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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崛起:AI、艺术与人类

视角学社 2023-06-22

转载:艺术与设计


> 爱达和她的画


近日,英国伦敦设计博物馆举办了一场名为《爱达:机器人画像》的展览。这是一场关于世界上首个AI机器人艺术家的展览,展览包含了机器人艺术家爱达一系列的自画像和设计作品。这个特别的展览,无疑将艺术创作带向了另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

 

爱达(Ai-Da)出生于2019年4月,其名字来源于19世纪著名数学家和历史上第一个计算机程序的编写者阿达·洛夫莱斯(Ada Lovelace)。她是一个大小与真人接近的女性机器人,有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深棕色的长发。她是由画廊总监Aidan Meller设计,研究员Lucy Seal、数字艺术家和3D设计师共同对其面部进行设计,让爱达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充满热情和想象力。此外,还由利兹大学电子与电气工程学院研发了机械臂使爱达能够握住铅笔,并采用了牛津大学研究的智能算法,利用计算机视觉来分析爱达看到的图像,并开发了一个控制系统,让爱达完成绘画。

 

> 爱达的自画像 


此次展览,首先展示了三张巨幅自画像,通过描绘并没有真实“自我”的自画像,爱达开辟了新的艺术天地。与此同时,此次展览还展示了世界上第一个由艺术家机器人设计的AI字体,用于表示AI语言模型产生的语言,引发了关于计算机生成的文本和人工创建的文本之间越来越缺乏区分性的伦理问题。伦敦设计博物馆通过此次展览,不仅引发了我们对艺术的定义,让我们开始思考,机器人制作的艺术品能否被称为“艺术”,而且还让我们看到了人机关系融合的模糊以及对艺术家身份和创造力本质的新思考。

 

人工智能与艺术创作

无论是电影《机械姬》中的机器人Ava,还是电影《她》中不曾露面的虚构OS1系统角色Samantha,都让我们不禁开始思考,如果有一天机器人有了自我意识,人类是否还能以造物主的身份自诩,人和机器人谁会更胜一筹,人是否会被有着完美设定的机器人所取代呢?随着艺术家机器人的出现,这些问题进而也成为了艺术界在探讨的热门话题。这不仅关乎着艺术的发展,更关乎人工智能与人在艺术创作中的伦理问题探讨。


AI是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 的英文缩写,是研究、开发用于模拟、延伸和扩展人的智能的一门技术科学。科技的发展是一把双刃剑,为我们生活带来便利的同时亦隐藏着危险。人工智能自 20世纪50年代出现以来,艺术家们就不断通过艺术创作来探讨着科技、机器与人的关系。

 


1956年匈牙利裔法国艺术家尼古拉斯·舍弗尔(Nicholas Schafer,1912-1992)造出了能够创作艺术的机器人“CYSP1”,它的彩色钢片会随着光线和颜色而变化。整体装置被安装在拥有四个滚轮的底座上,其中包含了由飞利浦公司开发的电子大脑。这些板由位于其轴下方的小型电机控制,光电管和内置麦克风捕捉周围环境的颜色、光强度和声音强度领域的所有变化。比如,它会因蓝色、沉默、黑暗而兴奋地前进、后退或急转弯的快速运动;会因红色、噪音而平静。这些不断变化的现象赋予了CYSP1像有机生命一样的敏感性,开启了人工智能在艺术史上独特的篇章,成为了其他空间动力学雕塑的原型。

 

与此同时,1959年瑞士先锋艺术家让·丁格力(Jean Tinguely) 创作了《参与-自动机器》,让机器人在画布上作画,并在同年的首届巴黎双年展上引起了热议。1964年,韩裔美国艺术家白南准(Nam June Paik)设计了他的第一个自动化机器人K-456,其名字来源于莫扎特的第18号钢琴协奏曲K.456。机器人K-456是由金属、布料、数据记录器、行走的轮子和播放约翰·肯尼迪(John F. Kennedy)演讲的扬声器组成,外形如抽象的人形金属架,周身裸露与缠绕着凌乱的电线与各式电子元器件,由20个无线电频道和1个遥控器控制其行动、讲话、摇头,甚至通过把豆子撒到大街上来模仿人类“排泄”。机器人K-456是为即兴的街头表演而设计的,将视觉材料、声音。表演和流行文化并置在一起,具有混合、复杂特性,体现了白南准将机器人性化以及通过技术为艺术和文化服务的观念。

