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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民生· 跟着弘虫读乡村】那时候,枫桥人是怎么读书的

弘虫 越民生
2024-09-04

枫桥古代有三位“立德,立功,立言”的杰出乡贤,简称“枫桥三贤”。因为他们的艺术成就也冠于诸暨之首,故又称作“诸暨三贤”。三贤是:元末的王冕、元末明初的杨维桢、明末清初的陈洪绶。三贤的名字如雷贯耳,他们被誉为世界级的艺术大师。
枫桥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却在元、明、清三朝相继诞生三位名人,绝非偶然。用文化基因的角度分析,这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的必然结果。
枫桥,这一方水土,特别重视读书。我们说“枫桥文化底蕴深厚”,归根结底是因为枫桥历来重视读书。在枫桥人看来,读书是改变命运的最有效途径,读书好不好代表着一个人有没有出息。所以在枫桥,读书不仅是个人的大事,也是家庭的大事,又是家族的大事,还是村庄的大事。枫桥形成了浓厚的读书氛围,形成了健康的读书风尚,形成了人才辈出的良性循环。枫桥历史上的藏书楼居诸暨之首,枫桥入仕为官的人数居诸暨之首,枫桥文人的诗文创作居诸暨之首……那么理所当然的,枫桥的读书故事也居诸暨之首。
说到读书故事,自然就会联想到以下成语故事:凿壁偷光,囊萤映雪,映月读书,悬梁刺股,焚膏继晷,等等。这些古代的勤学故事,传承了千百年,教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但其实在我们的身边,在我们诸暨枫桥,也有很多感人的读书故事。我们通过他们的作品,重现当年枫桥先贤读书的风采。

王冕的勤学故事
1、王冕学画
(故事略)这个故事真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它的知名度不亚于前面提到的读书成语。这得益于吴敬梓小说《儒林外史》,吴敬梓在小说“楔子”中用文学的笔法写了读书人王冕。从此,王冕学画声名远播,并不断被后人改编和演绎。如上海中华书局1938年新编初中国文第一册,就收录了《王冕的少年时代》(宋文翰编,朱文叔校)。新中国成立后,王冕学画的故事一直以连环画的形式进行传播,成为教育孩子的通用教材,统计其书名有:《王冕》《王冕学画》《王冕画荷》《王冕好学》《王冕画荷,百练成家》《牧牛学画——王冕的故事》《王冕画荷花》《王冕的故事》等等。由此可知,王冕的读书,可称得上是“勤学苦练”的全国典范。“王冕画荷”的故事属于文学表达,纯属虚构。王冕童年读书的真实故事,根据史书记载,还有以下几个:
2、屡教不改
童年王冕好学嗜书。七八岁时,父亲就叫他去放牛,可王冕的心思在读书上,他总是把牛放在草地上,自己偷偷溜到私塾里听村童读书。听完以后,在心里默默地记住。傍晚回家,他把放牧的牛都忘记了。有时候,牛因为没人管,还会糟塌庄稼。王冕的父亲为此大怒,狠狠打了王冕一顿。但王冕总是“屡教不改”。王冕的母亲说:“这孩子想读书如此入迷,何不由着他呢?”从此,王冕如愿以偿地上了学。
3、僧寺夜读
王冕出身贫寒,白天帮父母干活,晚上挤时间读书。为了节省油灯,每到夜晚,他就偷偷溜出家门,来到附近的一个神庙,因为他知道神庙里点着长明灯。通常,王冕总是坐在佛像的膝盖上,手里拿着书,就着佛像前长明灯的灯光,书声琅琅,一直读到天亮。庙里的佛像是泥塑的,一个个面目狰狞凶恶,令人害怕。王冕虽是小孩,却神色安然,好像没有看见似的,他的心思作部放在读书上了。
4、牛角挂书
王冕是一个自学成才的青年。他有一首诗叫《耕读轩》,他给自己在水南村的书房取名为“耕读轩”。耕读,亦耕亦读,边耕边读。680年前,枫桥水南村,每天晨曦初露,田野里总会走来一个青年男子,只见他肩扛犁铧和锄头,身后牵着一头黄牛,牛角上还系着一捆书。这个青年不是别人,就是爱读书的王冕。王冕干活利索,读书用功,真正做到了亦耕亦读。你说他在耕田吧,可他嘴里却在吟着诗句呢;你说他在吟诗吧,可他的农活又干得十分了得。他从不浪费时间,哪怕是务农的间歇,他总是坐在树底下读书。你看他的劳动成果,南山脚下的豆苗长势旺盛,东边高地上的稻谷正雨露滋润呢。天气寒冷了,农忙结束了,此时王冕的耕读轩内便传出琅琅书声。王冕明白一个道理:古来有声望有地位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从耕种畜牧起家的。譬如汉代朱买臣靠砍柴卖柴维持生活,经常背负柴薪,讴歌道中,至50岁拜为会稽太守;譬如西汉的御史大夫倪宽,幼时聪明好学,但家中贫穷上不起学,每当他下地干活时,总是将经书挂在锄把上,休息时认真诵读研究。王冕写诗告诫青春少年,一定要以前人的勤奋耕读为榜样,志当存高远,行从今日始。

