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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绍强:等待,也是一种态度

三个问题 打边炉ARTDBL
2024-09-07


11月24日中午,在广东美术馆正在筹备建馆20周年系列学术活动期间,《打边炉》在二沙岛专访了广东美术馆馆长王绍强,问题涉及他对广东美术馆20年的总结,以及他到任广东美术馆馆长两年里对美术馆工作的思考。《打边炉》在发布时删掉了提问,直接呈现王绍强的回答,并制作了小标题。


在谈到其对美术馆功能设施的改造,采取的是“小步快跑”的策略,而这个形象的描述,正好是他在广东美术馆两年工作的写照:面对一个庞大的美术馆组织及功能老化的场馆,他一步步地改善它,激活它,并希望聚集更多的资源,将它带到一个更具前瞻性的发展阶段。




一个美术馆20年的精神线索


广东美术馆的建馆,得到了广东老一辈美术家的大力支持,我到馆工作后,听说筹建阶段由于资金不足,美术家们还想过卖画筹款,一定要把这个美术馆建起来。这个举动打动了省委领导,最终由省政府追加资金才完成了场馆建设,于1997年11月28日开馆,时任广东美协常务副主席的林抗生先生出任馆长。广东美术馆的筹建和20年的发展,可以说被社会各界寄予了非常高的期望。


自1997年建馆后,过去的20年里,广东美术馆经过在我任前的三任馆长分别是林抗生、王璜生、罗一平和美术馆人的努力,已经形成了很好的积累和积淀,尤其是藏品上。广东美术馆通过系统性的征集,建立了以广东近现代美术为基础,同时延展到中国近现代美术的相对完善的馆藏体系,这个系列的馆藏成为广东美术馆的立馆之本,很多重要的展览和重要的研究都由这个线索展开,未来我们会一直坚持这个线索做下去。


广东美术馆20年的另外一个积累,广东美术馆经过在我任前的林抗生、王璜生和罗一平三任馆长和美术馆人的努力,围绕当代艺术进行的非常有开拓性的探索,这一系列工作为广东美术馆打开了一个学术格局,到现在为止,广东美术馆在国内和国际美术馆界的清晰定位和影响力,其中王璜生的工作都起到了重要作用,打下了很厚实的基础,我会以继承和发展的态度经营好广东美术馆的下一个20年。


我到广东美术馆后就启动了相关的研究论证工作,就是如何接上美术馆过去形成的展览线索,把广东美术馆的展览品牌继续做好。我们组织了多次学术研讨会,论证广东美术馆在摄影领域如何推进工作,考虑动态影像的发展,我们将“广州国际摄影双年展”调整为“广州影像三年展”,这个展览12月15日就要开幕了。之所以从双年展改为三年展,我们希望能够把研究做得更深入,更从容一些。广东美术馆另外一个展览品牌就是“广州三年展”,我们会在2018年启动筹备工作,计划2019年举行第六届的广州三年展。


广东美术馆对当代艺术的推动,有当时特殊的社会环境和舆论氛围,未来我们希望在国家文化背景和国际语境下,走出一条观众喜爱,学术逻辑严密,同时能够推动区域文化发展的一条路子,这是我们未来要去思考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等待,也是一种态度


我到广东美术馆刚好两年。过去这两年,不断有人问我怎么还不出手。未来广东美术馆如何出手,如何回归到学术,是一个很严谨、也很严肃的问题,在决定怎么做之前,我希望多做一些调查和研究,然后再形成广东美术馆未来的学术规划,而不能一来就风风火火地干一些只是个人擅长和停留在个人兴趣上的事情。


广东美术馆不是个人表现的平台,它是一个公共事业。我们在制定美术馆学术规划时,邀请了很多有名望的学者和艺术家组织了很多讨论,我希望它的学术规划要回到学术的范畴严谨地去讨论它。未来半年我们会公布广东美术馆的学术规划,接下来的每一年,我们都会有一个学术重点,围绕它都会有一个大型展览。





小步快跑这两年


我到广东美术馆后,首先面临的就是美术馆设施设备的严重老化问题。20年里,美术馆没有重新装修过,空间的功能、空调设备、展厅灯光设备,都非常老旧,到了不得不改造的程度。


过去这两年,我们是一点一滴地改造美术馆,有点像小步快跑,由于手头的钱也不多,财政政策资金很有限,我们无法做整体性的改造,但美术馆每天都要开门迎接观众,我们需要以最好的姿态去面对大家。于是只有从大堂、展厅、公教空间、咖啡吧、员工餐厅等各个局部空间一点点去做装修和提升,也许普通观众发现不了美术馆悄然发生的变化,比如我们换掉了空调设备,改进了展厅的灯光设备,这些都是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我们其实做了很多硬件提升的工作。


当然我们不是去给美术馆的空间增加一些东西,而是不断做减法,让空间更干净,更简练,更规整。比如我们拆掉了大堂中的讲台,我做了个调查,问有没有人会站上去讲话,没人站上去就把它拆掉,过去其实没有,结果拆掉以后,大堂的空间更干净,大堂的海报也可以挂得很齐整了;美术馆有一些弯道,我们也拉直处理;我们也加强了对一些观众会使用到的功能空间的管理,比如洗手间,有问题就拍个照片发给相关负责人整改,我们虽然暂时不能对美术馆进行全面改造,但美术馆要给公众一个有规范、有秩序、有态度的印象。我希望大家走进美术馆,能够体会到我们在美术馆这个公共空间中用心地在提供公共服务。


