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卵黑链：“卵子能卖，子宫可租”
文|优雅的叛逆
昨天迷信婆婆的狗血实录，错过的小伙伴，链接奉上：
今天讲一个比较黑暗的实录吧。
关于卖卵，关于代孕交易产业链。
应了那句话：“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暗中标好了价格。”
希望能起到警示的意义。
为了记录方便，第一人称叙述。
我拉着一只沉重的行李箱，带着父母对我的殷切期望，和对未来满满的憧憬，一个人来到了省城。
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了一辈子，攒下的家当也不过是两间破瓦房。
家里还有一双弟妹，作为大姐的我，也只能咬牙，早早承担起养家的重担来。
我听说外出打工很能挣钱，就央求爸妈让我出去打工，并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挣到大钱，让爸妈轻松点儿。
到了省城，我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一切也是那么新鲜，可工作也真是难找。
因为没有学历，我在街头给人擦过皮鞋、在饭店端过盘子、给人做过美容学徒……
最后一次，是去洗脚城做洗脚妹，天真的我以为这就是给人放松按摩的地方，谁知道进去不久，一个肉团般油腻的男人便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尖叫着打翻了洗脚水。
结果当然是，我被开除了。
我变得很颓废和沮丧，蜷缩在租住的小屋里，感觉前途漫漫，不知路在何方。
父母又总是催我给家里寄钱，可我三餐都将要不济，哪里有钱？
找不到工作，我每天只有一包泡面维持生活，饿得撑不住的时候，只能不住喝水来缓解胃里的紧迫感。
水喝多了，我便多次光顾小巷尽头那间公共厕所。第三次去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肮脏的隔间门上，赫然写着两行大字：
“招捐卵志愿者，要求18至25岁健康女性，报酬10万到20万，联系电话XXXXXXXXXXX”
我以前只听说过卖血，然而捐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居然报酬这么高！
只高中毕业的我，可怜那点生理知识也仅仅来源于课本，但我知道，卵子每个女人都有，而且数量不少，如果卖掉几个就能解决燃眉之急，这也不错啊！
被贫穷和无知蒙蔽了双眼的我，冲动之下，我拨打了那串电话。
至此，我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电话很快接通了，接听的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和蔼，她得知我想捐卵，就问了我年龄，身体状况等大致情况，然后约我第二天上午到他们那里面试。
次日，我来到了他们位于一所破旧居民楼里的中介。
简陋的客厅墙上挂满了女孩子的照片，旁边有着简单的说明，包括年龄，学历，身高等等。
一个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在这里都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接待的小姑娘看到我在看那些照片，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笑着解释道：别介意这些，现在人讲究优生优育，都想孩子的亲生母亲素质高点……
是不是条件好的价格会高？我问
当然了。小姑娘回答。
哦，是这样啊！我坦然了一些，却有些忐忑了，那只读过高中的我，岂不是很弱势了？
轮到我面试了，走进去，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穿着很随便，我本以为是面试的起码都是医生，可看上去并不是。
他们自称李哥，王婶，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年龄，家庭情况，家族病史等等，我一一告知。他们听上去很满意。
最后，那个女人问我，你是大学生么？
我迟疑了一下，如实告知，不是，我是高中毕业。
他们眼里闪过一丝遗憾，李哥说，哎呀，这就不值钱了啊！
我听着很是不舒服，于是低声道，我已经考上大学了，只是家里上不起……
李哥和王婶对视了下，王婶想了想说，妹妹，这样，我们帮你弄个大学生证明，这样你的价钱能高点。
我很惊喜，连声说谢谢。
王婶说，不用说谢，但我们要加收五千手续费，从你的钱里扣。
我算了一下，能得十几万，扣五千应该也值，何况有大学生的身份大概能得更多。但我还是有点疑问，我问他们，取卵对身体有危害么？
王婶笑笑说，妹妹来我给你上上课，卵子啊，就是女人体内的一种细胞。
咱女人肚子里有几千个卵子，每个月都要排出一个呢！你不捐它也会自然消耗掉，不如捐给更需要的人，好多人生不了孩子呢！妹妹你这是做好事积德呦！
我放下心来，既然这东西不用也是浪费，不如用它换点儿最急需的，比如钱。
更何况，我是在帮助那些想要孩子的人呢！
各种的思绪在我脑中萦绕，终于，我在捐卵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我踏上了捐卵这条万劫不复的贼船，但那时的我，还天真的以为，我找到了一条致富捷径。
王婶给了我500元定金，让我买点好吃的补补，这些天注意休息注意营养，别累着了，然后等通知。
