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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龙实录二】 杜强讲述五稿修改和影视版权出售过程

2016-03-21 地平线 地平线NONFICTION


3月19日,地平线非虚构写作平台开启了“星空的征途”系列的第一场沙龙,主题为《鲁荣渔2682号:太平洋大逃杀亲历者自述》——一部优秀非虚构作品的诞生过程和价值发掘,邀请作者杜强讲述作品的诞生过程。沙龙邀请到时尚先生总编辑李海鹏、知名非虚构作家南香红、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张鸣、阿里巴巴影业集团宣传副总经理林天宏、正午故事主编谢丁、中国青年报副刊部副主任陈徒手以及多家出版、影视、平台公司的负责人共同讨论非虚构作品的价值发掘。


以下为全程实录(二):

杜强讲述《太平洋大逃杀亲历者自述》的五次修改和影视版权出售过程



我在从石岛回来之后就在开始着手写这样一篇报道,录音光我和赵木成的对话大概有十几万字。按照我们一般操作的话,首先会想到产业,一个比如近海渔业枯竭,然后这帮人为了生计不得已跑到很远的地方去钓鱿鱼这样一个思路,但当时这个故事太强了,就尽量避免写产业。我就只写船上发生了什么,船下发生了什么能不写就不写,大概是这样一个想法。


刚开始的初稿,大概是用了10天写出来,是很自然和习惯地写了第三人称的一个格局,写的有点全知全能,结果我的编辑林珊珊,还有我们的主编李海鹏看过之后,就觉得说没有看录音原稿过瘾,因为录音原稿很不像话,完全没有逻辑,但是他们看录音原稿的那种感受要比我用第三人称要好。因为第三人称总是没有那种真切感,而且我转述的话失掉了赵木成东北方言的特点,比如赵木成说刘贵夺威胁他,他不是说刘贵夺威胁我们,如果我们把这些讲出去他就要杀了我们,而是说刘贵夺说你们要是说出去,把你们家人就那什么了。我觉得说这样的话反而比把每个词都弄准确了感觉要好,就是他语言的那种很真切的东西。


而且我们海鹏主编是东北人,对这些东北方言比较敏感,有时候我觉得是语病或者是赘语,他们看出来是东北话,又把东北话给改回去了,大概是这样。最开始设想的第一版这个第三人称觉得不太好之后,我就想要模仿毛姆的那种短篇,他的短篇永远都是一个套路——有一个人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去旅游,碰见了一个挺神秘的、挺有趣的人,这个人跟他讲述另外一个人更加传奇的故事,所以我就感觉和我采访的过程很像。


所以最开始设想的是有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我去见到赵木成,看到他在他的家乡钓着鱼,他的二舅、他的村里人见到他都跟他打招呼,一个非常宁静、非常安全的气氛。


然后再更深的一个层次,是赵木成跟我讲述海上非常恐怖的一种场景,大概是这样一种结构。写出来到第三稿看完之后还是觉得故事性太强了,觉得这部分最好还是进一步削减,最后根据海鹏老师意见修改出来就是我们看到的第五稿,我和赵木成在他家乡的那些经历已经非常少,语言已经是比较简练,大部分都是船上发生的事情。


其实这样效果是挺好的,原先那种设想可能会影响效率,就后来传播来讲其实也是这个样子。


海鹏老师还提到了一点,就是这个稿子的两种声音问题,我们几个同事好像也都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是这篇稿子其实有两种声音,一种声音是我自己作为叙述者的声音,另外一种是赵木成的声音。


赵木成的声音是一种原初的、带着自己东北特色的那种话,但他的好处就是特别地真切,编也编不出来的那种话。我的声音呢,他觉得应该是智慧的、好像见多识广的,任何杀戮和九死一生在我看来都是挺容易能够接受的这么一种语气。最后表现开头的那一段,就是“我们大多数人都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有点模仿科恩兄弟在《老无所依》刚开始的那些画外音,一个老警长告诉大家说,我年轻的时候,我们这块根本没有什么犯罪案件,我们这些人都不带枪的,现在的年轻人谁知道他们就把鼻子上打个洞,这样一种感觉的声音。


另外一个就是说,这篇稿件在写的时候其实是有意按照一些戏剧的结构来编排的。下面写特稿的几位老师肯定都知道罗伯特•麦基那本《故事》的书,它是一本讲编剧的书,但是它里面提到的一些基本的原则,特别地有用。


我看过之后,就依照他的这种方法写了好几篇讲故事的特稿。这篇也是,就比如说它里面会提到一些原则,故事的材质是什么呢?故事的材质是鸿沟,是主人公的欲望和他所欲之物之间的张力,在海鹏老师看来这东西就是一种“压力-反应”模式,他认为应该按压力反应模式来组织自己故事的线索。当然,我在写的时候也未必就是那么机械地照搬罗伯特•麦基的说法,每一个小标都要完成这样一种设置,但是在整篇文章推进的时候肯定是要贯彻一个原则,就是在一定篇幅之内一定要有一个事情发生了一个不可逆转的变化,这样的话你的文章才会有推进的感觉。


