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情感对历史文化街区游客环境责任行为的影响研究——感知价值和地方依恋的中介作用

编者按

历史文化街区作为城市深厚历史底蕴和特色风貌的物质留存，具有不可再生的宝贵价值，因而发展休闲街区旅游成为塑造城镇风貌特色、推广城市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但随着游客的大量涌入，由其不文明行为所导致的环境污染问题和遗产破坏问题已经成为制约历史文化街区旅游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障碍之一。因而如何正确引导游客自发产生历史文化街区旅游者环境责任行为已经成为业界和学术界关注的重点话题。本期“佳文速递”为您推荐江金波、孙韶雄发表在《人文地理》2021年第5期的论文《怀旧情感对历史文化街区游客环境责任行为的影响研究——感知价值和地方依恋的中介作用》。论文以广州市荔湾区历史文化街区为例，运用结构方程模型的方法构建怀旧情感、感知价值和地方依恋对旅游者环境责任行为的影响机制，为改善历史文化街区的卫生环境提供了有意义的管理建议。

作者简介

   江金波（1966—），男，江西上饶人，博士，华南理工大学旅游发展与规划研究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教育部旅游管理类教指委委员、广东省旅游管理类教指委副主任、广州市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研究基地”主任、广州市人民政府决策咨询专家（粤港澳大湾区）等。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两项，省部级科研项目8项，在《人文地理》《地理研究》《经济地理》《旅游学刊》《Int. J. of Tourism Anthropology》等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50余篇，担任《旅游学刊》《人文地理》《Asia Pacific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浙江大学学报（理学版）》等多个专业期刊审稿人。

   E-mail：jbjiang@scut.edu.cn

   孙韶雄（1996—），男，山西运城人，华南理工大学旅游管理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旅游消费者行为学。

   E-mail：1120081725@qq.com

一、研究缘起

本研究起始于我们团队对广州市荔湾区的一次实地调研，调研过程中发现游客的大量涌入使得历史文化街区中的传统建筑受到了部分不可逆的伤害，此外还有游客乱扔垃圾等不文明行为。而此时我正在关注游客环境责任行为的相关研究，发现大量的研究关注的是生态自然型旅游地情境下的环境责任行为，而对历史文化街区此类文化型旅游地的关注则较少，因而我开始深入阅读相关文献，进行理论模型搭建。

由于历史文化街区保留有传统地方性建筑，承载着独特的城市记忆，能够弥合城市化和现代性所导致的人际疏离和人地情感割裂，满足了人们对回到过去简单而美好的生活环境的憧憬，因而怀旧情感成为历史文化街区旅游体验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近年来学者们对怀旧的研究发现怀旧情感既能通过影响游客对目的地的理性感知价值进而使其产生积极的行为倾向，又能通过增强人地情感联结而为游客积极行为奠定基础。但这些研究集中于对游客忠诚度和未来访问意愿的研究，对环境责任行为的影响关注较少，同时多基于单一的认知或情感视角切入，未能同时探讨认知情感在其中的作用机制。

在对以往文献的梳理之后，本研究以荔湾区历史文化街区为案例地，从游客怀旧情感出发，以感知价值和地方依恋为中介变量，构建历史文化街区游客的环境责任行为影响机制理论模型并展开实证研究（图1）。

图1 研究模型

二、研究思路

本研究选取广州市荔湾区作为案例地，主要是由于以下三点原因：一是荔湾区历史文化街区资源丰富，在2020年4月广东省人民政府发布的《广东省历史文化街区名单》中，荔湾区有14处历史文化街区入选（广东省共65处）；二是荔湾区历史文化建筑保存完好，至今仍可感受到清末到民国时期中西文化交融的历史风情；三是自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视察永庆坊后，荔湾区政府以“绣花”功夫开始旧城改造，充分运用广彩、广绣、粤剧、满洲窗等怀旧元素打造非遗街区旅游。

