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中国工业经济》第792篇观点精粹。查阅论文原文和数据等附件，请访问《中国工业经济》网站或登陆中国知网下载。
作者：李兴，刘自敏，杨丹，王道平
单位：上海财经大学财经研究所，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原文刊发：《中国工业经济》2022年第1期，原标题为《中国电力市场效率评估与碳市场价格设计——基于电碳市场关联视角下的传导率估计》。
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威胁，《格拉斯哥气候公约》不仅增加了对煤电领域碳排放问题的关注，还强调了市场机制在碳减排行动中的作用，并通过多种举措进一步确保1.5℃控温目标的实现。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发展中大国，通过多种政策措施积极参与碳减排行动，如从2013年以来逐步建立起8个碳排放权交易市场试点（简称“碳市场试点”）、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提出“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目标（简称“双碳”目标），以及通过《2019—2020年全国碳排放权交易配额总量设定与分配实施方案（发电行业）》文件的颁布实现了全国碳市场的建设与运行。
电力行业是当前中国碳排放量中占比最大的一个行业，是“双碳”目标实现所需要重点关注的领域。一方面，中国以历史水平、社会稳定、居民承受能力以及行政机制等为核心的电力价格设计机制使得电力市场中的价格结构被扭曲，居民电价与工业电价的错位使得电力市场出现了严重的交叉补贴问题，并进一步导致了包括碳排放加重在内的多重效率损失；另一方面，中国碳市场还处于试点阶段，各项参数有待调整，政策措施也并不完善，因而中国电力市场未能与碳市场实现有效的关联，也并未充分受到碳减排政策的约束。另外，从中国电力市场改革的现实经验来看，不仅居民部门的电价改革难以在短期内一蹴而就，以单纯降低价格为主要手段的工业部门电价改革也会使得电力市场改革陷入“降电价”与“碳减排”的困境。
因此，将电力市场与碳市场关联考虑，有助于协同实现电力市场中减少交叉补贴的效率目标以及碳市场中碳减排的气候政策目标。对于电力市场来说，碳成本对电力价格的传导将对电力市场产生碳约束，能够倒逼电力结构优化以扭转电力价格长期扭曲的现象，有利于在减少交叉补贴、理顺市场关系的同时实现电力合理消费与节能减排的双重目标。对于碳市场来说，电力能源对传统能源的替代是中国彻底摆脱化石能源依赖、实现“双碳”目标的核心举措之一。
李兴、刘自敏、杨丹和王道平发表在《中国工业经济》2022年第1期的论文《中国电力市场效率评估与碳市场价格设计——基于电碳市场关联视角下的传导率估计》基于2006—2018年中国100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的面板数据，使用似不相关回归模型评估了电力市场效率，在此基础上研究了电、碳市场关联条件下碳价对电力价格的传导率，并对不同场景下全国碳市场的碳价格进行了优化设计。研究发现：
（1）与非试点地区相比，碳市场试点地区中电力市场的无谓损失率更低，并且市场效率的提高具有更高的碳减排作用。
（2）电、碳市场关联条件下，碳价对电力市场中居民电价的传导率高于对工业电价的传导率，但均远低于竞争条件下的传导率水平。
（3）传导率的提高能够缓解“降电价”与“碳减排”之间的矛盾。当前传导率下电力市场效率目标与碳减排目标的协同实现需要碳价格的大幅提高，而在完全传导的理想情况下最优碳价格约为40元。
（4）长期而言，当前传导率下碳排放总量下降场景、经济增速放缓场景对应的最优碳价格分别为255.05元、173.63元，而人口老龄化场景并未对最优碳价格的设置形成约束。
（1）以《2019—2020年全国碳排放权交易配额总量设定与分配实施方案（发电行业）》为基础，发展与完善电力市场与碳市场关联的制度建设，增强电力市场运行效率以及碳市场的激励作用。政府部门在电力市场改革的过程中需要颁布相关政策与配套措施，以保障电力市场与碳市场在运行机制、政策目标等方面相辅相成，并通过碳市场助力电力市场改革。另一方面，非试点地区的地方政府也需要借鉴碳市场试点地区的制度建设经验，并通过政府宏观调控、政策引导等方式尽快在全国碳市场的政策背景下实现电力市场与碳市场的有机结合，通过碳市场促进电力市场改革的效率提升。
（2）要在总结电力市场改革经验以及碳市场试点地区运行经验的基础上，完善电力市场的市场化改革与全国碳市场价格设计机制，提高碳价格对电力价格的传导率。一方面，中央政府应协调各个地方碳市场的运行与价格机制，以使得全国碳市场的价格机制发挥更大的作用，同时，地方政府也需要在政策制定的过程中对电力市场与碳市场的政策目标进行协调与统筹，以更加顺利地向全国碳市场进行转型。由于各个地方碳市场的运行机制、管理模式等均不相同，全国统一碳价格几乎不可能实现，因此，需要中央政府对各个地方进行协调管理，以使得各个地方碳市场相互配合，相互协调，最终实现全国碳市场的高效运行。另一方面，政府部门也应对政府调控与市场机制的作用边界进行清晰的界定，要正确处理政府在电、碳市场中的角色定位，以使政府调控与市场机制相得益彰，并最大程度发挥对电、碳市场的干预与促进作用。
（3）各地区要充分考虑自身的经济发展水平、政策成本、碳排放水平以及电力市场特征等现实因素，结合宏观政策目标，因地制宜、科学合理地制定符合自身发展情况的碳减排目标与电力市场效率提升目标，并对电力市场改革过程中潜在的风险进行充分管控。短期来说，电力市场改革虽然提高了电力市场效率，但也降低了碳减排能力，容易形成“降电价”与“碳减排”的困境。因此，各地方政府不仅需要根据自身的电力市场发展情况因地制宜地制定改革方案，设定合理的价格改革区间，还需要在电力市场改革的过程中也需要将碳排放目标纳入统一的框架中进行协同考虑。长期来说，各地方政府在制定与电力市场、碳市场相关政策的过程中，也要充分考虑到经济增速放缓、人口老龄化等现实因素的影响，通过完善的政策与措施，实现电力市场与碳市场的长效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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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刘守英，熊雪锋，章永辉，郭贯成.土地制度与中国发展模式[J].中国工业经济.2022,(1):34-53.如果研究中使用了未在杂志纸质版刊发、但在杂志官方网站上正式公开发表的数字内容（包括数据、程序、附录文件），请务必在研究成果正文中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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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业经济》是应用经济学和管理学类综合性权威理论刊物，重点覆盖国民经济、产业经济、工商管理、案例研究等学科领域，专门刊发以重大前沿理论和现实问题为研究对象的前瞻性、引领性、规范性最优秀研究成果。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第一批重点资助期刊，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首批试点学术期刊；曾荣获第三届国家期刊奖（最高层次奖），中国社会科学院优秀学术期刊特别奖（2020）、第二至四届优秀期刊奖连续3届一等奖，第三届全国百强报刊；为全国中文核心期刊工业经济类第一名（历年），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综合评价AMI权威期刊（2014、2018），连续10年荣获中国最具国际影响力学术期刊（2012—2021）称号，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管理科学部认定的管理科学A类重要学术期刊（历年），中国工业经济学会核心会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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