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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歌单:阿富汗的歌声和呐喊|附影单+读物

Alexwood 别任性Be a Dodo 2021-09-23


Alexwood

欢迎来到久违的任性歌单。

你很可能看到过几天前阿富汗导演萨赫热·卡里米在塔利班即将进入喀布尔的时候向全世界发出的求救,她在信中说,“在过去的数周里,塔利班杀害我们的百姓,绑架许多孩子,他们将女孩卖给男人当作童养媳,杀害着装不符合规范的女性,他们挖了一个女人的眼睛,他们杀害了我们的喜剧演员,史学家,在大庭广众下绞死我们的人......政府抛弃了我们,在此刻,在我们国家中特别是年轻一代在(塔利班撤出后)20年里取得的巨大成就,一切都可能在这次抛弃中再次化为乌有。我们急需你的声音,请帮助我们,支持我们,让世界关注一下发生在我们身上的遭遇,请帮我们发出声音。”

她发出这封信的时候,无数喀布尔的阿富汗人正在蜂拥去往机场,后来不久就出现了那个绝望的视频,一个没有挤上飞机的人攀附在飞机机身上,在飞机腾空不久后从天空跌落。 

我还看到了一个阿富汗女孩的手机视频,她流着泪说,“没人关心我们,我们将死在历史上,我们的生命是微不足道的,因为我们生在阿富汗”。

我们现在已知的是,奉行原教旨主义,极端反世俗反现代文明的塔利班,在自己统治范围将实行极为保守的管制,根据塔利班对于女人的禁令 ,女人必须穿上眼睛都不能露出的全身罩袍,不再有工作和受教育的机会,甚至不能在没有男性家属陪同下出门,坐车,不能从男医生处就医,不能使用化妆品,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大声说笑,走路发出声音,在家禁止探出窗外,在外禁止使用公共厕所,禁止聚会或机会,禁止与男性共同乘坐公交,或出现在任何印刷品,广告,照片或视频中。女人将彻底丧失平等为人的权利。

而塔利班对艺术和文化的管制同样高压,像萨赫热·卡里米 所说,“如果塔利班接手阿富汗的话,所有的艺术都会被禁。我和其他电影人也会成为他们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而音乐也面临着同样的命运,保守派穆斯林认为音乐(尤其是器乐)容易使人沉迷于感官享受,从而走入歧途,所以除了宗教诗歌,在1996年塔利班掌权后,一切音乐都被禁止,在家偷偷放音乐,甚至拥有乐器都是会被严惩的行为,更不要说创作和表演音乐。而其实在此之前,从79年开始的十年苏联统治期间,以及后面的拉巴尼时期,音乐都在收到严格控制和审查。大量音乐人从80年代从阿富汗流亡,直到2001年塔利班倒台阿富汗的音乐场景才随着国家的重建有所复兴。然而,随着塔利班再次占领,这一切可能又将夭折。

阿富汗位于中亚、南亚、波斯的地理交叉口,融合吸收了印度、阿拉伯、波斯三大文明的,被称为文明历史上的十字路口。这一个有极为丰富的历史和多样文化的国家,却在政治和文化环境的压制下,其本身拥有无数世界瑰宝的精神遗产却无法为足够多的人所知。

在这些信息刺激下,我才意识到,关于阿富汗,除了一个战火连天满目疮痍的印象,除了《放风筝的人》里的故事,对它的文化我几乎什么都不了解。阿富汗的的音乐是什么样的,有哪些种族,说哪些语言,在战争之前的和平年代,人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在塔利班控制下,在阿富汗做音乐或艺术的人,为了继续自己的创作,和保卫和前人的创造,又可能经历了什么?

