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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人,想要留住普普通通的豹

是巧巧啊 猫盟CFCA 2024-01-18



一年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和顺人。


直到今年6月,住在服役4年的集装箱,那会儿我们刚刚给县政府写完关于公路廊道选点的建议,福至心灵,决定成为和顺的返乡青年——人不在这儿,事情都盯不住。


就是昨夜,办公室的家具刚刚到位


非常顺利地,我们在和顺有了办公室,并且也都租上了自己住的房子。甚至,发稿的这一天,我还在这里亲手组装了自己的第一个柜子,32颗钉子8块板,踏实地在这个冬天成为一名平凡的和顺人。


于是,坐在暖气片前,想说说这个平凡之地上的平凡故事。


月初,和顺第一次静默,7天,感受着一座8万人的县城一起安静,一起上网买菜,一起排队核酸,非常平凡,非常和顺。


和顺办公室,也是有软猫可吸的。



凡人


前两天,老豹子队员李栓明着急地给我发语音,说,你看这相机被人弄坏了,也把卡拔走了!本来用铁丝加固的相机盒盖被撬断,只能返厂维修了。


李栓明负责的点位相机被撬坏了


那个相机位点从李栓明家出发,开上三蹦子有一小时的路程,中间要过十次河,上坡小沟缓慢上梁,才能到达相机位点。嫂子不放心,每次都得跟着他一起去。


那天晚上,我们也跟他一起上了那道梁。这里的山梁早在五年前就被劈开安上了风电,三轮车、面包车、越野车甚至两驱车都能轻轻松松开到梁顶。那道电网就安放在梁顶上,在狭窄的连通林子的主路上,甚至被“周到”地设置了Z字形,野生动物避无可避,没有可以选择的命运。


是幸运也是不幸,我们没有赶上他们的作案现场,电瓶电容没在,只剩下长长的500米的裸露电线,和每隔一两米就插入土地、戴着绝缘帽的导电杆。电线上甚至还挂着黄色的小牌写着“电子围栏”。


明目张胆的电网,挂着“电子围栏”的牌子


已经在这里工作10年的警察很谨慎,一眼就看出,这特么哪是低压电子围栏。他们打着手电,小心地绕行着。在和顺,因高压电网不幸丧命的案例并不是稀罕事,但也总有人铤而走险。


漏夜上山,所见光源除了车灯,就只有梁顶风车的告示红灯,但李栓明还是清晰地记得每一道河每一道弯,这当然不是认路天赋,“唯手熟尔”。


面对我们的感叹,李栓明念叨的还是那两台被破坏的红外相机。甚至连警察也记得他,“之前你是不是报过案,我还去过你家?”


提起来,李栓明就不太高兴,今年夏天,他管的另外一片位置丢了相机,但是报了案相机也没能找回来。那一次,也是李栓明第一次报案,光在电话里把事情说清楚就出了一脑门汗。



相机丢了,他们都是真着急。


我们在和顺有15名老豹子队员,每个人负责的范围都在50平方公里左右,而李栓明负责的片区并不在保护区里,这里不仅是豹吃牛事件的高发地,近年来,也跟其他很多片区一样,光伏、造地不断,盗猎的威胁也多了不少。


9月我们给老豹子队员开年中会议,会后聚餐,他们聊的都是怎么找相机、怎么找盗猎线索的事情。我们的老豹子队员平均年龄过了60,大半生的人事经验都派上了用场。


老魏是反盗猎的尖兵,今年已经清了三套电网两副夹子。最近一次,那串固定在树上的铁夹子旁,还躺着狍子的头骨。和他们相对应的,是我从榆次到和顺的拼车上,其他乘客聊的大天:冬天有个村每年都会出野味,但是这里的野猪、兔子都不好吃。


老魏巡护遇到的陈旧兽夹,旁边还有狍子的头骨


怎么能让重灾区变成平安之地,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守在保护区之内的老张和老齐年纪比较大,他们那儿豹还是稳。但是老齐也发现,保护区之外的地开始瞎造之后,拍到的豹也少了。


现在老齐上山需要开上拖拉机了,曾经能甩子驭八条街的老张上山也慢了些。但他们是新时代豹家园的最早一代守山人。我喜欢跟他们聊天,听他们说相机里的“黄花花豹”,“大的带小的”,还有捡了多少豹粪,眼睛里的光和年轻人聊起二次元是一样一样的。


