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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李光耀回忆录》的一段缘

汪惠迪

      2018年12月18日上午，我国举行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会上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王沪宁宣读《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表彰改革开放杰出贡献人员的决定》，李光耀荣膺“中国改革友谊奖章”。

     李光耀被称为“推动新加坡深度参与我国改革开放进程的政治家”，“参与”前用“深度”形容，既指参与时间长，参与面宽广，参与层次高，又指介入程度深，触及事物本质。回顾李光耀与中国交往的历史，可资证明。

      1959年6月5日，李光耀就任新加坡自治邦总理，至1990年11月28日吴作栋接班，连任总理31年。我国改革开放40年，李光耀在37年间来访33次，分别于1976年、1978年、2002年、2004年、2010年会见了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五代中国领导人，这在当代国际交往史上实属罕见。

      李光耀与一代又一代我国中央和地方领导人频繁接触，互相交流，一次又一次到各省、市、自治区考察，大江南北，大河上下，无不留下他的足迹。因此李光耀对中国国情了然于胸。他对中国改革开放的时间节点与政治背景，初衷与愿景，进程与困难均深有了解。

      李光耀第一次神州之旅始于1976年5月10日。其时文化大革命接近尾声，中国处于改革开放前夜。因是初次访华，李光耀“要求进行较长时间的访问，尽量多看看中国”。从10日到23日，李光耀伉俪携千金，一行17人在中国考察了13天。这在他的回忆录中记述甚详。

      5月12日下午，毛泽东“由两个女助手搀扶着”与李光耀握手。9月9日，毛泽东溘然长逝。李光耀不无感慨地说：“是的，诚如1949年10月1日毛在天安门城楼上向世界宣告的，‘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但是他们还站得不够高。”又说：“我很庆幸自己看到了邓小平实行开放政策之前的中国……他们是这么一个泱泱大国，有绝对的信心，只要有朝一日回归正轨，登上世界首席之位是必然的趋势。”（《李光耀回忆录1965·2000》，第648—649、655、660页，新加坡联合早报出版，2000年9月16日）

     《李光耀回忆录》是李光耀留给后人的一部最重要的著作。李光耀卸任总理后5年开始撰写回忆录，用英华双语出版。华文版最完备，共两册，约125万字。第一册（1923·1965）于1998年9月16日李光耀75华诞推出，第二册（1965·2000）于2000年9月16日推出。在这一册里，李光耀用5章（36—40）约8万字的篇幅，忆述与中国的交往。

第一册（1923·1965） 左

      第二册第40章的标题是“走向富裕的中国”。一个关键词“富裕”就凸显了他眼中的中国的愿景。结尾说：“中国有潜能在2050年实现目标，晋升为现代化的经济体。它可以在贸易和金融方面充当一个平等而负责任的伙伴国，作为另一个主导世界走向的大国。”（第735页）2018年，我国的GDP首次突破14万亿美元，人均1万美元。这一辉煌成果应验了20年前李光耀的预言。

       邓小平是我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李光耀初识邓小平是在1978年11月12日邓小平正式访问新加坡的时候。当晚在国宴上，李光耀由衷地对邓小平说：“我们新加坡的华人是中国广东和福建等地南方人的后裔，祖先都是目不识丁、没有土地的农民；达官显宦、文人学士，则全留守中原开枝散叶。没什么事情是新加坡做得到而中国做不到，或没法子做得更好的。”（第720页）李光耀绝不是当着客人的面刻意恭维一番，他是吐露心声。新加坡的建国历程使他深刻地体认到中国人和新加坡华人同为炎黄子孙，同属吃苦耐劳、勇于拼搏的民族。

      1978年后，李光耀又曾三度访华，每次都会见邓小平。他在回忆录中说：“邓小平是我所见过的领导人当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位。尽管他只有五英尺高，却是人中之杰。”（第671页）“邓小平是一位伟大的领袖，他扭转了中国的命运，也改变了世界的命运。”“在邓小平的领导下，中国突破了过去千百年来的封闭状态，更愿意对世界开放，向世界学习。”“他用‘具有中国特色’的自由企业与自由市场，建立了现在的新中国。”“是邓小平为改革开放奠定了基础，为中国赶上世界的步伐跨出了第一步。”（第700、723、724页）李光耀对邓小平赞誉有加。

     1990年10月3日，中新正式建交。1992年9月，李光耀到有“中国威尼斯”之称的苏州访问，经与市长一翻交流后，萌生了新中合作开发苏州工业园区的念头。他在回忆这段往事时说：“当年的苏州处处是破旧的景象，河水污秽混浊。但我突发奇想，认为我们有办法把苏州重新发展成一个美丽的城市，并在毗邻地段开发一个工商业区。”（724页）1994年2月26日，中新双方签署合作开发苏州工业园区的协议，1997年底首期8平方公里开发完成。新方将规划、管理城市的“软件”移植到园区。

      从1992年到2011年，李光耀九访苏州，视察园区八次，“给予具有国际视野的指导”，把园区“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世界上有哪个国家的总理会如此频繁地造访中国的同一个省级城市呢？

      今天的苏州工业园已是一棵高大的梧桐，引来五洲凤凰筑巢。苏州工业园区荣获中国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综合发展水平考核评价第一名，也是中国唯一服务贸易创新示范基地、唯一国家商务旅游示范区、唯一纳米技术创新及产业化基地。园区政绩亮丽，李光耀厥功至伟。

苏州工业园园景

       2011年5月２３日习近平在人民大会堂会见李光耀时，真诚而亲切地对他说：“李光耀先生，您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是受敬重的前辈和长者，中新关系的新方奠基人和掌舵人。”

      是李光耀使新加坡这个小红点闪耀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大舞台上，熠熠生辉。李光耀无愧为开启与中国国际合作新纪元的政治家。

      在新加坡工作期间，笔者有幸参与由宏茂桥集选区前国会议员成汉通先生领导的《李光耀回忆录》工作小组，专事文字技术编辑工作，因而成为回忆录的第一个华文译稿的读者。当年李资政伉俪在总统府接见全体工作成员，傍晚在游泳池畔与大家共进晚餐的情景，至今犹历历在目。下面以图代文，以飨读者。

上图 李光耀在总统府与工作组全体成员合影  

下图 李光耀夫人（左三）与工作组部分成员合影（右一为笔者）

李光耀赠送给工作组成员的亲笔签名本

李光耀在鸣谢中感谢工作组成员

中国外文出版社和新加坡两家出版社联合出版的《李光耀回忆录》

台湾世界书局出版的繁体字本

END

审核 | 郭熙

策划 | 刘慧

   文字 | 汪惠迪

   图片 | 汪惠迪

编辑 | 郭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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