 


此后,艺术家莱昂内尔·莫拉(Leonel Moura)自2000年以来制造了能够自主绘画、素描的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可以根据颜色密度进行绘画,莫拉将一群机器人释放到塑料画布上,每个都配备了不同颜色的墨水和传感器,可帮助其机载软件决定何时标记PVC表面,从数百个这样的单独画笔后出现了一幅彩色图画,这是莫拉对艺术自动化方向的探索,其作品《R.A.P》亦被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收藏。

 

“赛博范式”:艺术创作中的人机交互


赛博格(Cyborg)是20世纪60年代美国航空航天局两位科学家弗雷德·克林斯和内森·克兰在“控制有机体”中各取前三个字母构造而成的新名词,是对人机结合物的统称。随着技术的变革,人类开始改变对自身的认知,人完全没有必要局限在上帝给予我们的血肉之躯中,通过与机器的融合,我们不仅可以拓展四肢与身体,还可以将人的精神意识延伸到网络各处。在此情景之下产生的赛博社会中,人与机器等其他界限之间都变得模糊。赛博格的意义在于跨越边界的存在,各种东西的有效融合之后形成了新的存在。同样,赛博格的内涵亦可被衍生在AI机器人与人的艺术创作之中。这种人机融合与交互的艺术创作方式,亦是艺术从完全由人创作到完全由有意识的机器人创作的中间地带,打破了机器与人,科技与文化的边界。

 


AI机器人的艺术创作在现阶段依然还是与人合作完成的,比如爱达的艺术创作就是由她和艺术家Suzie Emery共同完成的。与人类艺术家从生活中汲取艺术创作的灵感不同,爱达是依靠自己的程序来创作的。为了尽可能像人类,爱达的绘画风格在预设上从具象调整为更多的演绎和诠释的抽象特征,并受到20世纪初期艺术家麦克斯·贝克曼(Max Beckhmann)、凯瑟·科尔维茨(Kathe Kollwitz)和毕加索等大师的影响,形成了她特有的抽象风格。例如在她的橡树作品中,爱达通过其眼部的AI程序扫描处理一颗橡树后,再由研究人员将其处理过的图案,绘制在一个笛卡尔坐标系上,并通过模拟人类大脑的计算系统处理。这一人工智能编程过的人工神经网络将以其解读绘图坐标的方式进行抽象处理,便产生了棱镜般的效果,然后再将其半成品图案打印到画布上,最后由艺术家苏茜·埃默里(Suzie Emery)在画布上继续创作,进而完成这幅作品。

 

与之类似的人机合作的艺术创作还有Obvious团队利用人工智能GAN算法进行的绘画实践。Obvious由三名年轻的法国艺术家皮埃尔·福特雷尔(Pierre Fautrel)、高提耶·维尼尔(Gauthier Vernier)、雨果·卡塞尔-杜普雷(Hugo Caselle-Dupre)组成,他们致力于探索艺术创作中人与AI之间的融合,其作品《埃德蒙·贝拉米画像》因作为第一幅参加佳士得拍卖会的人工智能艺术作品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这件作品是人工智能绘制的一幅“伪-贵族”虚构肖像,画面描绘了一位身着白色衬衫、深色外套、表情模糊的男士形象,其画面右下角的署名为生成这幅画的GAN网络所用函数,暗示了绘制者的虚拟身份。埃德蒙·贝拉米这一形象是由人工智能系统虚构出来的,是Obvious利用AI算法创作的一系列Belamy家族中的一幅。他们创作所采用的人工智能是深度学习模型Generative Adversarial Nets(GAN生成对抗网络),在作画前,Obvious把14世纪到20世纪之间绘制的1.5万幅古典肖像画的数据集输入电脑,再用Google研究员伊恩·古德费洛(Ian Goodfellow) 研发的程序让AI学习绘画,命令电脑画出一系列名为“Belamy Family”的画作。这其中的算法分为两部分,分别是生成器和鉴别器。面对着1.5万张肖像画的数据集,生成器生成了图像,然后鉴别器尝试识别人类所做的肖像画与生成器创造的图像之间的差异,这种视觉图灵测试会一直进行,直到最后鉴别器再也无法找到生成的新图像与人类真实肖像画的差异,最后得到了11位Belamy家族成员的肖像。本质上而言,贝拉米肖像系列是由人类艺术家和人工智能联合创作的艺术,虽然这件艺术创作被一些艺术评论家认为除了创作方式的新颖外,毫无内涵价值,但这种人机融合的艺术创作方式为人工智能介入艺术创作做出了有益的探索。