就在前几天,老张上山,用手机拍到了路边一只清晰的豹。豹俯瞰着,我觉得,它也认识老张。


老张上山看到的豹子,他们对视了。 © 老张


他们可能是和顺对豹最熟的人,可能去掉。©南冰




凡豹


今年过年后,除了山西,别的项目地我一个都没能去。比如还没有放开的六盘山,动态不明的驼梁,还有一会儿能来一会儿不能来的版纳,更别提去几次就要被隔离几次的张掖。


还好,这里还有豹。


13年的M2,非常体贴地露出左右两侧的斑纹。


我六年前刚来山西的时候,觉得这里的每一只豹都很特别。不用说M2、F2、F4,每一只经过的豹子,脸型、步态、尾巴甚至连步态,简称气质,以及活动范围都不同。


但是当跳出和顺,看看六盘山,再看看其他文献、新闻里的各地华北豹,其实又很平凡。它们没有机会吃成六盘山这样的身材,也没有办法享受到连片的保护区的守护,拥有无忧的种群。它们只能在不到500平方公里的省级保护区内外拼命谋生,甚至只能内卷。


不是卷尾巴的卷,是内卷的卷 © 榆次区国有庆城林场&猫盟


我看着这里的豹崽子,就像家里的顽皮小猫,肆意打闹,埋伏兄弟姐妹,也扑闹亲妈,看着看着姨妈笑就会自动上脸。但只要上头,就会有一盆冷水浇下来:这可能是它们豹生最幸福无忧的一年。只要成年独立,走出亲妈的庇护和经验值,它们就要孤胆闯关,每一天的生死都是未知之数。


这些小肉乎团子每长大一天,就要更勇敢一些。 © 猫盟


它们虽然视力、听觉、嗅觉、运动能力都超一流,但面对现在这个人类世,它们却又只是毫无护体神功的平凡动物。


无论美丑、胖瘦,甚至也无论保护区内外,它们都一样。一个英雄的个体也只是微弱的风中之烛,面对汹涌的变革,原子一样的个体只有变成种群——无论哪只个体消逝,都有新的个体得以补充,这样的种群才可能得以延续。


尽管理智如此说,我却依然无法无视它们每一只个体的特别和命运。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像老张那样,远远地看上一眼,默默地说一声,保重啊朋友。


2022年,2021年识别出的45只成年个体又有了不少变化。减少似乎已成定局,但仍然希望,平凡人所作出的平凡努力,能延长这个种群的火种。


HS2024F,2020年末踩着落叶和积雪从相机前走过。

2022年,她消失了,她的孩子也死在了山林里。




凡之地


即使有“华北豹第一县”的美名,但和顺的人并没有因此而觉得特别,这里依然是太行山里的贫穷县城。


2250平方公里的县域,2021年GDP完成92.2亿元。这里也和其他县城一样,只有德克士和快乐星,没有大型商超,也没有正儿八经的电影院。


今年我们给新车北京BJ40在这里上牌,听见普通话,办事人员就问,你是今年考编过来的吧?除了公务员和新开的能源公司办事处,大家对外来人口就业的想象力非常有限。


这里的人会因为什么而留下呢。 © 峰峰


农村主要的产业就是种地养牛,这里土地肥力低,庄稼产量并不大,只能供应自家储备,或是等着下村的收购员,想要发展工业化的产业链,都会直接遇到产量的挑战。


于是,即使这里的黄牛“太行云牛”肉质一绝;寒湖月饼甜香酥脆;小米也饱满飘香;但小作坊要向工业化迈进,却有着仿佛登天般的门槛,也鲜有老板有这样的市场野心。于是,就像这里的华北豹一样,农业优质产品也很难走出和顺。


这几年,我们也在这里看到很多扶贫产业的兴起和消失,在村里留下一座座破败的厂房,没有人会主动提起,也无需刻意忘记。只有玉米、牛、羊依然磐石般坚挺。


太行云牛,坚挺的核心产业。©Li Hao


就像一年前的我想象不到要成为和顺人,那时的我也想象不到乡村振兴竟然也会成为一个保护者的梦想。



我害怕这个平凡之地饮鸩止渴的开山卖地,害怕经济发展走入自然资源置换的穷途困境,害怕政策还没来得及转向,这里平凡的豹就再也等不到复兴的春风。


总该有些试点是我们可以做,值得做,再努力努力的。如果这个过程中,有更多和顺人会因为自己在“华北豹第一县”而觉得有所不同,并且能源源不断地创造出新的产业和价值,那也许这就是新时代下,华北豹新的保护神。