许久没有体会到饱餐滋味的我，这500元简直是救命钱，我跑到一家家常菜馆，点了许多爱吃的菜，狠狠吃饱了肚子。剩下的，都寄给了家里。
几天后，我坐上他们安排的车，据说要去指定医疗机构做身体检查。
到了目的地，下车才发现，眼前所谓的专业医疗机构，根本没有一点医院的样子，而是一所破旧的二层小楼，上面连个牌子都没有。
我迟疑地问王婶，这是医院？
王婶说，就是啊！虽说地方旧点，里面医生都是专业的，放心吧放心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我进去。
休息室里，已经坐着好几个女孩了：有和我一样穿着朴素不大说话的，也有打扮相当时尚嚼着口香糖戴着耳机的，大约是常客，脸上没有我的拘谨和紧张，一脸轻松。
等了一会儿，有个护士模样的人叫我：12号，谢春燕。
我走进他们的体检室，他们给我抽了血检查，过了一会儿就要给我打针了。
打针？还要打针？
我疑惑地问了护士，那护士一边准备一边不耐烦的说，中介没和你们说清么？一次要取二十多个呢，不打些促排卵的药物，怎么取？
我惊恐，中介没和我说啊！
护士没在理我，她让另一个人按住我，掀开我的衣服，一根长长的针筒直接扎在我的小腹上！
好痛！
我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要挣扎，护士说别动，药水进去就好了。
我捂着肚子出来，护士唤另一个小姑娘进去。那个棒球帽女孩看着我的样子，拍拍我，以后习惯就好了。
还要习惯？我惊恐地问。
棒球帽女孩淡淡地说，这针大概要打七八次吧！
七八次！！！
我忍不住起身去找王婶，她在一楼的一间屋子里抹着麻将。
我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打促排针，还要打七八次！！！
王婶笑嘻嘻的，妹妹啊，按正常一次就取一个，咱两边不都吃亏嘛！一次取20个，买主用起来也方便，你也省事了。省得万一试管不成功，你还得受二茬罪。我也是为你好啦！
我生气地说，你没告诉我要打这么多针！
王婶的口气有点不悦，打针也怕啊！你轻轻松松挣一大笔钱总得付出点代价吧！没事没事，坚持一下就好啦！我们这里很多姑娘都来捐好几次了，人家都没事！看你娇气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默默地走了。
之后，我连着打了七八次针，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尤其是小肚子，迅速鼓起来了。
次日打针，我不安地问了护士，那位护士随意按了按说，没事，打激素产生的腹水而已，等取了卵，慢慢就好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多多少少有点后悔了，不想再去了，可晚上偏偏父母给我打来了电话，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总之就是家里很缺钱，让我想想办法。
我只能咬咬牙，告诉父母再等几天，我发了钱就给他们寄过去。
经过检查，我们这一批，基本上已经符合捐卵的条件。
我走进“手术室”，这间手术室位于那所两层小楼的二楼，看上去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间，中间一个旧手术台，周围摆着一些医疗器械柜。
一个护士往手术台上铺上一层塑料薄膜，吩咐我躺上去，又在我的身下随随便便垫上了一摞粗糙的卫生纸。
医生拿出了一根足有30厘米长、直径2毫米左右的针，目测是中空的。
这么长这么粗的针头，要刺进我的身体里？看上去太可怕了！
我颤抖地问，大夫，是不是很疼？
医生不耐烦地说，疼是肯定的，忍忍就好了。
随后，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根针，从我的下身刺了进去——
痛痛痛痛痛痛痛！
如果说打促排针的痛级是三四分分的话，这种吸卵的针的痛，足足有十几分！
并且，并不是刺进身体就完事了，我能真切地感受到，那根针在我的体内不断搅动，每一次搅动都宛如凌迟，痛彻心扉！
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护士吼我不要动，正在吸卵，要是乱动卵巢破裂了，他们可不负责。
我只能用双手紧紧抓着手术台边缘，咬紧牙忍着，满脸是泪……
过了好一会儿，针似乎出来了，我轻轻舒了一口气，是不是结束了？
可没想到，医生又不由分说地把那根针，再次刺进了我的下身……
再一次，再一次……
我昏了过去。
昏迷前，我想着，应该带一块毛巾咬着，是不是能够好过一点……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同批捐卵的一个小姑娘小芳陪着我，她整个人也是蔫蔫的，只是比我要好一些，她看我醒了，赶紧递给我一杯糖水：
“喝了吧，会好受点。”
我喃喃地说谢谢，试着动了动身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又来了……
小芳扶着我喝了几口水，我轻轻点头致谢，又问：“你怎么样？”
小芳苦笑了几下，没想到这么痛，不过我耐疼。
我忽然觉得很辛酸。
王婶走了进来，说，哎呀想不到你这么经不住痛啊！没事了，都好了，回家休息几天，钱我这周内打给你们。
我躺了足足两天，才有力气下床走动。
小芳来看过我几次，她的身子大约比我健壮一些，已经无大碍了。
我问过她，为什么想起要卖卵。
她苦笑，自己的男朋友创业失败欠了很多债，实在还不了了，想着卖卵能挣点钱。
