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象2——关于人道与福利
来象营前，我反复问过自己一些问题，参与商业性象营的志愿者项目是人道的么？这是一个大象爱好者应有的行为么？或是付费去给商业性营地的圈养象喂食、洗澡，这是符合伦理（Ethical）的行为么？在营地时，有些国外的游客也会问这个问题，我通常以太复杂、一两句话不好解释为由搪塞过去。通过此文，我试图写一些自己的看法，希望有同样困惑的人们，在阅读过此文后，能有个答案。
野放农场的脚链有20米长，供大象在一定范围内活动和取食。上图为象夫在仔细确定打结的数目。
来泰国，回避不了大象相关旅游项目的问题。有人会说，爱大象就去Elephant Nature Park, Elephant Jungle Sanctuary等收容所性质的“营地”，抵制商业性大象营地elephant camp。然而，这些收容所性质的营地收费更高，甚至表现出更强的商业性。在我看来，如果没有公众宣教、圈养象福利促进或参与相应的野生象保护项目，单纯只是在利用退休、病老的大象赚钱，它们和商业性营地差别不大。因为收容象仍在取悦于人，仍在为人类赚钱。要知道大象并不需要一天洗五次澡，不需要一堆人帮他们浴泥，也不需要人们去给其喂食。大象只有独自洗浴，没有象夫、游客、口令、象钩在场的时候，才是最自由的和快乐的。而且，只要圈养象仍和人有近距离接触，就存在发生危险的可能，就需要有象夫在场，就会有出于保护人身安全目的的象钩类似物存在。圈养象，尤其解救的、病老的大象，脾性都不是稳定的。他们头脑中闪回什么片段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要切记，接触大象永远存在潜在危险，有一头圈养象就至少有一个大象相关人员丧生。
下面两个视频是Tutdao，一头圈养象，在没有游客、象夫命令的情况下玩儿水的情况，和任何一头野生象没有区别。游客应该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o0557sdr5mf&width=500&height=375&auto=0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q0557vdtha0&width=500&height=375&auto=0如果是一个公益性的组织，他们应更注重意识的传播和影响，其在商业活动中投入的精力不应该很重。在肯尼亚内罗毕的DSWT孤儿象保育中心，每天只分配一个小时的时间接待客人，其中会有一个讲解员对DSWT、盗猎、非洲象知识等进行详细的介绍。且仅收取很低的参观费。所以从为人类服务的性质角度看，象营的圈养象和大部分收容所的半散养象，它们仍是在为人类服务的，性质类似，它们都没能、也不能再回到大自然中了。如果均将其看作是大象营地，那么只有人道与否的差异。对于一个商业性的营地，只要他们以人道的方式对待大象，教育象夫无暴力待象、去理解大象的需求，对游客公众宣教讲授科学的大象知识，它们也能成为一个人道的营地。而一个世界闻名的收容所，如果仅仅是供游客接近大象，合影游戏，来无知去无知，那么这样的收容所与商业营地没有太大差异。在象营，我听到很多骑过象、看过大象表演的人对自己的行为表示后悔，表示终生难忘，说他们会致力于劝说其他人不要骑象。在大象保护上，这难道不比那些只关心与自己合影、游戏的大象所在的收容所是否人道的人来得更加负责？
DSWT的孤儿象保育中心
泰国有很少的非商业性收容所，比如BEES等，限制游客，招募志愿者。但相应的是，费用很高。Elephant Nature Park(ENP), Elephant Jungle Sanctuary(EJS)等姑且称之为商业性收容所吧。
以下是几个营地及网站介绍：
https://www.phuketelephantsanctuary.org/
http://www.elephantjunglesanctuary.com/
https://www.ethicalelephantsanctuary.com/