所以今天我就想放一些阿富汗音乐人的歌,从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们开始,到2001年后的摇滚音乐或独立音乐人。

时间点:

00:00 Ustad Mahwash & Ahmad Zaher - Saqia mara darya

09:10 Mermon Qamar Gula - Pashto Old Song

16:10 Soheila Zaland - Zimzim

20:25 Burka Band - I Care For You

25:30 Kabul Dreams - Brain Drain

28:58 Kefaya+Elaha Soroor - Charsi

33:46 District Unknown - 64

40:20 Almach - Wind Of Registan Dessert  

47:50 Paradise+Diverse - Nalestan

52:14 Sonita - Brides For Sale

55:58 Afghan Women's Orchestra "Zohra" - Gul-e Seb/Ba Dilam Nazdik/Pesta Farosh

更多介绍见下方。


欢迎来到《别任性》—— 带你从性别视角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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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和平年代的老艺术家 

在老艺术家中,我特别关注了女性音乐人。阿富汗至今女歌手也寥寥无几,而且年龄断层很明显,一批是50年代前后生人的,然后就是80年代后的,这中间隔着的空白,正是76年苏联入侵到2001年塔利班撤出这20多年的战乱和文化压制。
 【Ustad Mahwash & Ahmad Zaher - Saqia mara darya】
Mahwash生于1947年,被称为“阿富汗之声”,在中亚地区深受爱戴,是阿富汗第一个被赋予Ustad(达利语的“大师”)荣誉称号的女性。
她现在居住在美国加州。她在网上有限的演出视频中,是从来不戴头巾的,偶尔在正式的演出场合会松松的挂一件好看的头纱,由此可以看出她成长时期的世俗化的开明环境。Mahwash大师出生在一个保守的阿富汗家庭,母亲是一位可兰经教师,她念诵可兰经得美丽声音成为了年轻女孩最早的启蒙。她在阿富汗的和平时代长大,先后和几位大师学写了音乐和演唱,很快成为大师的得意弟子,并对经典民歌和流行歌曲进行了融合,并在1977年得到Ustad的名称,这在当时很有争议性,因为之前这个称号只颁给男性。在苏联入侵后,Mahwash被迫离开了阿富汗,成为了政治难民。2001年,她与其他被流放的音乐家们重聚,组成一个叫喀布尔的组合,在全世界巡演,传播着阿富汗的音乐财富。
Vocalist Ustād Mahwash is accompanied by Ahsan Ahmad on tabla (drums) and Khalil Ragheb on vocals and harmonium (keyboard) in performance at the Freer and Sackler Galleries in January 2017 within the exhibition Turquoise Mountain: Artists Transforming Afghanist
 

【Mermon Qamar Gula - Poshto old song】

Qamar Gula 是一位用普什图语演唱的阿富汗歌手,也是较早的女歌手之一。
普什图人在阿富汗的整个人口中大概占40%-45%,是数量最大的民族。除此之外,阿富汗还有塔吉克人、哈扎拉人,还有乌兹别克人,加起来超过30%。而所谓阿富汗音乐其实包含了多个民族和音乐和乐器,虽然主流民族音乐传统是用普什图语,或者是达利语(波斯语)。风格上,阿富汗音乐融合了阿拉伯和波斯得音乐传统和风格,但印度音乐的影响尤其大,据说直到20世纪80年代,阿富汗的绝大多数精英艺术家都接受过印度古典音乐传统的训练,并使用印度斯坦的音乐理论和术语。
这位 Qamar Gula也是60-70年代最受欢迎的女歌手之一,被阿富汗媒体称为金嗓子,她后来战乱的时期移民去了加拿大,至今住在那里,也还在做音乐,在年长的阿富汗裔社群中仍享有很高知名度。 

  

【Sohaila Zaland - Zimzim】 

Sohaila Zaland不是一位民歌歌手了,而是一位流行歌手,她的父亲是著名的歌手和作曲家Ustad Zaland,几位兄弟也都是著名作曲家或歌手。她活跃于80年代初期,估计在那时候作为女歌手也是特立独行的存在,一直留着浅金色的短发,很有型,这首歌的MV从画面风格看得到同时期的西方音乐人的流行的造型或气质,有一些时刻甚至让人想起苏西和女妖乐团 (Siouxsie and the Banshees)和麦当娜在80世纪初期的形象。可惜Sohaila的家人对她唱歌并不认可,所以她近些年已经很少出现。

Zimzim的MV开头

另外到了70年代末,阿富汗流行音乐已经摆脱了邻国音乐风格的影响,像这首歌一样自成一格,而且开始输出到伊朗,Sohaila的歌就被伊朗歌手翻唱过。但之后阿富汗的和平年代就结束了。

