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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眠在西藏高原上的美丽精灵

杨劲桦 新三届2 2020-09-05

   

作者简介

本文作者


杨劲桦,从小生活在北京部队大院,1974年高中毕业赴北京郊区插队,1976年入职央视电视编辑。1977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后回央视工作。1983年留学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电影学院,荣誉生毕业,获MFA艺术学位。1992年返中国创办雅的尔、中博等公司,2002年再度赴美定居,现为电影公司CEO。2010年在国内出版《梦回沙河》。


原题

在西藏祭奠田文


作者 | 杨劲桦

原载 | 新三届

2016-11-07



编:1988年央视春节联欢晚会,一个名叫田文的女性,出现在孙道临激情澎湃的朗诵中,出现在张暴默、郁钧剑演唱的歌曲《热血颂》中,感动着亿万中国人,也感动了田文的大学同学。田文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78级,毕业后追随爱人,去了西藏文联。成为与马丽华、龚巧明并称的西藏文化界三大才女。几年之后,龚巧明、田文先后以身殉职,长眠西藏……本号今天推送的文字,摘自杨劲桦所写《我的西藏之旅》。


田文(1980年)  叶农 摄

 

从大昭寺出来,我就打电话给叶农,告诉今天的活动结束了。他说好,你向左拐,约走一百米,会看到群艺馆,站在那里等我,我开车接你。


他把车停在我的面前,车的右前座还坐着一个长相干净的女人,叶农介绍说是他太太。届时已经下午6点多钟,但天还是通亮的,阳光颜色转浓,仍然明晃,微微一眯眼,眼前金光万丈。


我问这么晚了,公墓还开放吗?叶农说没事;我又说想买把鲜花,他答不需那种形式。他掏出一包香烟,转头给我晃了晃,说是田文喜欢的。

 

拉萨市没有多大,车开到烈士陵园只用了二十分钟。下车后,我才看清楚叶农的全貌。他个头不高,穿着随意,眼神简单坚定,且澹然。想必年轻时一定独特,否则田文怎会为他而舍弃一切?


公墓大门已锁,叶农去敲,半晌无人应,门依然死死地闭着。我开始沮丧,心想千里迢迢从美国赶来,难道最终还见不到她?突然,远处传来喊叫声,转头去看,见阳光下跑来一藏族女人,叶妻顿时兴奋,用藏文大声对她回喊。


女人疾速地跑,细细的发辫在胸前跳动,手里拎着一串哗哗啦啦的钥匙。叶农瞥了我一眼,说:“守门人的老婆”。


公墓很大,静寂无人,清楚听见各种鸟儿的鸣叫。我跟随叶农在半人高的茅草丛中行走,深一脚浅一脚,顿生荒凉之感。叶农手里拿着把笤帚,左右挥舞,走出条路来,我们终于来到了田文的墓前。


田文长眠的拉萨烈士陵园


大学同学姚姚当年把田文墓地拍得很仔细,贴在7778人大同学网上,我都看过,所以现在亲眼再看,并没有情绪激动。碑前有枯萎的花,经日夜风雨吹打变了颜色的哈达,还有飘零的落叶。


叶妻子把残花收拾到一旁,用笤帚把墓地的尘土清扫干净,叶农则点燃了一支烟,压在碑文的上面。我在一旁默默地看。


 “你们怎么认识的?”叶农看似不经意地问我。

 

我一怔,怎么认识的?轻轻地摇了下头,真是想不起来了。当年大学里同学众多,为何认识张三不认识李四?认识田文不认识骆小元?认识蔡晓鹏、国治兄而不认识大帅哥大青和秦朗?真想不懂,按理秦朗当年与我同是田径队屈指可数的跳远队员,每天在同一沙坑里蹦来蹦去,居然从未“认识”过。


看来,人与人之间是有缘份的。我真有点儿希望不曾认识田文,如果那样,当听到她死亡的噩耗时,更多的只会是惋惜,而不是震惊和揪心的疼痛。


田文在游行队伍中(1979年)


中文系78级我只认识田文和顾晓阳。每次去中文系听课,顾晓阳会拉开椅子,招呼我坐他的座位,自己则一溜烟儿逃学了。然后田文走过来,倚着对面的课桌和我聊一会儿。她两只胳膊交叉在胸前,边说边仰头爽朗地笑,甩动漆黑的娃娃短发。


那时的田文是红润的、健康的,眼睛里跳跃着两朵小火苗,与之相比,我显得苍白颓废和营养不良。大学毕业前,我们有次长谈,她说毕业后要去西藏。我诧异,极力劝阻,虽然我也精神色彩浓厚,但深知在必然面前,理想主义是谎言。


“田文完全是为了爱才来西藏的。”我抬起眼睛,直视叶农。叶农看着我,眼神复杂脆弱,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那你为何从北京来西藏呢?”叶农说:“我是自愿到西藏来插队的。”“哪一年?” “76年。”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为什么?”