https://www.elephantnaturepark.org/
http://www.bees-elesanctuary.org/
http://www.greenthailand.co.uk/green-tourism/ethical-elephant-experiences-thailand/
以上为几个人道性营地或收容所的网址及介绍；下面两个为繁育象的营地。
https://maesaelephantcamp.com/
http://www.thailandelephant.org/en/
去人道营地是否能帮助圈养象和野生象？
只要不助长虐待性的营地都是好行为，都值得提倡。但一味抵制象营，会使得游客蜂拥至收容所。但收容所就是收容所，游客的增多，收容象沦为取悦游客的对象，变回了工作象，最后收容所也商业化了。而且这种抵制并不会促进象营向收容所的转变，后者对经费、空间的需求更高。由于绝大部分游客接触的是商业化营地的圈养象（泰国有3500-4000头注册的圈养象，90%以上为工作象），且这方面的市场在若干年内不会减少。在西方，对象营、骑象的抵制有不短的历史，但从结果上看，能影响的人只在少数。无知的游客仍会持续扩大这个市场。而对于圈养象这个可怜的群体，在严禁野象贸易的前提下，提高他们的福利水平才是当前最急迫的。目前，象营只要没有大象表演基本就可以申请到旅游局的良好等级Good。但我及很多游客希望看到的是由大象保护组织或联盟认证的人道等级Humane。很多保护组织正在为圈养象争取和制定福利标准。所以，在我看来，提高圈养象福利，推广人道待象方法，减少对公众的误导，是现阶段更急需去做的事情。
只要是和大象着边，事情就变得很难，比如给大象处理伤口是。
很多人不知道，即使是小型的象营，比如拥有两头象的营地，也能从游客身上获得大量的油水。比如在拜县的几家小营地都很有钱。我也听说，有一些营地主开始注意到收容所对游客的吸引，准备在象营外另开收容所，去赚取热爱大象人士的钱。这种收容所非但没有保护意义，反而促进了圈养象的贸易。
繁育象就人道么？
大象从不是一种家养或驯化动物。虽然近些年人工授精、圈养繁殖技术越来越成熟，但大象繁殖还是需要大量的人工监测和介入。有些营地的圈养繁育象会参与非人道的工作，好像挂着非野生的标签，很多工作就变成人道、符合伦理的了。而且很多游客也认为如果是繁育的大象就可以接受骑象、表演等（上文有繁育象营地的链接）。实际上人道的标准无关乎象是否野生，而在于大象的高情感认知能力以及它们的福利和健康。另一方面，虽然泰国在CITESCoP17上通过了圈养象DNA登记制度以打击野象贸易，但在这项工作真正开展前，泰国正是打着繁育象的旗号，从周边国家进口野象，比如缅甸边境。
很多来象营的人是非常热爱大象的，甚至一些人从未亲眼见过大象。给他们讲些大象保护的知识应该是象营最基本的工作，可惜他们更多听到的是谎言。在象营，笔者总会偷偷地去给游客“灌输思想”。在营地人员讲完“故事”后，我会悄悄地说上一句，如果想听到一些真实的东西，可以去到象圈的另一旁。几乎所有的游客都会接纳圈养象的真实状况。
我觉得，对于符合人道标准的象营来说，人们暂且可不必去过度地抨击，毕竟这里可以做到比动物园的环境福利要好。只要操作得当，满足人道标准，大象就不至于过悲惨的生活。而不满足人道标准的象营和行为，应公开去抨击、谴责，比如游街象、表演象、低福利营地等。至于营地能否将动物福利放在第一位，将盈利目的放在第二位，这取决于福利的标准是如何制定。所以，此文旨在简单介绍一个人道的标准，一个基本满足大象需求的标准。标准之上的不必过度抨击，标准之下的不必留情。
象草田
