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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检招录又遇冷,法科生为何不爱进法检?

烟语法 烟语法明 2022-12-05


两年来,疫情不减,经济下行,不时传来行业性裁员减酬的新闻,各行各业都在经历着洗牌般的阵痛,有一个行业却越来越火热,那就是体制内工作。数据显示,2021年国考报名审查工作已经结束,212.3万人通过了资格审查,较2020年的151.2万报名人数增长40.4%,录取的比例达到68:1。2022年各地省考,最近也纷纷拉开了序幕,行情依旧火爆。

在这火爆的考公行情里,尽管有司法改革确定了高于当地公务员工资水平20%到50%的加持,有自媒体近日统计部分省份的报考情况发现,各地的法检机关报考情况依然不同乐观,少有报考甚至无人报考的岗位中,法检仍是主力。

法检招录难,由来已久,可在这几年考公热越发火热的行情下,依然遇冷(详见《2022年各地省考,法检报名又是遇冷,何以至此?》),例如,截至2月22日16时,辽宁省考共4295个岗位,仅剩15个无人报考,其中法院系统14个岗位无人报考;河南报名第三天,97个岗位(职位)无人报考,法检就占了28个......这恐怕就要从法检机关对于法科生的吸引力上思考了吧。

是因为法科生太少吗?有网友留言给出数据,全国开设法学专业的高校一共1268所,每年毕业学生123600人左右。近几年,报考法检机关一般需要的国家法律职业资格(司法考试)证书,每年通过的人数也在13万人左右,全国执业律师数量,每年都在以五六万人两位数比例的数量在增加。可见,法检报考遇冷,并不是法科生毕业生人数少,法律任职资格要求高的事儿。



光明日报的社评文章认为,毕业生的求职意向,向来是较为真实地反映社会就业状况和不同行业岗位吸引力的参考指标,法检报考遇冷的原因,大致原因为:一是必须具备号称“天下第一考”的法律职业资格考试;二是基层法检系统,法官、检察官案牍缠身、疲于奔命;三是法检系统干部与律师之间的不正当交往与利益输送成为监督重点;四是司法改革措施加大了法官的责任,淘汰压力也变大;五是到律所、投行、外企等行业就业,薪酬福利相较而言要优渥很多。以上这些,烟语君认为,只能说是部分原因,而且是外因,并不是法检遇冷的内因、主因。


法科生,报考法检,最大的吸引力是去做法官、检察官。可内行人都知道,员额制司法改革后,即使进入了法检机关,能不能当上法官、检察官,成为了未知数。考入法检的法官助理、检察官助理,要成为法官、检察官,还要经过员额遴选。但凡考入法检的,学历资历都差不过,能否用过员额遴选的,充满了不确定性,极端的说,即使工作一辈子,可能也就是助理而已。

  

究其原因,虽然法律规定和制度设计的是法官、检察官员额实行动态管理,但司法实践却是,员额制成了单循环、终身制。司法改革的最初一两轮,各地各级法检院的员额按照改革划定的39%的数量比例红线,都入得差不多了。正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剩余的坑就不会长出新萝卜。进入员额,不但是身份职务晋升的体现,更是待遇职权的飞跃,绝大多数进入员额的人员,是将其看做身份和待遇象征的,一旦进入,再想让其退出拱手让出到手的“肥肉”,难比登天。

目前,基层法官检察官助理已经出现了积压现象,有文曾指出,在很多地方,近些年大量招录的助理人员,按照目前的入额速度,大多是工作十年没有机会入额安排。此外,按照法律规定,上级法检院必须到基层遴选入额才行,这意味着,这些人要抛家舍业的从省市城市到区县基层工作,很多人不愿去,去了也各种方式想回来,基层担心他们占据了自己的员额名额。于是乎,基层难有空余的员额编制,上级单位的助理不愿下派,必然带来了各级法检察官助理大量积压,各尽所能的体制内方式竞争,具体方式,你懂的。

上面讲的是法官检察官助理晋升不畅,换个方式理解,就是员额法官检察官的入口不畅。按照正常思维的话,就要从法官、检察官的出口想办法,加快员额法官检察官的流动性,才能增强队伍的活力。可惜的是,目前采取的各项措施,却是在减少员额法官检察官队伍的流动性。

让法官、检察官让出员额编制的原因,不外乎被动让出和主动让出。被动让出,主要是达到法定退休年龄、违法违纪、完不成办案任务或质量、工作单位调动等退出员额情形,但这样的情形,可遇而不可求,几乎一年也没有一个。主动退出,主要是主动申请退出,诸如自感身体健康原因、申请提前退休等等,然而,这类原因得以成行的动力和政策支持,正在越来越少。

曾经一度,法检机关工作人员,包括员额法官检察官申请提前退休成风。这些工作年满三十年、年龄刚过五十岁的资深司法人员,都是奔着退休后可以当律师第二职业去的。烟语君看来,这本是给予年轻法检人员空出员额编制、解决法检官队伍老龄化、丰富提升律师队伍法律水准的绝好方式,可没想到,去年施行的最新政策,让法检退休人员从事律师执业遭遇了政策性的行不通。出路不畅,退休以后也不能从事律师,势必造成法检官年龄再大、精力再不济,也要待在员额队伍里,直到法定退休年龄为止,年轻的法检助理,只能等待空位了。

综上,在员额编制数量一定、缺乏流动性的情况下,员额法官、检察官出路不畅,则会导致法官助理、检察官助理晋升不畅,传导到法科生选择就业,谁会愿意进入体制,充满不确定的几十年都当没有司法裁判权的法官助理、检察官助理?

要知道,坚持执业工作十年以上的律师、法务、投行,都已经可以在行业内树立自己的一方天地了,即使给个员额法官、检察官的,都没有几个人愿意兑换,谁还会考进法院、检察院去等着排队竞争参加充满不确定性的入额遴选呢?即使遴选上,不还是员额队伍里的必须承担超额办案压力的大头兵而已。

如今的年轻人,知道的越来越多,就业时,肯定会考虑就业前景的问题。大家说,这是不是才是如此公考火爆背景下,法检招考遇冷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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