 以摇滚和独立音乐抵抗

【Burka Band - I Care For You】

时间跳到2001年,塔利班上次撤出阿富汗后,阿富汗年轻人的声音终于开始被人听到了。Burka Band这只政治意味很强的乐队就是最早的声音之一。
Burka band是三位穿着蓝色罩袍的女孩组成的乐队,罩袍就是burka。Burka Band成立于2002年,也就是塔利班上次撤出阿富汗的不久,由三名阿富汗女孩,鼓手Nargiz,贝斯手Zamina和主唱Lorna组成,创作的主题也是塔利班强制女性穿的这身蓝罩衫,成名曲就叫Burka Blue。歌词和创作风格都是极尽讽刺和自嘲。
Burka是穆斯林宗教女性服饰的一种,也是最保守的一种,比如一般的hijab头巾是包裹着头部,niqab则是盖住头部和脸部,只留出眼睛。而burka要罩住全身,连眼睛都不能露出来,以至于很多常年穿burka的女性视力变得很差。
Burka Band穿着蓝罩衫表演,显然是对塔利班宗教极端主义的抗议,但同时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她们拍摄MV过程都像地下工作一样惊心动魄。据说塔利班武装分子曾称:如果逮住布卡乐队,就要在喀布尔体育场3万人的注视下对她们施以极刑。后来她们的确消失了很久,直到2021年初网上又出现了一首新单曲,叫《I care for you》(我在乎你),风格是一贯的嘲讽和DIY,也有不少和之前作品的照应,比如唱到“这身罩衫还是蓝色的,因为我在乎你,你只能看到我的鞋”。

【Kabul Dreams - Brain Drain】

喀布尔梦想是为数不多的阿富汗摇滚乐队之一,成立于2008年,自称是第一个阿富汗摇滚乐队。他们的作品多以战争、创伤、破碎的梦想为主题,同时希望积极,呼唤和平。除了对音乐的爱,喀布尔梦想的歌也代表着战后的年轻人对新生活的渴望。乐队成员基本都是在上次塔利班占领期间作为难民在周边国家长大的,在2001年塔利班撤出之后回到喀布尔,遇到了彼此,组成了乐队。他们彼此的第一语言都不一样,所以用英语演唱。他们自2014年搬去了美国加州发展,之后在包括SXSW等音乐节上演出,目前已经出了两张专辑。

【Kefaya + Elaha Soroor - Charsi】

Elaha Soroor出生于1988,是一名阿富汗流行歌手,哈扎拉族,出生在伊朗,家人都是内战期间逃离阿富汗的难民。她直到2005年,也就是17岁的时候回到阿富汗,高中时代就很活跃,做记者,给之前上不了学的邻居女孩们教认字和数学。除了歌手的身份,她也是一名行动者,即使当时居住的地区仍受塔利班一定程度的管制,她却敢于公然挑战保守观念和倡导平等,也因此收到了死亡威胁,全家被迫搬去了喀布尔。她的音乐事业从2008年秘密开始,她加入了一个阿富汗音乐组合,家人发现后,有一年时间禁止她唱歌。直到2009年,Soroor参加了真人秀阿富汗之星,获得了全国范围的知名度,随后发行了单曲。2010年她的一首歌公开批评了一些穆斯林社群还在施行的石刑法。
这首歌是她和音乐人朋友的合作,叫Charsi,意思是 junkie/druggie,MV也很嬉皮,感觉是非常真实体现Elaha气质和个性的拍摄。她的音乐虽然被归类于(波斯)流行乐,但商业性不强,更接近独立音乐。总之是位非常摩登和国际化的阿富汗女孩。
Elaha和乐队Kefaya

【District Unknown - 64】

2001年后的阿富汗摇滚场景还有一只必须要提的乐队,是2009年成立于喀布尔的District Unknown,意为“未知区域”。他们是阿富汗的第一支金属乐队,后来风格转向迷幻和后摇。因为担心塔利班的威胁,乐队成员一开始是带着面具演奏,也不透露名字。这首歌是2016年的单曲,叫64,属于转型后比较成熟的作品。在一个采访里,乐队被问及垂死之前会想唱什么歌,他们说,会是《爆炸后的2秒钟》,因为“我们一直生活在可能突然死亡的恐惧之中”。一位成员说,“我们的音乐不是关于心碎或者男女爱情,而是关于一个父亲为了钱,把15岁的女儿嫁给50岁的男人,这才是我们日常所见。”2019年,乐队主唱和吉他手离开了乐队去做自己的后前卫金属乐队,“未知区域”解散。

