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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线之争，从来是最残酷的斗争

树神彧 九树三花 2023-12-23
有关这几天董宇辉的热点，大家想必都有所耳闻了，互联网上各种分析文质量都出奇地高，小树就不作铺垫了。
之前的文章，小树总喜欢探究热点爆发时的社会心理，但今天，有个更有意思的话题需要借此发散。人人都骂东方小孙，小树今天却要为他说几句话。
这几天，一直有个说法，称东方小孙是俞敏洪这个“皇帝”的脏手套“太监”，被甩锅抛弃了。
昨天政事堂发了一篇文《不是太监，是党争》，清晰道明了门生故吏遍布新东方，还持有1.5%股份的东方小孙并非是无根无基的太监，而是实权派宰相，事件本质是有关直播利益分配的“新旧党”之争。
对此，小树是认可的。而且就这个安全话题，给大家补充讲讲路线之争的本质。
路线之争，从来是最残酷的斗争。
看起来仅仅是一次辞任，似乎对不上“残酷”二字，可横向对比看看，员工竟然击垮CEO，一次人事变动更让公司损失数十亿，这在教育圈和互联网圈中，绝对担得起这一词。
东方小孙之崛起，在于他在新东方西安校长任上把西安分校从后进生做到全国前三，展现出卓越的管理能力，因而飞跃入集团高层，获任新东方增长龙头业务线的一把手。
董宇辉乃东方小孙在西安一手提拔起来的，是当时新东方最年轻的高中英语教研组组长，之后又把董举荐入新东方体系内的高层次培养通道。东方小孙升入新东方在线后，更直接把董从西安调入北京。
亲，看到没，董宇辉是东方小孙妥妥的嫡系。且从东方小孙的各种担负责任的背书举荐来看，董是他嫡系中的嫡系。
之前有分析文引述内部人士的说法，称东方小孙进新东方在线后安插了一系列嫡系，作为批判东方小孙的素材。可其实，董宇辉就是他安插的嫡系之一，且从结果来看，东方小孙的用人眼光是很不错的。
可以说，如果没有东方小孙一路给机会成就他，董宇辉如今可能还仍只是一普通的新东方老师，说不定还因教培政策转向而考编去了，一辈子稳稳当当但也默默无闻。
从上述的描述来看，稍微有点职场经验的，都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深厚友谊，而且董宇辉这样淳朴的好孩子，一定常年视这位老领导为恩人+恩师。
可是，无论是嫡系关系，还是感恩戴德，在路线的撕裂中，什么也不是。
路线之争不是私利之争。路线之争着眼的永远是远期的更大的利益。
举个例子，甲要坚持A路线，认为这能赚100个亿。而乙坚持认为这不仅不能赚钱，还会倒亏100个亿。
那么，在甲的认知里，花50个亿的代价搞掉乙是值得的，毕竟最后还有个50亿的赚头。乙也认为，花50个亿的代价搞掉甲是值得的，毕竟最后还能挽回个50亿的损失。
至于A路线到底是赚钱还是亏钱，没有人有预测未来，那就打起来吧。
为什么说路线之争从来是最残酷的斗争？
因为巨大的远期的利益被折现到当前，极大地强化了双方对于购买武器的预算。
甚至，当甲乙长期缠斗后，发现他们都已各花了超过100个亿的代价时，这份斗争都不会停止。
因为在甲看来，自己必须坚持把A路线搞成，至少能冲这100个亿的账；在乙看来，自己必须坚持把A路线搞垮，至少未来计算损失时能少100个亿。何时停？在长战线中，边打边看盈亏趋势了。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利益通常并非私利，而是公利。即便有私利，往往占比也很小。
只有公利，才能放射出如此巨大的远期利益；只有公利，才能如此强化双方因无私而坚固的决心，一往无前；只有公利，才能用如此巨大的牵涉，碾压一切私情的羁绊。
回到东方小孙和董宇辉的案例中：
在东方小孙及其支持者看来，自己必须打压头部网红，防止公司对其产生过度依赖，以免未来头部网红出走或踩雷让公司遭遇危机，毕竟新东方过去就吃了不少名师出走的亏——
假如这个危机会带来100亿损失，那么花50亿的代价除掉风险，当然合适。
在董宇辉及其支持者看来，新东方的管理制度已不适合网红时代了，如今头部马太效应极强，围绕头部建立生态才是新时代模式，一如李佳琦辛巴小杨哥等等——
假如这个模式能为公司未来多赚100亿，那么花50亿的代价抵住压力，当然也合适。
100亿是个虚指，具体是多少不知，从新东方这几天跌的几十亿来看，不会是小数，但重量一定肯定远远远远远远超过董宇辉和东方小孙之间的友情和恩情。
友情和恩情，很容易因为沉重的现实产生巨大形变。同一路线的，越看越顺眼，矛盾可以再谈；不同路线的，初期即便能勉强调和，最终也只能相看两生厌。
值得强调的是，他们的私心比起公心来，比例都太低了。有私心，反而就好办了，没有这个远期公利的巨大数字作梗，当下私利是非常好满足的。
东方小孙大可对头部依赖不闻不问，一来这是他一手拔擢的嫡系，成了功劳都算自己的，况且人家还在给自己打工贡献抽成呢。二来自己一千多万年薪、近十个亿股权，在新东方位置稳得很，何必再冒风险折腾？
董宇辉也大可不必对此坚持，反正自己已经挺成功了，几百个年薪+千万权益已经很爽了，好好听上级的话，好好服务于他，凭着成绩和人脉过几年干不动了升个副总板上钉钉，何苦跟背后站着俞敏洪的恩师搞不痛快？
正因为他们出于公心，为了公利，都在为公司好，才必须要斗，才必须把远期利益折现成武器来残酷地斗。
如今路线之争迅速落下帷幕，新东方的新党战胜了旧党，东方小孙的传统路线被宣布罢黜，走上了以新高级合伙人董宇辉为代表的新路。
虽然公司有所损失，但终究算是个Happy Ending。也希望触类旁通，读通路线之争对于现人和前人意味着什么，他们又为何竟然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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