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雏军的滔滔不绝看刑案

15小时庭审，70分钟发言，群众看到了顾雏军的滔滔不绝，而笔者看到了法律，看到了刑案的基本原则。

笔者声明，本文系学术讨论，仅代表笔者观点，与任何机构无关。笔者鼓励读者对文中的观点提出批评和建议；本文允许不以营利性为目的的转载、转发和分享，但请注明来源和作者。因赞赏设置问题，本文作者“甜鼠”与“江苏致达 姜勇”为同一主体。

【核心部分：定性问题】

原审被告人姜宝军：我想来个比喻，这个好比是把6404万说成是男的，把6300万说成是女的，硬要把男的说成女的就是人妖了。

有罪与无罪之间，有一条人为的鸿沟。——笔者按

一个行为是否构成犯罪，并不在于行为本身；要认定该行为是否是犯罪，需要完全符合刑法对该罪的定义，并有足够充分的证据予以支撑，更要排除一切合理怀疑。而排除一切合理怀疑，往往是实践中最缺乏的。对于刑法罪名的定性问题，需要慎之又慎。而在顾雏军案件中，我们看到的是民事行为、行政行为和刑事犯罪的交织。对于犯罪的定性，应严格适用无罪推定原则。在最高院本次对顾雏军案的庭审中，我们看到了无罪推定的影子，但还远远不够。

原审被告人顾雏军：科龙欠我的钱什么问题都没有，而科龙还了我的钱，就变成我有罪了，这是什么荒唐的逻辑？

窃以为，对犯罪的处理应采取公平公正的原则，不应放过任何一个犯罪主体，也不应强加罪名给无辜的主体。这是罪刑法定原则的具体体现。有罪推定与无罪推定的途径正好相反，起始动机就不纯正。

原审被告人顾雏军：正像本案中的虚报注册资本罪一样，始作俑者都不构成犯罪，其他人何来构成犯罪？

辩护人陈有西：有罪推定，事先定性；大胆假设，组织罪证；一罪不成，再搞他罪。

笔者认为，可以通过行政、民事途径解决的，不应通过刑事程序处理。但是，行政、民事、刑事的界限很模糊，有关部门往往跨界执法。

检察员：其社会危害性明显降低，已经属于可行政处罚的范畴。

辩护人马振彪：企业之间的转款行为只能是违规，不能是违法。民事上是无效的，刑事上不应认定有罪。

笔者相信，法庭会查明事实，有错必纠。

原审被告人张细汉：事实上，我就是送一个章去顺德而已。我非常冤屈。

【关键部分：证据问题】

原审被告人顾雏军：我举报了广东证监局、证监会很多官员，他们会作出对我有利的证据？

无罪是没有尾巴的。——笔者按

公诉机关既有证明被告人有罪的义务，也有证明被告人无罪的义务。应当毫无保留的作出有罪与无罪的认定。

辩护人马振彪：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世界万物都在变化，我现在想检方能不能拿出公司的股价和大盘走势完全一致的证据，我相信没有。

辩护人陈有西：经济案件取证尤其困难，没有死人回家真凶出现，就靠辩论体现，希望检方能够更新观念注意立场。

辩护人陈有西：最高检认定不构成犯罪，支持了我们，我们表示感谢，但是保留了尾巴，我们不能同意。

只有确实充分的证据，才能证明被告人有罪或者无罪。对于证据，应当全面分析；不能仅凭部分证据就作出有罪推定；尤其是同一人的证言，应当全部展现给法庭。

原审被告人张宏：我在看守所的时候公安机关就讯问了我四次，应该把4次笔录都出示给法庭。

辩护人袁军：本案的证据有100多本的卷，90%是书证，只有10%是言辞证据，恰恰是言辞证据否掉了原来的证据。

证据的合法性也是关键问题。在没有其他证据尤其是鉴定意见的支撑下，专家意见是否值得采纳应谨慎。在困惑的证据面前，我们应该抽茧剥丝，还原真相。

原审被告人顾雏军：意见不具备证据功能。这位女士您知道这一点吗？

有专门知识的人刘烁：请问，您还有没有其他的专业的专门知识问题需要我解答的？因为我很困了，如果没有可以退庭了。

【技术部分：辩论问题】

辩护人童汉明：正义永远不会缺席，但是正义已经在路上。相信正义不会迟到得太久。

正义走了歪路，但司法之路永远光明。——笔者按

辩论没有正确的道路可走，只有合法的道理可讲。辩护人的观点无论对错，都是对被告人极大的帮助。

审判员张勇健：但是作为职业律师，你可以将观点进行归纳。之前两位律师给了你比较好的模板，作为资深律师你们都是了解法庭秩序的。

辩护人马振彪：我没看到最高院的模板，我只能按照我的理解来讲。

办案要适用法律而不是专家。公诉机关似乎并不明白。

审判长裴显鼎：马律师，我提醒你一下，我们给了你机会，但是你没办法说清楚。办案要适用法律而不是精神。

检察员赵景川：行业专家认为，该销售模式并不是行业内认可的压货销售模式。

任何人的立场都应该是公正的。即使公诉机关，也不能有偏见。

原审被告人顾雏军：我以为他们会改变他们的观点，对现在的情况理解的更深刻，没想到他们的观点与一审判决书基本无差别。

原审被告人严友松：我下次要是开个公司请检察员来当CFO，检察员来做这个事情，也会出错的。

【正义部分：程序问题】

原审被告人姜宝军：我们拼死抗争，才争取到了今天属于正义的曙光。

六年的申冤，换来法庭的70分钟。——笔者按

你可以打断我的发言，但不能不倾听我的意见。

审判长裴显鼎：如果你要在法庭上说上一个月，那是不是法庭就必须让你说上一个月呢？

原审被告人顾雏军：你这么说我就不说了，你就是不让我念，让我念我就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念。

谁都有梦想，但谁能在法庭上实现梦想？

原审被告人张细汉：我现在也有这个中国梦，当庭宣判，改判我无罪。

原审被告人张宏：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法律赋予我的权利我就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