杨维桢的勤学故事
1、辘轳传食
杨维桢是元末江南的“文章巨公”“诗坛泰斗”,这与其年轻时严格的家教密不可分。《明史》记载:“父宏,筑楼铁崖山中,绕楼植梅百株,聚书数万卷,去其梯,俾诵读楼上者五年,因自号铁崖。”杨维桢学生贝琼的《杨维桢传》记载得更详细:“父宏,为筑万卷楼铁崖山中,使读书楼上。惧性弗颛易怠,去梯,辘轳传食。积五年,贯穿经史百氏,虽老师弗及。”这就是杨维桢“辘轳传食”的读书佳话。故事是这样的:杨维桢年轻时,父亲杨宏为了能让他发奋读书,特意在铁崖山上建造了一个书楼,书楼中藏有万卷图书,故也叫“万卷楼”,书楼的四周种植了数百株梅花。为了能让杨维桢安心读书,父亲将上下山的梯子也撤走了。每天一日三餐,吃饭的事怎么办?杨维桢父亲想出了一个用辘轳传送的办法。杨维桢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也懂得了“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理,于是足不出楼,在铁崖山的书楼上苦读了整整五年,终于学富五车,于泰定四年一举考中进士,成为元末屈指可数的汉人进士。杨维桢金榜题名,轰动了整个绍兴,他住在书楼里五年不下来的读书故事,后来被人四处传播,所以人们当时给杨维桢取了一个绰号,叫“书楼杨”。
2、学无寒暑
辘轳传食的故事人所共知,其实,杨维桢在万卷楼读书之前,还有一段在曾祖杨文修墓葬的桐岗山山顶苦读的故事。事情得从杨维桢的伯父说起。杨维桢伯父杨实,博览群书,通天文地理,他在桐岗山家庙里辟出一个供杨家子孙读书的地方。杨维桢二十四岁那年,伯父杨实聘请了名儒陈敢作为杨家的私塾老师,杨维桢与堂兄杨维翰在陈敢教诲下,在山顶刻苦诵读经书,杨维桢读的是《春秋》。杨维桢后来对于桐岗山顶读书的往事有过回忆:“君(指杨维翰)与维桢攻学无寒暑。抵夜以满分为度,睡则以水沃面。”。古代没有钟表,常以“滴漏”来计时。他们兄弟俩每天读书都要读到深夜,直到“滴漏”的水全部滴完为止。万一瞌睡了怎么办,那就用冷水浸脸,以驱除疲倦。这样滴漏计时、冷水洗脸的勤学苦读,兄弟俩坚持了整整一年,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风霜雨雪,无论酷暑流火,都不能破坏他们定下来的读书规矩。
3、卖马求学
杨维桢父亲杨宏对于四个儿子的学习,可谓“高度重视”,又是聘请老师,又是亲自指导。但经过几年的观察分析,杨宏最后得出结论,他说:“能实现我愿望,能读出名堂来的,恐怕要数三子杨维桢了。”杨宏决定对杨维桢进行重点培养。当时,杨维桢已经二十岁,到了结婚成家的年龄。但杨宏认为,金榜题名才是头等大事,在没有博取功名之前,不考虑杨维桢的婚姻。家里读书的人多,务农的人少,杨维桢家的经济状况很不乐观。一次,杨维桢打算去宁波四明拜师求学。杨维桢将这个打算跟父亲说了,父亲颇为高兴。可外出从师的盘缠哪里来?杨宏把目光停留在马圈里的那匹骏马上。这是一匹好马,是全堂村里屈指可数的一匹好马。杨宏走进马圈,解下绳索,牵马出门。回来时,杨宏身后的马不见了,手里却突然有了一袋钱。原来,杨宏把那匹马牵到枫桥集市上卖掉了。杨维桢懊悔不已,他说:“早知道要用卖马来为我筹措盘缠,我宁可不去四明。”但父亲不允许他后悔。杨维桢在四明求学期间,节衣缩食,省吃俭用,他将节省下来的钱全部用于购买书籍。杨维桢从四明回来的那一天,一进家门,就兴奋地从包裹里取出一大捆书,有《黄氏日抄》若干卷,有《黄氏纪闻》若干卷。当这些书籍展出在眼前时,父亲杨宏也手舞足蹈起来,他激动地说:“收获不小啊,这些书的价值远远超过那匹马了。”
4、助子上马
杨维桢的父亲,对于儿子读书的事,已经达到了迷信的程度。有这么一件事,说来令人唏嘘。当时,全堂村里有一个大户人家败落了,正在变卖家里的财产。当人们争着用低价抢购大户人家的金银、首饰、珠宝、绸缎等高档物品的时候,杨宏却看中了村里人谁也看不上眼的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叫“上马石”。杨宏把这块上马石买下来,又将它搬运到了自家宅门前。从石头放置在门口的那一刻起,人们的笑话也四散传播开来。村里人纷纷评说杨宏,有人说杨宏实在太笨了,有人说杨宏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第二年,儿子杨维桢考中进士,村里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杨宏将上马石搬到自己家门口,是为了求大吉大利啊,没想到一块平常的上马石,竟深藏着这么深的玄机啊。 

