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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苏联的经济危机,是怎样发生的?

闲蛋黄 伊森艾玛 2023-06-22


从世界历史来看,国家因为经济破产,下场往往都是凄惨的。轻则国家穷困,战乱不断,如委内瑞拉,津巴布韦等如此,而重则国家解体,走向灭亡,最典型就是前苏联。

战时共产主义

在马克思、恩格斯所处的那个时代,市场经济中的私人医院需要利润,生产药品的资本家也需要利润,制造生产机器、租售厂房……在资本流通的一切环节都要利润。资本家无时无刻不在剥削着无产者的剩余价值。商品交换获得的利润被少数人占有,资本占有者愈加富有,劳动者愈加贫困,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受到限制。

资本主义私人所有制的要素归结为市场、雇佣劳动以及商品利润。面对这种状况,马克思指出:“一旦社会占有了生产资料,商品生产就将被消除,而产品对生产者的统治也将随之消除。社会生产内部的无政府状态将为有计划的自觉的组织所代替。”就有了计划经济这一说法。

1861年俄国农奴制改革以后,农奴虽然获得了自由,拥有的土地,但所有的财富被剥夺的一干二净。农奴的贫困和破产,使得很多农民不得不背井离乡外出谋生,成为最初的产业工人。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俄国送来了光明,苏俄开启了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实践进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是一个没有任何地理、民族色彩的国名,这在人类历史上是极其罕见的。

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表现为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而所有制形式一旦改变,如何组织社会化大生产上升为主要矛盾。为保证整体社会的进步和政权的稳固,刚成立的苏俄执行强制性的政策,我们称为是战时共产主义。

银行、商业、交通运输国有化的同时,苏联着手进行着土地改革和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列宁制定了依靠贫农、中立和联合中农、反对富农的阶级路线;当时俄国的富农有二百万户,不但反对没收他们多余的土地,不愿让出多余的牲畜和农具,并同投机商人勾结起来,隐藏粮食,投机倒把,制造粮荒。苏维埃政府派遣大批的武装工人到农村去,和广大贫农一起开展反对富农的革命斗争。

计划经济体制

斯大林继承列宁之未尽的事业,领导苏联人民发展社会主义工业:政策由余粮征集制改为粮食税;企业工厂由完全国有改为部分交由资本家运作;恢复商品货币关系。新经济政策的实施,使农民开始从经济收益角度关心农业生产,进而保证了城市与工业的后勤供应。商业是新经济政策的基本环节,不断扩大的商业代替了居民配售制。1924年完成的币制改革,稳定了通货。


苏联计划经济没有GDP概念,而是采用MPS核算,即以劳动价值论为价值基础,更注重物质生产的扩大。计划经济在严格意义上是反对平均主义的,讲按劳分配的原则。苏联在斯大林时期优先发展重工业,进而带动基础设施、教育、医疗、轻工业、农业的发展。在重工业领域,优先发展机械工业,大规模发展黑色和有色冶金产业。

苏联成立时文盲率接近80%,“一五”计划前,工程技术人员不到意大利的1/5。在“二五”计划完成时,基本消灭文盲;工程技术人员的数量已高达1300多万,是德、意、日、法、英五国总和的6倍。到卫国战争前夕,苏联一共建成1万多个现代化大型企业。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战时的苏联机械制造业产值增长近40倍。这还是在法西斯入侵工业区、能源不能正常供应、有色金属和钢铁无法按量供应的情况下实现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苏联在斯大林的领导下又创造了另一个经济奇迹:被摧毁的国民经济在5年之内就得到恢复,在没有马歇尔计划以及外国贷款的情况下,保持了较高的经济增长速度。之后火箭上天潜艇入海,第一个载人火箭,第一个人造卫星,第一个空间站,第一个月球探测器……在敌对的情况下,苏联依然获得了16个诺贝尔奖!

老百姓失业率几乎忽略不计,也没有经济危机这种事情。在保证八小时工作制的同时,苏联将大量的高端爱好变成了全民爱好。比如芭蕾舞这种东西,在帝俄时期是典型的贵族爱好,在苏联却变成了全民的流行文化,极大的提升了百姓的审美水平。全民疗养制度在苏联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遍布全国的疗养院成为了苏联一大特色。


从社会生活上看,苏联人的生活水平是低于美国的,也低于西欧,但不至于说是贫穷,每个人都差不多。美国人有充足、精美的商品供应,而苏联重在公平,没有过大的贫富差距和阶级壁垒。


世界第二,欧洲第一

斯大林直言:“在我们所有重工业工厂中,约有三分之二是在美国的技术援助下建成的。”另外三分之一,其实是在德国、英国、瑞典、捷克斯洛伐克、日本等工业国家的资助下建成的,还有大量的美国在欧洲的子公司。

第一个给苏联带来技术的是一战中战败的德国。在1922年的热那亚经济会议上,苏德签订了《拉帕罗条约》,相互取消彼此的战争赔偿要求,全面恢复两国外交关系,建立紧密的贸易同盟,德国很快成为苏联最大的贸易伙伴。站在二战后的角度来看,德国帮助苏联发展重工业是极为愚蠢的选择,无疑是给自己培养了掘墓人。但德国当时背负着英法的巨额战争赔款,重工业被英法压制,又面对波兰强烈的敌意。与苏联交好,不仅在贸易上可互利互惠,在政治和军事上,也能削弱波兰、减轻来自英法的压力,那何乐而不为呢?