“我中学时就已经入党,觉得要带头到最艰苦的地方和祖国最需的地方去。”他诚实坦然地微笑着说。我看着他,若有所思。


大学毕业时的田文


叶农和我同年出生,1976年我已经在农村插队两年,返城工作了。插队时很多知青表态要扎根农村一辈子,其实那只是口头上表态积极。记得深冬的一天,我发高烧,被送到老乡家的热炕上,队长来看望,问道:“劲桦,你愿意扎根这里吗?”


我摇摇头,说不愿意,觉悟不够。撇去吃苦享乐不谈,在农村我根本无用,顶多就是个刨土的弱劳力,而生命的价值不该仅仅如此。

 

然而,就在那个年轻人已经觉醒,社会风潮变为知识救国的年代里,叶农却默默地独自来到了西藏。


“实际上,”叶农突然说,“你们同学间传说的田文和事实差距很大,她很保守,一点儿也不前卫,何砚平写的那篇文章才最准确。田文来拉萨后,我们住在筒子楼里,有一条公共的走廊,她每天擦地,从走廊的这头擦到那一头。”


于小冬油画《干杯西藏》里的两位女子,田文与龚巧明,都已经长眠拉萨许多年了


呵呵,我乐了,问他听说过坊间流传的黑裤衩逸事吗?他看着我没说话,我就简述了一下儿。当年新闻系78级有位帅哥叫张伟光,风流倜傥,行事大胆,他和田文是好友。一天夜里,他们一伙人去运河游泳,二人打赌。张说,如果田文敢裸泳,他就敢光着屁股跑一圈儿。


田文二话没说,脱光衣服就跳进了运河,伟光瞠目结舌。不能食言,伟光只好脱掉裤子,用河泥在光着的屁股上抹了一条黑裤衩。冷嗖嗖的夜里,他围着海淀镇跑了一大圈。

 

我话音未落,叶农情绪显得激动,他说:“黑裤衩我不知道,但是田文裸泳的事儿绝不是传说中的那样,那天夜里我在场。”他还要继续,被我打断了,说不用在意,大家没有恶意。 


同学合影中的田文(女生左一)


叶农看着我,欲言又止,终于他说:“田文很浪漫的。”我点点头。他用手触摸着墓碑上的字,轻轻地继续:“那时我们就住在布达拉宫旁边,她每天都呆呆地站在外面看布达拉宫,一看就是很久。我说那么喜欢就进去吧?她不要,担心会失望。”


“孩子里,她父亲最喜欢田文。”叶农停顿了一下,“父亲说,田文是个傻姑娘,谁给她一个拥抱,她就能跟着他走遍天涯。”


我的眼睛呼地热了,赶紧把头转到一旁。            


“她是怎么遇难的?”情绪平稳后,我问。


“陪北京来的一个领导去XX(对不起,我忘了地名),遇到塌方,途中碰到一个被砸断腿的藏民,她热心去给他取药,被一块落地又弹起的石头砸中,当场死亡。西藏就是一个生死无常、生死正常的地方。”叶农平淡地说。


田文生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他的平淡令我更加难受。我说:“你真不容易。”叶农:“没什么,谁碰到这种事最终都能走过来。”沉默了一会儿,他接着说:“其实田文家里发生奇特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你知道吗?”我轻轻地摇头。


他有点犹豫地看着我,“田文出事后,对她父母打击巨大,尤其是她的父亲,一年都是郁郁寡欢的。那时刚开放,燕京饭店晚上有乐队表演,她父亲很想去参加吹奏萨克斯风,可是田文妈妈不同意。父亲就来找我帮说情儿。我对田母说:‘妈,就让爸去散散心吧。’最后,她妈终于同意了。谁知,就在当晚表演结束后,田父在回家路上,被汽车撞死了。”


“啊?”我惊呼。

 

叶农好像没看到我的震惊,“后来田母也得了癌症去世,田文的弟弟去了德国,家里只剩下妹妹小三儿。没想到的是,田家的老房子搬迁,政府给了一大笔钱。更令人惊异的,小三儿买彩票,竟然中了五百万。你说,这种千万分之一的几率,在她家连续发生,代表什么呢?谁能解释?”

