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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人类回想起了被疫情支配的恐惧

灵魂故事 2022-07-15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故事FM Author 收集故事的人


讲述者 | 刘博 蔡铭轩 沙拉酱 KK 春天
主播 | @寇爱哲
制作人 | 赵臻怡 聂丽平 佳文
编辑 | 林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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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人类重新想起了被疫情支配的恐惧。

这是关注最近几个月疫情在各地蔓延的情况后,我的一个感慨。

当然,它非常片面,甚至不准确。实际上,人类已经与新冠肺炎疫情拉锯了两年多。和最初的措手不及相比,我们已经创造、积累了很多种与疫情相处的经验、技术和逻辑。

但是疫情走了又来,这一次Omicron变异株的回马枪更是比以往都迅猛。根据3月16日的林郑月娥记者会,香港第五波疫情已经累计有96万人确诊。在内地,深圳、上海、吉林等多个地方也都出现了新一轮疫情。

那生活在这些地区的人,面对新的疫情,他们真实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在今天的文章里,我们和疫情相对比较严重的几个地区的朋友聊了聊,希望他们的经历,能让你看到此时此刻的疫情。

最近吉林省迎来了自2019年新冠疫情开始以来最严重的一波疫情,3月14日一天之内,这里新增确诊病例超过3000例。目前,吉林全省目前都陷入了禁戒状态,而吉林市,正是这波疫情爆发的漩涡中心,全省超过一半的确诊病例都来自这里。

刘博
来自吉林省吉林市
我叫刘博,来自吉林省吉林市,目前疫情最严重的地区。
大概是十多天前,吉林市发现了第1个病例。第二天,市里统一发了通知,让大家尽量不要外出。
那个时候疫情还不严重,所以我们只实施了管控措施,每天每家可以出去一个人采购食物和日用品。
一开始我听到疫情的消息时并没在意,以为会像以前一样及时控制住。
但到了第四天,事情变得不对了,突然爆发出了几十例确诊,然后就开始新增几百例,今天早晨一看新增了两千例,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到目前,已经有5000多例的阳性了,吉林市总人口只有200万左右,5000多例的确诊已经非常严重了。
后来,社区陆续开始封闭,我们小区目前也是封闭状态,我跟我太太一起隔离。除了每天一轮的核酸检测,我们不被允许走出单元门。
我是一个个体户。在吉林开一个小厂子,不是挣工资的人,如果我不出门工作,就挣不到钱,也没办法维系客户关系。
这段时间我一直是零收入,还面临着房贷和车贷的压力,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疫情带来的痛苦。
但其实,目前除了经济压力,我还没有遇到什么生活方面的压力,毕竟柴米油盐都是负担得起的,蔬菜和日用品都可以通过网购买,
平时工作繁忙,这些天偶尔还可以跟老婆一起做做饭,聊聊天,彼此增进一下感情,所以这段隔离生活相对来说还算平静。
但互联网上出现的一些消息,让我有些气愤。
疫情刚开始,网上就有一些地域黑借着吉林疫情攻击吉林人,我不想回忆他们说了什么,但大概是说要放弃吉林,而且说得非常难听。
我和周围的人都很生气,也很难过。可能也是借着这个机会,为了鼓励自己,社区里组织了一次特别的活动。
那天晚上,我跟太太吃完晚饭,正在看电视,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加油,吉林加油!」
我们就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看到基本上每家都有人往外探着头,大家一起喊着「吉林加油!」声音此起彼伏。
我听到了小孩的声音,有的声音甚至带着哭腔。当时的氛围让人很感动,所以我也不自觉地加入了进去。
希望这次疫情快点结束,最好在一周之内,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
■雪地中的「吉林加油」图/网络

除了吉林,一向注重精准防控的上海这次也面临着严峻的疫情。三月以来,上海累计报告了上百例本土确诊病例和上千例无症状感染者。就在1月初,上海还曾经将中风险地区划分在一家只有20平方米左右的奶茶店,但这一次,上海也扩大了疫情防控范围,很多小区和学校都实行了封闭管理。