本研究采取实地问卷调研的方式进行收集问卷，问卷主要由各变量题项及人口统计学特征两部分组成，其中各变量题项均来源于以往相关研究并结合具体的历史文化街区旅游情景进行适当调整。问卷发放时间为2020年8月30日-9月2日及2021年1月1日共五天，由6名旅游管理专业研究生及本科生在广州市荔湾区永庆坊、上下九步行街和沙面历史文化街区进行，两次共发放问卷360份，其中有效问卷346份，有效率为96.1%。

在有效问卷的基础上，本研究运用SPSS24.0和AMOS25.0对结构方程模型及其中介效应进行检验，最终得到如下的研究结果（图2）。

图2 历史文化街区游客环境责任行为影响机制

三、研究结果

（1）本研究发现在历史文化街区情境下，游客怀旧情感并未直接影响其环境责任行为，这与以往研究发现不尽相同。本研究分析原因可能在于：以往研究之所以认为怀旧情感会使得个体产生积极的行为倾向主要是由于积极情绪的扩建理论，认为怀旧情感是一种积极情感所主导的情感体验，能够促使个体产生积极行为。但实际上怀旧情感仍会伴随着一些消极的情感体验，因而本研究认为这可能导致怀旧情感并不会直接影响游客的环境责任行为，而是通过其他因素产生间接影响。

（2）历史文化街区旅游者的怀旧情感对其环境责任行为的影响具有内在逻辑性和进阶层次性，主要是通过地方依恋的单独中介、感知价值和地方依恋的链式中介两条间接路径实现。一方面，当游客在历史文化街区进行旅游消费和体验时，当其感知到的地方与回忆中某个理想化的片段相重合时，就会产生对该地方的情感依恋，最终表现出保护旅游地环境的倾向。另一方面，在怀旧旅游情境下，游客会体验到更多的感官刺激，提升其对旅游地多方位价值的感知，带来有别于其他地方的独特性和便利性，进而对该地方表现出依赖感和认同感，最终便会产生环境责任行为。可见，对文化街区旅游地而言，游客环境责任行为的产生具有一定的内在逻辑性和进阶层次性。

（3）游客感知价值并未对其环境责任行为有直接影响效应，因而感知价值在怀旧情感与环境责任之间不存在单独中介效应。该结论与以往研究有所区别，对生态旅游情境下的研究发现游客感知价值会直接正向影响其环境责任行为。本研究认为可能有以下两点原因：首先以往有研究将游客感知价值分维度与游客环境责任行为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后发现并非所有维度均可以正向影响游客的环境责任行为；其次以往的研究均集中在生态旅游，而本研究针对的是历史文化型景区，旅游情景的差异可能会导致游客感知价值对环境责任行为的影响路径和结果的差异。

四、实践研究

研究结论能够为同类旅游地的环境改善提供一定的管理启示。首先，全方位营造怀旧氛围。视觉、听觉和嗅觉等感官刺激均可以触发个体的怀旧情感，街区在开发旅游过程中要注重保护传统的建筑景观，提取该地方的怀旧元素，将其运用到店铺设计、公共设施及美食等各类“景观”中，多感官刺激营造街区的怀旧氛围。

其次，全面提升游客感知价值。游客感知价值涉及到整个旅游过程中的全部体验，因而旅游街区要通过全面提升旅游产品品质、保证游客性价比、增强游客体验性、赋予景区文化内涵等措施提升游客的感知价值。

最后，注重培育游客与街区之间的情感联系。政府和街区管理方应该针对游客需求完善街区的各类消费业态和休闲设施建设，提升游客功能性依赖，通过提升景区文化氛围、提高一线服务人员的服务态度等措施促进其情感性认同。

原文引用：江金波，孙韶雄.怀旧情感对历史文化街区游客环境责任行为的影响研究——感知价值和地方依恋的中介作用[J].人文地理, 2021,36(5):83-91.DOI:10.13959/j.issn.1003-2398.2021. 05.011. [Jiang Jinbo, Sun Shaoxiong. Influence mechanism of nostalgia on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blocks tourists’ environmentally responsible behavior: Intermediary role of perceived value and place attachment[J]. Human Geography, 2021,36(5):83-91. DOI:10.13959/ j.issn.1003-2398. 2021.05.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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