【Almach -  Wind Of Registan Desert】

最后一首摇滚乐队的歌,是史诗氛围黑金属乐队Almach2021年专辑《Dream Elegy(梦之挽歌)》的最后一首,叫Wind Of Registan Desert(瑞吉斯坦沙漠的风)。Almach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仙女座的第三亮星,中文也很霸气,叫天一将军一。他们的音乐很恢弘又仙气,至今两张专辑,制作水平很令人惊艳。 
特别说一下,喀布尔在2011年办了阿富汗30年来第一场摇滚音乐节,邀请了来自澳大利亚、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以及阿富汗当地的摇滚乐队,即使塔利班警告说“男女混合,唱歌跳舞的音乐节极端不道德,参加者都会被处死”,但这并没有阻止憋疯了的年轻人们。况且摇滚对阿富汗年轻人来说相信是急需的砸碎威权推翻压迫的情绪出口。从现场观众的照片中可以看到很多女性,这也不是个偶然。除了至今介绍的女音乐人,还有阿富汗女性选择用说唱来作为表达和创造的媒介,比如下面两首歌。 

生为女人:说唱和古典乐

【Paradise & Diverse - Nalestan】

和世界其他地方一样,嘻哈和说唱音乐在阿富汗青年社区中很流行,我主要介绍两位女歌手,第一位叫Paradise Sorouri,她被称为阿富汗第一位女性说唱歌手(同时还有另外一位Soosan Fifooz也被称为第一位,因为Paradise资料更多就先介绍她)。阿富汗现有的女性说唱歌手,创作的主题全都是关于保守文化对女人的迫害。这一点都不奇怪,就像之前提到的摇滚乐队常以战争和梦想为主题一样。她和她的伴侣一起创作,以Paradise&Diverse的名字出现。
Paradise自己也经历了极端的性别暴力。Paradise出生于伊朗的阿富汗难民家庭,在2001年后回到阿富汗,之后她的两个表姐妹,分别是9岁和12岁,为了反抗被迫嫁给60岁男人的命运选择自焚,在这件事的刺激下,Paradise写了Nalestan。
歌词:
阿富汗是我的国家,但充满苦难。从清晨到夜里,永远在等下一次爆炸。
爆炸在外面发生,我在屋里快要发疯。我的丈夫可以强奸我,再娶四个老婆。
我是个女人,我和你一样,生为女人只是一个玩具,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我的权利。
这首歌给她带来了声誉也带来了危险。除了收到死亡威胁,她在2009年在街上遭到十名男子的殴打和攻击,差点没命。这之后情况仍是每况愈下,她最终在2015年作为难民去了德国。 

【Sonita - Brides for Sale】

生于1996年Sonita Alizadeh是另一位阿富汗女说唱歌手。
Sonita在塔利班上次管制期间的阿富汗出生长大,当她10岁的时候,她的家人就考虑过把她当新娘卖掉,但之后全家逃去了伊朗。她在伊朗的生活也并不好过,以清理厕所为生,自学读写,但她这时候发现了说唱音乐,通过创作很快得到了一笔奖金,但这时候她已经回到阿富汗的妈妈已经为16岁的她找到了丈夫,也就是“买家”。而这笔买卖是为了让她的哥哥有钱买一个老婆。
Sonita所幸得到了一个纪录片导演的帮助,她的故事被拍成了纪录片Sonita,她在拍摄期间创作了《被售卖的新娘》,纪录片导演帮她拍成了MV。而《被售卖的新娘》这首歌和MV也帮她摆脱了家里安排的婚姻,得到了帮助,继而搬去了美国学习和生活。
Paradise和Sonita这两个歌手的经历其实已经告诉我们了,阿富汗妇女的生存困境随着塔利班上一次的撤出虽然有所缓解,但远远没有迎来解放。在大城市之外的大部分地区,儿童新娘买卖,家庭暴力,性侵犯仍是每天的日常。87%的阿富汗女性经历过某些形式的暴力,妇女的识字率只有15.8%,57%的女孩在法定年龄16岁之前结婚,而70-80%的婚姻是强迫的。女性的劳动参与率是38%,工资却只有男性的三分之一,女性政治家更容易被暗杀。
阿富汗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女性自杀数量远远多于男性的国家,国际特赦组织也已将阿富汗列入“最不适宜女性生存的地方”。
但Paradise和Sonita的经历也告诉我们,阿富汗妇女从来没有放弃过自救和抵抗,而是一直寻找自己的声音呐喊。