首先，圈养象是属于谁的？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圈养象是属于谁的？从认证的归属来看，是营地主无疑，是他们提供了所有的设施、农田和制度等。但如果从大象的视角看，它们是象夫的。象夫是那个一对一、每时每刻地伴随大象的人。除了大象自己的象夫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确保他人安全地接触和命令大象。在治疗外伤时，象夫检查、上药都可以，但象夫旁的其他人都不能保证不会被伤害到。在营地的两周内，我目睹了即便有象夫在场的情况下营地主几次几乎被误伤的情况。这还是在营地主每天去检查大象健康和精神状态的情况下。大部分营地并不存在保护性接触的设施和技术，人和大象都是肉对肉的接触。在我看来，大象是直属于象夫的，而象夫听从营地主的要求。营地主的标准决定了大象的福利水平上限，但象夫的自觉性决定了大象的福利底线。在无人监守的情况下，象夫忽视大象的需求或是不造成伤痕地殴打大象，这是营地主也没有办法的。所以选择好象夫是至关重要的，且要给好象夫提高待遇。
清理象圈的象夫
人道待象标准
人道的标准其实很简单，就是尽可能地去实现大象的需求。要时刻记得大象的每个行为都有意义。害怕车辆的大象，在行进中突然加速或停止，是在为躲避车辆做准备；大象停在岸边不下河，可能是因为河水太凉、或是坡太陡；大象频繁吃土，是肠胃有问题了，可能是有虫；大象某天突然不活跃了，可能是身体哪些地方有问题了，应该去做详细的检查，体表、眼睛、口气、粪便、排泄物味道等。
象夫在检查皮肤的问题。
两头象有等级，大的Tutdao会抢Ot的食物，有时会攻击Ot。所以给Ot喂食的时候要放在Tutdao够不着的地方。
这是两个营地大象来浴水的河边，但这里也是牛、水牛等家畜饮水取食的地方。大象有可能从牛上感染炭疽，这是灾难性的。
象钩
象钩是驾驭大象的工具，是象夫权威的象征，也是对大象直接伤害最大的武器。象钩是一个必要的存在，是人身安全保证以及命令象的必要工具。在使用中，象钩不能造成象皮肤破损，出血或肿胀。这一点决定了象夫不能用象钩的尖端去击打大象，因为那样很容易造成体表破损。外人只要去观察皮肤隆起、或是深色的血点就知道大象是否被用尖端击打过了。当然大象也会被木刺、钉子扎伤，但能从伤口的形态和残留物观察出来。每天早上收回象、水边浴水后都要检查大象皮肤的完整和健康程度，同时也要注意大象的精神状况，敏感部位的健康情况等。象钩尖端不能很锋利，且使用仅限于接触皮肤后稍微用力，如在耳后、颈部、腿部、头部等处，对于敏感区域比如腹部、肛门处应禁止使用象钩。使用的最低原则是不能造成皮肤的破损，但由于象皮很厚，即使不破损也可能给大象带来极大的痛苦。击打大象多用象钩的木柄一端，中空的竹结构是很好的选择，因为能发出较大的声音。击打最好以手腕转动为主，要杜绝快速、用力、闷响的击打。由于击打很难从皮肤上反映出来，所以全靠象夫自觉。有时象夫手边没有象钩，就用木棍加一颗钉子代替。在收容所，象钩只是保证人身安全的工具，几乎不能使用。
我个人每天会去检查大象体表皮肤的完整性，去嗅闻和打开部分粪便，观察是否有寄生虫。发现的伤口处，我会反映给象夫和营地主。
象钩是促进大象针对口令去行为的工具，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没必要那样地去驱赶、逼迫大象，慢一些并无妨。大象天性是爱水的，野生象在水中、泥潭中都是超级明星。大象很讨厌在水中去做把戏。而鉴于给大象洗浴是游客近距离接触大象的最佳方式，大象在水中的活动反而变成了非自然、表演性的活动。只要是象夫频繁地给口令、手在水（上）中不停地活动，那一定是在刺激大象，一定不仅仅是接触后轻微用力。我真心希望在大象洗浴时，减少象钩的时候。只要见识到大象在水中自由玩耍的行为，我相信没人会不去赞叹的。前提是解释工作需要做好，这部分在后面再说。
无人约束，自由自在状态下的圈养象。
设施
设施主要涉及到荫蔽、清洁、水源等问题。荫蔽要考虑阳光的朝向，清洁要考虑大象排泄物的清理、排出等问题。象圈要在太阳最烈的几个小时能给大象提供隐蔽，尤其能遮挡象夫和游客喂食方向的阳光，因为大象大部分时间面向这边。以象圈中柱为轴的四个方位都要有足够大象后退、转身的空间，一个圏至少10mX10m。象圈旁设有水池和水管，供大象饮水和冲洗象圈。象圈中间高四周低，让尿液可以流出圏，且流向与喂食区不同的方向。象圈外围有排水沟，可以排走尿液、冲圏水等液体；沟有坡度，引向公路的排水系统。象圈旁要有一个齐象高的水池，用以清洗晨归大象身上的泥土。
