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专家：蜂群作战如何改变未来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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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国防科技要闻（ID：CDSTIC）

来源：《原子能科学家公报》

作者：军事科学院军事科学信息研究中心   张明月

编者按：新美国安全中心高级研究员、技术与国家安全项目主任保罗·沙里2018年10月22日在《原子能科学家公报》发表文章，题为《蜂群如何改变战争》。保罗·沙里曾于2008-2013年在美国防部长办公厅主导无人与自主系统及新兴武器技术政策的制定，并参与了《2012年国防战略指南》、《2010年四年一度防务评审》等战略文件的制定；在此之前，保罗·沙里曾在陆军第3游骑兵营服役，主导特种作战侦察工作。保罗·沙里著有《无人军队：自主武器和未来战争》一书。

人工智能和机器自主系统的发展，为战争带来了深刻变革。新兴技术的融合，使得由自主机器人组成的无人机蜂群能够实现整体作战，为军方提供数量更多、速度更快，协调性更强的作战力量。蜂群作战最深刻且最持久的影响在于其能够改变作战指控的方式，即军队在战场上的组织方式和战斗方式。

过去几年，无人机在战场和国家其他领域的应用迅速为人熟知。政府和叛乱团体利用无人机发射导弹或投掷炸药，目前最先进的隐身战斗无人机只能在少数几个国家内使用，但一些廉价的无人机也可以通过网络购买，在配备爆炸载荷后成为普通人使用的武器。当前，无人机作战正在进行更为深刻的战争转型：即向无人机蜂群作战转变。无人机蜂群由具有合作性和自主性的机器组成，能够以机器的速度对战场作出反应。目前，一架无人机通常需要几个人操作，人工智能和自主系统的进步将彻底改变这种关系，形成一个人监督多个无人飞行器的局面，由人机合作完成作战任务。

蜂群作战不仅仅体现在数量上;其本质是通过协调性作战能力实现有效的群体作战。自然界中的动物行为是更好地了蜂群作战的最佳方式。蚂蚁使用信息素和同伴沟通，白蚁通过共识主动性（一种改变环境的合作行动）协调其行为，鸟群和鱼群通过共同观察聚在一起，蜜蜂利用紧急协调能力组织力量对周围的人做出反应。机器群也可以使用这些类似的方法来协调其行为能力实现作战目标，如通过共同观察、改变环境、发送电磁信号、预测其他系统行为、集中控制、将群体分成小组和小队的等级制度以及协调一致等方法进行通信并组织作战力量。

 2018年1月，反叛组织使用13架无人机向俄罗斯基地发动大规模攻击，这也成为叙利亚战争的先兆。此次事件并不是一场真正的蜂群作战，因为从本质上讲，无人机没有参与协调性作战行为。但此次事件标志着，这是迄今为止非国家组织开展的最大规模的无人机攻击。机器自主系统的进步使小型团体和个人可在无需单独操控每个无人机的情况下实施大规模攻击。 

随着反蜂群战略的发展，军方正寻求堵塞、欺骗和控制蜂群信号的方法。西非橡皮蛙通过分泌一种信息素来欺骗被刺痛的蚂蚁，以在干燥的季节躲在蚂蚁巢内，享受湿度并躲避捕食者。军方将使用类似的策略来控制蜂群作战。俄罗斯在叙利亚的防御作战中演示了一种劫持无人机的方法，即干扰其通信系统，欺骗GPS信号，将其引导到新的位置，迫使其坠毁。其他有效打击蜂群作战的方法还包括击落、用其他群体击败或拦截其通信系统等。

表面上看，蜂群作战是一种最适合用作进攻的战术，但断定该战术比其他防御方法更好还为时尚早。蜂群在用来攻击目标的同时也可以用来创建智能的自适应防御系统。如，使用防御性蜂群力量在作战单元周围创建自动响应的保护气泡，或拦截潜在的威胁。

人类对机器（尤其是涉及致命性武力方面）的控制一直是自主武器领域讨论的主题。各国已通过联合国举行了五年的会议讨论自主武器，数十个组织和数千名科学家对致命性武器的使用发表反对意见。人类对蜂群的控制不是一种二元论行为，可以实现混合控制，如保留对某些任务的控制权，将其他任务交由蜂群执行。机器人车辆可以合作执行侦察任务以识别敌方目标，然后在执行攻击任务时等待人类批准。DARPA目前正在开发合作自主系统，该系统保留了通信链路，以便人类可以实现“进入决策” - 即机器是半自主的；“在决策中” - 即机器是自主的，但需由人类监督。在任何一种情况下，蜂群作战都拥有比有人驾驶车辆的显着优势。其优势不仅在于它能实现一个人一次控制多台机器人车辆，扩大战场力量；还能实现机器人队伍实时感知战场变化，比人类更快速作出反应。机器能够以人类不可能超过的速度和规模协调其作战行动。正是这种优势将彻底改变未来战争，使未来战争演变为群体作战。

 群体作战的优势具有深远的意义，将改变军队的组织形式和战斗的方式。拥有密集队形的群体作战军队不会被敌人作为侧翼攻击、击倒和摧毁。组成密集队形的蜂群元素可以分散开，然后快速合并以重新攻击。在群体战斗中，所有单位将同时移动，互相独立又相互协调，可即时对战场变化作出反应，是一种更有效，更有活力，更具响应性的作战组织形式。军事指挥和控制的一个重要原则是“任务指挥”，即指挥官应将任务执行下放到下属部队，使其能够对地面上不断变化的事件做出快速反应，这是现代战争的重要作战方法，而群体作战将成为分散执行任务的终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