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林海东
去年年底的八届六中全会上，朝鲜提出了2023年的国民经济发展目标，但像以往一样，这些目标不是以具体的计划任务数字对外公布的，而是以“攻占12座高地”的面貌出现。不熟悉朝鲜情况的人，大多数并不知道这12座高地都指的是什么。
所谓的“12座高地”，依次为粮食、电力、煤炭、轧钢、有色金属、氮肥、水泥、原木、布料、水产品、住宅、铁路货运。注意，这个顺序是经由八届六中全会确定的，显示的是上述12个领域在朝鲜2023年经济发展计划中的各自地位，理论上不可更改。其中，粮食被称为12座高地中的“首要高地”，是必须完成的任务；为了强调“攻占粮食高地”的重要性，朝鲜在八届六中全会结束后不到两个月，即召开专题讨论农业及粮食问题的八届七中全会，除了强调必须完成今年的粮食生产计划之外，还制定了一系列相应的保障措施，包括派遣人民军支援粮食生产、地方建设等。2023年过半，朝鲜于6月16-18日召开半年总结性质的八届八中全会。外界注意到，这次全会对上半年工作尤其是经济工作总结得有些潦草；有外媒提出朝鲜对外公开报道中没有“12座高地”的各项具体指标，因此判断朝鲜的上半年经济可能出现了问题，甚至“垮掉”。不能说外界的这些关注点不对，但问题是，不公布具体、详细的经济数据是朝鲜常态；对我们这些长期观察者来说，朝鲜这种做法给我们的观察增添了很多困难和无奈。似乎是注意到外界的这些质疑，朝中社7月4日对外发布了《朝鲜中央通讯社关于国民经济各主要部门超额完成上半年计划的报道》，对上半年“攻占12座高地”的情况做了较为详尽的报道，重点如下——- 粮食：由于时间因素，无法统计粮食产量，因此，只报道了播种、灌溉、施肥、防灾等方面的基本情况，定义为“正在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这一“首要高地”、“制高点”能否拿下，还要看秋收之后。
- 水泥：没有具体数据，只说“今年将再次刷新全年生产水平”，目前是“产量同比增长”。
- 住宅：和盛地区第一期1万套住宅建设工程圆满竣工，新增的2000套住宅建设工程结束，接下来实现大平地区1400套住宅建设工程的圆满收官；和盛地区第二期１万套住宅建设工程、西浦地区新大街建设工程、江东温室农场建设工程、检德地区住宅建设工程也有序推进。
看上去是一份不错的成绩单，除了半程因素无法统计的粮食、住宅之外和含糊其辞的水泥之外，其余9座高地都完成或超额完成了上半年的计划指标。看上去蒸蒸日上，形势一片大好，但问题是没有公布具体计划指标、只有指标完成度百分比，这就让上半年的这份成绩单显得有些水。当然，朝鲜可以用国民经济计划指标数据保密为理由，这咱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人家自家的事情，能公布百分比就已经是很大的“公开性”。不过，这事儿还是要从两个不同的角度看，一是朝鲜的计划指标很高，公布出来会让世界惊诧于“强盛大国”之强大，吓得美帝南傀屁滚尿流；二是那些计划指标实在拿不出手，公布出来不仅不会让美帝南傀颤抖，而且会适得其反，露了自己真实的底，让人知道朝鲜究竟有多大的实力。 以个人对朝鲜长期观察的情况看，后者才是朝鲜不公布具体经济数据的主要原因，包括每年最高人民会议的决算预算案，都是如此。我把它叫做“百分比当家，没什么真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