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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全是哔哔哔的推送

手工可可棒 橙雨伞 2021-02-06



Pussy(浦西)和Bitch(碧池)这两个词,你可能已经耳熟能详了。


前者多用来指代女性的隐私部位,同时也一直被拿来羞辱和污名化女性;后者则因为羞辱性强,在媒体中经常以“the b-word”指代。


网飞在不久前发布的新纪录片《脏话史》里,介绍了6句常见的脏话,其中就有两集,专门介绍了浦西和碧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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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脱口而出这两个词之前,不妨先了解一下它们的进化史吧。



碧池和浦西背后的厌女


《脏话史》首先对碧池和浦西的来源探究了一番。


从词源来看,碧池原指发情的母狗,后来用来形容放荡、不道德的女性,再后来,碧池被用来指情绪化、固执己见、恶毒或盛气凌人的女性。


很显然,碧池是一个侮辱性的词汇,带有严重的性别歧视倾向。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美国国民词典《韦氏词典》都没有对它的侮辱含义进行标注。


一般情况下,女性并不喜欢被称为“碧池”。然而,几乎所有令人“讨厌”的女性,最后都成了“碧池”。



尤其是二十世纪初女性选举权运动、六七十年代女权运动期间,碧池的使用频率急剧飙升。这些站出来争取权益的女性,无一例外地被冠以“碧池”的骂名。像希拉里·克林顿这样知名的女性公众人物,也曾被共和党人称为碧池。


女性怎样才能避免被骂碧池呢?可能得打扮不要太漂亮,处事风格不要太外放,观点不要太尖锐,不要为自己发声,不要捍卫自己的权益……


但即使这样,可能也难逃骂名。因为,你是不是碧池,由不得你决定。


前美国总统川普的支持者制作的T恤

图/BBC


那浦西呢,它原本只是猫咪的昵称,后来才逐渐演变成女性隐私部位的指代。


和“见不得人”的月经一样,女性的生理现象及部位总是处于不被正视、被隐藏或被污名化的境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浦西只能隐晦地出现在小黄书和爱情动作片中。


《脏话史》中,喜剧演员妮基·格拉瑟的评论令人印象深刻:女性生来受大环境的影响,嫌恶自己的外表与身份。特别是浦西,女性不敢直视它,也不愿意讨论它。


图/Giphy


尽管浦西在日常讨论中隐形了,但它被视为脏话和侮辱性词汇使用的频率却居高不下。


在现实运用中,浦西被附加上了“软弱无能”的含义,这与阴道在性行为中的“被动性”有关。当男人被称为浦西,意在阉割他们的男子气概——你软弱、你无能、你下贱,而且你软弱无能下贱的方式,跟女人一模一样!


言下之意,成为女性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碧池和浦西的厌女特质,也在流行文化中得到了强化。


在大量嘻哈和摇滚音乐中,男性歌手随意使用碧池这个词来描述年轻女性。他们用贬低女性的方式,显示自己的地位在女性之上。


嘻哈歌手公鸭,“名曲”《Bitch Is Crazy》因其中贬低女性的歌词,引起争议


比如,在嘻哈歌手德瑞医生和史努比狗狗合作的歌曲《The Next Episode》里,歌词中的厌女倾向就十分明显:



为了规避审查,他们还创造了“biatch”“beyotch”等词,用来替代“bitch”。


嘻哈歌手德瑞医生(左)和史努比狗狗(右),两人都获得过格莱美


而当精虫上脑的男歌手唱着《We want some pu**y》(我们想要一些浦西)时,听众也很难不被冒犯到。


制作了这首歌的乐队2 Live Crew,在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取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但因为歌词中有大量露骨的性描写和歧视女性的内容,他们被多次被告上法庭。



为女性、性少数赋权的碧池和浦西


既然碧池带有贬损女性的含义,那是不是应该剔除出单词表,永不采用呢?


在纪录片中,一位喜剧演员同样提出了这个疑惑,但她也发现,碧池是她最常用的单词之一。


这个用来侮辱贬损女性的词,拿来自称时,却油然而生一种老娘独行天下的魄力。不仅如此,闺蜜之间互称一声碧池,听上去反而很是亲昵,迅速提高了亲密值。


这个去污名化的过程是怎么发生的?


《bitch》是一本1996年在波特兰创刊的女权杂志,旨在以女权视角分析流行文化


其实,早在20世纪,碧池就已经有非贬义的意思。


作家海明威对这个词情有独钟,他用这个词形容母亲的力量,也用在讨厌的编辑身上。在他看来,女人比男人厉害的地方在于,女人还可以当一个婊子。


但在这一阶段,碧池的含义还是褒贬参半的。尽管部分男性用这个词承认女性的存在、地位和力量,可说到底,这个词还是带着羞辱的性质。


海明威


女性真正开始使用碧池一词进行赋权,最早是出现在音乐界。


回溯到二三十年代,蓝调歌手露西尔·博根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的小黄歌《Till the Cows Come Home》,通过直白的性描写,正视了女性的欲望。


在这首歌里,这个碧池是来自美国巴尔的摩的独立女性。她拥有极好的浦西,想跟俱乐部里所有的男性doi。朴素的乡村蓝调搭配禁忌的歌词,当代浦西之光卡迪碧老师听了也要脸红:


“And I look over your hands seein' I'm a bitch from Baltimore

Oh, talkin' 'bout a bitch from Baltimore

And I got hairs on my c**k

Sweep anybody's floor

……

If you suck my pu**y

Baby I'll suck your d**k

I'll do it ya honey till I make you shit”


(为了过审就不翻译了……)


露西尔·博根


而等到六十年代,碧池这个词被正式进行了再赋义。


此时正逢妇女解放运动热潮,女性强烈地想夺回碧池的定义权。女权作家乔·弗里曼在1968年发表了《碧池宣言》一文,开启了一系列为碧池正名的运动:


"A woman should be proud to declare she is a Bitch(女性应该骄傲地宣称自己是碧池)"


《碧池宣言》截图


到了九十年代,碧池开始以积极的含义,大量出现在电视节目和音乐中。喜欢自称碧池的嘻哈女歌手们还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革命,反击嘻哈文化中对女性的侮辱。


比如奎因·拉蒂法的《U.N.I.T.Y.》里,经典歌词“who you callin' a bitch(你叫谁碧池呢)”振聋发聩。


这首歌被封为女权之歌,当年还拿了格莱美。


奎因·拉蒂法:你叫谁碧池呢!


浦西去污名化的过程,与碧池尤其相似。


在九十年代,莉儿·金、骚狐狸(Foxy Brown)等女歌手开始与男性争夺浦西的使用权。在她们的歌曲中,浦西是女性独立和力量的来源,而不是禁忌。


如今,后继者如卡迪碧、麻辣鸡(Nicki Minaj)、Lizzo这些嘻哈歌手,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开疆拓土,为碧池、浦西正名。


有趣的是,去年卡迪碧的新曲《WAP》(WAP是"wet ass pu**y"的缩写)在公告牌登顶后,不少保守白人男性依旧被这首“浦西之歌”吓得不轻,发文怒斥。不过,这首冠军单曲收获的更多是好评。


《WAP》在歌词中公开讨论男人该如何取悦女性,还使用了一些性暗示

图/MV截图


此外,对碧池和浦西的重新赋义也发生在其他领域。


比如在男同圈子,碧池从一个羞辱男同性恋的贬义词,变成了促进团结和友谊的词汇。它有一种“我懂你”的默契,代表着他们可能共同经历过的创伤。



而随着现代社会对性别、性向的定义越来越多元化,浦西的使用也更具有包容性。这个词逐渐从传统的生理意义上剥离,所有人都可以开放地讨论浦西。


2016年总统大选期间,前美国总统川普被爆出“grab them by the pu**y”(抓住她们的下体)的言论,激怒了大批民众。抗议者跑到川普大厦外,高举“pu**y power”(浦西力量)“pu**ies grab back”(浦西反击)的口号,抗议川普对女性的侵犯。


不仅如此,还带火了代表浦西的粉色小猫帽(Pu**yhats)。


川普就职典礼结束后,抗议者在华盛顿游行,许多人戴上了象征浦西的粉色小猫帽


经过这场运动, 浦西一词变成了有力的武器,在城市各种场合都可以看见。


在去年的BLM运动中,波特兰一位果身静坐的女子,用身体击退了警察的橡胶子弹和催泪瓦斯,她的行为也被赞为“浦西力量”。


图/IBTimes


经过一次次的赋权与再赋义,如今的我们,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两个原本的侮辱性词汇呢?


前面提到,在很长一点时间里,碧池在《韦氏词典》中没有被标注具有冒犯性的含义。女编辑科瑞·斯坦普尔发现了这个问题,在她的努力下,韦氏词典终于加上了相关标注,而她本人也走上了研究“碧池”一词的道路。


韦氏词典截图


正视词汇中存在过的侮辱意味,才能让我们在改写时,赋予其更具力量感的含义。


难以说明斯坦普尔此举,将对下一代有多大的教育作用,但社会环境就是在这一点一滴的努力下逐渐改善的。


了解了这些脏话,下次再见闺蜜时,不如先丢一声亲密的“Bitch”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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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本文观点仅代表特约作者个人观点,部分图片来源网络。 
参考资料:


New York’s Biggest Party Is a Trump Protest

https://www.thedailybeast.com/new-yorks-biggest-party-is-a-trump-protest

Why Conservatives Like Ben Shapiro Are Triggered by Cardi B and Megan Thee Stallion’s ‘WAP’

https://www.thedailybeast.com/why-conservatives-like-ben-shapiro-are-triggered-by-cardi-b-and-megan-thee-stallions-wap

Who is Naked Athena? Bare-Bodied Portland Woman Forces Cops to Flee During BLM Protests

https://www.ibtimes.sg/who-naked-athena-bare-bodied-portland-woman-forces-cops-flee-during-blm-protests-48744

Here's the Powerful Story Behind the Pussyhats at the Women's March

https://www.glamour.com/story/the-story-behind-the-pussyhats-at-the-womens-march

The BITCH Manifesto

https://www.jofreeman.com/joreen/bitch.htm

—— 往期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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