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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到动物踪迹编织的世界里静一静(内含大福利!)

澎湃美数课 澎湃美数课 2022-05-01

“位置”是一个极具商业价值的名词。想想你的每一天,几乎每个时刻,你的存在都可以用x、y、z坐标来标记。而正是基于你的“位置”变化,地图定位、电商配送服务、短视频瀑布流的内容推荐等个性化服务才得以展开。

对于与我们共存于同一时空的动物们,“位置”也同样重要。但我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是在开始阅读《动物去哪里》一书之后。

这是一本可以轻轻松松爱上的书,尤其对于喜爱动物或精美地图的读者而言。12开的全彩页面、印制其中的50张美观且细致的地图,对三十多种野生动物留存于陆地、天空和水流中的物理痕迹进行了呈现。但这本书的价值远不止于此,不然制作这些高度浓缩了卫星、雷达、DNA测序、红外相机、各类传感器等先进动物行踪监测技术的信息图,未免有些劳师动众了。

⌂ 《动物去哪里》封面及内页展示(请向左滑,查看图片)

但物理意义上的“位置”,依旧是一个有力的支点,我们可以借助它先进入话题。如果你需要一点方向感,可以先存下这张地图目录,在书中它被置于文字目录之前;它既是展开阅读的指南针,也是诱饵。在这张地图上,深色线段代表某种动物的迁徙路线;每个数字代表不同动物在书中出现的页码,而数字标注的位置代表了它们现身的地理区域。正式开始阅读前,不妨根据这些地理信息猜猜看,书中可能有哪些动物?

 ⌂ 地图目录(P8)。地图上表示出的是区域、迁徙路线和相应的页面——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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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动物们的位置信息里,我们收获了哪些新知?


人类追踪动物行踪的历史很长,但由于技术局限,过程也十分坎坷。

在19世纪,如果想要考证鸟类是否存在长途迁徙的习惯,人们不得不借助一些偏门的方法。1822年5月21日,一只白鹳在德国被人发现,随即引发了轰动,因为它的脖子上竟插着一根80厘米的长箭;经过确认,那支箭来自非洲中部,进而也成了白鹳越冬行为的铁证。

好在技术的进步,让一切容易了很多。如今,我们再也不需要通过如此苦楚的物证来证实鸟类的迁徙,尽管那支箭本身是无辜的。

更多的直觉判断与猜想得到了印证。比如西域兀鹫盘旋而上的飞行方式,就被动物追踪领域的传奇人物罗里·威尔逊完整记录了下来。

他发明了一组绰号为“日记本”的传感器,它们相当于用在鸟类身上的飞行记录仪,可以记录下气压、湿度、温度、光照强度、速度和加速度等信息。这些数据经可视化处理后,就汇聚成了一条蜿蜒的曲线,清晰地展示了西域兀鹫借助热气流的上升之势、不断调整飞行动作冲向高空的整个过程。

 ⌂ 点击图片查看大图盘旋向上的兀鹫(P139)。图中记录的是一只兀鹫在法国南部山顶罗卡马杜尔村上空飞行的情况。它仅飞行了3.5分钟,传感器就收集到8,000余条飞行方向与气温记录。

当我们有能力更高频地采集数据并对其进行存储与传输后,对于动物活动的认识也随之完善。

为了记录獾在地下穴室间的活动,美国动物学家迈克尔·努南给每只獾戴上了项圈,并在洞穴上架设了通电的电线网络,“当獾在地下穴室间移动时,项圈就会记录下它们周围磁场强度的变化”。尽管獾的活动方式是既成事实,但设置的采样频率不同,数据描摹出的事实样貌也会截然不同。采样频率若设为每3秒一次,獾比每天采集一次时要活泼太多了(请见下图)。不过努南发现,即便频率被设置到每秒一次,依旧不足以看出穴室间的通道连接方式。最终,他将采样频次提高到了每秒10次。

 ⌂ 不同采样频次所呈现的獾的地下活动情况(P27)

科学家们还原出了一个弓背蚁群的运行模式。在不足一张A4纸大小的狭小空间里,蚂蚁们有着清晰明确的分工。领导这场观察实验的科学家达妮埃尔·默施(Danielle Mersch),通过20亿多个数据点归纳出了三种行为模式,同时发现在蚂蚁社会中,也存在“转行”和“阶级跃升”现象

她把有些待在蚁后和幼虫附近的叫作 “护士”(黄色)。还有些被称为“清洁工”(红色),它们在巢内四处游荡,经常造访垃圾堆。最后是“觅食者”(蓝色),会离开巢去寻找食物。这些“工作组〞 并非一成不变。默施看着一些个体在短暂的一生中在蚂蚁社会中步步高升。年轻的蚂蚁先是做护士,然后成为清洁工,最后老了成为觅食者。蚂蚁们没有中央指挥,而是根据年龄和空间的划分来指派任务。

