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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占民 唐爱军 | 新时代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理论的系统构建
BSTRACT
摘要
新时代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理论体系至少包括目标体系、动力体系、行为体系和评价体系四个方面。从目标体系看，始终保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确保党的领导核心地位、巩固党的执政地位、改造客观世界和完成历史使命，构成党的自我革命的基本目标。从动力体系看，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历史使命”、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等内在动力，与历史周期率、时代挑战等外在压力一道构成党的自我革命的动力源。从行为体系看，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是推进党的自我革命的基本实践路径。从评价体系看，问题标准、功能标准、人民标准以及历史标准，构成评价党的自我革命效果的四个标准。
EYWORDS
关键词
党的自我革命；目标体系；动力体系；行为体系；评价体系；新时代
UTHOR
作者简介
甄占民（1964-），男，河北安国人，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副校（院）长；唐爱军（1984-），男，江苏东台人，哲学博士，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
OUNDATION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社会主义现代化与中国共产党的自我革命”（18VBN033）。
一、自我革命的概念阐释
中国古语里很早就出现了“革命”话语，例如，“汤武革命”就出现在《易经》中。从中国传统文化语境看，改朝换代、以武力推翻前朝，构成了“革命”最一般的涵义。值得注意的是，并非所有权力斗争抑或武装斗争都属于革命。革命是有其内在合法性的，只有那些“顺乎天而应乎人”的暴动才称得上“革命”。从西方文化语境看，“革命”（revolution）一词起源于拉丁文“revolere”，意指天体周而复始的时空运动。自从英国光荣革命（1688年）和法国大革命（1789年）之后，“革命”话语在西方文化语境中发生了极大变化，其政治性质越来越凸显，它越来越被视为政治和社会的根本性变革、颠覆性变化。亨廷顿更是明确指出，革命是“现代性”的产物，“革命是现代化所特有的东西。它是一种使一个传统社会现代化的手段”[1]。在中国古代传统意义的“革命”与西方现代意义的“革命”概念交互影响下，出现了中国近现代“革命”话语。尤其是十月革命之后，俄国式的暴力革命、马克思主义革命思想直接影响到中国知识分子对“革命”的认知与阐释。聚焦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一系列论述，革命的丰富内涵主要表现为三个层面。1.以夺取、巩固政权为核心的政治革命。也被称为狭义革命，主要指围绕政权展开的暴力革命。恩格斯说过：“革命就是一部分人用枪杆、刺刀、大炮，即用非常权威的手段强迫另一部分人接受自己的意志。”[2]毛泽东有一个广为流传的界定：“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3]2.涵盖人类社会诸领域的社会革命。人类社会诸领域（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活等领域）的一切积极的、正面的变革都属于革命，即广义革命。要言之，一切积极的、正面的“改变世界”的行为都属于革命。用马克思的话说，革命行为就是“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4]。3.革命领导阶级的自我革新。马克思强调，革命领导阶级的自我革新是革命的重要内容。革命领导阶级之所以要革命，因为“只有在革命中才能抛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陈旧的肮脏东西，才能胜任重建社会的工作”[5]。当代政治语境中的“革命”的价值取向是积极的、正面的，从最一般意义讲，就是革故鼎新、进步提升、向上向善向好。革命是主客体相互作用的过程，即主体“革”客体的“命”。而自我革命则是主体把自身当作革命的客体、对象，主体通过自我否定、自我扬弃，从而达到变革自身、提升自身的目的。关于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内涵，可以从习近平总书记一系列重要论断中加以提炼。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要兴党强党，就必须“以勇于自我革命精神打造和锤炼自己”，“只有努力在革故鼎新、守正出新中实现自身跨越，才能不断给党和人民事业注入生机活力”[6]。“革故鼎新、守正出新”集中表达了党的自我革命的核心内涵。一是“守正”。推进党的自我革命首先要“坚持对的”，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始终保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性质和宗旨，始终坚持党的优良传统。二是“革故”。推进党的自我革命重在“破字当头”“修正错误”，凡是影响党的创造力、凝聚力、战斗力的问题都要及时解决，凡是损害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病症都要认真医治，凡是滋生在党的健康肌体上的毒瘤都要坚决祛除[7]。三是“鼎新”。推进党的自我革命贵在“与时俱进”，不断创新，它是自我革命更高层次的要求。
