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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自然观察 / 地黄没来得及结种子

东宁 青苔要开花
2024-09-05

2024年4月28日,农历三月二十 星期日  晴  22/11℃


4月8日,在工厂园子里发现地黄的踪影。


其实彼时我还是有一点疑惑的,这个位置,去年我便发现了它,然而去年已经过了花期,仅仅几棵,当时叶子也受了伤,破烂不堪。之前没见过地黄,不敢确定,只好关注着,只待今年。


然而昨冬雪大,而它又恰好居在园子最外的一角,工程车铲雪的时候,便把它居所的土翻了起来。整个春天,我时不时去寻寻觅觅,希望再能发现它的踪迹,也好,心心念念必有回响,4月上旬,终于看到它的身影。




让人无比惊喜的是,今年不仅出现好多株,且很快打了苞。











抽出花葶的它,就要开花了!





4月15日,第一朵花开。
地黄有个简单而富有童趣的别名,叫“蜜蜜罐”,凡是尝过它的花的孩子,都会记得那甜蜜的滋味。它的花朵就像盛着美酒的小酒壶,所以它在民间也叫“酒壶花”、“甜酒壶”。知道它花屁股中有花蜜,没舍得下手,想着等花开的多了再尝。


地黄其实很有名的,是因为在中医里它是一味重要的滋补药。最早出典于神农本草经。现代主产于河南,为“四大怀药”之一。




地黄的第一朵花从开放到衰败,一直整整八天。查询资料,说它开花第一天,花粉活性中等;第二天,花粉活性最高;第三天,花粉活性降低了不少,柱头开始具有可授性;第四天,花粉活性迅速降低,柱头可授性增强;直到花彻底开败,柱头的可授性一直都保持相当的强度。早期花粉活性较高,后期柱头可授性高,是地黄为了防止自花授粉,尽量满足异花授粉而形成的机制。





4月20日,花终于开的多一点了,我摘下一朵撕开,细细看了下它的结构。四枚雄蕊,还两两不同呢。这里面,藏着什么智慧?
背部皱在一起。这样的皱缩导致它上缘二裂,下缘三裂。

夏纬瑛在《植物名释札记》中阐释“地黄”一名的由来:“地黄之根有黄色,当是用以染黄。因其染黄,故名曰‘黄’……‘地’与‘天’在植物名称上,常用为野生之义,‘地’者野地之谓;‘天’者,谓其天然自生。‘地黄’之义,当谓其为野地所生之黄色染料。或者,植物凡具膨大之根部而生于地中者,亦常以‘地’为名。”

地黄根染黄,据说颜色十分可以,是“帝王黄”的色相。心中叹息,据说这片也要重新规划,此时的我想着如何保全它们今年的种子,明年继续发芽开花,繁衍到可以以根染色的规模,那要多久啊。
强烈的不安全感,虽然不舍得打扰生长期的它们,然而还是挪了三棵小小小小,叶子才有花生米大的小苗苗去相对安全的地方。确实,地黄根又粗又长,即便小苗也如是。

花儿开的多了,就想着嘬个地黄花。嘬地黄花这事儿不是单我嘴馋,嘴馋的大有人在。瞧,南宋诗人王质写了个半诗半偈之作,就叫《地黄糖》:

风来闻清香,月来见清光。鶗鴂[tí jué]但先鸣,芐[hù]芭毋歇芳。糖他糖,总弗强,草花树花争结房,迎梅送梅陂愈苍。


这首诗是在写春天的景物:春风和煦,月华轻柔,杜鹃叫声悠扬,此时正是地黄开花的时节。地黄花就像个小糖罐,虽然只有一口蜜,一丁点儿甜味,但也比没有滋味强啊;草木之花凋落了,渐渐变作果实,梅花开罢,池塘一片翠绿色。   
哈哈,是地黄为美好的春日更添了无限情趣啊。

苏东坡也写过一首《小圃地黄》:

地黄饲老马,可使光鉴人。吾闻乐天语,喻马施之身。我衰正伏枥,垂耳气不振。移栽附沃壤,蕃茂争新春。沉水得稚根,重汤养陈薪。投以东阿清,和以北海醇。崖蜜助甘冷,山姜发芳辛。融为寒食饧,咽作瑞露珍。丹田自宿火,渴肺还生津。愿饷内热子,一洗胸中尘。
这片地黄正好长在近大门口处,每日上班,第一件事便是看它,每日下班,最后一瞥也给了它。花儿开的多了,也跟人炫耀:一片地黄呢。日日关注,它们便是属于我的花。跟人介绍,似乎有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不许动啊,它们是我的!

今天傍晚下班,远远闻见一股浓郁的青草味儿,一股不祥之感瞬时生起。果然。下午残疾人为这片园子割草拔草,地黄们惨遭毒手。草深处,仅残存了几棵叶子被全部撸光的地黄根。

我不想再多看一眼那惨状了。

哎哎哎……这一篇,以为要等到我的地黄成熟了种子才能发出来,结果——哎,还是赶紧去看看我移的那几棵指顶大的地黄小苗活没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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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苔要开花--第332篇

本名东宁,70后。

在梦想中一意孤行,想任性却又终究不敢的威海女子。擅写植物静默,也道生活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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