大象的尿液要能够顺着坡度流入排水沟。大象不喜食用尿液沾湿、踩踏过的食物。
医疗设施和工具是绝大部分象营不具备的。如果有保护性接触设施和专门的医疗工具，那象营在象夫等人员安全上的福利就做的很好了。营地主应具备最基本的健康管理常识和技术，要与固定的兽医站有交流。在象不处于完全健康的状态下时，大象福利和营地盈利目的是存在冲突的。工作与否基本取决于营地主的福利意识和对象医学的了解。
治疗大象时极困难和危险的一件事。而且象营人员具备的医学知识极有限。此伤口是园丁在Tutdao淘气后，发泄脾气造成的，已经持续两周。伤口在大象身上都恢复得很慢。
保护性接触设施。做得有些小，个体大的象进入很困难。
工作量
在圈养象管理的书中有这样的两句话：对大象来说，一切没有用来进食的时间都是被浪费的了；进食少、工作不当，是大象生病的最主要原因。所以工作量是关乎大象健康的重要因素。关于大象的工作量标准，这在Milroy的书中有一些记述，比如中等大小的雌象在中等的徒步中可承担450公斤的重量，比如在Milroy那个年代，2.3米高的雌象负担500公斤在4个小时内完成20公里的行进被认为是符合人道的。当然这些数据的组合接近该象工作负荷上限。如果从那时的人道标准来看，现在圈养象的工作量算是轻量级的。
圈养象作为工作象，在为营地赚钱。在满足营地正常运营和稳定盈利的前提下，应该为大象的工作时长和工作量设定限制。我粗略提几点，中午最炎热的两个小时大象不参与无隐蔽户外的活动，比如爬山；外出工作一天控制不超过5次；一天负重行走距离在10公里以内，一周有一或半天的休息时间等。
宣教
我在象营遇到过几次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件，有一个对我触动很大。当时是一家中国游客坐在大象身上，大象Ot正缓慢地经过了一处供神台。突然之间，没有任何缘由，Ot跑了起来，那跑的速度我只在非洲见过。那瞬间的加速度，基本是和带着幼象的非洲象被花豹或狮子突然惊吓到时一样。当时远处是两条狗在叫的，但营地旁的狗更多，有时叫的让人害怕，也没见Ot有这样的行为。我把我对这一行为的无法理解转达给了游客的向导和营地主等，他们分别给了我这样的解释：在泰国，大象、狗等几种动物被认为能看到神灵。当时狗叫、象跑就是答案。我顿时一股无名火，大象能看到神灵，你们就这么对它们？！这件事上，我始终没有解释。Ot是一头爱沉思的大象，可能是她闪回了一些可怕的画面吧。
下为可爱的Ot。大象能软能硬，能用技巧，也能用蛮力打开象圈的栏桩，所以每次都需要很大功夫才能拴好。当栓的很紧时，Ot会用力撞，以向人讨食；当栓的松时，她会悄悄地打开、放下木桩，然后走出来，走到贮藏香蕉的地方，大吃一顿。大象的时间认知能力极强，每天到5点放归农场的时候，她们都会变得焦躁，频繁撞桩。
科学的宣教讲解基本不会在商业性营地中存在，且很可能，在营地中没有一个人对大象有科学的认识。营地人员都会说他们对待大象像家人一样，大象爱跳舞、亲嘴、拥抱，爱耍各种把戏…有些营地人员是真的那样认为，而有些人是选择了欺骗。在象营接触最多的是付费喂食的游客，接待他们时你能听到连篇的谎话。遗憾的是，大部分游客是相信的。在前文我说过，很多游客会后悔他们参与过商业性象营的活动。既然他们大多只参与一次象营活动，为什么不让他们在这里受教育？告诉他们什么是人道待象的方法。在象营，我聊天最多的对象是那些只看、不付费的游客，他们都是有知的人。
上图为一个参与象夫课程的12岁小姑娘，象夫的每项工作她都参与参观下。她频繁地给出口令，看着大象做动作很开心，却不知道那是象夫暗中用象钩让大象配合的。我觉得很可悲。
食象粪的狗
象夫
在过去，象夫和大象的关系就像结婚，是一对一、相伴终生的，雇或买大象也要负担其象夫的费用。但现在，象夫成了流动、随意的工作，园丁也能临时充当象夫。更悲惨的是，象夫课程、证书的流行让人误认为随便一个游客也能够去掌控大象。
营地中我最喜欢的象夫Gung，没事就看着自己的大象Tutdao。Tutdao没有食物了，就会扔东西。上图为Gung在躲Tutdao扔的食物。