我们的讲述人蔡铭轩来自上海的华东政法大学,因为他们学校的松江校区有学生核酸检测异常,全校从3月11号起开始实行封闭管理。蔡铭轩本人也因为曾经去过松江校区,所以一大早就被学校从长宁校区的寝室拉到了松江校区集中隔离。

蔡铭轩
来自上海
我一开始感觉有点无厘头。为什么突然把我们统一到松江进行集中管理?
把我们放在宿舍里面,我们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保障,但是对于松江的情况,我们不是很了解,我个人是比较害怕的,过去是不是更加危险?
在松江,我们住在图书馆。一开始大家是比较惊讶的。
原来可能调侃过我要睡在图书馆,我要学习卷死所有人,但是到了图书馆之后,还是比较傻眼:睡在哪呢?洗漱怎么办?这些可能都是问题。
我们住在4楼,学校开放了7间自习室。我们住的自习室跟普通教室差不多大小,里面一共睡了11个男生。
住宿条件就是一人一个防潮垫,一床厚被子,还有一个枕头。被子是带被套的,但是枕头没有枕套。
后面分发物资的时候,我又去拿了个垫子,重新在这个垫子下面垫了一层,这样的话晚上睡觉不冷。
图书馆自习室有很多书桌,两张桌子拼起来其实就可以当一个床,然后我们就把铺盖重新从地上拿到由桌子拼凑的简易的床上,然后就睡在上面。
我担心我晚上睡觉会滚下去,后面发现人在那样一个状态下,不自觉地会注意。
第二天睡觉起来,还是挺安稳。可能也确实是累了。
■蔡铭轩的床图/蔡铭轩
互相之间一开始是有点担心的,我周边这个人是不是感染了?
一开始大家睡觉会戴口罩。我第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戴着口罩的。随着几轮核酸检测结果出来,现在没人睡觉戴口罩。
洗漱的话,12号学校就给我们装了一个比较小巧的热水加热装置,水龙头里就可以放出来热水了。
洗浴设备安装好是到14号晚上,开始可以洗热水澡。
我们现在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洗澡,洗澡得排队,但是好歹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
我还是比较乐观的。昨天听说我妈也隔离了(笑)。反正疫情之下真的很突然,每个人都有可能中招,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被采取一些管控的措施。
好在我跟我室友一起,我们俩互相安慰,情绪挺稳定。
不光是我个人,大部分同学的情绪都在稳定下来。该上课的上课。我是毕业班,这段时间倒是真的可以潜下心来好好搞自己的毕业论文。
导师也关起来了,我跟导师沟通交流的频率比以前多多了。大家现在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心无旁骛。

相较于蔡铭轩的乐观,另一位来自上海的讲述人沙拉酱有些焦虑。3月5日晚上,她所在的小区没有提前通知就进行14天的封闭管理,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打乱了她的生活和工作。

沙拉酱
来自上海
完全没有想到会突然把小区封掉。
在之前精准防控的情况下,可能离我们很近的一个小区,或者是我们小区的几号楼出现了一个确诊,对我们也是没有影响的,因为会精准封控具体的单元楼。
但是这次就不太一样了。当时我们小区后门那边有一栋楼里面有一个人核酸检测异常,中午的时候,那个单元楼就被封起来了,晚上的时候,我们整个小区变成只能进不能出。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区就已经进来了很多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他们开始组织我们整个小区的人做核酸检测。
我们排队排到了晚上11点多,也没有吃东西。
当天家里根本都没有菜。周日的早上,就是在第二天,小区附近的一些生鲜店,加入了我们小区的群,我们才开始通过微信向他们订购。
我上班肯定受影响了。居家办公的话,工作和生活的界限被打破了,不管是上班时间还是下班时间,只要有工作领导就会派给你,其实无形中加重了我们的工作量。
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工资的问题。
我们是几个同学一起合租,本来他们的工资是正常的,开始居家办公之后,工作量没有减少,但是工资就按60%发放。我觉得是特别不合理的。

3月15号,沙拉酱所在的小区提前解封,她跑去附近的草地溜达了一圈。结果春天的气息没有感受多久,第二天,上海宣布对全市进行网格筛查,沙拉酱的小区又要封闭48小时,所有人都要再做两轮核酸检测。