 

我呆在了那里,感到全身虚弱无力,脑海里跳出了电影《巴黎圣母院》那个用刀刻在墙上“宿命”的镜头,似乎突然明白了叶农淡泊眼神的缘由。


田文墓地


我们每一个个体如此卑微,像尘埃、灰尘的力量,那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随时都可能消失……还剩什么呢?可能只有精神,如果能够表达,如果能够感染客体,那种力是不可估量的……陌生人之间的感应是靠天的安排,如果有超意志的大力存在的话。不知道,我糊涂了,我不信主,不喜欢那种强迫信奉的方式……


在西藏,在这个海拔很高,荒山野岭,生态贫瘠的地方,人们大脑常年缺氧,头疼眼花,思维变得缓慢,对自身命运无法掌控,只有信奉是最简单的方法,把烦心的事都丢给菩萨吧,只要摇那个转经筒……我呆在那里,不搭边际地胡思乱想起来。


好一会儿,我让他们先离开,想和田文单独说几句。


要用多大的声音说话呢?也许动动嘴唇就可以。我说:“田文,我到西藏来看看你,真是久违了。你知道,我来了一天,觉得这里还挺好的,离天那么近,阳光最先照耀,所以干净又明亮,待照到北京时光线就黯淡了。你在同学里面可有名了,顾晓阳常说:我们班田文把所有男生都迷倒了,真的。认识不认识的,到了拉萨都会来看你,也许你都知道了。我还代表张伟光、顾晓阳和李风问你好,没跟他们说,自作主张先代表了,别的我当年都不认识。”


我抱了抱墓碑,说:“再见了,也许下次那边见面,我老得估计你认不出了,不过别担心,我认得出你。”


78级科社系姚恒黎为田文扫墓



文字由作者提供本号推送

图片由叶农及田文大学同学提供



追忆:舞会皇后

大学同学眼里的田文


作者:人大7778同学

原载:新三届 

2017-01-18



老编注:每一次有人大同学去拉萨扫墓回来,文字和图片挂在7788同学论坛狼牙山上,都好似一石投湖,激起千层涟漪,引来同学们的缅怀和追忆。有心的同学把这些零散文字收集起来,整理出来,分享给更多的朋友。


一个凄美的故事


李风:

姚姚在西藏时给我打过电话,讲述了寻找田文墓地和搜集田文有关资料的情况,为的是我们可以在电视剧中使用。姚姚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同学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我觉得田文一定听到大家的呼唤了!


看到田文的墓地和生前照片,有一种久远的感觉。三十年来,我们同学走了几十人,我相信大家都能记得的一定是田文,因为她走得太早了,她为我们留下了一个凄美的故事。


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和田文们重聚一堂。到那时侯,我们还搞校友会,还上狼牙山(编注:指大学同学早些年曾经很火的一个网站)。

  

张梅芝:

其实上学时,我对田文的了解,可能还真的不及山上许多同学,特别是男同学。但是,田文的美丽,纯净,勇敢,一直让我喜爱。加上与叶农的老师相识,而结识了叶农的原因,对田文的喜爱又多了一层西藏情结。这么多年,始终不能忘记我们的这位小妹妹。


今天,拉萨在做西藏和平解放60年大会的直播,会场上说到要感谢为西藏做出贡献的人,这其中一定应该有田文。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想说,田文,我想念你,你的同学们想念你,愿你在天堂里永远美丽!


孟国治:

因为排張志新这个话剧,我认识了田文。毕业前知道她要去西藏。我问她是怎样想的?她告诉我:“因为他在那里。”简单明了!


郭敏:

田文——当年我们班最“潮”的女同学,一转眼她已经逝去二十多年了……愿她在另一个世界快乐! 