二、党的自我革命的目标体系
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新时代党的建设总要求，也明确了党的建设的基本目标：把党建设成为始终走在时代前列、人民衷心拥护、勇于自我革命、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朝气蓬勃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从宽泛意义来说，它也构成了党的自我革命的目标。具体而言，党的自我革命目标体系主要涉及三个层面。（一）始终保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党的自我革命首要目标在于“守正”，始终保持先进和纯洁的政治本色。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先进性和纯洁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属性，我们加强党的建设，就是要同一切弱化先进性、损害纯洁性的问题作斗争，祛病疗伤，激浊扬清。”[8]要始终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就需要不断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毛泽东说过：“房子是应该经常打扫的，不打扫就会积满了灰尘；脸是应该经常洗的，不洗也就会灰尘满面。我们同志的思想，我们党的工作，也会沾染灰尘的，也应该打扫和洗涤。”[9]“打扫和洗涤”就是改造主观世界，抵抗各种政治灰尘和政治微生物对党员思想和我们党的肌体的侵蚀，它是党的自我革命的形象表达。习近平总书记把党的自我革命目标提炼为“打造和锤炼自己”：“要兴党强党，保证党永葆生机活力，就必须实事求是认识和把握自己，以勇于自我革命精神打造和锤炼自己。”[10]所谓“打造和锤炼自己”，就是“革”这样的“对象”，即一切弱化先进性、损害纯洁性的因素和问题，其目标在于始终保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二）确保党的领导核心地位，巩固党的执政地位党的自我革命的目的绝不是制造所谓的“塔西佗陷阱”，弱化、取消党的领导地位和执政地位。确保党的领导核心地位，巩固党的执政地位，构成党自我革命的核心目标。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党是最高政治领导力量，各个领域、各个方面都必须坚定自觉坚持党的领导。党的领导地位不是自封的，是历史和人民的选择；党的领导地位和执政地位也不是一劳永逸的，确保党的领导核心地位、巩固党的执政地位需要我们党不断解决自身存在的问题，战胜前进道路上的风险挑战。如果党内突出问题得不到彻底解决、面临的风险挑战得不到有效应对，那么我们党就难免遭遇失去执政资格、被历史淘汰的厄运。“全党要以自我革命的政治勇气，着力解决党自身存在的突出问题，不断增强党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经受‘四大考验’、克服‘四种危险’，确保党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11]只有在不断增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的过程中，推进党的自我革命，不断增强党的创造力、凝聚力、战斗力，才能确保党的领导核心地位，巩固党的执政地位。（三）改造客观世界，完成历史使命“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2]改造客观世界是实践唯物主义者的根本指向。人类要真正改造主观世界，必须植根于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马克思指出，人是“对象性存在物”。也就是说，人只有通过改造外在的对象世界，才能实现自身存在、确证自身本质。改造主观世界离不开改造客观世界。人类“在革命活动中，在改造环境的同时也改变着自己”[13]。具体到党的自我革命，同样如此。除了改造主观世界，党的自我革命根本目标导向是推进党的事业、完成党的使命。使命对我们党自身的生存、发展尤为关键。有学者认为，中国共产党的合法性是通过确立其使命、实现其使命来获取和实现的[14]。这有一定的道理。党的自我革命内在目标是“打造和锤炼自己”，外在目标则是改造客观世界，完成其所承担的历史使命。一方面，中国共产党是彻底的实践唯物主义者，改造客观世界、完成历史使命是其根本旨趣，这也指引着改造主观世界的基本方向。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人改造主观世界，不是传统士大夫式的“反求诸己”，而是在为民服务、践行使命的改造客观世界的进程中“打造和锤炼自己”。
三、党的自我革命的动力体系
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要不断进行自我革命？中国共产党推进自我革命的动力是什么？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着眼于“内在动力”和“外在压力”两个方面，进行深入阐释，形成了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的动力体系。（一）内在动力一是由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历史使命”所决定的。无产阶级政党领导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要实现的最终目标是建立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新社会，即“自由人联合体”。