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威解析 | 纳扎尔巴耶夫后的哈俄关系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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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8日，哈萨克斯坦首任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发表电视讲话，澄清了各种流言，同时也标志着“纳扎尔巴耶夫执政时代”的最终完结。由此，哈萨克斯坦独立以来规模最大的骚乱基本画上句号，哈萨克斯坦进入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
回顾纳扎尔巴耶夫在位时期，哈外交政策的最大特点是灵活务实，以追求本国利益最大化为出发点，努力推行全方位平衡外交政策，经济上积极引进西方资本与管理方式，安全上在自身能力不足的情况下更多依靠俄罗斯提供保护。
纳扎尔巴耶夫作为苏联时期成长起来的干部，对俄还是情有独钟，正如普京总统2020年3月11日在莫斯科与其会见时所表述的那样，纳扎尔巴耶夫为巩固两国战略伙伴关系作出重要贡献。哈立国以来，哈俄关系虽然也有磕磕绊绊，但总体发展顺利，双方建立了稳固的战略伙伴关系，在此过程中，无论后人如何评说，纳扎尔巴耶夫始终是哈俄关系的“压舱石”。与此同时也应当看到，尽管哈一再强调对俄关系是其外交关系的基石，实际上并非哈方所有做法都令俄满意，在能源开发、矿产勘探、俄族权利等方面俄方甚至颇有微词，对哈与西方私下“勾肩搭背”、“暗送秋波”等做法俄方也只能是冷眼旁观。
随着“纳扎尔巴耶夫执政时代”完全翻篇，不少分析人士认为，纳扎尔巴耶夫时代的终结并不意味着哈政治方向的改变，相反由于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出兵协助维持秩序，哈俄关系将变得更加亲密。果真会如此吗？仔细深入研究或许会得出未必尽然的结论。
首先，哈萨克斯坦与俄罗斯之间尽管签署了一系列经济领域条约和协议，为双方经济合作奠定了坚实的条约法律基础，但与中亚国家不同的是，哈在经济上与俄没有形成严重的相互依赖关系，也未形成相互依存的互补关系，俄罗斯劳动力市场需要的务工人员并不来自哈萨克斯坦，哈能源开发市场需要的投资和技术以及管理模式主要依靠美等西方公司，甚至市场缺乏的日常供应物资也并非主要来自俄罗斯。在西方不断制裁等因素影响下，俄罗斯的经济实力严重下滑，出现在国际经贸格局中被西方固化为原材料供应端的苗头。于哈而言，俄罗斯自身实力萎缩，吸引力不足，影响力下降。哈现在常常自诩为中亚地区的“经济优等生”，从哈公布的国家发展规划来看，其发展目标是拥抱欧洲、融入世界、跻身世界前30强。无论哈经济发展政策如何调整，其对外经济合作都以逐利为目的，绝对不会把鸡蛋仅仅放在俄罗斯这一个篮子里。
其次，哈对俄心存忌惮，充满忧惧。在此背景下，哈多年来坚持不懈努力推行大哈萨克主义，高扬哈萨克民族意识，强化哈萨克主体民族地位，复兴哈萨克民族文化和精神。通过不懈的努力与运作，哈萨克人成功占据本国所有要职，特别是在重要的军队和安全部门，俄族人已经踪迹难寻，哈的这种做法多次引起俄方不满与抗议。随着纳扎尔巴耶夫和他的一批老臣们相继告别权位，多由西方教育系统培养的哈国精英们陆续登场，“去俄化”政策无疑将继续得到全面执行，甚至新政府公布的名单中，已经有持强烈反俄态度的人士出任阁员，哈萨克斯坦境内反俄势力暗流涌动，“恐俄”、“疑俄”力量有增无减。此前俄罗斯在动用集安组织履行维和任务时，一直态度比较谨慎，因为任何军事行动都有风险，当前可能有助于形势稳定，长期来看可能后患无穷，拉抬哈境内已经存在的反俄情绪。新政权为避免被贴上“外国军队扶持政权”的标签，不得不主动与俄保持一定距离。
第三，包括普京总统在内的俄罗斯领导人一再宣称哈“一月骚乱”是“颜色革命”，虽然国际上也存在不少类似猜测，但哈当局并不认为国内乱局是“颜色革命”所致，并未指责西方是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与此同时，对哈采取的弹压行动和邀请外国军队介入局势，以美为首的西方国家也并未采用其习惯的“大声呵斥”和威胁制裁等做法。这一切都耐人寻味。其实仔细琢磨就不难发现，为了平衡俄罗斯的影响，立国以来，哈欣然甚至主动接受欧美以及土耳其等域外势力的进入，这些势力大多打着非政府组织或者民间组织的幌子，进入哈教育、媒体、女性、公共卫生、意识形态和社会等各个领域。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社会在哈深耕已久，在软实力建设方面已经具有绝对优势。经过多年潜心经营，西方公共外交深入哈社会末梢，虽对哈公民社会发展作出过一定贡献，但也形成了一股能够对民众心理、社会舆论产生重要影响的无形力量。美国不会因为所谓的“民主”而忽视自身在哈的长远利益，当前于美国而言，最要紧的是需要紧紧拉住新政权，促其继续执行现行的“多边平衡外交”，防止出现“一边倒”。
哈萨克民族具有审慎、务实、坚韧等特点。总体来看，在处理对外关系方面，哈总体将保持目前政策延续性，托卡耶夫随着执政地位的进一步巩固，将更多地追求“战略自主”，其中包括凸显自身中亚地区“领头羊”地位，借助“突厥国家组织”搭台唱戏，吸引更多的国际目光与关注，俄为此将不得不一而再地选择“隐忍”。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纳扎尔巴耶夫以电视讲话的形式宣告自己政治生涯的彻底结束，俄哈也早由一家人变成了“门挨门的邻居”。稳固周边是俄罗斯的核心战略目标，俄哈之间的边界绵延近7000千米，哈是俄罗斯安全关切的重要方向，一旦发生风险，结果难以预料。进入新阶段的俄哈双边关系将面临多种因素干扰，如何排除这些干扰，取得新进展，值得关注。
作者：紫 薇
图片：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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