我觉得小芳不值，可看她提起男友眼睛明亮的样子，我默默地住了口。
过了一会儿，小芳问我，不知多久后可以再去捐？
我忍不住说，小芳，咱都不做了，我总觉得捐卵没有中介说得那么轻松。
小芳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现在唯一能安慰我的，只有那笔钱了。
我盘算着，这些钱给爸妈一半，剩下的留给自己，报个班学点技术啥的，这样以后工作才好找。
一周后，钱到账了，可只有一万块。
我盯着手机屏幕，揉揉眼睛，再看，还是只有一万。
怎么只有这么点儿？不是说好的十几万的么？
小芳给我打电话，声音也很是慌张，她说，春燕姐，怎么和中介说的不一样？
我愤怒地拨打了王婶的电话，没人接。
我爬起来，忍着不适，赶到了那个中介公司。
中介公司大门还开者，李哥和王婶翘着二郎腿坐着玩手机。见我进来，王婶笑眯眯的：“妹妹，怎么了？又想献爱心了？”
我说怎么只给了我一万块。
王婶拿出账目翻翻，说，没错了，就是一万。
我很愤怒的说，不是说好十几万的么？怎么只有这么点？
李哥从鼻孔往外喷烟圈，十几万是客户给我们的价格啊！我们这边要联系医院，你们体检啊，药啊，手术啊，都是钱，再加上给你办大学生证明的费用，到你手里就这么多！
我傻了，想起这近一个月来遭受的种种，忍不住落下泪来，如果早知道这样，我绝不会去做这种事。
王婶上来搂住我，不住安慰，说就拿走你几个细胞而已，一万不少了。如果你想赚更多的钱，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抬头。
王婶暧昧的笑了，就是代孕啊！尤其是自然代孕，钱最多？
什么是自然代孕？我擦擦眼泪。
李哥不怀好意地看看我，就是不用试管，直接和客户生孩子啊！我看你长得还行……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慌乱地夺门而出。
这真是太可怕了。
我跑到大楼外，迎着秋风狠狠地呼吸了几下。
却又看见那个棒球帽女孩，她也看到了我，吹着口哨给我打了个招呼。
我问她，你也来找他们的？
女孩点点头，骂道，都是老客户了，还坑我，这次又少给我了几千，买不了限量版的包包了。
我惊异地问她，你捐卵，就是为了买包么？
“还有新手机啊！”她扬了扬手中的新手机，“我家人不肯买给我，只能卖点自己身体的边角废料了。”说着她走进了大楼。
没多久她骂骂咧咧下来了，说坑死人，下次不来你这里了。
楼上传来对骂声，就你哪样的质量都不好卖，给你一万多不错了，下次我们还不要你了呢！
一万元全部都寄给了家里，父母很惊喜，他们不住称赞我真有出息。
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了这点钱，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小芳忽然给我打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很是着急，说春燕姐你赶紧来中心医院一下。
我还以为小芳怎么了，赶紧赶到医院，却发现她站在门口等我，我问她，你哪里不舒服么？
小芳摇摇头，可目光很是凄然，她说，你跟我来。
我们到了病房门前，隔着大玻璃窗，我看到那个棒球帽女孩躺在病床上昏迷，旁边的家人满脸愁容。
我惊恐地问：她这是怎么了？
小芳低声说，她卖卵多次，这次出危险了……据说双侧卵巢破裂，已经都切除了……
切除了……这意味着她，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注视到她床头柜上那款漂亮的奢侈品包包，那耀眼美丽的光泽看上去却是那么的讽刺。
如果那时的她知道为了这个包包，会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她一定不会那么去做。
棒球帽女孩的家人已经报了警，那家黑中介，已经查封了，可这个女孩的人生，已经改变了……
旁边一个医生叹气，这些女孩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取卵呢？是拿生命开玩笑啊！
我颤抖了一下，忍不住问，卵子不就是几个细胞么？怎么会对身体伤害很大？
医生告诉我，女性一生发排卵数量是有限的，那些黑中介为了提高取卵效率，会大量注射排卵针，对正常女性身体危害极大，而且黑中介做取卵手术都是取好几十个，起码会在卵巢留下十几个伤口……
我想起噩梦般的那天，又粗又长的针，没有麻醉，一次又一次伸进我的身体……
我紧紧抱住了自己……
深夜里，我坐在医院的走廊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个身体，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可谁知那次的冲动与愚蠢的卖卵，内里是否已经破如败絮了？
我不愿也不敢去想了。
然而，我卖过卵这件事却是实实在在的，仿若一个定时炸弹，未来的日子，随时就会引爆我的生活。
我不知道未来的我将要经受什么，我只是想把这次经历如实记录下来，告诫所有的女孩：
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去透支自己的人生。
她不是个例，查了新闻报道，不少类似的例子。
暴利，让一些人变得迷失，没人性地赚黑钱，啃着人血馒头。
一定要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希望不劳而获终究会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