【Gul-e Seb/Ba Dilam Nazdik/Pesta Farosh - Afghan Women's Orchestra "Zohra"】

最后介绍的是阿富汗指挥家Negin Khpalwak,和她带领的女性管弦乐团Zohra。这首歌来自Zohra在2017年于瑞士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的演出,是三首阿富汗歌曲的串烧。
Negin Khpalwak出生于1997年,是阿富汗首位女指挥。Negin来自一个普仕图家庭,也是在塔利班上次执政期间出生,家中唯一支持她音乐热情的是她的爸爸,因为在她的家族中,男人都没有权利演奏音乐。13岁的时候,她被音乐学家Ahmad Naer Sarmast选中进入后者建立的阿富汗国家音乐学校学习,这个机构一半的学生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或者孤儿。
而Zohra这个乐团也是阿富汗历史上第一只女性的交响乐团,由十几位不到20岁的女孩组成,Zohra意为“音乐,艺术,耐心和爱的女神”。Negin的梦想是在音乐上继续深造,以后在阿富汗建立更多的交响乐团。
据称,“阿富汗国家音乐学校”视频账号上,在一个月前还在更新,但它的网站已经打不开了。
在看这段音乐表演的视频的时候,最打动我的是Zohra成员女孩们脸上不由自主的微笑。不是表演性质的微笑,是一个人听到一段悦耳的音乐,读到一段美妙的文字,看到一段壮丽的彩虹的时候露出的那种不由自主的微笑。她们是衷心享受自己手下弹出敲出的这些节奏和音符,音乐让她们感到幸福。

2021年8月15日

8月15日,塔利班再次攻占了喀布尔,全面接管阿富汗。店家们已经刷掉商店外的女性海报,年轻人赶回家换上传统宗教服装,街上没有女性,女记者们为了出门换上了罩袍。你可能也读到了那封一个阿富汗女大学生写给卫报的文章,她说,“周围的男人嘲笑我们说:快回去穿上你们的罩袍吧。这是你们能在街上自由的最后日子,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四个都娶了。”回家后她必须把自己的身份证和学位证书藏起。她说:“如今我们将失去我们曾拥有的一切。
尽管塔利班在8月17日做出了表示,称他们会保证尊重基本人权,包括女性工作和受教育的权利,但现实如何仍是令人担忧。据称有些省份的女性已被告知在没有男性亲戚陪同的情况下不能离开家。在西部的省会城市赫拉特,塔利班持枪守卫着大学的大门,一位女教授被保安告知,“女性暂时不能进去”,而塔利班晚些时候会决定是否还允许女性进入大学。
可以肯定的是,在塔利班重新占领下,阿富汗蓬勃年轻的歌声和呐喊声又将被压制。我们此刻只能希望更多人能听到这些声音,然后把它们传出去。
 
最后是我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电影和读物的推荐,感谢这些资料的收集者和传播者,也欢迎随意传播这个表单。