李争平:

这些年,我去西藏,只要是飞拉萨,都会去给田文扫墓。记得第一次是1991年,迄今已有三次。我对大学4年的记忆真的很少很浅,大家说的大美人们,当时一个也不认识。唯有田文是印象最深的特色女生,她的校徽别在裙腰上,她的发型,我戏称“德国盔”,法律系同学都知道。


想象不出,如果田文一直很特色的活着,出现在同学们的聚会里是什么情景。据说,田文拒绝美人迟暮,说活到40岁还没死就自杀。老天爷帮了她的忙。


勃勃盛开的格桑花


舒志军:

记得田文同学会拉小提琴,我大一在校文工团乐队的时候,她曾经与我商议搞一个弦乐四重奏,排练莫扎特的作品。由于没有合适的中提琴和大提琴搭档,计划没有实现。


记得她当时的样子是梳着学生短发,胖胖的小圆脸,大大的眼睛,我们班的一些同学称她是“洋娃娃”。人大78级中,她是最先离开我们的同学……


小提才女琴奏鸣,

畅响雪域高原中。

舍己救人动天地,

青春音符化彩虹。

 

蔡晓鹏:

悼田文

如果西藏汉子们是荒原的沃土,

你就是勃勃盛开的格桑花;

如果西藏的神灵是亘古的雪山,

你就是破冰怒放的雪莲花。 

 

那时候我们多么年轻啊


李培禹:

刚刚读到姚姚写田文的美文,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四年大学时光,许多都淡忘了,田文的青春、美丽却依旧清晰。那时,新闻系与中文系课程相近,记忆犹深的是这两个系的同学时常有机会去看当时还未解禁的外国电影。


那时的田文,不仅中文系的许多男生喜欢,我们新闻系好几位(恕我隐去各位大名)都曾追求过。我因和她中学就是校友,家又住在同一条朝阳门南小街上,一次看完电影我们一起乘公交车回家,兴奋地谈了一路。以后再组织看内部片子,我约她坐在我旁边,她爽快地答应了。


还有一回她拿着两张票,说我给你留票了,你去吗?我心里涌满了甜蜜。我还去过她家,好像她是由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带大的,我没见过她父母。


那时的我们多么年轻、多么单纯啊!朦朦胧胧的爱,在我肯定是的,田文却未必,她对理想、爱情充满着憧憬。毕业后她选择了西藏,选择了理想。听到她不幸遇难的消息,我默默地流了泪……


20多年过去了,姚姚代表我们所有同学去给田文扫墓,令我感动不已!田文会永远和人大七八级的同学们在一起!老蔡的诗写得好,她是永远开在我们心里的雪莲花!


我还没去过西藏,今年可能有机会去,我也会去看田文的。由此我想到,能不能在田文的逢五、十周年的诞辰或忌日,由中文系同学组织一次西藏行,我们共同去看望她、纪念她!


注定,今夜难眠了……


永不停歇的红舞鞋


杨小兵:

在学校时和田文算不上熟,偶尔说过两句话,多是路窄时见了彼此点个头,印象不深。直到毕业前,田文造成的轰动才轰动了一下我,觉得这女孩子实在是勇敢。


也因此,1989年1月,十世班禅在西藏圆寂期间,我在拉萨采访,专门找到田文的一位好友(应是田文遇难时在场者之一)。在他家里,抱着他那条血统不纯的大狗,促膝聊了一个晚上。聊的大意还记得,主要是追忆田文在西藏的日子,细节却已经不大记得住了。


这一晃,又20多年过去了,田文如有灵,仍在天上望着人间,见到这么多同学还念叨着她,或许那张娃娃脸上会浮出一丝笑意罢……

 

郭少达:

田文眼睛很大,望着你时神情专注,印象鲜活,恍若昨日。她永远留存在我们的记忆深处。


吴小军:

记得田文!临毕业前,中文系在校门口照相。她穿了件低胸T恤,很性感,我们系的男生都看着她。她显得有些害羞。


田文胸前的校徽,还有那个时代的光辉。感谢姚姚,带给我们美好的回忆。 

 

钟明:

记得田文在人大时很喜欢参加舞会, 是属于穿着"红舞鞋"的那种,停不下来,一个万人迷的舞会皇后……只记住了她的青春模样!


