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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洋未归路

2016-01-14 地平线NONFICTION


曾经,这个发生在太平洋上的谋杀案让世人震惊,很多记录者和写作者在“鲁荣渔2682号”上岸后想做点什么。这是一个太好的故事了,发生在一望无垠的太平洋海面,神秘、猜疑、凶险、残酷......尽显人性的卑劣,那千百平米区域的甲板和舱室如同一个被压缩了的原始社会,弱肉强食,让普通人暴露深藏的本性。但很多写作者失败了,至少不是那么成功,直到我们看到这篇文章。

我们总是感叹,到底什么是高品质的非虚构作品?难道只是一种信息增量带来的满足感和阅读的愉悦感么?我想不是,它绝不是一种虚晃的感受。

高品质非虚构作品有其必然的技能和手法,它会使文章达到精准、深刻而又能呈现艺术的冲击力。对于真实与文学,非虚构揉和了它们各自的精髓,不背叛,也不会偏颇。

在2011年8月12日“鲁荣渔2682号”返回,经历了两年的案件侦查,法庭最后认定是11名船员谋杀了22名同伴。随后我们看到了一些纪实文学作品或是根据该事件改编的小说,试图还原这个故事。如同对当代文学没落的失望,我们见识了一些松散的作品,它们要么是对故事本身的追溯,将气力全部放在追求故事的情节上,有的则是刻意制造某种试图吸引人的小说氛围,甚至虚设了很多人物对话、细节、心理。这些造作的表现让作品失去了灵魂,成为了故事的俘虏,有些则油头粉面,看不见真实的肌理。

这篇特稿故事发布后,得到了不少非虚构写作者的点赞。

在这篇特稿中,一位刚刚刑满释放的船员口述了整个事件。而作者并非只是在讲述五年前的那场海上凶杀案,实则在记录一个经历海上生死并牢狱归来的船员的故事。

这是一个视角和时间轴的设置。视角告诉我们,记录者是用眼睛去观察这位尚还年轻却经历如此非常事件的人,他的性格和处事原则是如何让他在一场生死搏斗中全身而归。而时间告诉我们,历时五年,海上那一幕虽已过去,但那一幕中人性的搏斗未曾过去,而至今船员仍在延续当日的故事。

一个好故事总有一个坐标轴,一条标注着时间,一条标注着时代。这个故事大部分行文虽然是自述,但我们仍能读到社会坐标系中的参数,比如,“黑工”、“城市”、“犯罪”、“生存”。虽然是一个船员的讲述,但由于作者巧妙穿插自己的视角和叙事,刘贵夺在命案中的角色作为了一条暗线,将故事情节带入高潮。

收尾时,我们感受到了一种人类共同的命运和哲学。虽然这条载满罪恶的渔船希望驶离这片生存的土地,试图找到逃避之所,而罪恶跟天堂则不相容,渔船沉没的危险让行凶者自己发出了求救信号,渔政船将他们带回应该接受惩罚的地方。

——地平线.三桃



太平洋大逃杀亲历者自述

文︱杜强

来源︱时尚先生(ID:esquirecn)


我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以为别人即使不像自己一样对世界安之若素,也不会离经叛道到哪里去,并在庸常的时日里养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见解:平平常常是人生的常态。善平平无奇,恶,也大半属于所谓“平庸的恶”。这种观点固然不算错,但需要一点小小的修正。


2015年临近霜降的时候,为了四年前的“鲁荣渔2682号”远洋杀戮事件,我在东北一座小县城的郊外找到了“赵木成”。


为受访者考虑,此为化名。当时的船员赵木成因卷入杀戮事件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我去找他时他刚好羁押期满。初次见面地点是条寒风吹拂的乡村公路。他不满30岁,面庞粗糙黝黑,眼角耷拉,矮壮的身躯裹在土黄色的夹克里,像是从一百年前的照片里走出来的人,带着那种时不时望向你背后的、犹疑的眼神。他问我,想知道些什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我想知道人。


“杀人的过程,还有刘贵夺这个人。”我说。


我们在他家乡的柳河堤坝上钓着鱼,就像某种对比和象征——当初把他引向灾祸的正是遥远秘鲁和智利海域的钓鱿作业。他似乎时常感到焦躁,四下无人,仍不时回头、站起,在身后的空地兜转一圈,又坐回去,继续呆呆地盯向水面。


他终于开始向我讲述4年多前的亲身经历。




(未完)


本文原载于2016年1月14日《时尚先生》,点击文末“阅读原文”提取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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