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作家 | 一等奖获奖作品：《少年与鲸》
本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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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届中国中学生作文大赛（四川赛区）
暨第五届“文轩杯 文学之星”四川省中小学生征文活动
初中组一等奖获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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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与鲸
作者：黄杉
指导老师：曹秀英
学校：四川省宜宾黄冈实验学校
“叫你星辰吧。”他说。
少年总说他会想办法把我救出去。
“对不起，就快了……”
这片蔚蓝而纯洁的海域此前从未被打扰。
作为一头白鲸，我逍遥又自在。有时遇到晴天，我会游到海面看日出，阳光是金色的，我喜欢用尾巴搅乱它们整齐的队伍……这样普通却充满欢乐的生活，像是一隅粼粼的水。
可在某个清晨，平静的海面却泛起了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那天一如往常，我在水下和阳光游戏着。四周突然散发出诡异的味道，眼前出现了令我慌张的一幕：有同伴不知吸食了什么而吐着黑血，周围的水在瞬间变色。我害怕地叫着，继而游向他们，我亲吻着他们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不知为何，我的身子忽地往下坠落，我想要去救我的同伴，我想要像从前一样游到海面看看日出，可我的身子却止不住地往下坠……
等我醒来，已不知是几天之后了。海浪推着回忆，拍打在我的身体上，刺鼻而又令人清醒。我在不太清澈的水里向四周环顾，晨光描摹着他的容颜，一张俊俏的脸，带着几分青涩。
他救了我。
少年划着一艘帆船，将套我的绳索系在船尾，努力地前进着。于是，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一个与我素昧平生的人带我离开了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家。对我来讲，他就是新的希望。
每天晚上，少年都会小声地数着星星。
“叫你星辰吧。”他说。
那一年，我七岁。
终于，在不知多少个日夜后，我们看到了陆地。少年将我放在了离海岸不远处——那根套在我身上的绳索被一个桩子紧紧地牵着，他每天会划着小船来看我。而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我，每天都等待着救我的少年，听他数星星，听他偶尔叫我的名字。
过了不久，少年开始带来一些人，他们无不惊奇地大叫，有的还用一些会闪光的东西对着我。渐渐地，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变得大胆，或是用贝壳般坚硬的东西激起水花，或是发出刺耳的声音试图引起我的注意；甚至有一次，他们其中的一个跳下水来，用他微弱却邪恶的力量攻击我……
我终是忍不住了，发出愤怒的尖叫。我将自己的尾巴高高扬起，又重重地击打在水面上。海被惊起波涛，卷起的大浪将那些人的船掀翻了……自那以后，我被铁网囚禁在海中。
好在每个夜晚，我的少年都会乘着帆船来看我，让我不用孤身面对那些令我想到冰冷地狱的尖刺。我感激他，再没有发怒。
每天都有“观光客”来看我这只被囚禁的白鲸。他们隔着铁网，将手里的东西全部砸在我的身上。每次被击中，我都会发出痛苦的呻吟，或是四处游动以避免再次被伤害。而他们只会惊叫道：“快看，它叫了！还在动！它玩得多开心啊！”而此时的少年，会不忍地转过头。所以我不怨他。
在没人来的时候，我会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铁网——那边的海面上，应该没有漂浮的五彩的瓶子，只有不含一丝杂质的蔚蓝；应该没有恶作剧的痕迹，只有鱼儿在欢快地畅游；应该没有浓烈的臭味，只有海水与阳光混合后的馨香——若置身那边的海洋，我可以在星河欲转之时静静等待日出吧？我可以在某个晴天的早晨醒来，被光芒晒得周身滚烫吧？
但我所剩的，只有受伤的灵魂，还有……我的少年？
两年，五年，十年……时间飞逝着。如今，铁网之外不再有人向我掷东西或是挑衅我了，因为再没有人来了。这里实在是太脏了。
少年总说他会想办法把我救出去。
“对不起，就快了……”他说。
一天夜里，少年仍泛着小舟来看我。我们很快地睡着了，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死去的同伴来找我，他们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地方就在铁网的后面。
他们在铁网那头等待着我，呼唤着我。
梦醒了，炽热而久违的阳光终于打在我的身上，我疯了一样向那尖锐的网冲去，撞得晕头转向、头破血流。
“星辰！求你，不要！”少年几乎在哭喊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念着我的名字。而我不顾一切地撞向铁网，少年不懂，我是在寻求救赎，我是在找寻自己的幸福与快乐。
终于，我的动作慢了下来，那铁网终究太坚固……可我还是如愿看到了他们，他们等待着我，呼唤着我。
一切都结束了，我在阳光与鲜血中沉入海底。
“星辰……求你……不要……”我听见他绝望的怒吼转而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那一年，我们不及二十岁。
文字 | 黄杉
图片 | 网络
编辑 | 尹明柔
校对 | 徐蒙影
审核 | 王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