建立“自由人联合体”的历史使命是最崇高的、最神圣的，当然也是最艰巨的，它必然要求无产阶级政党领导人民大众不断改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与一切旧社会、旧世界实行“最彻底的决裂”；不断破除旧的经济基础、旧的上层建筑的束缚、障碍，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推动人类社会不断进步，即“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无产阶级政党要实现理想、完成使命，必须进行最坚决、最彻底的革命，其中，自我革命又是首当其冲的。无产阶级政党只有以勇于自我革命精神“打造和锤炼自己”，才能增强改造客观世界的意志和能力；只有通过伟大的自我革命才能推动伟大的社会革命。列宁曾指出：“一个政党对自己的错误所抱的态度，是衡量这个党是否郑重，是否真正履行它对本阶级和劳动群众所负义务的一个最重要最可靠的尺度。公开承认错误，揭露犯错误的原因，分析产生错误的环境，仔细讨论改正错误的方法——这才是一个郑重的党的标志。”[15]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作为“两个先锋队”（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的中国共产党，只有不断推进自我革命，方能始终保持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担当起为民族谋复兴的使命。
二是由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所决定的。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我们党之所以有自我革命的勇气，是因为我们党除了国家、民族、人民的利益，没有任何自己的特殊利益。不谋私利才能谋根本、谋大利，才能从党的性质和根本宗旨出发，从人民根本利益出发，检视自己。”[16]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是为人民谋幸福，中国共产党人永远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是不断增长的，这要求我们党要不断进行自我革命、自我提升，不断提高发展经济社会的本领，不断增强服务人民的本领。只有这样，我们党才能不断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断获得人民的认同，始终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二）外在压力一是历史周期率的压力。一般说来，历史周期率是指中国历史上的政权经历兴衰治乱、不断更替、循环往复所呈现的周期性现象。从世界现代化发展进程来看，历史周期率也是近代以来，世界政党政治中较为普遍存在的政党兴衰更替的客观反映。无产阶级政党必须通过不断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时刻保持自我革命精神，才能避免陷入历史周期率的泥潭，对于长期执政条件下的中国共产党更是如此。中国共产党只有勇于自我革命，尤其是不断增强党的自我净化能力，才能解答、解决世界政党政治的哥德巴赫猜想，即一党长期执政条件下的自我监督、自我约束。只有解决了这一世界性难题，中国共产党才能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率。二是时代挑战的压力。历史是浩浩荡荡不断向前发展的，中国共产党要生存、发展，就需要不断自我调适，与时俱进，努力适应变化了的社会现实。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正处在关键时期，我们党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并存。特别是，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深层次矛盾和问题逐步显现，前进道路中的各种风险挑战接踵而至，我们党仍然面临“四大考验”“四种危险”。特别是某些外部势力试图发动“颜色革命”，意欲颠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西方国家策划‘颜色革命’，往往从所针对的国家的政治制度特别是政党制度开始发难，大造舆论，大肆渲染，把不同于他们的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打入另类，煽动民众搞街头政治。”[17]概述之，当前改革呈现出来的诸多矛盾问题，构成我们党自我革命的“新时代挑战”。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都要求我们党必须以自我革命的勇气破解改革难题，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敢于向积存多年的顽瘴痼疾开刀，敢于触及并解决深层次的利益关系和复杂矛盾。
四、党的自我革命的行为体系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纪委三次全会上首次系统阐释了我们党“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深刻内涵。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论述，既深化拓展了我们党自我革命的理论内涵，也为探索我们党自我革命的实践路径提供了基本遵循。“四个自我”构成了我们概括提炼党的自我革命行为体系的方法论。（一）自我净化自我净化，就是要过滤杂质、清除毒素、割除毒瘤。自我净化要着力提高政治免疫力：一在“立”，教育引导全党坚定理想信念宗旨；二在“破”，破除各种腐朽思想。自我净化要聚焦突出问题，以刮骨疗毒的决心和意志，清除一切侵蚀党的健康肌体的病毒。作为党的自我革命行为体系的一环，自我净化最核心的路径就是“锤炼党性”，始终坚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恩格斯强调：“无产阶级的运动必然要经过各种发展阶段；在每一个阶段上都有一部分人停留下来，不再前进。”