19221927年历时5年多苏德军事工业合作的蜜月期里,也正是苏联国内争论工业化道路的关键时期,在德国军事工业的帮助下,苏联获得了技术、设备、经验和人才。苏联在1928年开始第一个五年计划时,只需将这些宝贵的工业技术扩散放大,工业化的车轮就隆隆滚动起来。


接下来就是美英助攻。20世纪20年代末,美国进入史上最严重的大萧条,各行各业都大裁员,业务大规模缩水。美国企业急需大量的外部订单续命,在利益的诱惑下,美国搁置了意识形态的冲突,并以大型金融资本为主要推手,在各大财阀旗下推动下美国企业大规模技术出口。

对苏联的技术输出也是多种多样,包括投资联营设厂、驻派工程师、战争期间直接提供军火以及互派留学生等,范围则几乎涉及到苏联所有重工业部门,例如汽车制造、军用卡车与装甲车、化工、能源、飞机制造业等。

福特公司就在1929年与苏联签下价值约1300万美元的合同,其中包括了苏联汽车工业中最重要的高尔基厂的建设援助与技术转移。福特公司不仅仅是援助建厂,而是搬来了整个美国汽车产业链上下游,包括了底盘装配、联动装置、齿轮、车轴、自动化的生产线等。

1932年,美国杜邦公司与苏联达成价值高达2700万美元的协议。杜邦将为苏联建设一座年产35万吨的硝酸工厂,并向相关化工厂驻派工程师与化学家,为苏联培养技术专员。类似的过程也发生在拖拉机制造、装甲车、造船业、飞机制造业、电子半导体行业等其他重工或军工领域。对于一个农业国而言,工业的技术和设备,以及它们带来的巨大生产力是神奇而不可思议的,没有“外援”短时间内是无法白手起家的。二战结束后,苏联国力达到了顶峰,控制了东欧,成为与美英并称的世界三巨头。

超前的制度与崩溃的原因

一战前,沙皇俄国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粮食出口国,占据了世界粮食出口总量的45%,乌克兰更是欧洲粮仓。但60年代中期,苏联粮食问题开始恶化。1963年,由于农业歉收,苏联的外汇又严重不足,苏联不得不出售黄金在国际市场上收购粮食。1980年后,苏联更是成为了世界最大的粮食进口国,占到世界粮食进口总额的16.4%。

那苏联是不是只有重工业牛,其他产业都是一塌糊涂呢?实际,沙俄时期粮食富余,老百姓都只是勉强度日。苏联时期,国家要供应全体国民。随着生活水平提高,城市人口对于食品供应的数量和质量也随之提高,特别是对于肉、蛋、奶等高营养价值食品的追求,导致畜牧业饲料用粮增加,粮食供应缺口增大。

20世纪80年代,苏联的毛织品、棉布、鞋和砂糖的产量均为世界第一,许多轻工业产品产量位居世界前列,啤酒产量世界第二,同时是世界第一大奶制品消费国和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冰淇淋消费国。苏联轻工业问题主要出在流通而非生产环节,纺织中心在亚洲,消费中心在欧洲。苏联温带较少,每年冬春转季时,路况糟糕,不利于产品运输,物流效率难以提高。


苏联计划经济完备,但项目过分精密和庞大。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都没有把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简单称为“计划经济”,而是称为“社会的计划调节的经济”。也就是说,计划经济的主体是整个社会,而不是个体和私人。几乎所有的资本主义国家,都经历过国家调控时期。作为英美主流经济学的凯恩斯经济理论,也是在市场机制出现危机的情况下,提出国家必须干预调控经济的理论。

戈尔巴乔夫的改革,视国家计划如同洪水猛兽,不进行国家调控,连建议性的国家指导也没有,把计划的一环完全丢掉,以经济和生产单位划分的基层单位被取消,这导致苏联经济迅速崩溃。政府的干预不一定就是坏事,在促进合理分配上,特别是在公共服务领域,例如食品、能源、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就发挥着积极的和不可替代的作用。

从经济结构上看,苏联的经济结构是超重型和消耗型经济,其基本特征是:在工农业之间的关系上以工业为主导;在轻重工业之间的关系上以重工业优先;在速度与效益的关系上速度第一:在生产与消费的关系上生产第一,消费服从生产。重工轻农,片面发展重工业的经济结构导致国民经济结构严重失调。

从经济战略上看,苏联的经济战略是粗放型和“数量赶超型”经济,“速度第一”是苏联经济发展的突出战略方针,苏联长期以来经济增长的高速度,主要靠多投入,高消耗来取得和维持的。粗放经济增长的后果,一是原材料和能源消耗成本过高,单位产品的物质消耗量大大超过发达国家。这种战略最终导致经济发展成本增加,停滞不前。


苏联的计划经济体制是一个过于超前的体制,带来了内部的资源配置极不均衡,军工业绑架国民经济,百姓生活水平在满足基本需求之后长期停滞,缺乏选择和享受,这也是八十年代末苏联大城市市民支持解体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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