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中国工业经济》第802篇观点精粹。查阅论文原文和数据等附件，请访问《中国工业经济》网站或登陆中国知网下载。
作者：王林辉，姜昊，董直庆
单位：华东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部
原文刊发：《中国工业经济》2022年第2期，原标题为《工业智能化会重塑企业地理格局吗》。
人工智能作为引领第四次科技革命的战略性技术，不断融合5G、互联网、云计算和大数据等新兴信息通讯技术，全面赋能实体经济推动产业智能化转型升级。中国政府高度重视人工智能发展，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打造工业互联网平台，拓展‘智能+’，为制造业转型升级赋能”；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推动产业数字化智能化改造，战略性新兴产业保持快速发展势头”。近年来，中国人工智能产业获得蓬勃发展，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数据研究中心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人工智能产业规模达到3031亿人民币，同比增长15.10%；人工智能企业在全球企业占比排名第二，比重高达24.70%。相关数据显示，由“中国制造”向“中国智造”的转型故事正在上演，一种新型的智能化产业分布格局端倪初显。
技术发展史表明，历次工业技术革命均推动了生产方式变革和生产模式转变，促进了产业升级且形成了新的产业格局。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有别于其他工业技术，既可以通过常规计算机技术以既定程序执行生产任务，又具备生物智能的自学习、自适应和自行动属性，可以与传统制造业深度融合，推动传统生产方式朝智能化转型。自然地，人工智能技术与传统制造业在不断融合过程中，会改变要素禀赋条件及地理区位对企业的限制，推动企业重新选址、迁移流动与集聚而形成新的经济地理格局。然而，现有文献主要考虑劳动成本和地理区位等因素对企业选址和分布的影响，并未重视人工智能技术冲击下工业智能化能否以及如何重塑经济地理格局。虽有少量文献从微观视角研究互联网等新兴技术对企业选址、生产地域分布及制造业产业格局的影响，但从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视角展开的研究甚少。人工智能明显有别于一般信息通讯技术，伴随着人工智能应用场景落地和应用范围不断拓展，地理区位与要素禀赋的约束持续弱化，工业智能化情境中企业选址和流动将更具弹性。但已有的研究尚未关注，在工业智能化环境中微观企业地理格局正在发生何种变化以及如何变化？
王林辉、姜昊和董直庆发表在《中国工业经济》2022年第2期的论文《工业智能化会重塑企业地理格局吗？》通过网络爬虫和文本抓取等方法，构建地级市工业智能化水平的综合指标体系，运用天眼查微观企业数据，考察了地级市工业智能化情境中制造业企业分布的空间演变特征，检验工业智能化的企业地理格局重塑效应及其影响机制，以及人力资本和市场化环境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为新技术环境中制造业企业分布格局演变规律和演变动力的研究提供理论支撑。基于此，该文研究工业智能化情境中制造业企业分布的时空演变特征，检验工业智能化对企业地理格局的影响。研究发现，工业智能化主要通过调整要素配置结构和提升要素生产率的方式重塑企业地理格局，促进人工智能企业集聚而使传统企业分散；智能化情境中企业的地理格局往往由大规模企业所主导，工业智能化可能会使企业出现“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的局面，即具有规模效应；人工智能企业空间演变有别于传统梯度转移或雁阵模式，表现为朝京津冀和长三角城市群集聚特征，而传统企业向长江中游和成渝城市群转移的发展态势；在更高的人力资本水平以及市场化程度环境中，工业智能化的经济地理格局重塑效应更为显著。
愈来愈多的工业智能化应用场景表明，人工智能正不断嵌入生产生活的各个领域，改变企业要素使用条件、破除生产要素禀赋及地理区位限制，与大数据、互联网、5G等现代信息技术融合创造智能化生产情境。为推动工业智能化和优化企业空间格局，政府应重视：
第一，加大新基础设施建设和激励人工智能技术研发，助力工业智能化。智能企业集聚更易发生在工业智能化基础设施条件优渥和人工智能技术研发实力更强的区域。因此，地方政府应积极加大新型网络基础设施、数据算力基础设施以及新技术基础设施等建设，通过产业政策、财税政策激励企业充分应用智能设备实现智能化升级；通过完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创设良好的研发条件，激励企业和科研院所进行人工智能技术创新，推动工业智能化。
第二，加强跨区域交流与合作，发挥智能化企业集聚地区的技术溢出效应。工业智能化对制造业企业地理格局的重塑效应存在区域差异，在不同城市群形成不同类型的企业集聚，京津冀和长三角城市群表现为智能化企业集聚特征，而传统企业有向长江中游和成渝城市群集聚的发展趋势。为充分发挥智能企业集聚区的技术溢出效应，应加强区域间生产合作与技术交流，建立完善的区域间合作机制，充分发挥人工智能产业集聚区的技术溢出和知识扩散效应，来带动传统产业集聚区快速推进智能化转型与升级。
第三，积极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促进不同规模企业相容发展。由于工业智能化对于不同规模人工智能企业集聚效应不同，大规模企业容易借助资源禀赋优势获取技术红利，挤压中小企业，易引发企业头部化和行业垄断。因此，地方政府应积极优化营商环境，通过财税政策激励中小企业淘汰落后产能，进行设备升级改造以提高企业生产率，创造公平条件实现不同类型企业均等分享新技术红利，促进不同规模企业相容发展。此外，工业智能化可能会造成部分企业的退出以及失业等短期不利后果，政府应重视工业智能化的经济社会效应，并及时应对相关问题。
第四，通过学校教育与在职培训等多种方式，培养工业智能化人才。人工智能企业发展离不开高水平人才，在智能化情境中企业生产环境更复杂且技能要求更高，人力资本与智能化技术更易形成互补，以人机协作方式提高生产率。教育部门应结合工业智能化的现实需求，动态调整人才培养规划，完善人工智能领域的学科布局。地方政府、企业和人力资源相关部门可通过继续教育、岗前培训与在职培训等多种方式，培养社会亟需的人工智能专业人才。
第五，深化市场化改革，促进企业智能化转型升级。在市场化程度更高的地区，越有助于发挥工业智能化对人工智能企业的集聚效应；而在市场化程度较低的地区，要素自由流动受到更多限制，可能不利于人工智能企业发展。市场化环境有利于促进企业智能化转型，地方政府应全面推进市场化改革，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主导作用，维护公平公正的市场秩序，以公正的市场监督来保障公平的市场竞争，推动制造业企业的智能化转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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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刘守英，熊雪锋，章永辉，郭贯成.土地制度与中国发展模式[J].中国工业经济.2022,(1):34-53.如果研究中使用了未在杂志纸质版刊发、但在杂志官方网站上正式公开发表的数字内容（包括数据、程序、附录文件），请务必在研究成果正文中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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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业经济》是应用经济学和管理学类综合性权威理论刊物，重点覆盖国民经济、产业经济、工商管理、案例研究等学科领域，专门刊发以重大前沿理论和现实问题为研究对象的前瞻性、引领性、规范性最优秀研究成果。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第一批重点资助期刊，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首批试点学术期刊；曾荣获第三届国家期刊奖（最高层次奖），中国社会科学院优秀学术期刊特别奖（2020）、第二至四届优秀期刊奖连续3届一等奖，第三届全国百强报刊；为全国中文核心期刊工业经济类第一名（历年），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综合评价AMI权威期刊（2014、2018），连续10年荣获中国最具国际影响力学术期刊（2012—2021）称号，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管理科学部认定的管理科学A类重要学术期刊（历年），中国工业经济学会核心会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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