电影:
《方向盘背后的阿富汗女人》 (Afghan Women Behind the Wheel,2009)
简介:关于四名30到40岁的已婚妇女的命运,她们都有孩子,其中3人想考驾照,1人已经以开私人小巴为生。塔利班政权倒台后,Bahayi已经开了10多年的出租车。她每天能挣10到20美元,养活家里15个亲人,包括生病的母亲。她在车上放了一把步枪,才能搭载乘客开进塔利班的占领区。
《喀布尔的女人们》(Hava, Maryam, Ayesha,2019)
第76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地平线单元首映。
简介:三位不同背景、居住于喀布尔的女性即将独自面对生活中的危机:哈瓦是一个传统家庭的孕妇,由于在家承担繁重的劳动而担心腹中胎儿不保;受过教育的电视新闻记者玛里亚姆即将与不忠的丈夫离婚,却发现自己怀孕了;18岁的阿伊莎接受家长的安排,准备嫁给她的表哥,因为她的男友在得知她怀孕后就不见了踪影。
这两部电影都是开头提到的萨赫热·卡里米的作品。卡里米是阿富汗至今唯一一位获得电影博士学位的女性,也是阿富汗电影组织自1968年成立以来的第一位女主席。她刚刚已经在他国政府的帮助下成功逃离了喀布尔。 
《胶卷救援任务》(A Flickering Truth,2015)
简介:为了抢救阿富汗的电影史,阿富汗上一代影迷冒着生命危险将胶卷藏起,阿富汗电影中心的下一代电影工作者找到这些长达八千小时的胶卷,将它们全部数字化。
导演:皮耶特拉·布莱特凯莉(Pietra Brettkelly)(新西兰女导演)
打破沉默:阿富汗的音乐 (Breaking the silence: Music in Afghanistan,2004)
导演: Simon Broughton
语言: 英语
类别: 纪录片
出版地: 荷兰 
简介:本片摄于2002年1月,即塔利班倒台后的两个月,记录了这个国家与音乐文化重新联结的非凡时刻。影片介绍了阿富汗音乐以及它在过去25年中被敌对政权夹击的方式。最令人感慨的是,它展示了喀布尔的音乐家们现在正在重建阿富汗被破坏的音乐生活。该片获得了2002年布拉格黄金节的纪录片奖。在片中出现的有在塔利班统治下被迫去当屠夫的萨林达 (sarinda) 演奏家Mashinai;不得不为塔利班唱歌的歌手Aziz Ghaznawi;在塔利班逃离后专辑录音带充斥喀布尔集市的女歌手Naghma;伊斯兰教和音乐狂热结合的苏非派集会;流亡的阿富汗传统音乐团体Kaboul乐团。 
喀布尔的爱情犯罪 (Love Crimes of Kabul,2011)美国
《喀布尔的爱情犯罪》是一部2011年的纪录片,讲述了阿富汗喀布尔巴达姆巴格女子监狱的一些囚犯案例,其中一半因通奸、婚前性行为和离家出走等“道德犯罪”而被监禁。”如果她们是好女人,她们就不会在这里,”电影开头的一名狱警说。
喀布尔的拳击女孩(The Boxing Girls of Kabul,2012)加拿大 
《喀布尔的拳击女孩》由阿里尔·纳斯尔执导,讲述了阿富汗女子拳击学院的年轻女拳击手和她们的教练萨比尔·沙里菲的故事,包括这些运动员在努力获得2012年奥运会的资格时面临骚扰和威胁。训练在阿富汗的国家体育场加齐体育场进行,这里曾是塔利班执行死刑的地方
监狱里没有罩袍(No Burqas Behind Bars,2012)瑞典
《监狱里没有罩袍》是由Maryam Ebrahimi和Nima Sarvestani拍摄的纪录片,讲述了阿富汗女子监狱的生活。
在阿富汗塔哈尔监狱,40名妇女和她们的34个孩子被关在一起。通过囚犯们自己的故事,电影探索了“道德犯罪”是如何被用来控制阿富汗妇女的。影片显示,逃离丈夫的女性受到的惩罚比那些谋杀的女性要长。在家庭之外,布卡将阿富汗妇女从头到脚裹住,掩盖了她们的身份,使她们在社会上没有面孔和声音,除非她们在监狱里。西玛十岁时被迫结婚,二十岁时生了五个孩子。她和孩子们一起被关了15年。她的罪行包括逃离一个虐待他的丈夫,他已经谋杀了他的另一个妻子和他们的孩子。莎拉,这部电影的主要角色之一,因为恋爱而被关起来。Najibeh, Latife,还有更多的名字——他们都有故事,当她面对肮脏的生活条件时,展现了人类内在的力量和尊严 