话是这么说,但是因为《太平洋大逃杀》这篇稿子的戏剧性实在是太强了,其实大部分时候是它的这种戏剧性在推着你走,你不得不去放慢它的节奏,因为杀人杀得太频密了,有时会让人产生一种很麻木的感觉。所以,我其实要做的并不是要加强它的故事性、加强它叙事的感觉,而是要去控制它的节奏。


比如说,我这里读一段,大概就是一个设置,就是包德被刘贵夺他们杀了之后,赵木成按照刘贵夺的吩咐到厨房里面做饭。然后,我在这块有意就加了一段,说:“船还在秘鲁渔场的时候,每到夜晚,四周夜幕的深处会亮起其他船只的灯光,星星点点,尽管微弱缥缈,却让人产生身处中央、被包围、被拱卫的错觉,这时候那灯光已经不见了,窗外一片漆黑。”


紧接着,又是赵木成的一段自述,说:“我做好饭,剩下的人都在那喝酒吃饭……”我加入这一段的目的就是觉得杀人杀得太凶残、太快了,根本不给你反应的机会,所以就是想要用一种很缓慢的能够让你出神的东西来调整一下它的节奏。


关于写作,我能讲的真的是特别少,因为下面都是前辈老师,而且这篇稿件坦白说,并没有在写作上有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方,我无非是把它的故事按照一种自述的方式给它组织好就好了。


有很多朋友看完这篇稿件之后,说特别好看,特别精彩、很震撼,然后在朋友圈里点赞,这个时候我都觉得挺惭愧的,因为这个故事最核心、最有力量的那一部分其实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它是一种自然演绎出来的一个真实事件,就好比说我端上来一盘水煮羊肉,大家都觉得很好吃,但其实根本的原因是这头羊在野地里养了180多天,而不是我的原因。


所以有很多朋友,包括三桃,想要让我来讲这个事情,我确实是犹豫了很久。




另外,因为我们这个主题的关系,我还想再讲一下影视改编这块的事情,因为我们确实在写的时候没有想过影视改编的事情,但确实按照戏剧的一些原则和方法在组织这个素材。所以,很多人看完之后都觉得,这个东西已经是一个剧本了,因为里面有非常多有画面感的东西,比如刘贵夺最后在看守所里被固定在床板上固定了整整四年,看到赵木成过来的时候举起手、对着他点了个枪毙的姿势,还有他那种很恐怖的笑容,本身感觉就是一个很精彩的电影画面。


这篇《太平洋大逃杀》特稿发出来的时候大概是在中午12点半,到了下午大概2、3点的时候,我跟我的编辑林珊珊特别焦虑,因为当时只有3千个左右的阅读。依照我们微信订阅的体量来说,发出这么久,而且这样一篇报道,我们的期待肯定不是这么一点点。但是到了大概下午4、5点钟的时候,阅读量就已经增长得非常快了,我们《时尚先生Esquire》的每一篇报道大概都是类似的经历,放出来两三个小时之内就有几千点击,然后剩下的就是靠口碑、靠传播硬生生给撑起来的,他们说是杀出一条血路,确实是有这个意思。


到了当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有影视公司的人找来问可不可以把它改编成电影,后来陆续有大概十几家影视公司,包括很大牌的一些影视公司,还有国内一线的导演都找来谈这个事情。


当时他们的意思就是想尽快见面,赶紧把这个事情定下来,但是后来这十几家影视公司里面,说实话有相当一部分自动退缩了,因为他们不行,认为必须得有一条光明线,什么样是光明线呢?还不能只是那种人性的微光,都不行。就比如说,某个人心慈手软、不敢杀人,比如说马玉超不杀人,自己逃走了,这叫人性的微光。不行,必须加一条非常明显的光明线。


有的电影公司判断,只能是这么改。所以后来我提到了包括一个非常有名的一线导演,还有一些大的影视公司也都退缩了。最后,有几家还是在非常有诚意地在谈,我猜测他们的用意可能是说,这个东西我想要竭尽全力去拍成一部非常出色的作品,能要去拿奖的那种,我猜测大概是这个意思。相对于一些太商业的青春题材、玄幻题材,他们的诉求可能是要有一部出色作品出来,到最后留下的这几家企业其实都是这样的想法。


在跟他们谈的过程中,我觉得值得跟大家讲的是,现在非虚构作品为什么能改编成电影,而以前没有?他们告诉我,在以前的确没有,他们受新闻事件的启发,比如《失孤》、《最爱》、《亲爱的》等根据话题进行虚拟一个新故事。除此之外,以往我们那么多优秀的特稿作品都没有能完成影视剧的改编。


原因是什么呢?


