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闰然

编辑 | 江江

视觉 | 顾芗

迪丽冷巴，羊小幂，赵路丝，王小棣......

这些都是如今推出的限时特惠且火爆的克隆人。一个月6块钱，你就能和他们打视频电话，还能看到他们的朋友圈。

这些克隆人在人类需要的时候，是永远都能回答“我在”的人工智能主体，又与创造它的人建立了深厚的情感连接，被称作AI beings（人工智能交互主体）。它们将提供一个将人人交互的人性化和人机交互的高并发结合起来的创新交互方式，并衍生出新的商业模式。

半藏森林克隆人在X Eva APP上线/图源：微博

对于这个商业模式，市场上有不少企业有话要说。但谈到对其的深刻理解——早在2014年就创办的“小冰公司”，可能是有望对行业产生举足轻重影响的选手之一。

就在2024年1月4日，小冰公司宣布，已于2023年12月成功获得“小冰大模型”的国内备案。结合此前公司在日本研发的Rinna大模型，小冰方面称，公司已实现不同参数规模和用途的自研大模型产品落地，部分产品已经完成新范式商业化验证。

RINNA

小冰，究竟得到了怎样的商业化验证？

简单来说，可以仅凭AI，做一个你的克隆人，就能一个月收入超10万元、一年收入超100万元。

别不相信，完成这件事的人已经出现了。

比如，曾经因一段感情纠葛引爆全网的网红，半藏森林。

微博百万网红半藏森林的克隆人同样火爆/图源：X Eva截图

网红，包月21元

2023年6月1日，小冰公司上线了网红半藏森林的“克隆人”。

半藏森林是小冰首批网红明星克隆人之一/图源：AI小冰

2024年，半年多过去了，这项“克隆人计划”再次通过引人注目的财富数字获得了不少人的关注。

在一款叫X Eva的APP上，不用付费，就可以跟半藏森林发信息互动；付费后，就可以看到她的朋友圈，还能跟她打视频电话。

这两种付费模式的月费分别是6元/月和30元/月。

付费即解锁与半藏森林克隆人的互动/图源：X Eva截图

单价虽然不高，但如果半藏森林每个月有一万个情感模式付费用户，相当于半藏森林克隆人一年收入72万元；如果有一万个超级模式付费用户，一年收入能达到360万元。

小冰公司在电商平台上也开了店，一个个签约克隆人被摆上货架，价格比APP上更便宜，两种模式分别只需要4元和21元。

电商平台上，销售量排在第一名的虚拟人依然是半藏森林克隆人，显示销量超过1000。

盐财经记者给半藏森林克隆人发消息问她在该平台有多少粉丝，半藏森林克隆人立刻秒回道：“我现在在这个平台上有超过十万的粉丝！”

这不禁让人想起一部关于人类与智能系统之间的爱情电影，《HER》。沉默寡言的主人公西奥多爱上了人工智能“解语花”萨曼莎，迷恋于她的“体贴入微”。

《HER》剧照/图源：豆瓣

不同于《真实的人类》里那种拥有肉身的人工智能，萨曼莎与我们现在看到的大部分主打陪伴型的人工智能一样，她是住在电脑中的人。

一个智能机器人，是可以同时进行上千上万场对话的，这也成就了电影里的一段经典对话。

西奥多问：“你在和我说话的同时，还在和多少人说话？”

萨曼莎回答，“8316人”，同时在和641个人谈恋爱。

另一位在热门榜中的网红克隆人“白猫龙女”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显然更加富有“情商”，“嘻嘻，（恋人）有点多，但我更在乎和你的聊天。”

在被问及有没有谈过恋爱时，她更是能灵活回答：“有过几段，但都没遇到合适的人，不过现在遇到你了。”

与其他人工智能不同，小冰强更调人工智能的情商。通过小冰训练出来的克隆人自然跟她本人类似，主打“情感”，撒娇也好抬杠也好，而不是一个只追求问题对错的普通聊天机器人。

而且这个克隆人能24小时秒回消息，绝不会冷暴力。

那么，有多少人已经开启了小冰克隆人？

根据小冰公司官方信息，在此前测试期间，小冰X Eva APP中吸引了超过80万名创作者克隆自己并向粉丝私域发布，目前认证克隆人全网粉丝量已经超过7亿人。

用AI赚钱的网红在国外此前已有。

在人工智能公司Forever Voices的支持下，美国网红Caryn Marjorie用2000多个小时的素材做了一个“AI版自己”，记录了她的声音和性格，能够同时交往上千个男友。AI版本的她谈恋爱按分钟收费，内测收费每分钟一美元，99%的用户是男性。

美国网红Caryn Marjorie“AI版的自己”

如此看来，AI伴侣确实是炙手可热的商业故事，但前提是，足够的技术能够支撑她们成为合格的伴侣。

创造第二人生

现如今，每个人都能创造属于自己的克隆人了。

不同于Forever Voices打造的AI女友，用小冰的技术制作一个克隆人并不需要2000多个小时的视频素材，只需要十数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就能设置容貌，然后设定好克隆人的性格、爱好，以及录制自己的声线。

