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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葱蘸酱

2017-06-14 无非 名家散文随笔精选

虽然在同一个城市里工作,但距离上次见面,也有几个月了。

上次见面是在一家自助烧烤店,我俩都吃得大腹便便才离开。这次弟弟来之前就说,我们吃小葱蘸酱吧。

我说好啊。

我带着他走进小区里那条街,搬来两周后才发现的一条街,街只有百米长,两边是一家挨着一家的低矮简陋的小店,主要是卖蔬菜水果熟食主食的,又以卖蔬菜的小店为多,有四五家。为了方便做生意,一些店前后都开了门。

我们在那条街上买了四个馒头,两个糖饼,三根黄瓜,一颗圆生菜,两把小葱。小葱就摆在小店门外,被那天的阳光照射着。黄瓜在门口里面的一个筐里,浑身竖立着新鲜的毛刺。生菜在更里面的一个木格子上。而店老板坐在柜台后面的蔬菜堆里,一举一动看上去都很倦怠慵懒。

回到住处,弟弟掐掉每根小葱的根部,然后洗干净放在盘子里,又把在超市买的袋装的豆瓣酱倒在一个小碗里,我们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我和弟弟都好这一口。

小时候常常这样吃。只不过,那时候的小葱蘸酱,葱是在自家的菜园里,自己家栽种的,自己采摘了吃的。葱很容易养活,插在畦里,成一两排,要吃的时候,就去采上一把。小葱常常是应时的,就在夏天里随时吃。如果是大葱,只要根留在地里,用玉米杆覆盖地面,大葱可以安然过冬,第二年春天继续生长。可见葱的生命力之顽强。

大酱也是自己做的。几乎每一年,妈都会做一缸大酱。用自己家地里种的黄豆做成的。现在一想,竟然不知酱的制作到底是怎样的流程。只记得会用青稞叶子包住一个个大酱团子。酱不易变质,容易下饭,稍做加工,也会变得很美味。在我们吃时,弟弟就说:“在酱里放点蘑菇一炒就好吃了。”我知道他这样说,就是想到我们小时候的吃食了。

我们那里的田野,在雷雨过后,会冒出一种白色的蘑菇。我妈叫它“雷窝子”,听名字就可以猜到是土名,它应该有一个更加大气的名字。但是我们始终不知道。这种蘑菇的出现是在雨后,而且好像必须打雷闪电,才能催促它从地下冒出来。

采摘这种蘑菇极为有趣。你就沿着田间阡陌寻找,如果看到大地上明显鼓起一个土包,把土包扒开,里面可能就是一个大白蘑菇,如同发现财宝。也有可能是一条绿色的大豆虫,就吓你一跳。好像变戏法一样,直到现在,我还觉得是一个神奇的谜。

蘑菇采回家,掰成小块,或切成碎丁,放在酱里炒,蘑菇与酱相遇,高温中发生反应,爆出迷人的香味。这是我们小时候最渴望的美食之一。因为蘑菇要打雷闪电下雨才能采得,所以这蘑菇炒酱就更有可遇不可求的魅力。也许一年里只能吃上一两次。

“这小葱还挺辣的。”弟弟说。

“有的辣,有的不辣。”我说。

不管辣与不辣,第二天,我们将小葱全部吃完。那个盛酱的小碗,被我放在阳台的玻璃茶几上,至今还被太阳照晒着。里面残余的酱早已干硬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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