 

> 爱达的自画像 


如果说在《埃德蒙·贝拉米画像》的创作中人工智能只是以保守、简单机械的方式参与艺术创作,华裔美国艺术家郑曦然(Ian Cheng)的作品《信仰袋》则将人工智能以生动有趣的方式介入了艺术创作之中,进而在技术和哲学层面探索了人与人工智能生命成长的交互和影响。在这件作品中,郑曦然颠覆了人工智能的主导叙事方式,通过使用不同的建模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复杂的生命以环境数据、观众反馈和对历史、记忆的理解为基础来实现自身和情绪上不连贯行为的实体。这个生命体形似蜿蜒的蛇,观众可以下载特定的手机App与这一蛇形人工智能生命进行互动,它则通过不断接收、感受周围环境的变化,不断学习、演变。这件作品是对生命演化、人类意识起源与混沌存在的探索。同时,而对于人类而言,则打破了对人工智能的刻板印象并提出了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如果人工智能是不能被使用的,我们是否可以带着游戏的心态与之互动和相处?

 

与之类似的还有法国艺术家皮埃尔·于热的作品“UUmwelt沉浸式生态系统”,‘UUmwelt’是指爱沙尼亚生物学家Jakob von Uexküll的Umwelt(环境)理论。这一理论于20世纪初发展起来,指出了每个物种都有一种特定的、独特的感知环境的方式。对人工智能生命也是一样,创建一个适合人工智能的环境理论是当代许多试图了解其潜力的科学尝试的核心所在。在这件作品中,于热尝试将人类大脑活动和人工智能联结在一起,展厅中的LED屏幕上,由深度神经网络生成的“心智图像” 交叠变换与闪动,其中的感知器模拟着人类大脑进行思考认知时的路径,艺术家利用感知器将人类想象某一特定情境的大脑活动输出为图像,同时这种斑驳模糊的影响又作用于人类的视网膜进而试探着大脑可识别的阈限并激起一种难以描述的心理反应。进入到‘UUmwelt’中的人类仅仅是此环境系统中的某个变量。光线、温度、湿度以及众多活苍蝇的出现和变动都会被神经网络捕捉并用以重建屏幕上的图像。通过这件作品,于热对现代社会理论建构下的人类中心主义提出了质疑,人类中心主义随着人和他者之间、自然和文化之间区隔界限的崩塌而得到否认。

 

> 爱达的自画像 


法国作家罗曼·加里(Romain Gary)在其回忆录《白狗》中曾说过:“摆脱人类过时的危险的唯一方法,就是承担起我们的责任,克服我们的无意识,以免失去我们的人性。”人工智能自诞生以来,人与机器的关系就一直处于不断地发展变化之中,并深刻影响着人类的艺术发展,为我们提供着不同观察视角的同时也推动了艺术、机器与人类之间伦理问题的讨论。艺术创作之中的人工智能与人的合作与交互亦模糊了人与机器,自然与文化的边界,这种跨界的存在亦拓展了人类艺术创作的空间与维度。正如电影《人工智能》中的经典台词所描述,“世界尽头的地方,是雄狮落泪的地方,是月亮升起的地方,是美梦诞生的地方。”


文 Article > 张梦卿 Somer Zhang ;

图 Picture > 乌托邦与日常生活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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