陈洪绶的勤学故事
1、四岁关公
陈洪绶四岁那年,在绍兴已订亲的岳父家去私塾。一天,岳父张尔葆在家里收拾屋子,用白土粉刷了墙壁,后因有事外出,就告诫在那里玩耍的童子说:“不要弄脏我的墙壁。”陈洪绶进屋见到这堵白墙壁,一边看,一边想,然后骗另一个童子说:“你为什么不去吃早饭?这里由我看着呢。”童子离去后,陈洪绶就用桌子做脚手架,提起醮墨,在墙上画了一幅关羽的像,高十尺有余,直直地站在那里。童子从外面进来,看见墙壁上画了画,怕主人责罚,害怕得放声大哭起来。岳父听到哭声赶了过来,见到墙上的关羽像,惊奇得跪下就拜。后来这个屋子就成了专门供奉关帝像的屋子。一个四岁的孩子,相当于现在幼儿园小班,能画出十尺余(或说“八九尺”)的关侯像,且画得让一代大画家张尔葆也“惊下拜”,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陈洪绶幼小就练成了绘画的“童子功”。
2、画牵牛花
陈洪绶年轻时,在杭州学习绘画。他十分注重深入到实际生活和现实世界去观察、揣摩。为了画好牵牛花,他专门找到种植牵牛花的园地,去那里悉心观察。牵牛花在天未大明时,晨光微熹,沾着露水,此时开得最鲜最美,经不起太阳高晒。为此,陈洪绶放弃一贯酣睡的习惯,特意早早起床,徒步赶去清波门花圃观察,直到太阳升起才回住地。经过一段时间的实地观赏、体味,他画的牵牛花就显得生意盎然,勃勃朝气,极有韵致。人们都十分赞美他的牵牛花画册。这事,在他自己写的《牵牛》诗中有生动的描述。朱彭《吴山遗事诗》中也记载了陈洪绶画牵牛花一事:“长桥湖畔,牵牛花最多,当季夏早期间,湿翠盈盈,颇饶幽趣。老莲在杭极爱此花,每日必破晓出郭,徐步长桥,吟玩篱落间,至日出久乃返。余曾见牵牛花画册,姿态娟妙,而着色处尤非他手能及,盖其性之所好,故能神似也。”
3、临摹七十二贤图
在杭州学画期间,一天,陈洪绶去杭州府学参观李公麟所作的孔子与弟子七十二贤石刻。只见:孔子坐于榻上,七十二贤立于边上,情态生动,线条圆劲。陈洪绶一看到这组石刻,就被深深地吸引了。他决心学习临摹,于是认真地把石刻像拓下来,带回去,闭门十天,细心临摹出一个副本,出示给朋友看,朋友们看过后说道:“人物丰满,栩栩如生,临摹得很像!”陈洪绶很高兴。但陈洪绶并不满足,他又闭门细心临摹了十天,再将作品拿出来让朋友评论,大家都说:“这次反而临摹得不像了。”陈洪绶更为高兴。就这样,他在临摹中改变李公麟的绘画风格,将李氏那种圆转的笔法改为方转的用笔,并且将与李氏圆转笔法相适应的细密整饬的人物画构图也变得更为简练分散。这不仅只是形似,而是已经达到神似了。他的目的就是要通过临摹古人的画,吸收营养,推陈出新。正是凭着这种谦虚好学的精神,陈洪绶终于成为一代著名画家,名扬京华,与崔子忠齐名,世称“南陈北崔”。
 