《女孩的战地滑板课》(Learning to Skateboard in a Warzone (If You're a Girl)(2019)英国
影片讲述的是阿富汗首都喀布尔的非营利组织Skateistan的故事。该组织成立于2007年,最初是一所滑板学校,为贫困社区的女孩提供学习阅读、写作和滑板的机会。在喀布尔,年轻女性是不允许参加体育活动的
在影片拍摄期间,喀布尔时有爆炸和袭击发生。学习滑板帮助很多女孩摆脱了恐惧,她们也被鼓励在课堂上举手发言,在他人面前大声说出自己的观点。但仍有老师担心,塔利班执政后这一切将毁于一旦,学校会关闭,女孩们要被迫穿罩袍,只能待在家里——“喀布尔的春风再也不能吹拂她们的脸颊了。”
《午夜行者》(Midnight Traveller,2019)
导演:导演: 哈桑·法利
简介:本片导演哈森·法齐利(Hassan Fazili)在2015年成为了难民中的一员。由于他拍摄了一部有关塔利班指挥官的电影,塔利班杀害了片中饰演指挥官的演员,并向哈森发出格杀令。危急关头,哈森决定前往欧洲寻求庇护,并携妻子和两个女儿展开了他们的逃亡之旅。这部影片记录了一家人在三年多的时间里跨越3500英里却仍未完成的一段艰险旅程。全片由三台手机拍摄完成,大部分时候是哈森将镜头对准家庭中的三位女性,偶尔妻子和大女儿也会与哈森交换位置,以第一人称讲述她们的所见所感。
养家之人(The Breadwinner, 2017)
导演:诺拉·托梅
简介:塔利班残酷统治下的阿富汗,平民百姓尤其是女性过着水深火热犹如地狱一般的生活。倔强的小女孩帕瓦娜(莎拉·乔德利 Saara Chaudry 配音)随父亲(Ali Rizvi Badshah 配音)外出挣钱养家,不仅目睹了父亲被昔日的学生辱骂羞辱,更和家人目击了父亲遭到非法逮捕的一幕。家中有病弱的母亲、成年的姐姐以及嗷嗷待哺的弟弟,年幼的帕瓦娜只能剪去秀发,伪装成男孩走出家门,踏上生死未卜的养家之路。在此过程中,她遇到了同样扮成男孩的昔日伙伴,也与一名沉默魁梧的塔利班分子成为朋友。当战争的阴影再度逼近时,帕瓦娜想方设法要找到下落不明的父亲,将他带回家中……
 本片根据黛博拉·艾里斯的同名小说改编。
《三点》(2003)
简介:一名叫作Soraya的卑贱女人向来遵守现代法律准则,而当她面对古代部落的规则时,发现自己站在了法律的错误边缘,试图拯救遭受残酷刑罚的另一位女性,却不幸被逮捕。她的孩子还在花园里毫不知情地玩耍,而唯一的救赎之路是向总统上诉。
导演:罗亚·萨达特(Roya Sadat)
出生于1981年,是后塔利班时代阿富汗电影史上第一位女导演,并冒险拍摄了以女性受到的不公和限制为主题的故事片和纪录片。
她和她的妹妹阿尔卡·萨达特(Alka Sadat)建立了罗亚电影屋,并在这个旗帜下制作了30多部纪录片和故事片。
忍石(The Patience Stone,2012)
导演: 阿提克·拉希米
在正在遭受战火的村庄,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在起居室日复一日照顾着她孱弱的丈夫,一天,绝望的女人爆发了,面对她沉默的丈夫,滔滔不绝地谈到孩子、孤独、梦想、欲望……她抚摸他,亲吻他,那些尽管结婚十年了她却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这个瘫痪多年的男人无意中成了寓言中的那块具有神奇魔力的忍石:倾听和吸收所有的痛苦与秘密。
 在等待丈夫苏醒的日子里,女人也在顽强地生活着。她在唯一理解她的亲人姑姑那里寻求庇护,同时也在对一个年轻军人萌生的爱情中,重新发现了自己。

