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娥 || 乡下，有树的地方就有人家

Original 六瓣花语六瓣花语 2022-06-15

第686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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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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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月娥散文

乡下的树

编辑晴天雪

图，无忧山·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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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冬，是岁月落在人间清美的梦【文：赵月娥，诵读：淡淡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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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人爱种树，有树的地方，就有人家，有人家的村子，就有许多不同种类的树。以前不知一个村庄紧密地和树联系在一起，后来直到有一天，我从远处遥望村庄，竟发现看到的不是一座座裸露的房舍，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掩映在树荫深处的则是烟火人家。

乡下人爱种树，他们在墙院内外，房前屋后，村头路边，皆种上杏树、桃树、梨树、槐树、榆树、香椿树、杨树等。

春天来了，洁白的杏花、粉红的桃花、似雪的梨花、紫色的梧桐花、竞相绽放，花香袭人，花色醉人。香椿芽、榆钱成了乡下人的美食。尤其槐花盛开的时候，一树树槐花如云雪压满枝头，清香满溢整个村落。槐花树上，男人手持竹竿站在树杈上，槐树下，三五个女人拿着竹筐、簸箕，坐在小板凳上，一大朵一大朵洁白的槐花，从枝头落下来，女人们说着笑着捋着槐花，孩子们手捧槐花往嘴里送，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这样的情景雅致亦美丽。

图，无忧山·圆光

乡下人种树，不为一种装饰，亦不为让人观赏风景，只是为了让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让生活变得更加多姿多彩。他们在自己种植的果树上收摘果子，他们用自己亲手栽种的树木修房盖屋，制作家具，以及变卖树木换钱养家。我的父母一生与树结缘，他们在老旧的院落里种上桃树，梨树，核桃，石榴，花开时自有一种美丽，花落另有一种韵味。秋季，树上结满了诱人的果子，中秋节，明月窗下，全家人分享这些幸福果实，其乐融融。

父母还在屋后栽种了梧桐树和榆树。树木成才，父亲就将树卖掉，为我们缴纳学费，生活费。犹记得我出嫁时，父亲请了木匠，将自家的梧桐树锯掉，为我做了几件嫁妆，直到如今，这些嫁妆一直陪伴着我日久天长。

我和树木亦有着深刻的缘分。童年的乐趣是那些树木给我的。幼时，我家屋后有一排枝繁叶茂的柿树。春天，我和弟弟妹妹在柿树下捡拾小柿花，将淡黄的小柿花串成手链，戴在手腕，愉悦心情；夏天，我和小伙伴在柿树上跳来窜去，自由嬉戏；秋天，柿子红了，爬到树上摘红柿吃，更是妙不可言。

图，网络

快乐的童年倏忽而过，十四岁的时候，村子搬迁，远离了那些柿子树，我亦不再是那个活泼爱动的女孩儿，从此，在时间无垠天涯，我似乎遗忘了那些柿子树，我不知道柿子树是否依然记得我。

到了新村，房前屋后，有许多树，只是我再也未爬过树了。不过我还是从树上找到了快乐，我邻居是两位老人，家门前，有一棵楝子树，春天开出一串串很美的紫色花，秋天垂挂着一嘟噜一嘟噜米黄的楝子，美不胜收。

这课楝子树并不高大，且是斜着长的，花很低，能够的着，我常常摘取其花朵和楝子来赏玩。更有趣的是树干上有许多花娘娘，花娘娘翅翼有彩色的斑点，美妙动人，我喜爱这些花娘娘，用手去拍，有时它们能灵巧地躲过我的手心，有时躲不过就成了我的玩伴。

后来，邻居家的两位老人相继去世，楝子树不知何时杳无踪迹，再后来，我亦遗忘了楝子树。如今我已不和树木那么亲近，尽管它们不知几度花开花落，我们确实是疏远了。

人世沧海，不知苍老的是岁月还是人生。树木有情，不离不弃，无论人生几度春秋，它都会陪伴在你身边，就如同我家窗前那棵老枣树，风风雨雨几十年，依然开花结果，静默无声，不问因果，不问昨天，它为我奉献红枣，供鸟雀栖息，它不变的身姿撑起了日月蓝天，亦落满了细碎的光阴。

图，网络

乡下的树，是乡下人灵魂安放的场所，是鸟儿安居乐业的家，那好似一枚枚果实的鸟巢，安然落在枝杈间，那么不惧风雨，那么地安稳牢固。

乡下的树，还有一种特殊的使命，在炎热的夏季，一棵棵高大的树木，不仅能为村庄遮风挡雨，它们浓郁的树荫好似一把把大伞，遮住了火辣辣的阳光。夏风过处，在树荫下乘凉，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乡下的树，是乡下人的根，没有了树，就如同一个人没有了灵气，呆板无神。树是乡下人的血脉，它流动在心里的是那生生不息的乡情。它枝头挂着的明月，是游子抹不去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