后来有一个懂法律的朋友跟我讲,首先这篇稿件也有新闻媒体在做,但是我这篇有独家素材,同时有戏剧化的文本,而且做了版权保护,影视公司可能会觉得版权也有保障。


但事实上也没有完全有保证,一个做网剧的跟我说,一个礼拜可以写出剧本,七天他就可以排完,剪辑一个月,立即上线。也就是说,1月14号我们的文章发出来,春节之后他们可能就要上线了,而且不顾及你的知识产权。


在这些影视公司中,因为一些公司的魄力最终拿下这部作品的影视版权,所以对于我们来说也挺幸运的。


其实很惭愧,我自己在稿子发出来以后,坦白讲,我心里更多想的文本怎样,故事节奏怎么样,传播怎么样,以及影视版权能卖多少钱,对于我之前跟赵木成讲的那一点——远洋船员境况,虽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但没什么实质性的改变。我扪心自问,我确实只是偶尔想起这个事情。这是我的一个遗憾。


谢谢大家。


交流环节


三桃:听完讲述之后,我觉得杜强老师本身也是一个非常敏感和质朴的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特稿记者,你既不能太过帅的显眼,也不能太过聪明,只有如同尘埃一般的存在,才能够融入你采访的人,让他接受你,信任你。


你向我们刻画了那么深刻的一个赵木成,你的文章似乎让我永远停留在那个画面:你在一个东北小县城的郊外,那个刚刚从监狱归来的赵木成向你走来,然后你们谈话,在山野一起钓鱼。在这十几天的采访中,我想请你讲述一下你和赵木成印象最深刻的三次接触。


杜强:我号称时尚集团最土的人,今天来特意打扮了一下,我去东北的时候就是穿着平时的衣服,甚至更土一点,跟他完全没有隔阂,戒备也少一些。我和他的第一次接触肯定是印象最深的——他有点龅牙,很黑,很呆滞地看着我,也不说话,我说你是赵木成吗?他说,对。我说话他一直“嗯”“嗯”。


还有一次就是他谈论他女朋友的时候,说他觉得自己条件差,配不上女生,他说我想到船上去,两年后挣九万块,后来他出来以后,那女生去了上海,QQ号码换掉了,没有任何方式能联系到。他内心很细腻。


还有他表哥来质问我的时候他的那个感觉。他家里比较有权力的人来的时候他的那个表现就让我明白了,他在家里是什么角色。他在自己的家族里是一个比较边缘、需要别人帮衬的角色,他想要改变,我就能理解他当时为什么要上船的原因。


三桃:对一个记者来说,采访15天也很长了,为什么还要去海边?


杜强:我这个习惯是跟林珊珊学的,因为林珊珊同学她采访的时候就是必须要把哪怕是很有耐心的采访对象也要搞烦为止,一定要采访到20天,永远不会觉得OK,说我的素材足够了。她永远要在截稿日之前尽可能地去采访,所以我也有这个习惯,就好像不这么做就好像是不合格的采访的感觉。我到海边去的目的就是采访那些远洋的船员,看看他们的生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当时我并不确定我这个稿要怎么写,是只写船上的故事呢,还是写一个渔业资源枯竭,然后这些人不得不到远洋去捕捞的这么一个故事?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能要写一些远洋船员的生存状态,尽可能是一个需要的素材,但后来就没有体现很多,这是一个写作方法上的取舍。


三桃:好,我问了两个问题,现在也给现场的朋友和同学两个机会,看看谁有问题?那个举得最高,我们工作人员帮忙把话筒递过去。


现场小A:老师您好!首先向您表示我的敬意,我看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是我的朋友圈已经被它广泛刷屏、一刷就全是它的时候,然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这篇文章的重要性以及它的意义。我读完以后,真的很震撼,因为我也是学生嘛,一直在城市生活,就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这些人他们是怎样一个生存状态 。




我是学新闻的,也有几次采访经验,也是往非虚构文学这一方面摸索。我在采访的时候,因为我认为比较好的采访是别人愿意跟你倾述他的事情这样一个状态,然后两个人的互动应该是非常完美、和谐,而且采访完了以后是有一种比较愉悦的体验,但是,现实情况是特稿要写细节嘛,就会经常因为一些细节与人家处于一种比较尴尬的地位,就是你要一直问一直问,对方就会表现出一种很烦躁的气氛来。我觉得这种气氛情况下,我自己内心其实也有一种放弃的心态,觉得问不下去了,不能再问了,就这种情况应该怎样去转变?或者说这样是一种常态?什么样的情况、到什么程度,你会觉得这个稿子我问够了,可以不用再问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这种状态,一直到截稿日这都是一个不完美的作品?我想问一下,您作为一个前辈和一个有经验的记者,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