我们还准备做了一个咖啡廊,观众看展览累了,可以坐下来休息,在阳光屋里喝着咖啡,欣赏着美术馆中庭的园林小品。这些小的功能,能够让美术馆更有温度,更有粘性,大家来到美术馆,不只是冰冷冷看几张作品就离开,我希望美术馆多点温暖贴心上的东西。





站在风头浪尖


美术馆的工作处在风头浪尖,稍不小心就会有批评的声音,这个批评不是坏事,它是对我们的一个鞭策。


美术馆很难做出每个人都说好的展览,大家的工作领域、知识结构、审美趣味都不同,学术界、美术界、观众还有媒体对美术馆都有不同的期待,我们会规划不同系列的展览,比如当代艺术展跟当代思潮联系更紧密,木雕等民艺类的展览跟市民生活关联更多,近现代美术会考虑艺术史的关系,主流的美展会和国家的文化战略有关,我们希望在每个立场上呈现的展览都是最专业的。


美术馆是一个学术公平、学术思潮相对自由、对当代语境的审美具有引领性的地方,它应该让学术回归学术,它在整个社会生活中具有前瞻性和探索性,这些都是美术馆责无旁贷的使命。如果你没有做到这个样子,你的工作就没有意义,你做出来的展览差,人家看了以后批评你,你也得承受。





做好研究文献出版物与做好展览同等重要


在来美术馆之前,我做了大概20年的编辑,也非常喜欢做编辑工作。其实做编辑,就是在做策划,因为一本书就是一个文化产品,编辑的思路如何形成,作为一个文化产品的逻辑如何建构,都需要有策划的思维。在我的理解里,展览很重要,出版也非常重要,很多人把出版当成展览的一个衍生物,但好的出版物,它有它独立的逻辑,做书一定有一个前期的研究,甚至有一种情况是文献出版了,然后再才有一个展览,而不是都有了展览,才为展览去做一本书。


我来了广东美术馆后发现,出版物一般都是展览负责人临时去管相关的出版物,他做完展览,就扑到了下一个展览,出版的事情就耽误了,推动不下去。所以我们近期和岭南美术出版社成立一个文献出版中心,接下来会有一系列和文献整理有关的出版成果,展览系列的出版物也会系统性的规划。广东美术馆之前有一个以书代刊的《美术馆》杂志,在美术馆界非常有影响,但因为美术馆的一些人事变化,停了好多年,我们最近重新将《美术馆》杂志捡起来在做,马上就会出最新的一期,它会持续组织、发表最前沿的学者文章,集中探讨美术馆的策展、收藏和公共教育。


我到了美术馆后还发现,我们的展览画册是进不到一楼的书店的,我们一楼的书店之前是学而优经营,定位是人文社科方向;后来雅昌接手,有雅昌自己的经营方式,我们希望观众看完展览,还能在书店买到我们的画册和出版物,从而更深入地了解美术馆的动态和成果。广东美术馆最近收回了这个书店的经营权,将书店重新定位为传播广东美术馆艺术思想和延展艺术展览的重要空间,大家不仅可以在里面买到最新的艺术图书,还能买到展览相关的文创产品,看完了展览,还能够把艺术带回家。





建立一个公平、有效的专业运转机制


过去两年,广东美术馆还在建立一种机制。有制度,就有章法,我觉得作为馆长来说,最关键是创造一个公平、有效和专业的运转机制,从而推动美术馆学术品牌的建立。比如我们在2016年底在人才机制上有一个新的做法,一次性外聘了17位策展人,和他们签订了三年的合作协议。我们现在的很多展览,就是这个机制落实下来的项目。


美术馆内部培养一个人,从他进到美术馆,逐步成长起来,会有一个过程,也会有一些制度的瓶颈。美术馆要把事情做好,又需要人才,我们就想到了柔性引进人才的办法,跟社会上的人才资源建立连接。我们和他们的合作,不是“项目外包”,而是深度合作,他们就像是一个导演,或者一个编剧,由我们美术馆的团队给他提供支持,一同把一个个学术思考和思想观念呈现为一个个具体的展览。





广东需要一个世界级的美术馆,不能再等


我们目前正在做广东当代美术馆的选址和筹备工作,这个馆会是广东美术馆在旧馆基础上的当代馆。广东当代美术馆早已列入广东省的“十二五规划”和“十三五规划”,我们正在积极推进此事。


这个美术馆的定位是一个世界级的美术馆,从国家发展战略及广东省的文化建设方面,它应立足广东面向国际的,它的运营机制也会按照国际通行的规则去做。


广东美术馆是1990年代按照当时的需求进行设计的,场馆条件限制较多,广东目前的GDP连续多年为全国第一名,但广东一直缺少一个与这个经济大省的地位相匹配的具有文化引领性的大型美术馆。现在着手建立广东当代美术馆,我们很明确建设这个美术馆的眼光一定要超前,要具有远见,它要在未来三十年、五十年里都是顶级的水平,否则建好就已经落后了,也就匹配不上这个地区和国家的发展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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