[18]为什么会出现这一问题？就在于这部分人逐步丧失了理想信念，忘了初心、丢了使命。只有始终坚持初心使命，我们党才能不断激活自我革命的内在动力，永不“停留下来”，永不懈怠，永远前进。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是共产党人经受各种考验的精神支柱。中国共产党人只有不断补理想信念之“钙”，不断“抛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陈旧的肮脏东西”，才能炼就“金刚不坏之身”。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定理想信念，牢记初心使命，才能在不断推进自我革命的历史进程中坚定政治勇气和责任担当，也才敢于面对自我革命的历史进程中的一切艰难困苦、风险挑战。（二）自我完善自我完善，就是要修复肌体、健全机制、丰富功能。自我完善需要着眼于加强党的长期执政能力建设，着力补短板、强弱项、固根本、防源头、治苗头，堵塞制度漏洞，不断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完善决策科学、执行坚决、监督有力的权力运行机制。制度具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等特征。新时代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关键要在制度建设上自我完善，深刻把握管党治党规律，推进管党治党制度化规范化，要全方位扎紧制度的笼子，加快形成以党章为根本遵循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维护制度的严肃性和权威性，提升制度的约束力和执行力，提高党的自我革命的制度化水平。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加快党内法规制度建设的步伐，修订和印发了《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中国共产党巡视工作条例》《中国共产党支部工作条例》等一系列管党治党的法规和制度，初步形成了推进党的自我革命的有效“制度谱系”。（三）自我革新自我革新，就是要与时俱进、自我超越。自我革新要着眼于调动全党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坚决破除一切不合时宜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弊端，着眼于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深化改革、创新制度，压缩消极腐败现象生存空间和滋生土壤。新时代推进党的自我革新，关键要破除僵化思想，不断解放思想。解放思想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的总开关，也是我们党自我革命、自我革新的总开关。通过解放思想推进创新、实现自我革新，关键是做到“三个解放出来”：“自觉地把思想认识从那些不合时宜的观念、做法和体制中解放出来，从对马克思主义的错误的和教条式的理解中解放出来，从主观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19]所谓从那些不合时宜的观念、做法和体制中解放出来，主要指随着时代、社会的变化发展，那些在当时是适宜的观念、做法和体制变得不适应时代了，需要被破除；所谓从对马克思主义的错误的和教条式的理解中解放出来，主要指在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党的建设基本原则等重大理论上要正本清源，澄清各种错误的认识、教条主义的理解；所谓从主观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主要指反对用主观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看待当下中国现实和党的建设，特别是主观地、片面地将马克思主义理论和论断运用于当下[20]。新形势下，党面临“四大考验”“四种危险”，在解决问题上，在增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上，都需要解放思想这一有力武器。（四）自我提高自我提高，就是要有新本领、新境界。自我提高要求全党永不僵化、永不停滞，在学习实践中砥砺品格、增长才干，增强执政本领，不断提升政治境界、思想境界、道德境界，增强党的政治领导力、思想引领力、群众组织力、社会号召力，从而使我们党始终经受住各种风浪考验、朝气蓬勃。当前，在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中，对党员干部而言，自我提高需要在复杂的政治实践中，增强政治本领，提高政治能力。“讲政治，是我们党补钙壮骨、强身健体的根本保证，是我们党培养自我革命勇气、增强自我净化能力、提高排毒杀菌政治免疫力的根本途径。”[21]党员干部必须讲政治，需要在政治实践中自我提高，推动自我革命。第一，要善于从政治上发现问题。自我革命首要任务是发现问题，抓住自我革命的真正对象。只有这样，才能“靶向治疗”。只有拿起政治的“望远镜”“显微镜”进行宏观把控、微观观察，才能察觉忽视政治、淡化政治、不讲政治的倾向。第二，要善于从政治上分析问题。要避免局限于“事务主义”看待党内存在的一些问题，相当多的问题不能就事论事，而是要上升到政治高度加以剖析，查找、弄清产生这些问题的政治根源。第三，要善于从政治上解决问题。政治建设是党的根本性建设，党的建设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同样要以政治建设为统领，首要任务是从政治上入手，从坚定政治信仰、坚持党的政治领导、提高政治能力、净化政治生态等方面不断解决问题，实现自我提高。总而言之，“四个自我”是既相互区别又紧密联系的有机整体，它形成了依靠党自身力量发现问题、纠正偏差、推动创新、实现执政能力整体性提升的良性循环，是我们党推动自我革命的科学完备的实践行为体系。