杜强:好,谢谢你的问题。我也不敢说我是前辈了,我就随便说一点我的感觉。我一直就觉得写非虚构就是打麻将,因为别人写虚构嘛,就是画画,一张白纸,他可能会有更大的发挥空间,那我们就是打麻将,你接上来一定就是那些牌,绝对不可能有一个红桃K这种牌型出现在你的素材当中。我们只能是说,在这些现有的素材中进行编排,所以它的限制确实是非常大的。


至于你说什么时候采访才是够,以及怎样可以让别人去跟你讲一些细节,我觉得就还是打麻将的比喻,接上来是怎么样的牌,你这个牌死也赢不了,那就没有办法了,有相当一部分真的是凭运气。我是相信题材已经极大程度上决定了你最后出现的效果是怎么样。就比如说我这个大逃杀的稿跟作者没有多大关系,它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只要有高中作文的水平,你把它讲清楚了就OK了。


至于说怎么去判断你的素材足够了,我也没有一个判断标准,有时候会有一些设想,比如说我采访到三成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写,然后我根据我想写的那样一个方式再有针对性地去问,如果我觉得我这一块缺一块,我就有针对性地去问,问到了我就觉得OK。


就是说你做前期功课,或者说采访了一点点之后,你要对你怎么写有一个设想,然后根据你这个设想当中的漏洞再去问,然后问到了就够了,当然这是第二原则,第一原则是林珊珊的原则,就是截稿日期之前决不放弃,问到他烦为止。


现场小A:谢谢老师。


三桃:再给一个机会。好,最后面那个同学。


现场小B:老师您好,很高兴今天能见到您!我想问的是,船员长期在海上漂泊,与外界的联系非常缺乏,所以他们的精神状态应该是非常空洞、枯竭的,也就慢慢过得麻木,所以不仅是这一次经历大逃杀的船员,还有其他远洋船员的精神状态,也都是我感兴趣的点。




您刚才说他们非常木讷,他们语言上只能“嗯嗯啊啊”,没办法很好地跟您沟通,那您在获得他们的信任感、他们愿意跟你倾述之后,由于他们在沟通能力上、语言技术上存在比较大的困难,您是如何通过一些有效的引导方式,让他们能够把自己的经历和想法通过比较简单的语言清楚、完整地表达出来呢?包括深入他们内心的想法?


还有,就是如何引导、训练这些在生活中缺乏语言训练的人,让他们学会表达自己,而不会因为语言上的障碍而感到人与人之间的孤立与隔绝?谢谢您!


杜强:好,谢谢您的问题。第一个我想说的是,他们船上的生活状态我在里面没有说的很细致,其实他们在船上,大部分时间在打牌,打牌之外是看电视,他们会买一些影视作品,比如《刘德华全集》等等,然后就不断地看。据说,刘贵夺说公海上杀人不犯法,这个出处是《赌神》那部电影,里面周润发曾经就是一个反面角色,反面角色说公海上杀人不犯法,刘贵夺就被灌输了这个错觉。


另外一个就是你问到如何引导他们去很好地表达,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讲,因为他们表达的那种简陋、很原初的特点其实是很宝贵的,后来跟编辑,包括跟海鹏老师交流过程当中,我们会意识到这个问题,就是他们那些糟糕的、没有语法的话,其实是宝贵的,只要不影响你的理解,能保留还是要保留,当然我指的是直接引语还有自述这样一种方式。


至于说怎么能够引导他们把事情表述全,我可以讲我的录音稿非常乱,就是前言不搭后语,可能开头和结尾在讲的是同一件事情,但他们隔的可能有十万字,确实是没有办法,我只能是根据我的采访提纲,我哪个问题我要问清楚。比如说在杀二副王永波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床上躺着呢,你的姿势是什么,如果他不能像一个文艺青年一样,很通顺地跟你表述说,我在床上躺着,当时我特别害怕,我是怎么躺着呢?我右手撑着床,我眼睛看到了什么,我的视线被什么挡住了,那个人是怎么杀的,他的刀是怎么使的,我看到的画面是什么样,如果他不能描述得这么丰富的话,那我就只能按照我的理解去一步一步引导。


比如我问到他你是怎么躺着的,你的手是怎么样的,你是半躺着,还是扬起一点头,从你那个角度你能看到什么,就是你能设想到的那个画面空间里有什么,你自己去补全那个画面,让他去做填空题就好了,所以才会特别特别地费劲,所以赵木成才会越来越烦躁,你问这些干嘛呀,这些问题我不是都说过了很多遍了嘛?所以只能是采取这么一种缠斗的、抱摔的方式,别的也没有很好的方式。


责任编辑:周晓叶

排版:韩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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