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有人视其为导师，有人视其为恶魔。有人对他敞开拥抱，有人看他不屑一顾。

　　其实，他是一个鲜活的人，有时冷静有时热情，有时激愤有时温暖。时间在变，环境在变，他的看法也在变。总体来说，他是一位冷静的思想者，提供一种看法，而不是标准答案。

　　把人标签化是一种简单的思维方式。近一百年过去，这样思维的人，比例是变少了还是变多了，真不敢确定。 

　　让我们继续回味一下这些句子。借用一位朋友的留言：历久弥新。

敢于正视 

　　必须敢于正视，这才可望敢想，敢说，敢作，敢当。倘使并正视而不敢，此外还能成什么气候。《坟．论睁了眼看》

胜兆与败兆 

　　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华盖集．这个与那个》

新事物 

　　每一新制度，新学术，新名词，入中国，便如落在黑色染缸，立刻乌黑一团，化作济私助焰之具；科学，亦不过其一而已。此弊不去，中国是无药可救的。《花边文学•偶感》 

拼凑与创造 

　　人生却不在拼凑，而在创造，几千几万的活人在创造。《准风月谈．难得糊涂》

改革者 

　　有些改革者，是极爱谈改革的，但真的改革到了身边，却使他恐惧。《且介亭杂文二集、论新文字》 

等 

　　中国人至今还有无数“等”，还是依赖门第，还是倚仗祖宗。《坟•论“他妈的！”》 

自欺力 

　　中国人现在是在发展着“自欺力”。“自欺”也并非现在的新东西，现在只不过日见其明显，笼罩了一切罢了。《且介亭杂文•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

希望的萌芽

　　一到不再自欺欺人的时候，也就是到了看见希望的萌芽的时候。《华盖集•补白》

改变 

　　回复故道的事是没有的，一定有迁移；维持现状的事也是没有的，一定有改变。《且介亭杂文二集•从“别字”说开去》 

盛世 

　　然而倘说中国现在正如唐虞盛世，却又未免是“世故”之谈。耳闻目睹的……也就可以知道社会上有多少不平，人们有多少冤抑。《南腔北调集•世故三昧》

国民性 

　　最要紧的是改革国民性，否则，无论是专制，是共和，是什么什么，招牌虽换，货色照旧，全不行的。《1925年3月31日致许广平》 

说的人自已都不信 

　　我想，便是说教的人，恐怕自己也未必相信罢。所以听的人也不相信。《且介亭杂文•难行和不信》 

宣传 

　　而中国现行的所谓宣传，则不但后来只有证明这“宣传”确凿就是说谎的事实而已，还有一种坏结果，是令人对于凡有记述文字逐渐起了疑心，临末弄得索性不看。《南腔北调集•林克多<苏联见闻录>序》 

新错与旧错 

　　那些维持现状的先生们，貌似平和，实乃进步的大害。最可笑的是他们对已经错定的，无可如何，毫无改革之意，只在防患未然，不许“新错”，而又保护“旧错”，这岂不可笑。《1935年4月10日致曹聚仁》 

防被欺 

　　自称盗贼的无须防，得其反倒是好人；自称正人君子的必须防，得其反则是盗贼。《而已集•小杂感》 

作恶者受人供 

　　大家把他供起来，希望他少作恶。然而如果他不作恶，他还受得着供养么，你想？《准风月谈．火》 

最不值钱的 

　　中国最不值钱的是工人的体力了，其次是咱们的所谓文章，只有伶俐最值钱。《华盖集．并非闲话三》 

自己人的** 

　　用笔和舌将沦为异族的**之苦告诉大家，自然是不错的，但要十分小心，不可使大家得着这样的结论："那么，到底不如我们似的做自己人的**好。"《且介亭杂文末编•半夏小集》 

好浮肿 

　　其实，中国人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的，缺点只在有些人安于『自欺』，由此并想『欺人』。比如病人，患有浮肿，而讳疾忌医，但愿别人胡涂，误认他为肥胖。妄想既久，时而自己也觉得好像肥胖,并非浮肿；即使还是浮肿,，是一种特别的好浮肿，与众不同。《且介亭杂文末编、立此存照三》 

崇古 

　　只要从来如此，便是宝贝。即使无名肿毒，倘若生在国人身上，也便"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时，美如乳酪。"国粹所在，妙不可言。《热风•随感录三十九》 

多听会烦

　　讲来讲去总是这几套，纵使记性坏，多听了也会烦厌的。《准风月谈•归厚》

前躯和闯将

　　中国人不但“不为戎首”，“不为祸始”,甚至于“不为福先”。所以凡事都不容易改革；前躯和闯将，大抵是谁也怕得做。《华盖集•这个与那个》 

一团糟

　　头儿胡行于上，蚁民乱碰于下，结果是各人的门前都不成样，各家的瓦上也一团糟。《南腔北调集•谚语》

看客

　　在中国，尤其是在都市里，倘使路上有暴病倒地，或翻车摔伤的人，路人围观或甚至高兴的人尽有，有肯伸手来扶助一下的人却是极少的。《南腔北调集•经验》

中庸

　　然则圣人为什么大呼“中庸”呢？曰：这正因为大家并不中庸的缘故。人必有所缺，这才想起他所需。《南腔北调集•由中国女人的脚》

阔人都是聪明人

　　我总相信现在的阔人都是聪明人；反过来说，就是倘使老实，必不能阔是也。至于所挂的招牌是佛学，是孔道，那倒没有什么关系。《华盖集•十四年的“读经”》

科学证明

　　科学不但并不足以补中国文化之不足，却更加证明了中国文化之高深。风水，是合于地理学的；门阀，是合于优生学的；炼丹，是合于化学的；放风筝，是合于卫生学的。《花边文学•偶感》

时代

　　任凭你爱排场的学者们怎样铺张，修史时候设些什么“汉族发祥时代”“汉族发达时代”“汉族中兴时代”的好题目，好意诚然是可感的，但措辞太绕湾子了。有更直捷了当的说法在这里：一，想做**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做稳了**的时代。《坟•灯下漫笔》

以假为真

　　一般的幻灭的悲哀，我以为不在假，而在以假为真。《三闲集•怎么写》

注：张云初先生汇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