胡启新:

我班曾有人自认为舞功一流,看到田文舞功了得,就上去邀田文共舞。不料两人舞蹈戛然而止,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她嫌我舞技差劲。


她活得真实勇敢


申珂:

记得上大学时,听说过中文系有个女生特别前卫,不知是不是说的田文。田文的29年虽然短暂,但是活得自然真实、充实丰满、快活惬意,没有虚度。她永远是我们心中纯洁美丽的自由女神,是人民大学的骄傲。

 

鲁难:

只有田文,在当年能如此的前卫,洒脱,率真,光彩照人。 

 

杨劲桦:

当年田文是我在中文系唯一认识的朋友。田文永远是年轻的,苟活的我年复一年地增长着岁数,生命意义何在?此问题时不时地困惑着我。

 

张伟光:

有一天,田文来找我。我碰到一件难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什么事儿?说出来。有一个男孩追我。谁? 哪个系的?不是学生,是社会上的。干什么的?西藏军区文工团拉小提琴的。感觉如何?还行。田文心性极高,一般人根本不动心。如果她说“还行”,那一定是真的“还行”。这样吧,哪天你把他叫来,我帮你审查一下。


几天后,叶农来了,个子不高,却显得俊朗精干诚实。尤其是谈吐,用日本人的名字来形容,佐甜雅致。聊了好一阵儿,该吃饭的时候,叶农请了客,省下了我的训练补助。


田文问,怎么样?初步印象不错,可以继续交往。后来,他们结婚了。


那块罪恶的石头


李培禹:

我知道,伟光手里还保留着田文给他的信,发上来看看可否?无论那时写了什么,注定是美好的。青春万岁!


张伟光:

信真有,不止一封。要光是拒绝这么简单的,凭我这厚脸皮,早就发了。能让田文那样的女孩拒绝,本身也是一种荣耀。我给广院学生上课,用过两位女生给我的信当教材。一个简称司徒,是加拿大总理访华时的随身翻译。另一个就是田文。学生们羡慕,抄录不已。可是今天情况不同了,未经田文本人允许,我不想发。对田文,我不想有一丝一毫的唐突和冒昧。


田文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因为一想起田文,我就火冒三丈,就有毁灭一切的冲动。


你们去西藏,会去给田文扫墓。我去西藏,先要去找害死田文的那块石头。我要用手把它碾成粉,吃到肚子里。


我要质问,你难道是魔鬼派来的吗?你知道你害死的是什么人吗?天底下有那么多的坏人,还有那么多不好不坏的人,你砸死谁不行,为什么偏偏是田文?像田文那样的集纯洁美丽善良与才情于一身的女子,敢问这世上共有几人?


对不起。我又开始冒火了。我写不下去了。都说痛定之后,可以长歌当哭。可失去田文的痛,于我今生,难有定时。


葛有彦:

在学校时不认识田文,也没听说过她的名字,只是毕业时听说中文系有一个女同学要求去西藏工作,但不知叫什么名字。2009年,我读到中文系78级河南同学石伟波的一篇文章,说他们班有个女同学叫田文,毕业后去西藏工作,1987年因公殉职。


那年的中央台春节晚会为她还有一个节目,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田文的名字。我也曾在西藏工作过,又是78校友,所以对她的名字印象特别深,我又搜索中央台春节晚会,但没找到那个节目。


同学们的帖子说,她是在从拉萨到林芝的途中遇难的。我在西藏工作时,我们雪巴农场是在拉萨和林芝之间,离她殉难的地方不远,不过时间相差一些,我是1966到1976年在那里工作。


伟光说到最恨最气的那块石头,我印象中田文是在泥石流时为了救藏族同胞,姚姚似乎知道得更详细一些,哪些同学知道什么地方有介绍田文遇难情况的文章,请告诉我。      


绵绵不绝的怀念


何砚平:

这次西藏行,去了田文墓。按照她生前的喜爱,在碑前点燃了3只香烟,缕缕青烟依依袅袅。园内,静悄悄的,碑前还有不知名人送来的鲜花,哈达。静谧的陵园内,只有夕阳伴着青山,远处半山坡上隐约可见哲蚌寺白色的身影。


一向喜欢热闹的田文孤单寂寞吗?站在她的墓前我衷心祈祷,人有来世,而且我相信我希望,田文已经在她最喜欢、最向往的地方开始新的轮回。


马艺华:

人与人之间所处的位置不同,会有不同的视角和感受。叶农说,“你们同学间传说的田文和事实差距很大,她很保守,一点儿也不前卫……”但作为田文的同班同学,她在我们面前确是洒脱且前卫的,后来她留给拉萨文化界的印象也是如此。 


不管她给你留下怎样的印象,都不会阻止你对她的怀念。去了拉萨,会到烈士陵园里,踏着荆棘草丛,寻找她长眠的地方,捧上一束花。

……


文字来自人民大学7788同学论坛、微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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