五、党的自我革命的评价体系
构建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理论系统的重要一环，就是构建党的自我革命的评价体系。党的自我革命的评价体系着眼四个问题，形成四个标准。（一）问题标准自我革命的鲜明特征就是问题导向。我们党领导人民干革命、搞建设、抓改革，都是着眼于解决问题，特别是解决中国自身的现实问题。改造客观世界的社会革命如此，改造主观世界的自我革命同样如此。党的自我革命效果如何？评价的标准只能看党自身存在的突出矛盾和问题有没有解决？解决的程度如何？比如，“七个有之”的问题，个人主义、分散主义、自由主义、本位主义、好人主义、宗派主义、圈子文化、码头文化等问题，思想不纯、组织不纯、作风不纯等问题，哪些解决了，解决到何种程度，哪些还没有解决。抽象地说，就是根据“损害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因素”“侵蚀党的健康肌体的病毒”消除与否及消除程度来评价党的自我革命。具体地说，就是根据政治问题、思想问题、组织问题、作风问题等具体问题解决与否及解决程度来衡量党的自我革命。
（二）功能标准党的自我革命的功能指向在于改造主观世界与改造客观世界。评价党的自我革命的效果，就要看改造主观世界、改造客观世界的效果。从改造主观世界看，评价党的自我革命关键看是否增强了党的政治领导力、思想引领力、群众组织力和社会号召力。从改造客观世界看，评价党的自我革命关键看能否担负起新时代的历史使命，不断推进伟大的社会革命。当然，评价党的自我革命的功能标准涉及各个要素。其中最为核心的要素就是应对风险挑战的政治能力。党的自我革命效果如何，关键看党是否具有应对各种风险挑战的政治能力。在全球化时代、经济社会深刻转型的条件下，我们党的生存与发展甚至是执政安全面临诸多风险挑战，客观上要求强化我们党在应对内外部挑战中应有的政党调适性，要求提高领导干部的政治能力。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党的自我革命直接功能就是提高政治能力，化解风险挑战，维护政治安全。政治能力的重要内涵之一，就是辨别政治是非、保持政治定力、驾驭政治局面、防范政治风险的能力。“辨别政治是非”要求领导干部有政治辨别能力，能有效辨别并抵制各种错误思潮；“保持政治定力”要求领导干部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排除各种干扰、消除各种困惑，坚持正确立场、保持正确方向；“驾驭政治局面”要求领导干部善于站在党和国家的政治大局上看问题、做决策，要具备把控突发局面的政治能力；“防范政治风险”要求领导干部强化守土有责、守土负责、守土尽责意识，坚决反对一切削弱、歪曲、否定党的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言行，坚决将各种政治隐患化解在萌芽状态，维护好政治安全[22]。总而言之，我们党有没有应对风险挑战（尤其是政治风险挑战）的能力，是衡量我们党推进自我革命效果如何的核心功能标准。（三）人民标准以人民为中心是我们党一切工作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我们党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把人民群众高兴不高兴、满意不满意、答应不答应作为衡量一切工作的根本标准。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的执政水平和执政成效都不是由自己说了算，必须而且只能由人民来评判。人民是我们党的工作的最高裁决者和最终评判者。”[23]衡量党的自我革命，同样如此。我们党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始终从人民的意愿、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检视自身，克服缺点，改正错误，解决问题。那么，检视得如何？克服得如何？改正得如何？解决得如何？人民群众是党的自我革命的验收者和评价者，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满意度是检验党的自我革命成效的根本标准。（四）历史标准党的工作和党的建设都要经得起历史和人民检验，党的自我革命同样如此。所谓历史标准，就是指坚持把历史、现实、未来贯通起来，对党的自我革命作出深刻的历史比较和分析，在历史长河中对党的自我革命的具体实践做出基本定位、评判。坚持历史标准，需要紧密联系5000多年中华文明史、500年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史、中国近代以来180年奋斗史、建党近100年、新中国成立70多年、改革开放40多年的历史进程，来认识党的自我革命的重大意义、评价党的自我革命的实践效果、把握党的自我革命的未来趋势。而在某种意义上说，历史标准就是历史担当标准、使命标准，对历史负责就是要承担起历史使命。“中国共产党一经成立，就把实现共产主义作为党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义无反顾肩负起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24]中国共产党是民族复兴使命的担当者，在实现这一历史使命的进程中，我们面临各种风险挑战、矛盾阻力等等，我们党不断推动自我革命，就在于要有效应对重大挑战、抵御重大风险、克服重大阻力、解决重大矛盾，最终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由此可见，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要经得起历史检验。党的自我革命是否成功，关键看其所承担的历史使命是否完成。党的自我革命效果如何，关键看其所承担的历史使命完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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