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分享|人类为获得语言而失去的“魔幻”能力

区别人与其他动物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人类的语言，从全世界来看，似乎只有人类具有复杂的语言系统，而其他动物只有能传递一定信息和信号的声音、气味和姿势。那人类又是如何进化出语言这一复杂系统的，人类为此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呢？

黑猩猩的“超能力”

  日本京都大学教授、曾任国际灵长类学会主席的松泽哲郎已经研究黑猩猩40多年了，为了探索人类心智到底是如何进化的，松泽教授选择了与人类基因相似度达98.8%的黑猩猩作为研究对象。

  在京都大学灵长类研究所里，有一只黑猩猩，叫作小布，在他四岁的时候，松泽哲郎开始教他认数字，先从1开始，一个接一个，他认识了1-9，甚至知道0的含义。小步五岁半时，松泽哲郎开始检测黑猩猩的记忆。实验是这样的：电脑屏幕上随机出现1-9这九个数字，如果触摸了1之后，其余数字就会被白色方块盖住，小步需要凭借记忆依照从小到大的顺序触摸数字2-9，一旦顺序错误，测试就立即结束。

  结果，小步只是瞥了一眼屏幕，瞬间就触碰了1，而对于白色方块下覆盖着的2开始的数字，他也能不假思索地按照顺序触摸下去。从屏幕上出现数字到小步手指触碰的时间仅是0.6秒，而且小步对数字的排序基本上准确无误。

  然而人类9岁儿童（相当黑猩猩5岁）在相同的测试中一败涂地，即便是平均水平的人类大学生也赢不了黑猩猩儿童。只有患高功能自闭症或是亚斯伯格症（一种出现交流困难的孤独症）的孩子里面，偶尔出现具有如此高超的记忆的人。

　　经过进一步测试，在数字间隔显示时间为0.21秒的情况下，小步能够记住8个数字，以显示5个数字为条件，最短0.06秒钟能够回答正确50%。

  从一瞬间记住一连串数字的比较研究中，第一次确证了“黑猩猩在记忆测试上优于人类”的事实。黑猩猩这种直接的记忆能力，被称为遗觉象记忆。

  为什么人类的这种“遗觉象记忆”能力会弱于黑猩猩呢？

人类为何失去“遗觉象记忆”能力

  为了解释这一现象，松泽哲郎提出了“权衡假说”。很久以前，人类和黑猩猩的共同祖先拥有遗觉象记忆的能力。在黑猩猩身上强烈地保留了这个特质，而人类在成为人类的过程中失去了遗觉象记忆，取而代之的是获得了语言能力，用语言换取了记忆。这是语言与记忆之间的权衡。

  在电影《雨人》中，达斯汀·霍夫曼所扮演的自闭症患者，能够迅速而准确地说出散落了一地的火柴的数量，这个能力在原始人阶段，相当于眼前“嗖”地蹿过一个动物，原始人瞬间记住了它长什么样，前额、后背、蹄子都有什么特点。这个相机般复制画面的记忆能力，无论多么形象精准，都是个人化的，无法分享。远不如把它用“鹿”这个声音符号记下来，转述给群族里的其他人，大家一起分享同一个信息，就更容易催生出同一项合作的产生。

   人类为什么会在形成语言的过程中，失去了照相机式的瞬间直观记忆，这主要是脑容量决定的。大约2500万年前，也就是人属出现的时候，他们脑容量从400毫升激增到大约800毫升，装入了新的程序——符号、表象、语言，剩下的地方就不够放遗觉象记忆了。在一番权衡之后，人类选择卸载了功能可以被新程序替代的遗觉象记忆。而黑猩猩没能赶上这个“新程序”浪潮，一直装着遗觉象记忆，这至少是人类与黑猩猩分道扬镳的一个关键结点。

对“权衡假说”的疑问

  当然，这只是对人类获得语言能力的一种进化假说，是假说，就一定会有疑问点，下面一起来看看吧。

一、不能直接证明人类较弱的“遗觉象记忆”能力是因为获得语言能力的代价。虽然在实验过程中对比了自闭症和孤独症人类（两种症状的人类都具有交流困难），但不能直接证明因为语言交流困难，所以“遗觉象记忆”能力强，因为患这两种病的人不仅具有交流困难，还有其他的症状，比如超人的专注能力等等，或许是专注力的强大，推动了记忆力的强大。

二、遗觉象记忆能力与语言能力是不兼容的吗？在“权衡假说”中，松泽教授认为人类的脑容量中存储符号、表象、语言的部分激增，剩下的地方就不够放遗觉象记忆。这是值得怀疑的，其次，该观点还认为遗觉象能力的失去是环境的影响，可是遗觉象能力就算在有语言的情况下也是非常具有实际作用的，记忆更加清晰，然后用语言来传递消息，这不更好吗？人类进化为何要抛弃这一能力呢，这也是值得怀疑的。

  总而言之，人类语言能力的获得仍然值得探究，而遗觉象记忆能力的丧失或许真的是人类为获得语言而付出的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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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逻辑与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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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松泽哲郎《想象的力量》

图片：网络

编辑：双鸭山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