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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县委书记打乒乓是种怎样的体验?

烟语法明 2024-03-31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缅桂花开 Author 沪漂lawer

事情大约发在2010年的夏天。时任县委书记G来自江西曾经的乒乓球之乡,G打得一手好球,在他的直接推动之下,县里成立了乒乓球协会,他亲自兼任名誉会长。
一时间,县里的乒乓球爱好者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冒了出来,县里的乒乓球运动很快发展到一个新阶段。而我不是乒乓球运动爱好者,打球水平还停留在初中生自学成材的那个阶段,所以从未参加过县里名目繁多的乒乓球活动。
那个年月我和时任县委政法书记、院长私交尚可,属于亦领导亦朋友的关系。某天晚上我请他们吃饭,并叫上了一个关系好的初中同学(县里某权势部门普通干部)来作陪。因为县委政法委书记和院长酒量甚浅,虽然只是小范围,他们喝的酒并不多。
晚饭后回家途中,院长提议去打乒乓球,县委政法书记说好,我对打乒乓球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是为了不扫两个领导的兴,也赶紧表示赞成。而我同学正是乒乓球运动爱好者,更是举双手赞成。

我问两个领导是去法院活动室打球吗?院长说不去那里打,那里没有空调,我们去县领导住处的周转楼打,那里有专门的乒乓球室,里面还有空调。我又问,在那里打是不是会遇上G书记在那里打,听说他也经常在那里打球的。县政法委书记说,今天还这么早,应该不会遇上G书记,他一般至少九点钟以后才会去那里打球。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就驱车直奔县委县政府领导住处的周转楼乒乓球室而去。到了那里发现果然空无一人,我是第一次到那里,发现里面除了有两部立式空调,还铺了红色木地板。当年,县里有空调和木地板的乒乓球室并不多。
我和县政法委书记先打第一局,哪知道我们两个都是属于初中生自学成材的水平,害得院长不停给县政法书记捡球,我同学则跳上跳下给我不停捡球。还没打完一局三盘,我们就被院长提前赶下了台,院长说你们两个一对宝手艺也太臭,还是看我们的吧。院长于是和我初中同学两个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却说我初中同学还真不是一般的乒乓球爱好者,他曾经在全县职工运动会上获得过乒乓球男子单打第三名,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院长打乒乓球在县里充其量属于二流水平,而我初中同学在县里属于第一梯队的高手了。
我同学有一个与旁人不一般的特点,父母过去都是县里实权部门科级干部,家里经济条件不错,他又是家中独子,自小养尊处优,对仕途也没有什么追求倒可以理解,最要命的是我行我素、不谙世事(或者说单纯吧,这也是我愿意和他交往多年的原因)。
他和院长打起球来一点也不给院长留面子,把院长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弄得政法书记一边窃笑一边挤兑院长:某院长啊,你平时和我打球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你今天发挥失常了?!
我同学正和院长熬战之际,G书记推门而入,后面跟着的是县委办主任、县里某局局长和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男子。G书记进来后也不发声,笑眯眯看着我同学和院长两个打球。县政法书记和我赶紧上前主动和G打招呼,院长见G书记来了也马上放下了手中的球拍,满脸陪笑说G书记你来打吧。G书记当仁不让,和他身后的那个我不认识的年轻男子打起球来。

在G书记和那个年轻男子打球之际,我悄悄问我初中同学年轻男子是什么人,我同学不屑一顾地说他是县里某中学老师,县里乒乓球男子单打第一名获得者,也是G书记御用的乒乓球陪练。我说难怪他的球打得那么好,G书记和他棋逢对手,一来一往多少个回合都不用人捡球!我初中同学听了我的话后不置可否。
G书记和年轻陪练打了一局三盘下来可能感觉意犹未尽,他突然用指着我初中同学说我刚才看你球打得也不错,我们来打一局吧。我初中同学欣然应约,挥拍就上。
于是,刚才G书记和陪练打球时,我觉得他们两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哪知道乒乓球室里的球风突变,G书记之前打球的优雅的姿态全无,被我同学打得上窜下跳、鸡飞狗跳!G书记不停地用手擦着他那头发本来就少的额头上的汗水,害得我、县政法委书记、院长、县委办主任、某局长、年轻陪练四外追着球捡。
毫无悬念第一盘我同学胜,这时乒乓球室的气氛有些低沉,旁观者都不作声了。第二盘开始,G书记一边继续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你这球打得有点怪!你是长胶,我是背胶!我同学一边笑着说是是G书记我是长胶,一边更加变本加厉的对G书记痛下杀手!
县委办主任也是本地成长的干部,他也知道我初中同学平时我行我素、天马行空的德性,就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我就拿起手机故意装着有电话要接听的模样,一边叫着我同学的名字说你老爸找你呢电话都打我这里了,一边从球桌边把我初中同学拉走了。于是,第一局第二盘都才开打,G书记与我同学的比赛就被识眼的裁判叫停了!

从乒乓球室出来后,我就问我初中同学,G书记球到底打得怎么样?他说最多二流水平,只不过比你们这几个人好多了。我又问,那G书记与陪练怎么又有来有往打得那么好?!
他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们知道个屁啊?!陪练是给他喂球,专门把球打到G书记右手边的桌上那个点,方便G书记扣球!我责怪他道,你今天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G书记?!
我初中同学说我最看不惯的是那个马屁精陪练,今天就是故意出G书记的洋相,也是出那个马屁精的洋相!我说瞧你能的,再不把你拉走,明天院长得把我吃了!
后来,在G书记任期内,陪练调离了县里某中学,到一个小单位任副科级干部。而我初中同学,任副主任科员二十来年,直到前年职级并行才任二级主任科(正科)。不过,我同学虽然在县里有权有势的要害部门工作三十多年,原地踏步的原因实在与G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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