希望我们能陪这个种群等到那一天。© 猫盟


会有越来越多这样的好案例。©Li Hao


这条路很长。长到虽然我已经在这里打了6年交道却仍然觉得刚刚开始。长到需要很多同伴、接力军一个又一个地来到这里,才能有路可走。


但万幸,我们还能在这条路上见证、陪伴很多豹的一生。希望它们不是3年又3年,而是像M2那样,拥有一个个12年的奇迹。


即使奇迹不常有,但平凡常在,也不错。


平平凡凡的一段,豹走在它的家园里。© 猫盟



凡的你和我


这三天,我已经在朋友圈看到很多为和顺呐喊的人,为我们筹集2023年最基本的保护费用,50万元。他们出了很多招,尽己所能,有愿意贴钱卖宝石的,有愿意置换咨询机会的,还有愿意给别人上课的。


倒贴钱卖宝石的(识别图中二维码或点击图片可进入她的“一起捐”)


免费送咨询的(点击图片可进入她的“一起捐


送手绘的(点击图片可进入她的“一起捐”)


还有免费教学的(点击图片可进入她的“一起捐

想助力更多,可以点进捐赠页面,“一块做好事-查看更多”


他们比更多当地人更早看到和顺平凡之中的价值,并愿意千里迢迢、线上线下倾力待之。


无论在哪个时代,这样一群平凡的人,努力守护一个平凡的豹种群,这样的事情,都是特别而宝贵的吧。


非常庆幸能和你们一起生活在这个平凡的世界。


反盗猎尖兵老魏 ©Li Hao



在自家院子里的老齐 ©Li Hao

翻倍吧,太行山最帅的17个男人!


谢谢每一个同行的人。





时隔4年,我们重新在腾讯公益上线保护项目,希望借助筹款的刚需把华北豹和保护的故事更多地传播出去。


“守护12猫的野生世界”是我们长期在腾讯公益开放的筹款项目,它会容纳我们所有关注和投入的猫科动物保护需求,2022年我们提出了针对和顺豹种群的筹款预算——50万(作为和顺当地基础的保护成本,其中覆盖要维系的红外相机监测网络,老豹子巡护队的工资,减缓人兽冲突的社区行动,以及在地保护团队的支撑费用。这些费用支持我们对豹种群和栖息地有持续科学的认知,了解保护需求,提出保护建议,采取切实的保护行动,减轻威胁)


截至目前共筹得32.8万元,还有17.2万元的缺口,我们希望可以在虎年的最后一个月完成这个目标,为和顺的豹种群带来更多生机


为了带动更多人关注、支持华北豹保护,我们在此邀请大家发起“一起捐”,并为“一起捐”发起人以及个人单笔捐赠准备了独家定制的回礼(截止至12月31日,届时会在评论区更新登记表单链接)。


1






· 发起一起捐筹集金额500元并达成目标


回礼:爱心大使证书+华北豹明信片一套(8张)

2






· 发起一起捐筹集金额1000元并达成目标


新增回礼:独家定制捐赠人姓名豹纹纪念拼图一副

3






· 发起一起捐筹集金额3000元并达成目标


新增回礼:山西红外相机点位认捐证书

                一个相机位点的全年精选素材

4






· 发起一起捐筹集金额5000元并达成目标


新增回礼:《大猫大狗》纪念相册一本

5






· 发起一起捐筹集金额10000元并达成目标


回礼:中国虎豹脚印拓模一套

注:每一级都包含上一级的礼品!



2022年捐赠人新春回礼,单笔捐赠达标后会跳出弹窗,领取回礼兑换券。

没有被弹窗弹到的请稍等,并请关注本条评论区置顶评论更新。


此时距离腾讯公益“生物多样性小红花日”结束还有最后四小时,每一笔大于1元的公益捐赠都能获得0.01-999元不等的公益配捐,还可通过答题以及捐出小红花来放大配捐。


结束之后,平凡、无配捐buff的筹款还会继续,无论什么时候想伸出支持的手,都不晚。



如何发起“一起捐”?


step1

点击下方小程序进入“守护12猫的野生世界”项目页面,点击左下角“一起捐”,进入一起捐页面;




step2

编辑您的一起捐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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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您生成的“一起捐”海报保存至相册后,分享给亲朋好友,号召大家一起献爱心,获得更多爱心配捐。



示例,希望大家可以发起自己的专属页面。

只有通过自己的专属海报进入,捐款才可计入“一起捐”金额,所以请务必生成海报,分享海报。


可从腾讯公益小程序首页“更多记录”-“我发起的一起捐”找到你的一起捐项目,进行查看或编辑


点击上方小程序进入项目详情页

谢谢你,守护华北豹的平凡人。



-End-



成为猫盟月捐人,共守中国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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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皆苦,为啥还要聊保护?


如果说50只是安全线,那我们的豹只差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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