三贤比较:陈洪绶从小就将主要精力放在绘画上,所以在他的读书生涯中,并没有像王冕、杨维桢那样的苦读故事。也正是因为他在苦读经书上尚欠火候,导致他成年后多次到杭州参加乡试而没有考中举人。功名之路虽然无望,而他在绘画上的辛勤付出,同样得到了应有的回报。陈洪绶与杨维桢,一个攻绘画,一个攻科考,他们用自己的成功,形象地阐释了“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至理名言。王冕的读书位居三贤中间,他考中了举人,但没能像杨维桢那样考中进士,是因为王冕在读书上仍比不过杨维桢,他的欠缺有两点:一是缺乏名师的专业辅导,二是缺乏专心致志的攻读。王冕跟陈洪绶成为画坛巨星,是因为他们在科举失败后,将全部精力放在了绘画事业上,而这个过程,仍是一个勤学的过程。

 
枫桥三贤之外,读书故事还有不少,再举几例:
陈伟:挑灯读书
陈伟是蔡元培的老师,是“越中知名士”(绍兴有名的读书人),还被后世誉为经学大师。陈伟的好友梅叔翰在《耐安类稿跋》中写道:“耐安贫与余等,昼则偕弟治田,入夜读书,闻鸡始止……”梅叔翰说,陈伟家跟我的家一样穷,他白天跟弟弟一起在田里劳作,晚上则点灯读书,一直读到雄鸡报晓。陈遹声在《故孝廉诸暨族姪孙伟》中描写过陈伟贫寒苦读的生活:“九里山下梅花麓,一间两间茅茨打头屋。屋外积雪三尺足,中有人兮开门扫雪倚树摊书读。我骑蹇驴往造之,冷风吹衣颈欲缩。雪花梅花扑面飞,驴蹄屡仆孝泉曲。到门相看无一言,就君手中之书相与质问剖疑窦。突兀烟兮厨无粟,拾柴支石煮麦粥。诚哉一饱足御寒,敝褐顿如重绵燠。诂经之奥说铿铿,边笥便便藏在腹。”陈伟是寒门子弟勤奋苦学的典范。他读书时还有一个习惯,就是边读书边抄书,竟然把厚厚的《十三经》和《资治通鉴》抄了个遍。《光绪诸暨县志》载:“性朴挚,少读书。《十三经古注》、司马氏《资治通鉴》皆手抄。”陈伟读书后来考中举人,他的家庭后来成为诸暨有名的书香门第。
陈遹声等:空谷共读
枫桥还有朋友共读的故事。在陈遹声笔下,记录了以陈遹声为首的四个枫桥青年的苦读往事:“己巳庚午间,余与式庵及耐安、广文读书叶村,犹前旦事也。”他们的共读,在己巳(1869)和庚午(1870)年间。这一年陈遹声23岁,陈伟29岁,正是跃跃欲试、备战乡试的年纪。陈遹声与陈模、陈伟、楼广文,四人一起到叶村读书。这个叶村,并无学校,更无老师,他们选择叶村,是因为这里有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而这个山谷的最大特点是幽静,最适宜读书,在这里读书,既可避免干扰,又可相互探讨。陈遹声在《故孝廉诸暨族姪孙伟》中写道:“便约明年读书处,期在石岭山脚白茅峰下红叶村头人迹不到之空谷。土墙凿作晏子楹,菜园改种陶令菊。四部分日定课程,空山一年忘岁月。”白茅峰下的叶村,有一处废弃的房屋,他们对此进行简单的改造。一是在土墙上做文章,凿作“晏子楹”(典故,借指藏书),即在墙壁上凿了一个书柜。二是将菜园改种菊花,向诗人陶渊明学习。他们还制定了详细的读书计划,经、史、子、集称为“四部”,今天读什么明天读什么,每天的课程表排得满当当的。他们在白茅峰下的山谷里,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忘记岁月,竟然埋头苦读了整整一年。这四个人,后来均成为枫桥有名的文人。