奥萨玛(Osama,2003)

导演: 斯迪克·巴尔马克
一群阿富汗妇女正在为工作权利而上街游行,塔利班很快赶到,用水枪冲散人流,女孩奥萨玛(Marina Golbahari 饰)和母亲湿漉漉的回到家里。奥萨玛一家的男丁全部在战争中失去,母亲只能靠私人行医贴补家用,而塔利班是不允许女性工作的,为解决生计,奥萨玛被家人乔装成男孩,送到父亲老战友的小店内工作,但是塔利班很快将奥萨玛送入伊斯兰学校,流浪儿艾士潘迪(Arif Herati 饰)在学校里帮助奥萨玛隐藏性别,不过事情还是败露了,奥萨玛的童年,在塔利班手中无奈的结束。
 本片全部由业余演员出演,获2003年戛纳电影节观众票选最佳影片、金摄影奖及年青导演奖,2004年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等十余项专业褒奖。

我们剩下的未完成(What We Left Unfinished,2019)

导演: Mariam Ghani
简介:《我们剩下的未完成》的是1978年至1992年期间拍摄的五部从未完成的电影,这些电影都是在阿富汗执政的各种共产主义政权的背景下拍摄的。这些电影中的场景,其中一些后来在其他作品中重复使用,由参与制作的电影制作人和演员将它们的位置和评论与当前的影片一起编辑,使我们能够深入到动作片和围绕当地历史和冲突的浪漫剧中。通过与电影制片人的交谈,玛丽安·加尼重塑了他们在面对审查和危险时如何追求对电影的热情。即使不可能拍出对政府有批评意义的电影,导演们也开发了一些方法,使他们能够继续实现自己的项目。因此,一幅矛盾的国家愿景出现了,介于政治委托作品和反映现实的愿望之间。这样,阿富汗电影的全景被打开,现实和小说、历史事实和民族神话、艺术实验和宣传都交织在一起。
 
读物:

《阿富汗女性:革命与反抗之路》(回声声声)
你能阻止鸟儿唱歌吗?阿富汗的音乐审查制度 ('Can you stop the birds singing?' The censorship of music in Afghanistan)
作者: Baily, John
语言: 英语
类别: 专著
出版地: 丹麦
时间: 2001

《灿烂千阳》
作者:卡勒德·胡赛尼(李继宏 译)
出版:世纪文景 |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7-09
《灿烂千阳》是美籍阿富汗裔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继《追风筝的人》之后创作的长篇小说,同样以当代阿富汗社会和家庭关系为主题,被认为是《追风筝的人》的“女性版”。故事的女主人公之一玛丽雅姆在阿富汗一个偏远贫穷的地方长大,五岁那年,她第一次从母亲口中听说她是“哈拉米”,意思是私生子或私生女。玛丽雅姆的父亲总共有三个妻子和九个合法的子女,这在一夫多妻制的阿富汗并不罕见,但对于玛丽雅姆和她的母亲而言,不被承认的婚姻和家庭背景已经注定了她们隐忍一生的悲剧命运。
《我不要你死于一事无成》
作者:法齐娅·库菲(章忠建 译)
出版:中信出版集团 2018-10
法齐娅·库菲是阿富汗历史上第一位女性议长,同时也是2014年阿富汗总统大选的主要候选人之一。多年以来,包括塔利班在内的多方势力都曾试图威胁、绑架或暗杀库菲,但她始终坚定地与所有反对力量抗争。就在8月15日塔利班正式进入喀布尔的前一天,库菲作为与塔利班对话的阿富汗政府谈判人员之一再次遭遇枪击,所幸躲过了死亡。
在生活中,库菲是一名孕育了两个女儿的母亲。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她不得不为孩子们的未来提心吊胆。每次出门前,她都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并提前写下一封道别与嘱托的信。《我不要你死于一事无成》收录了库菲的自传与十七封写给女儿的信,从出生到经历战乱,她一直写到当下从政的经历,希望用自己的故事告诉所有阿富汗人:自由不是神所赐的,乃是需要人们努力去争取的。在这本书的后半部分,她进一步阐述了她的执政理念,以及对诸多阿富汗热门议题的讨论,比如如何促进阿富汗妇女的权益以及美国撤军后阿富汗所面临的危险等。
她在信中教导女儿:“作为妇女,真正的伊斯兰教会赋予你们政治和社会权利。它给你尊严,赋予你们自由受教育的权利,让你们有权追逐梦想,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

别任性,带你从性别角度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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