 ⌂ 40天观察期中,一个弓背蚁群的空间分布(P75)。每个像素的颜色表示占用该区域时间最长的工作级别,黄色代表“护士”,红色代表“清洁工”,蓝色代表“觅食者”。

但知晓动物们的“位置”并不等同于理解发出行为的动机。人类通过技术进步,解答了很多谜题,但仍有很多力不能逮的时刻。

至今尚存的谜题之一是,生活在大沼泽地里的蟒蛇,为何会拥有一种不会迷路的能力。研究入侵物种的专家香农·皮特曼(Shannon Pittman),曾将6条蟒蛇运至20千米以外的地点释放,结果在随后的3到10个月里,它们竟全部回到了原地,大多数回到了被捕地点方圆5千米内。

如果不借助地图和指南针,在缺乏参照物的大沼泽里,有多少人能如此精确地找到方向呢?爬行动物的智力或许远超我们的想象。其他动物,也是一样。

蟒蛇显然拥有某种内置的地图和指南针。地图感帮助它们定位自己相对于目的地的位置;指南针感让它们保持前进方向,直至到达目的地。鸽子和海龟都有这样的感官。那么,究竟是什么为它们指路?这是动物迁徙领域的一大谜题。也许是气味、星辰、极光、磁场,或者这些因素的某种组合。不论采用什么方法,不会迷路的能力都使动物得以冒险在新地方定居,至于本地物种会怎么想,它们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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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位置应该在哪儿?


《动物去哪里》的作者之一詹姆斯·切希尔(James Cheshire),对参与撰写该书一度感到忐忑不安,因为他是研究人类的“人文”地理学家,动物行为并非他的研究方向。不过开始处理动物追踪数据后,他放下了心,因为一切竟是那么的熟悉。

我开始看到,生物学家想从动物身上了解的事,与我想从人类身上了解的情况有相似之处。与我们合作的许多生物学家也看到了这样的相似之处。为了充分了解一件事情为什么发生,我们常常需要知道这件事发生在哪里,这种共识让我们走到了一起。位置就是一切。而我们研究这一问题的方法也是一致的,不论研究的是蚂蚁、潜水的鲸,还是携带智能手机的人。只需x和y两个坐标就能描述这个星球上任何一个地点。为了说明高度、海拔或海里的深度,还可以加上第三个坐标z。我们总是处在某个可以用x,y,z表示的位置。

研究人类和动物所用的方法,往往可以互通:数据科学家用以确定最适合建学校地点的代码,适当修改后,就可用来识别北极燕鸥最喜欢的觅食地。行为的解析也是如此:当几个喂食器摆在面前时,山雀总会选择鸟儿聚集最多的那个,这是不是很像在人满为患的餐厅门外排队的我们?

 ⌂ 鸣禽在喂食器间的移动(P152)

詹姆斯·切希尔在后记中写道:“一旦我们有了数据,人类与动物行为研究之间的界线就变得模糊了。”这个观点的论据之一,是附在书页最后的DNA条形码蓝图。

DNA决定了不同物种的生物特性,根据加拿大生物学家保罗·赫伯特的发现,用DNA序列中一个很短的片段即可鉴定物种,这样的片段被他称为“DNA条形码”。当我们将人类与其他物种的DNA条形码排列在一起,人与动物之间的界线的确模糊了,至少在基因层面,我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相似。

 ⌂ 用条形码技术研究生物多样性(P174)

这也是为什么,探索动物踪迹的过程往往比结果重要。或许是担心人们迷失在美丽的结果(书中精美的可视化信息图)中,本书的译者谭羚迪在序言中写了一段值得深思的提醒(见下方摘录)。顺便一提,她目前在山水自然保护中心从事城市生物多样性保护和环境教育,曾借助书中提到的感光记录器追踪鹱的繁殖行为。

如果目的仅仅是发现动物行踪、进行数字化、绘制地图的话,我们去跟踪动物的意义也就很肤浅了,甚至反而会是一种不敬和破坏。实际的保护工作告诉我们:像本书这样了解和呈现数据很重要,但是数据救不了大多数动物,更救不了人类。我们受到数据的启发之后,应该去考虑更多的东西,至于那是什么,各位读者读后可能会有各自的看法吧。

在与动物的互动中,我们的确有了一些进步。比如我们不再将鲸鱼视为“资源”,而开始保护它们。再比如,我们在为大象安装了GPS追踪器后,通过数据监测到其行速变得极为迟缓,由此判断出它可能受了伤,派出人员展开了救助。