Tutdao朝我扔象草茎。
在泰国开象营的营地主通常很有钱，且本身就有经济基础，然后通过大象工作来赚更多的钱。当营地使用大象赚大笔钱的时候，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来到了象夫手中。拿大象福利和象夫待遇较好的某个营地来说，象夫每个月的固定收入1500人民币，所有收入的总和不会超过2000左右，这包括日常的小费、营地时常给的奖励，但并不包括最基本的饮食等生活费用。2000块的工作需要象夫从早到晚伺候大象，还要抽极少的时间自己做饭吃饭。因为游客随时可能出现，象夫也要随时伴随在大象身边。象夫每早7点前收、17点后放回大象，一天跟着大象爬山下水，给大象冲凉喂水喂食清理剩食排泄物。不夸张的说，象夫和大象是一个味道的，虽不臭但也不好闻。由于大象的体毛很扎、皮肤很厚，象夫总在大象背上活动，他们的很多裤子都是磨开档的。即使大象轻轻拽一下，裤子也可能扯坏。我来的第二天，一条短裤就被扯坏了。而且，大象每天去洗澡、象夫带游客和大象去戏水等都会弄湿衣服。象夫从来不好好吃饭，通常以方便面对付。在接待游客时，通常是不会任何外语的象夫与客人相处，期间没有翻译。这就使得大象成为了象夫去表达、取悦客人（小费）的唯一方式，他们会为了取悦客人而放弃大象的福利。曾记得一个平时对大象特别好的象夫，在面对两个只穿着内衣美貌女子时，频繁地去戳他的爱象进行表演，外人都拦不住。
每头象有一个象夫，他们很少有假期，一个歇假了另一个就负责两头象，又累又危险。总之，象夫的生活是很艰苦的。在这种背景下，营地主很难要求象夫去以人道的方式对待大象，因为象夫没有那个耐心，客人可能也没有耐心。大象突然停下不走了，象夫不会去思考它们为什么会停下来，为什么犹豫着不下水，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会选择用象钩刺大象，甚至打击。好象夫常会去检查大象的状态，会观察大象，会和它们玩儿、培养感情。他们是将大象福利放在第一位的。一个象夫能看着自己的大象笑出声来，大多是好象夫。
Tutdao够食时差点摔倒，我和Gung笑得合不拢嘴。
我在招呼游客喂食香蕉的时候，会提供给他们一个选择，可以将钱放入捐款箱中，这样钱就流进了营地的金库，或者可以将钱经我手转交给象夫，成为促进象夫积极工作、关心大象的小费。这一行为是背着营地工作人员进行的，是我认为正确的事。最开始的时候，我让营地的一个工作人员帮我解释过这个事情，说这是游客希望你不打大象，好好照顾大象的小费。后来，工作人员觉得象夫不应该拿这个钱，觉得他们不在乎小费，拿了钱就去买酒买烟了（确实是这样）。她也不赞成给象夫涨工资。在一点上，我们产生了分歧，后来我便不再请她帮忙。我始终认为，给象夫多点收入，是营地主在买其提要求的权利，因为人道对待大象需要象夫更多的耐心，需要他们牺牲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这是需要补偿的。
在上一篇文章中，我曾说Thom Pai是接近人道的一个营地，这是我的认识不足，实际上远远不是。当前，我认为人道营地有三个要求，符合人道标准的设施和工具，使用人道待象的方法和技术以及推广促进圈养象福利或野生象保护的工作。设施上，ThomPai基本符合，他们有保护性接触设施，甚至有具备滑索的收容所；人道待象上差不少，尤其是在水浴项目中，为了取悦游客，象夫会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刺激大象；在促进圈养象福利上，员工对大象几乎没有了解，个别人满嘴谎话。虽然这里在建立收容所，也敢于接纳志愿者，但他们对大象保护意识的传播几乎为零，甚至在误导公众。
拜县正在成立的收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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