teen Kanya，1961）中饰演角色，银幕魅力和罕有的才华让她得以在孟加拉语电影中延续长久的生涯。36岁时她编导了自己的幕后处女作《乔林希巷36号》，讲述一个住在加尔各答小公寓里的60岁退休英裔教师（由詹妮弗·肯德尔精彩诠释）的忧郁故事。她没有家庭和朋友，只能依赖一只猫和一个自私的从前的学生作伴。影片由印地语明星沙希·卡普尔担任制片人，讲述人的孤独与凄凉晚景，上映之时大受欢迎，还获得一系列奖项，但后来却从公众视野中消失。51.意志Will导演：杰西·梅普尔Jessie Maple美国，198152. 德国姐妹们The German Sisters导演：玛格雷特·冯·特洛塔Margarethe von Trotta联邦德国，1981罗勒·莎菲推荐语：
古德伦·安司林是德国左翼激进组织“红军旅”的创建者之一，《德国姐妹们》（又名《玛丽安与朱莉安》）正是导演特洛塔拍给安司林的姐妹的。影片上映的那年我刚刚进入电影学院学习，它对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它极具智慧且意味深长的故事主要是对冷战期间联邦德国的政治活动进行反思，然而时过境迁，它的深刻和尖锐却一如问世之初。睿智的姐姐朱莉安借新闻报道进行政治斗争，二妹妹玛丽安则加入了暴力革命组织，选择了激进的极左主义。影片中有一个最让人难忘却又简单之极的动人场景：朱莉安去监狱探望她的恐怖分子妹妹时，发乎于情地，将她更保暖的毛衣换给了冻坏了的妹妹。53. 阵脚大乱Losing Ground导演：凯瑟琳·科林斯Kathleen Collins美国，198254.沉默的疑问A Question of Silence导演：玛琳·格里斯Marleen Gorris荷兰，1982格里斯的这部长片处女作在上映时引发了强烈的争议（主要来自于男性），但现在却难得一见。影片讲述一场看似无缘无故的杀人案的前因后果——一位男性精品店老板被三个此前彼此互不相识的女子杀害。政治机器与社会舆论反对一个女心理学家对事件调查后得出的合乎常理的动机解释，在这样的发展下我们逐渐意识到它们的混沌无意识。
影片最后，在一边倒的“此种情况疯狂是唯一的解释”的判断之下，女心理学家坚定地站在了几位女性一边，拒绝宣称她们疯了。影片围绕性欲、性别失衡、女性的地位与社会对她们的视而不见，以及男权语境展开深度的文化假设。它用暴力、愤怒、沉默和嗤笑作为强有力的工具从明确的女性视角处理父权统治的命题，因此看起来司空见惯的对白也有了它自己的思维陷阱。片中的男性角色们对他们手中的权力一窍不通，使用它们时更显愚蠢无知。55.电锯狂魔The Slumber Party Massacre导演：艾米·霍尔登·琼斯Amy Holden Jones美国，198256.小约瑟的故事Sugar Cane Alley导演：尤占·帕尔西Angry Harvest法国/马提尼克，198357. 愤怒的收获Angry Harvest导演：阿格涅丝卡·霍兰Agnieszka Holland联邦德国，1985二战接近尾声时的波兰，一个农场主（阿明·缪勒-斯塔尔饰）发现了一名裹着皮毛大衣，在树林里忍饥挨饿的女子。她从一列向灭绝集中营运送犹太人的火车上逃出。怜悯和情欲混杂的一时冲动之下，他将她藏到了自己的地窖里，然而她的存在却让他藏匿在恐惧、自我厌弃、酗酒和虚伪的宗教狂热背后的轻微厌女症、强烈的愤恨和反犹太主义浮现出来。女人接受了他粗鲁的性侵，但拒绝了让她皈依天主教拯救灵魂的企图。伴随着轻描淡写的讽刺，女人直面着农场主对犹太人的厌恶，而她对审判日后的“复活”的舍弃让农场主对自己将被救赎的信仰产生怀疑。《愤怒的收获》是霍兰最冷峻的影片——把她的《一个孤独的女人》包含在内也是如此——但除去表现她的角色们让人恐惧的命运和行为，她还允许我们对他们投去一丝怜悯。58. 爱的甘露Desert Hearts导演：唐娜·德奇Donna Deitch美国，198559.星光时刻Hour of the Star导演：苏珊娜·阿马拉尔Suzana Amaral巴西，1985《星光时刻》是巴西导演苏珊娜·阿马拉尔的处女作，创作该片时她已经年过五十。影片改编自乌克兰裔葡语作家克拉丽斯·利斯佩克托的最后一部小说，讲述从巴西北部贫困地区来到里约热内卢工作的年轻打字员玛卡比的故事，原著对任何一个导演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挑战。原作者也好奇这样一个主旨“贫乏而日常化”，却从多重角度表现的故事该如何拍出来。事实上阿马拉尔的影片只表现了故事单薄的主干，既没有在不断变化的多重视角，也没有原著更具哲学思辨的部分。但她的诠释却充满自信，将角色与外景较之原著更加具象化：玛卡比阴暗的办公室和狭窄的寄宿房间，她和暴躁的男朋友日日穿梭其间的里约热内卢的街道、地铁和公园。玛塞莉亚·卡塔科索（Marcélia Cartaxo）因她饰演的玛卡比获得了若干奖项，而《星光时刻》最精彩之处都在对玛卡比柔和的注目时。唯有结尾让人震惊，而影片也随之成为一种对贫穷生活不偏不倚，而又些许露骨的描绘，而不是像原著那样反过来问贫困如何造就想象。60. 奥利安娜Oriana导演：芬娜·托雷斯Fina Torres委内瑞拉，1985-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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