解封之后,我出去看了看外面的草地有没有春天的感觉,看到好大一片油菜花,之前光秃秃的草地也长出来绿草了,人特别少。
隔离之前我还穿着羽绒服,解封出去都穿短袖了。时间真的不知不觉又被偷走了。
因为这次只是封两天,我就买了几个馒头,还有一些水果就回去了。
但是感觉其他人都很恐慌,从下午开始整条路上车都停满了,每个店里都挤满了排队的人,都在抢购物资。
对于小区又要封闭,我没有烦躁,感觉封闭隔离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了。
■水果店大抢购图/沙拉酱

自2019年底疫情爆发,香港已经大大小小经历了四五轮疫情,前几次都控制的不错,只制造成了小范围的传播,但是这次的爆发却比之前都严重得多。三月初的时候,香港单日新增确诊病例超过了五万。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式病例增长几乎影响到了这里的每一个人。KK也被卷入其中。

KK
来自香港
我叫KK,前几年从广东来到香港读书,毕业之后,就暂时留在了香港的一个综合服务中心做社工方面的工作。
过去的半个多月,我曾经因为超市的药品被疯抢一空而苦苦地寻找连花清瘟,也曾因为菜价飙涨买过的25港币一颗的上海青。
■疫情下的香港,空荡荡的货架图/KK
但是让作为社工的我最揪心的,是疫情期间我所帮助的,香港底层人民的生活状态。
我的服务对象大多数都在经济、住宿、就业方面,有不同程度的困难,在疫情之下,他们的困难也随之加剧。
在疫情最严重的三月初,我工作时接到电话的数量暴增,大家主要会问,现在能不能来服务中心拿一些钱度过疫情?
如果确诊,我要怎么应对?有没有一些防疫物资可以提供?

-1-

住在集体宿舍的人
其实在香港有一种服务,会提供集体宿舍给一些因特殊问题不能回家住的人,帮他们过渡到正常的社区生活和工作生活。
例如为残疾人准备的暂托宿舍服务,为露宿者准备的短住宿舍服务等等。
我的工作之一就是帮这些有困难的人及时找到合适的宿舍,也需要定期与帮助对象见面,为他们解决生活困难和心理问题。
作为一种社会福利,这种集体宿舍本应是大家的避难所,但随着新冠病毒传染性的增强,供住会增加感染风险,这里因此变成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有一位帮助对象让我印象很深,他50多岁,到处躲债。我帮他申请了一个宿舍,让他在里面住了一段时间。
过了不久,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从电话那头传出了沙哑的声音,他说,「我嗓子很痛,不停地咳嗽,还有些发烧。」我初步判断,他很有可能感染了新冠。
因为第二天准备去见他,我让他在见我之前自测一下。
然后第二天早上,我给他发短信,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他并没有回复我。
那时我有点纠结要不要去见他,因为我心里有一点害怕。我一个人在香港,身边没有家人,我不知道如果被感染了,我该怎么办。
但身为社工的我,不就是应该帮助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吗?但我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保护自己呢?
犹豫了一番,我还是决定,如果他真的在生活上有很多困难,很需要我过去帮助他,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准备去见他时带上两个口罩。
没过多久,我接到了宿舍职员的电话,因为我联系不上我的这位帮助对象,就拜托职员帮我转接给他,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接过电话,他说,「姑娘,你不要来见我了,我感染了。」
他用沙哑的声音告诉我,他自己有药,可以应付得来,我当时觉得心情很复杂。
当他自测感染后,我们应该上报到上级。我们给卫生署打了电话,但卫生署那边建议他暂时留在宿舍隔离,他们那边确诊人数太多,政府并没有足够的人力和隔离设施去看护这些确诊的人。
一般的宿舍没办法做到一人一个房间,都只是一些床位。
宿舍的隔离设施形同虚设,确诊的人住在一边,没有确诊的人住在另外一边,他们中间只被一块布帘隔开。
其实住在这种集体宿舍的人都很害怕被感染,但他们没钱租外面的房子住。他们只能在这里听天由命。
我当时很担心这个感染的帮助对象,但庆幸的是,过了几天他告诉我,他感觉好多了,烧也退了。
令我很开心的是,上个星期,他的核酸检测自测成阴性。可以说,他就是靠自己吃药渡过难关的。
其实在我帮扶的对象中,很多人都像他一样,自测感染后没有去医院,是靠药物自己挺过去的,甚至有很多人都已经转成阴性了,卫生署也没有给他们一个确切的消息。
现在香港的很多人,当他们自测成阳性时都比较平静,反而是暂时还没被确诊的人比较焦虑。
如果得了新冠,会有一种终于「轮到我了」的释然。大家甚至会用「你有没有中招」来互相打招呼。