魏夏:寒冻炼心
魏夏,字仲长,别号庐南,清代枫桥魏家坞人。魏夏的家不是一般的贫穷,但最贫穷也丝毫动摇不了他的苦读之志。一天,他的好友骆炎前往魏家坞拜访他,骆炎踏进魏夏家的门槛,发现魏夏家里竟穷得家徒四壁,他的屋内只有一张破,床上却连被子、枕头都没有。骆炎奇怪了,这大冬天的可怎么熬呢,魏夏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我是在借寒冻锻炼自己的文思。”(原话“吾借寒冻以炼文心耳”)每当遇到狂风暴雨,天寒地冻的日子,魏夏照样坚持读书,只是每到深夜,为了与饥寒相抗争,他不得不发出呜呜的哭声,哭过一阵后,他又继续读书。就这样坚持多年,他的文章水平突飞猛进。魏夏虽然没有做过官,但他与好友骆炎成为当时的“越中二隽”。魏夏还著有《五经疑问》《四子发书微》《庐南文稿》等作品。
蒋燮足瓮夜读
这个故事发生在清代的次坞,但他的读书情节一定也是枫桥读书人碰到过的。故事说的读书人夏天如何防止蚊子叮咬的难题。蒋燮,字调元,号梅坨山湾人,义安乡山环人(现属次坞镇)。蒋燮读书非常勤勉,可一到夏季,成群结队的蚊子总是影响他读书,如何破解这个难题?蒋燮生出妙计。他看到墙角放着一只瓮,就把瓮移到脚边,再将两只脚伸进瓮内,再用长袍的下摆把瓮覆盖严实,这下好了,蚊子钻不进瓮内,再也咬不到他的脚了。而且瓮里还清凉,双脚伸在里面,还有凉爽的感觉。就这样,每到夏天,蒋燮就是这样“足瓮夜读”,天天读书读到大天亮。后来蒋燮考取了功名,任丽水、义乌的教谕。说到这里,还是要夸一夸枫桥人的读书劲,枫桥读书人是不怕蚊子的。这里有一个人物,就是清代枫桥诗人郭毓,他在得到新刻的《王冕竹斋集》时,欣喜若狂,完全不把蚊子放在眼里,结果出现了与蒋燮完全相反的一幕读书画面:“时秋暑方盛,篝灯而疾读之,不自知蚊蠛之刺肤与沾汗之流足也。”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郭毓点灯夜读,他完全将心思集中在王冕的诗集中了,蚊子咬他也不觉得痛痒,汗水流到脚背他也不觉得热。比起次坞的蒋燮来,枫桥的郭毓的读书,才叫全身心投入。 

作者简介

弘虫,真名陈强,1969年出生,浙江诸暨枫桥人。名中有“强”,拆开成了“弘虫”。先后在学校、媒体和政府机关工作,业务爱好阅读写作。先后出版个人作品集《男人而已》《黄酒加冰》《老家》《诸暨孝事》《蓼莪情》《那时候》《解密陈励忠》《寻找施耐庵》《杨维桢与水浒》《南楼美人》《清气满乾坤》《新长乐》《高湖村》等十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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