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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监视的日子

i看见 i看见 2023-04-18

文/小样儿(微信公众号:i看见)



这两天,北京地铁里提醒乘客佩戴口罩的提示,被一一揭除。


你可能想不到,疫情“离开”我们才4个月。


对我们来说,这是漫长的4个月,漫长到我们都已经忘记了疫情的存在。


可对有些人来说,这却是暗无天日的4个月。


当我们在尽情享受开放带来的自由欢快时,他们还在苦苦煎熬,度日如年。


他们是辽宁绥中县的大货车司机老贺一家。


因为一次送货,老贺获刑4年。


从去年4月到现在,老贺一直被监视居住,生活陷入极度艰难之中。



01



我们从去年开始说起。


去年1月22日,老贺与大舅子从武汉拉了一车菜,送往黑龙江牡丹江。


当时还是疫情管控期,一路上,两人不断做核酸,均为阴性。


将货送到牡丹江后,货主又让他们送货到绥芬河。


有生意,两人当然照办。


到达绥芬河后,又接到一单生意,送货到辽宁锦州。


锦州距离老贺的老家绥中县不到3小时车程,能回家,还能顺路拉货赚钱,这好事老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1月25日,老贺如约将货送到锦州,然后赶回绥中家里。


疫情管控期,生意还能这样一单接着一单,这让老贺非常高兴。


可是,还没高兴几天,麻烦就来了。


1月26日,绥芬河出现了疫情。


2月7日,绥中也出现了一例感染病例。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与老贺一起跑大货的大舅子。


2月8日,绥中全县全员核酸。


结果,悲剧了:


老贺也是阳性,确诊。


而且,经过基因测序比对,绥中的毒株与绥芬河高度同源。


也就是说,绥中的那波疫情,就是老贺与大舅子传染过来的。


顷刻间,两人被全县视为罪魁祸首。


至此,老贺彻底陷入了无边黑洞之中。


从那以后,不仅货车没法跑,老贺与大舅子还被送进定点医院治疗。


警方通过视频给他们做了笔录后,去年的4月24日,对他们进行监视居住。


7个月后,绥中检察院提起公诉,指控老贺两人在得知绥芬河爆发疫情后,未对去过绥芬河的行程进行报备。


最后,老贺与大舅子最终获刑4年,没有缓刑。


判决后,两人没敢上诉,怕上诉会被加刑。


但是判决下发后,两人一直没被收监:


开始是因为疫情,放开后又没人管了。


就这样,老贺和大舅子就开始了漫长的监视居住。



02



不能跑大货,家里就没了收入。


为了节省开支,老贺和妻子带着女儿回到了老家,与父母一起生活。


去年一年的收入,就是地里收的3000斤玉米。


按照最新的玉米行情,一吨2980,3000斤玉米不到4500块钱。


这就是老贺一家三口,外加父母全年的开支。


监视居住期间,老贺也曾燃起过希望。


今年1月7日,因为疫情防控政策调整,最高法等5部委联合出台了一个通知:


正在办理的违反疫情防控措施的案件,嫌疑人、被告人处于羁押状态的,立即解除羁押。


但遗憾的是,老贺的案子刚判决生效,不适用此通知。


罗翔也惋惜地说,命运跟他们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但老贺还是抱着希望,递交了再审申请。


可是,老贺没有等到再审通知,反而等来了延长监视居住的通知。


疫情已经完全放开了,可是老贺却依然被封在家里。


去年判决4年后不久,老贺就卖掉了大货车,与其放着每天赔钱,不如亏钱把它卖掉。


老贺想着,如果能再审,还他自由身,他马上去跑大货。


跑大货是他家全部的收入,除了这个营生,他也不会别的。


但从去年2月到现在,已经一年多没跑大货了,儿子还在上大学,一家子都急等钱。


坐吃山空,一年没了主要收入,极度煎熬。



03



对老贺两人的遭遇,众说纷纭。


有人对他们表示同情,认为非常时期,应非常对待。


也有人说,就因为他们两人,导致全县遭殃,获刑并不为过。


疫情期间,为了多拉货,很多大货车司机,都是两个电话卡轮流开关机,以此来逃避大数据。


去年案发时,爆出老贺也有此行为。


当时,警方的通报说,绥中疫情传播,是因为老贺两人:


故意隐瞒从绥芬河市返回的行程轨迹,返绥后多次参加家族聚餐和其它社会活动。


法院认为,正是两人未进行报备,才造成了特别严重的后果。


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呢?


全县183人被感染,7865人被隔离,划定34个封控区、管控区和重点防范区,启用隔离场所61家,财政共支出1.55亿。


根据传染病防治法规定,应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所以,4年的刑期,合情合理。


也有人说,将那次的绥中疫情责任,全部推到老贺两人身上,有失公允。


即便两人有责任,但当地防疫反应迟钝,也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当时各项措施提前做到位,即便老贺两人带入了病毒,也能很快被查出并隔离。


老贺两人对4年刑期,当然更有委屈。


他觉得判得太重,因为他们积极配合防疫规定,每次出车回家,都积极报备,更没有瞒报谎报。


即便最终感染导致疫情扩散,也并非他主观故意。


而且,老贺还有疑问:


1、他的妻子和孩子一直没被感染。


2、二人从离开绥芬河,到最终确诊,过去了17天。


3、当时当地只要求报备返回前的最后一个地点。



04



3月28日,是老贺与大舅子第二次监视居住到期的日子。


两人再次来到法院,打听再审的情况,监视居住到期了,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两人被告知,下午会给他们答复。


傍晚6点,老贺两人接到通知:


监视居住再次被延长半年。


老贺大失所望,再次跌入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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