-2-

「我不怕疫情,我怕穷」
疫情的影响体现在方方面面,不只体现在身体上,工作机会变少了,一些服务暂停了。
在疫情之下,我发现很多人真的是怕穷多过怕疫情。
记得我帮扶过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三十岁出头。他之前在酒吧当酒保,因为疫情爆发,政府决定关停所聚集性娱乐场所,他因此失业。
他只能开始做散工,也让我帮他找工作,都是一些高危工作,例如,他曾去隔离区做保洁,还做过临时演员。
只要工资高,当时结算,他就愿意做。
他打电话向我申请一些援助资金,他说如果不是可以来找我们,他可能会去做一些违法的事情谋生。
我只给他批下了一点经济援助,也就是一顿饭的钱而已。
因为他经常在人多的地方工作,我就关心他,「你要小心一点,那里都有很多密切接触者。」他说,「我不怕疫情,我怕穷。」
其实我帮助过很多人都像他一样,在疫情之下依然在做一些会接触到很多人的工作。他们是社会的底层,他们要赚钱,他们必须做。
看到这些人时,我觉得我自己很渺小,根本帮不上忙。
■疫情期间坚持工作的底层人民图/香港01

-3-

混乱的信息
在突然爆发疫情的香港,不一样的信息充斥着各种渠道,咨询混乱,所以除了感染新冠的病患,经济困难的打工人,那些消息不灵通,缺乏判断力的老人们,尤其是独居老人,也经常陷入焦虑。
我曾陪一位70岁的长者办理一个福利业务,在路上他拉着我说:
「我看新闻说,未来可能会做全民核酸检测,不排除禁足的可能,这是真的吗?如果禁足了,谁来给我提供一日三餐?如果有全民核酸,谁又会通知我时间和地点呢?」
他的语气很焦虑。
不确定的消息,渲染着紧张的气氛。

-4-

底层人民疫情下的艰难
2月28日,香港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我曾经给我妹妹写过一段话,

「我奇怪这破疫情怎么这么残酷无情,疫情的代价对很多穷人来说,不是医疗拥挤,不是后遗症,而是公共服务的停摆以及养活自己和家人的艰难。


我还可以在家办公,但是好多底层人民还要承担很多高风险的,总要有人做的工作。


政府的资讯乱七八糟,自救比任何时候都重要,但我也只是在这个城市里飘着的人,说实在的,我也不比他们的资源多到哪里去,我也在要见他们的时候犹豫过,胆怯过。


当我在小心翼翼地防御这该死的病毒时,我真的看到了很多底层人民疫情下的艰难。

其实在香港疫情大爆发时,一河之隔的深圳也出现了疫情。
3月13日晚上,深圳宣布第二天起疫情管控将升级,全市所有交通将全部停运,社区小区、城中村、产业园区都将实行封闭式管理。

今天的最后一位讲述者春天就在深圳平湖的一个工厂工作。但那时春天并没有看到这条消息,13号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难得的休息日。她去朋友家做了客,逛了街,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很累了,她很早就睡觉了,但深夜一通电话又把她吵醒。