 ⌂ 全球捕鲸地图(P82-83)。纽约水族馆馆长查尔斯·汤森(Charles Townsend)根据其搜集的北美洲捕鲸日志,请制图员绘制了1761年至1920年间744艘捕鲸船在53877个捕鲸地点的捕鲸行动。

但行动是有选择的。人们已经发现美国加州南部的人造公路严重影响了美洲狮的行动与交配,解决办法也并非没有——我们可以像为人类自身的便利而修建高速公路一样,为动物修建廊道——但是,人类的需求总是被置于最重要的位置。野生动物廊道或是被修得过于狭窄以至于无法发挥作用,又或是因为途经之地的地价过高而干脆搁置了项目。

人类中心主义带来的好处近在咫尺,但遮蔽了远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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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书为起点,开始更广阔的探索吧!


生活在都市中的读者阅读此书,或许也会像我一样频繁地在赞美与叹息之间切换。书页中的动物趣事与硬核知识尽管看上去触手可及,但我们与这些共处于同一星球的动物们,却很难真正相遇。

大概是为了缩短读者与动物们之间的物理距离,《动物去哪里》在可视化信息的“尺寸”选择上,十分有心。当你从陆地部分的动物故事转入海洋和天空时,跨页的大图表明显变多了,有时横跨两页仍不满足,还会占满三大页。很难想象在真实的海洋与天空中,这些动物是依靠怎样的体力与智慧完成了如此长距离的迁移。

而对于那些微型动物,比如蚂蚁或浮游动物,书页上对它们的活动空间或生物体本身进行了近乎1:1的还原。在《逃避亮光的浮游动物》一文中,书页的某处印了一个小小的大型溞(不足两毫米长),旁边标注了几个小字“真实尺寸”。

而“相遇”的概念,也可以变得更宽。阅读《动物去哪里》是起点之一,探索仍可以继续。

书中列出了不少可以让公众访问甚至参与完善的野生动物数据库。康奈尔大学鸟类学实验室发起的鸟类线上数据库eBird,是其中的成功代表。网站中收录的不少鸟类都是由业余的观鸟爱好者们发现并上传的,而你也可以成为该数据库的使用者与共创者。

 ⌂ 2006年,eBird改变策略,使观测记录数和用户数至今仍呈持续增长势头(P118)。eBird的活跃程度以年为周期变化。每年2月,用户数量会在“后院数鸟”活动中达到峰值。观测记录数则在整个春天都保持较高水平,这段时间候鸟正从热带飞回来。到了7月,鸟类开始营巢繁殖,变得不那么活跃,观鸟的参与度也随之下降。秋季迁徙一开始,eBird便又重新活跃起来。

如果你还想用动物数据自己绘图,本书的延伸阅读部分列出了几个适合上手的网站——Movebank(movebank.org)、zoaTrack(oatrack.org)和Dryad(datadryad.org)。如果对地图制作有兴趣,爱德华·塔夫特(Edward Tufte)的经典三部曲,会给你提供不小的帮助,《动物去哪里》的视觉设计受到了它们的指引,美数课堂也曾做过简要的介绍,它们分别是:《构想信息》(Envisioning Information)、《视觉解释》(Visual Explanations)和《定量信息》(The Visual Display of Quantitative Information)。

这篇荐文篇幅不短,但对书中信息的传递实在有限,希望它能成功变成一个诱饵,让你打开《动物去哪里》,并开启更丰富的探索!

最后是一个大福利!!!我们将挑选两位读者,各赠一本《动物去哪里》实体书(单本售价176元),参与方式如下:

step1:转发此文到朋友圈

step2:在本文的留言区,向这本书的作者提一个与书籍内容有关的问题

截止时间为 2022年3月6日24时,请把握机会哦~!我们将把问题转发给作者,可以期待一下他们的答复~ 

最后的最后,附上这本书的两位作者与中文版译者的简介:

詹姆斯·切希尔(James Cheshire),地理学家,伦敦大学学院教授,对数据测绘充满热情。2017年荣获英国皇家地理学会颁发的库斯伯特奖。

奥利弗·乌贝蒂(Oliver Uberti),曾任《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设计师,曾与詹姆斯·切希尔合作出版《不可见的地图集》和《伦敦》,2017年共同荣获北美制图信息学会颁发的想象制图学大奖。

译者 谭羚迪,化学学士,海洋学硕士,现在山水自然保护中心从事城市生物多样性保护和环境教育。曾借助书中提到的感光记录器追踪鹱的繁殖行为,现在研究和保护的对象是热爱自然的人。


特别感谢   后浪出版公司

撰文  徐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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