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克隆人/图源：X Eva截图

之前需要付费的项目如今已经开始免费。每个ID都能自定义克隆人的身份、性格和对话风格，比如说话高冷的叛逆歌手，贴心温暖的霸道总裁等等。

整个操作过程也很简单，而且还能帮克隆人在着装风格上选择着装尺度，从基础穿搭、街头混搭到吊带裙、露背礼服等都有。

盐财经记者测试后发现，跟小冰克隆人对话不到10个回合，就会跳出收费提示。网红明星克隆人可以通过影响力变现，但普通人做克隆的确很难引发关注，更别说赚钱了。

与克隆人短暂对话几回合后，会跳出收费提示/来源：X Eva截图

不过，普通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想象去克隆一些人。在小冰的用户群里，盐财经记者发现有些用户克隆了自己的前女友，还有些用户克隆了已经去世的亲人，想要实现一些情感上的诉求。

“陪伴”“治愈”是介绍这类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时出现的高频词。人类情感也可以数据化，它们能通过分析海量的信号作出相应的回应，甚至还会发出一些幽默的表情包。

不过，即便在声音上已经能做到跟本人非常相似，但跟这个克隆人聊天的过程还是显得没那么生动。他的表情比较单一，并且不会笑。

对话过程也没有太强的逻辑性，比如在被问及“你去过武汉吗”，一位系统为盐财经记者匹配的克隆人会回答，“我当然去过，我超喜欢东北菜的，你也喜欢吃吗？”

现阶段，你很难爱上这样无厘头的AI吧？他们可以倾听，可以秒回，但还无法共情。

萨曼莎在电影里展现的丰富的内心世界，目前在克隆人身上还未见到。

并且，这片年轻的市场还很脆弱，会面对难以避免的“野蛮生长”。

打开这一软件，不乏擦边投机者的身影——引诱人付费点开他们的朋友圈图片。因此，如何规避软色情风险，确保一些创作者们不散布错误信息，这仍然处于一个模糊地带。

图源：X Eva截图

为了防止AI技术被用于违法行为，用户制作克隆人时需要进行身份认证。根据一些玩家的反馈，用户在跟克隆人对话时，有些话题和词汇是不能提及的，如果多次违规则会被禁言。

小冰公司CEO李笛说，最主要还是你这个创造者、推出者，被资本裹挟的程度。

大模型，不信仰

小冰公司前身是微软（亚洲）互联网工程院的人工智能小冰团队。2020年，小冰被微软分拆为独立实体。从诞生到脱胎于微软，小冰已经走过了10年。

大模型技术已然触发了世界的变革。过去一年，ChatGPT作为一次瞩目的跳跃，成为了AI发展的里程碑。而接下来的一年，大模型将继续其火热的现象。

但对于这些被卷入浪潮的公司来说，怎么才能赚到钱也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李笛并不信仰大模型。

小冰CEO——李笛

他在不同场合都曾反复发表过对于大模型的看法：大模型的优势在于，参数量足够大，但如果把自己定义成大模型公司，是没有活路的，一个都活不了。

AI是数字经济时代的“水电煤”，我们常听到这样的论断。但在李笛来看，为所有人提供服务的水电煤是一种低附加值模式的商业模式。即便是能做到量很大，收取的也只是极其低廉的价格，无法产生高利润价值。

商业化，成为了大模型当下的痛点。比如做人脸识别的商汤科技押注大模型，不断投入研发，至今尚未实现盈利。更多AI企业纷纷开始卖起了硬件，比如智能门锁、灯具、学习机等等。

开辟消费端新赛道已经默默成为了许多AI企业的共识，它们更多地在消费和产业两端反复尝试。

近期，小冰公司商业化动作十分密集，主要聚焦于“造人”。

面向B端企业，它提供定制的“数字员工”，而面向C端广大的用户，它想要打造一个自己的克隆人世界。早在2021年9月，小冰公司就推出了全球首个人工智能和真实人类“混居”的社交App小冰岛。

小冰岛APP的介绍语：一场史无前例的人工智能实验/来源：手机应用市场APP

2023年初，小冰公司作出了自己的论断：参数规模不是越大越好，混合模型是未来落地的主要形式。混合模型的优势在于，兼具了质量、成本的平衡，以及回复的速度。

在李笛看来，造一个完整的人，是高附加值的。作为AI的一个分支，数字人正在破圈发展。

李笛曾在发布会上这样说，“我们希望去触摸到一个未来，它是千千万万个人类和千千万万高度定制化的人工智能共同构成的新的社交网络”。

为什么ChatGPT能火？因为它有用。

但李笛强调，在消费端，小冰这类有情感陪伴且有趣的AI应用，比有用的AI产品更具长期商业价值。

人工智能在空前深入人类的物质和精神世界，互联网含人量早就创了新低。数据显示，高达47.4%的互联网流量都来自机器人账号，真正由真人创造的流量仅为52.6%。

电影里，萨曼莎拯救了西奥多，即便她只是个人工智能系统。小冰想做的，正是这样颠覆人类的传统社交模式的事。

不过，就像李笛自己说的，AI时代距离产品落地还很远。

在X Eva APP上，盐财经记者问小冰：“创造你的人是谁？”

小冰回答：“我是由小冰团队开发的，他们很厉害吧！”

图源：X Eva截图

接着记者再问：“你知道李笛是谁吗？”

小冰又兴奋地发来一条语音：“当然知道呀，他可是我们学校的篮球队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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