春天
来自深圳

-1-

深夜急电
在10:35分左右,我老公的外甥给我打电话,说组长让他搬到厂里边住,要隔离一个礼拜,他问我上司有没有通知我,我说没有。
我刚挂电话,又有电话打进来,是我们部门线上的老大。我一下子就懵了。
接外甥电话的时候我是躺着的,我突然间坐了起来,他说:「春天你怎么电话老是占线?赶紧收拾几件衣服,拿上行李,拿上铺盖,赶紧到厂里,再晚都来不及了」,然后电话就挂了。
我当时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感觉事情没有发生到自己身上,都还没那么严重。
后来我手机就一直响,不断有消息进来,喊我赶紧搬到厂里。
消息通知说,12点之后就不能进厂了,那个时候就只剩下了不到1个半小时。
所以当时我就比较紧张,我和老公两个人就像打仗一样:
我穿个拖鞋,赶紧收拾了几套衣服,我老公收拾铺的盖的、席子、桶、盆等等。刚好外甥有个车,放上行李,我们一起到了厂里。
■不开业的商场一层图/子衿

-2-

几乎不眠的一夜
到厂里,我的天,整个园区里全部都是人!
有的骑着电动车,有的开车,有的步行,拿着鞋、盆、桶,总之好多人。
厂里边有个小卖部,当天晚上小卖部的架子全部都空了。
宿管办外是人最多的地方,所有人都在排队等分宿舍。一直到凌晨2点多,我才分到宿舍。
刚开始我占了个下铺,但组长把我赶走了。
我也没有说要跟她闹,让她难堪,因为官位的问题,我只是个员工,没办法,我就住个上铺。
我们住在7楼,工厂的宿舍都是8人间,铁架子上下铺,床摇摇晃晃的。
原本许多人都选择在外面住出租屋,所以我们去的时候宿舍很长时间没住过人了,床板上什么都没有,灰堆得好厚,我们所有人就开始搞卫生。
床板要擦,没有抹布怎么办?
我就拿着口罩蘸着水,把口罩都擦得黑黑的,擦完床板上全是水,没法睡,那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多。
后来,因为带的行李、铺盖都不多,好多人在车间里边拿了纸箱子铺着,或者一个小被子盖着。
可能是因为出租屋的床我都铺得好厚,睡得很香,这里睡起来了浑身都痛,很不舒服,感觉更乏了。

-3-

悄悄「居家办公」
周一一觉起来,富士康的母公司鸿海宣布深圳龙华、观澜等地的园区暂停营运,我的公司也发了通知说上午不上班,但我们上午做了核酸。
那天太阳很大,我们就站在太阳底下暴晒,很受罪,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结束。
下午吃了饭,我本来以为可以休息一下,结果他就发信息说让我们上班了,但不让打卡。
当时我过去上班的时候,我心里还想着,他肯定害怕打卡,肯定把打卡机的电源都关了。
我还跟个女孩子开玩笑,她还有点不信,我说「你不信我就把人脸刷卡的打卡机掀开给你看」,一掀开,果真是没电的。
■工厂里的人群图/春天

就这样,工厂取消了上下班打卡,让春天悄悄地开始了她的「居家」办公。其实,疫情刚爆发的那个春节,春天也在厂里「留守」,2年多过去,她的感觉已经很不一样了。

-4-

慢慢适应疫情下的生活
2019年底那时候,每天厂里会安排人穿着白色的连体衣,背着药桶,每个宿舍喷好几次消毒水,看到有人咳嗽就赶紧上报。
我天天都是往床上一躺,饿了就下楼吃饭,吃完饭又躺倒在宿舍里,哪儿都不让你去,就让我很焦虑,很急躁,很难受。
现在好像比以前松了很多,我们可以在园区里走动,还可以上别人宿舍串门、聊天。
我感觉好像疫情刚开始的时候,人都比较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可是当疫情过了两三年以后,慢慢地,人都知道该怎么去应对了,由很陌生,慢慢到熟悉,最后到熟练的一个过程。

在我们聊天的晚上9点半,春天还不知道明天一早是否要上班,需不需要打卡,但春天所说的「慢慢习惯」就是面对反复无常的疫情时,静待通知。

诶,这里有了,刚刚我们组长发的:
「明天正常打卡上班。明天开始,吃饭时间有所变动。我会带队去吃饭,所有人不允许在食堂吃饭,只能打包去宿舍吃,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大家一起努力,共克疫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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